第2章 大喜過望
第2章 大喜過望
蕭明清醒後只感覺頭痛欲裂，兩輩子的記憶混合交疊，讓他分不清今昔是何物。
稍微理清一點頭緒，不得不強撐着從床上下來，打開門出去制止打得正歡的兩人。
再不出去，外面那個當了他這麽多年夫郎的人，就要成那王大順的夫郎了。
“蕭小子！你能下床了？！”
劉叔離得近，率先出聲，在對上蕭明清澈的雙眼後，心中大駭，“你、你怎麽？你知道我是哪個不？”
蕭明話還沒說一句，就捂着胸口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才慢慢回答：“劉叔。”
劉叔激動的原地跺腳，大拍雙手：“哎喲！你是不是好了？不傻了！”
衆人這才注意到了蕭明的異常，畢竟這傻子跟正常人的區別還是挺大的，就算行為舉止上看不出來，可眼神是僞裝不了的。
蕭明看着臉色雖然不怎麽好，可傻氣沒有了，一雙眸子也亮的吓人。
他算是村裏長得比較高的，就算因為身體原因，微微有些蜷縮着身子，這會兒看着也有些鶴立雞群的意思。
蕭明點點頭，随後把目光放在那邊傻愣愣杵着的人身上，“還不起來？”
陸元抹了把眼淚，臉上好幾道血印子，都是被莊翠花抓的，頭發也亂糟糟的，說是乞丐也有人相信，狼狽不已。
提着一口氣爬起來，懷着忐忑的心走到蕭明身邊，皺眉緊盯着他的雙眼，仍是不敢相信，“蕭明？”
蕭明再也撐不住了，身子一軟卸了力，整個人心安理得的半靠在了陸元身上。
“我有些站不住。”
陸元小心扶住蕭明，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終于是忍不住又流了出來，“你再不醒，我就要被賣了！”
蕭明安撫似的拍拍陸元控制不住發抖的雙手，一雙眸子冰冷的射向莊翠花：“嬸娘，現如今我也清醒了，你也該消停了吧？”
莊嫂子臉上驚疑不定，努着嘴唇，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居然又能活過來了。
更可氣的是竟然還不傻了，她分明之前看過，滿臉死氣，該是不行了才對。
“蕭明，我看這小蹄子克你得很，還不如賣給王大順賺幾個錢。”
“正好你現在也不傻了，以後重新娶個媳婦兒不是更好？”
莊翠花眼睛滴溜溜地一轉，一副為蕭明着想的模樣，繼續勸說：“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看，是不是一說要将人送走，你就醒了過來？”
聽見莊翠花這颠倒黑白的話，陸元幾乎是在瞬間就白了臉。
四周圍觀的人也被周翠花這副說辭說得心裏打鼓，看陸元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起來。
這年頭的人多多少少都相信那些，莊翠花這話，可是把陸元架在火上烤了。
陸元心底那點才因為蕭明清醒并且不再癡傻升起的喜悅，也立馬消失殆盡。
“莊翠花你瞎說啥嘞？！”
平日裏對陸元蕭明頗為照顧的劉嬸子終于趕了過來，才到人群邊上，就聽見莊翠花那通胡言亂語。
劉嬸子擠進去，看見狼狽不已又可憐巴巴的陸元，頓時火氣一下猛蹿到了天靈蓋。
陸元這多好的孩子啊，一直對蕭明不離不棄，換做心壞點的，早就跑了。
“你個不要臉的老賤貨！自己一家都是不要臉的，還敢跑來說我元哥？”
“誰不知道你們仗着擔了個長輩名頭，閑來無事就找倆孩子麻煩！”劉嬸子嗓門極大，估計對面山頭都能聽見她的罵聲。
劉嬸子想起來的路上聽見莊翠花還要把陸元賣給王大順的事，撸起袖子趁沒人注意就沖了上去，揪住莊翠花頭發就扇耳光。
“哎喲！老不死的你敢打老娘！”莊翠花沒想到劉嬸子居然冒了出來，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着，那叫一個氣喲。
這下好了，衆人又忙着上去把兩人分開。
劉嬸子可不是陸元，下手又快又狠，兩個巴掌下去，莊翠花臉就腫起老高。
“哎喲！老天啊！不要臉的潑婦！！”
莊翠花頭發都被扯掉一縷，氣得臉紅脖子粗，好幾個人才堪堪攔住她撲上去打劉嬸子。
“我呸！”
劉嬸子插着腰，一副你敢上來，我就再跟你幹架的氣勢，“老娘巴掌都扇了這麽幾個，你看我敢不敢打你！”
“行了，都別打了！再打也是添亂。”
人群中一個輩分大的叔伯走了出來，劉嬸子還有莊翠花怎麽也得給點面子停手。
要是再讓她們兩人打下去，估計到天黑了這事都掰扯不清楚。
長輩出來當說客，劉嬸子也不好再動手，板着臉站在邊上，看莊翠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其實劉嬸子以前對于陸元蕭明并不是這麽照顧，原是幾年前的冬天，她不小心在山上摔了一跤。
那一跤摔得可不輕，正逢冬日，她是想上山背些引火的油松木回去。
那幾天這麽冷，上山的幾乎沒有，劉嬸子家裏人正好也不在，男人還有兒子都去隔壁縣做工了。
媳婦們前些日子回了娘家，還要幾天才能回來。
所以如果沒有人到家去，誰也不知道劉嬸子上了山。
劉嬸子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後悔的一直淌眼淚，她孫女才生下來，她今日是要折在此處，看不見她長大了。
天寒地凍之間，身上的熱量一點點消失，劉嬸子看見頭頂上方有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人都到了自己跟前，才看清楚是蕭家那個可憐的半大孩子。
陸元卯足力氣把劉嬸子從山上背了下去，救了她的命，從那天起劉嬸子一家都格外照顧他跟蕭明。
放在平常，有孟家在，莊翠花是不敢這麽猖狂的。
是拿準了孟家前些日子一家老小去府城看望那邊生活的小兒子，沒人在，莊翠花這才敢上門來找他們麻煩。
誰知道孟家提前回來了，劉嬸子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鑰匙插在鎖上都沒來得及取。
莊翠花捋了捋頭發，端起長輩的架子教訓蕭明，不過語氣中的鄙夷不屑還是很重，“我可是你親嬸娘，難不成還會害你？”
她看向陸元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狠厲，如果不是現在有這麽多人，莊翠花一定會直接上手打陸元。
蕭明感覺到了陸元開始發抖的身子，餘光瞥見他臉上的害怕，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示意他不用擔心。
“嬸娘，是因為他這段時間好好照顧我，我才得以醒來。”
蕭明又咳嗽了幾聲，用自己滿是豁口的袖子擦了擦嘴，“嬸娘，我記得以前你們借了我家二兩銀子，現在我能當事了，這錢是不是……”
“什麽錢？！你別胡說！我們什麽時候借你的錢了！”
莊翠花吼得很大聲，生怕別人看不出她臉上的心虛，“是不是這個小賤貨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