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還真是一如既往喜歡小白……

第31章 還真是一如既往喜歡小白……

“殿下, 臣婦身子不大舒服,您放臣婦離去吧?”程亦安眨巴眨眼,想法子脫身。

長公主一眼看穿她, “裝?”

“怎麽...你就這麽怕陸栩生?安安, 你爹爹可是程明昱, 哪個男人不服你管教, 休了便是,下一個更乖。”

程亦安反唇追擊, “那殿下您呢,您這麽多年了為何盯着我爹爹不放?下一個更乖啊..”她學着長公主的語氣。

長公主面露苦楚, “因為我沒得到過嘛。”

程亦安竟無話可說。

這一耽擱, 馬車已駛出老遠。

雪潇潇而落, 連着這熙熙攘攘的天地也變得寂靜。

這是一場極有情調的雪,沒有北風赫赫,沒有大雪壓城, 雪沫子紛紛揚揚,如點綴在上京城的細絨。

長公主府前的煌煌燈火與銀白色的雪光交相輝映, 映着昏陽交割的天際有一種別樣的明淨, 馬車停下, 長公主攜程亦安下車,一道往門檻內去。

裘青毫不意外跟了上來。

長公主府的侍衛待要攔,裘青稍一拱手與長公主作揖,

“殿下,臣奉命護衛少夫人安虞,除非臣死,否則半步不退。”

程亦安看了裘青一眼,方才她不是沒有權衡, 若聲張恐招來陸栩生,陸栩生上回可是放了大話,若得知她進了公主府,定要來鬧,屆時不好收場,最好的法子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說了,什麽男寵,長公主也不過嘴上說說而已,她不答應,還能摁着她收人不是?

所以,她沒有示意裘青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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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沒有授意,裘青就不能擅自行動。

他已被陸栩生遣給了程亦安,那麽他就是程亦安的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即便裘青內心已替少将軍急得五髒翻騰,卻也不能自作主張。

程亦安給裘青尋了個借口,

“殿下,裘大護衛耳聞殿下的侍衛長是當年禁衛比武的魁首,心生敬仰,想讨教一二。”

長公主視線移至裘青身上,威武高大的身板,端正冷肅的長相,氣質不錯,“準了。”

長公主徑直帶着程亦安來到雪廬,長公主府的雪廬建在府邸西面一處凹地,四面避風,廬前有一寬闊的院落,一側廊下擺着一排武器,可見平日長公主還真在此地觀賞侍衛比武。

庭前,裘青與長公主的侍衛長在交手,刀劍相交在地面發出一陣陣铮鳴之聲,給雪廬平添幾分肅殺。

程亦安瞧得認真,生怕裘青落了下風,回去不好交代,而長公主似渾不在意,着人上了瓜果點心鹿肉并一盤雪菜,鹿酒早已溫好,她示意宮人替程亦安斟酒。

程亦安方才吃飽了,這會兒沒動點心,只飲了一口鹿酒,熱辣辣的酒液順着喉嚨流竄至五髒六腑,一股熱浪漸漸順着四肢五骸往上升騰。

“殿下,這酒果然

不錯,很暖身子。”

長公主倚在鋪着黑狐褥子的軟榻,一口一口品嘗,目色幽幽瞟着前方,“待會你捎一壇回去,冬日夜裏喝上兩口,給你們小夫妻兩個助興...”

程亦安聞言頓時猛咳,原來這酒還有這等藥性,她連忙擱下酒盞不喝了。

“殿下,時辰不早,我近來接手中饋,恐府上還有家務要料理。”

長公主嫌棄盯着她,“女人家的,何苦将自己困在後宅?”

程亦安道,“倒也不是困在後宅,順手料理料理,再說了,我可不比殿下您,您是皇家公主,坐擁榮華富貴,我還是得替自己掙點家業,不僅老了安生将來孩子也有指望。”

長公主大手一揮,“等你有了孩兒,認我做幹祖母,我百年後膝下這點子産業就舍她了。”

程亦安如今什麽都不怕,就怕長公主豪擲千金,試圖打消她的念頭,

“殿下,您還年輕,何不尋個靠譜的男人,若有一兒半女,将來也後繼有人。”

長公主語氣堅決,“除了程明昱,我不給任何男人生孩子。”

程亦安:“......”

忽然想起長公主也曾有過一位驸馬,聽說那位驸馬被長公主和離後,又娶了妻生了一兒一女,如今那一雙兒女還時常來給長公主請安。

此計行不通,程亦安只能換個路子,

“殿下,我忽然想,像我爹爹那樣的人,怕是刀劍斧鋤也鑿不開他的心,實在不必為了他蹉跎自個兒,而心悅一人,最好的法子便是成為他,超越他...您可是大晉的長公主,麾下門客無數,您若想幹出一番事業,那些男人哪個都不是您的對手。”

長公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超越他,成為他?”

“對!”程亦安給她鼓勁,“您方才不是說女人不要困在後宅嘛,既如此,殿下您給我們女人做表率呀。”

程亦安覺得自己這次準沒錯了。

不料長公主腦筋實在是常人難以度之,

“屆時你爹爹就能看到我了?”

程亦安:“......”

這是怎麽都繞不過去是嗎?

總比眼下癡癡纏纏強。

“您試一試。”

長公主忽覺茅塞頓開,也對,三十年了,她這般苦苦追求,程明昱可看她一眼?

喜歡他就要成為他。

這是何等誘人的鼓舞。

長公主頓時有了主心骨,連忙又拽住程亦安的手腕,

“安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不行,我得犒勞你。”長公主看向身側的女官,

“去,将偏院的福康和福林傳過來。”

程亦安聞言面頰生臊,只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連忙攔住長公主,央求道,

“這點小事,您就不必犒勞了,臣婦真的消受不起,那陸栩生的脾氣您是知道的,您今個兒給我招了男寵,我活不過明日了...”

這下輪到長公主恨鐵不成鋼,她靜靜掃了程亦安一眼,目光在她胸脯和纖腰落了落,長公主何等眼力呀,程亦安遮得再嚴實,她也能窺出真章,哼道,

“這般豐滿柔美的身段,可不能便宜了陸栩生,好不容易來這世上一遭,不多經歷幾個男人,哪知什麽人好什麽人壞?本宮先把人領來,你瞧一瞧,喜歡就帶回去,不喜歡再挑嘛...”

不等程亦安拒絕,那頭廊庑角已繞出兩個美人兒。

個個身挑如竹,挺拔蘊秀,風度翩翩。

程亦安看第一眼呆住了。

倒不是為美色所惑,這兩厮可不是對着她爹爹尋的嗎?

身量與爹爹相差無幾,均是冷白的面孔,寬肩窄腰,風靈毓秀,連穿着打扮也學了個十成十,即便相貌和氣度不像,可遠遠瞧去,也是很罕見的美男子。

長公主挑男人的眼光真是...絕。

長公主這個時候顯現幾分害羞來,“咳咳,我府上都是這樣的,這兩人年紀最小,配你。”

程亦安正要義正言辭拒絕,忽覺脖子後刮來一陣陰風,冷不丁回過眸,只見側面廊子上立着一人,一身緋紅官袍英姿烈烈,狹目低垂似有寒芒綻出,不是陸栩生又是誰?

不是,我沒有...

程亦安慌忙捂住臉。

陸栩生氣得七竅生煙,

瞧那副傻眼的摸樣,果然一如既往喜歡小白臉。

擡手抽出腰間的軟劍,掌心蓄力将軟劍往斜對面一震,那柄利劍恍若靈蛇一般竄至兩位少男眼前,直挺挺插入二人跟前的廊柱,将他們吓得花容失色,個個跌倒在地。

好好的美人兒被陸栩生敗了風景。

長公主見狀大怒,拂袖而起,

“陸栩生,我長公主府邸豈容你放肆!”

陸栩生大馬金刀行過來,将頹喪無比的程亦安拉起藏在身後,眉目凜凜睨着長公主,

“陸某放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說着不管長公主什麽臉色,對着身後喝道,

“來人,将長公主府內所有男寵給我趕出去!”

話落,他身後閃出幾十條身影,那幾十條身影忽如旋風般竄去府內各處。

長公主還是頭一回被人如此挑釁,惱羞成怒,“陸栩生,你這是冒犯皇室!”

陸栩生不屑地嗤了一聲,懶洋洋的眉角歇着一抹肆意乖張,

“若是陸某沒記錯,上回我可是警告過殿下,萬不能再擄我夫人入府,殿下既然敢做,那就承擔後果!”

長公主氣瘋了,遙指他的鼻尖,“我何曾擄安安?你這是肆意挑釁!”

程亦安實在太了解這兩人的脾氣,一個比一個烈,誰也不服誰,她立即從陸栩生身後繞出,攔在二人跟前解釋道,

“栩生,你誤會了,我受殿下相邀,來府上喝酒品茶而已...”

長公主怒目而視,“你聽見了?”

陸栩生沒看程亦安,而是睨着長公主神态嚣張,“我說擄就擄了...”

“你有種!”長公主氣得咬牙切齒,“來人,給我把陸栩生轟出去!”

可惜這時,長史打前庭方向急匆匆趕來,對着長公主大喊,

“殿下,官署區那頭起火了,聽說燒到了都察院!”

程明昱在都察院!

長公主這下心裏跟着了火似的,什麽都顧不上了,一股腦往外奔,一面指着陸栩生喝道,

“你等着,本宮要你的命!”

眨眼間,長公主府的人魚貫而退,程亦安也不知真假,連忙撲到陸栩生跟前,驚問,

“方才長史說的可是真?”

她倒是比長公主多了一分理智,沒急着跟過去。

陸栩生嗤笑一聲,忽然彎腰将她打橫抱起,連同那雲狐鬥篷一掀,将她整個人裹在其中,連個鼻眼也不留了,大步往外走,

“聲東擊西之計而已。”不然長公主府邸的侍衛怎麽調出去?

程亦安只覺天旋地轉身子一輕被他猝不及防裹在懷裏,悶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胡亂掙紮了幾下,給自己掙出一線光亮,悶悶問,“我爹爹呢,他沒事吧?”

“我還能真傷你爹?不過是燒了長公主在宮牆外的一個倉庫而已。”

程明昱入主都察院後,長公主鬼使神差,逼着皇帝把都察院外一個倉庫對換給了她,由此她在裏頭建了一座閣樓,遠遠能眺望都察院的方向,陸栩生燒得就是這一處。

程亦安還是擔心,“畢竟是宮牆重地,你不怕明日言官彈劾,長公主去聖上跟前告狀?”

“那也得有人查到我身上,此其一,其二,你覺得都察院會彈劾我嗎?”

程亦安:“.....”

也對,都察院的人對長公主恨之入骨,言之鑿鑿這位長公主玷污了他們首座。

“可是,你也不必為這點小事大動幹戈,我自信能安安穩穩出府,再說了,殿下其實沒你想得那樣霸道無理...”

“是嗎?”頭頂響起他陰森森的冷笑,

“男人都送到眼前來了,我看她是自個兒求而不得,

專門尋我的不痛快!”

程亦安生怕他誤會,立即辯解道,“不是,你誤會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話沒說完,人被陸栩生扔進馬車裏。

陸栩生氣狠了,沒跟着她上車,縱馬往前帶路。

程亦安被颠了一路,馬車好不容易停下來,那雙鐵鉗般的胳膊伸過來,再次将她摟個囫囵,冒着鵝毛大雪,順着專為他留的角門進了書房,再打小門進了寧濟堂。

下人見他怒氣沖沖進來,均唬了一跳。

如蕙瞧見如蘭跟在身後追,再看陸栩生懷裏明顯揣着個人,便知是程亦安,連忙撲跪在地,攔住道,

“世子爺,無論多大的事,還請您小心我們奶奶,萬不能傷了她...”

陸栩生壓根不聽她的話,越過她進了內室。

等到程亦安再見天光時,人已被陸栩生扔在了拔步床上。

已是戌時初刻,雪光将外頭的天色映出一片銀亮,雪比方才更大了。

屋子裏燒了地龍,倒是不冷,程亦安慢條斯理将鬥篷解下來扔出去,坐在床榻平靜看着陸栩生。

陸栩生去浴室淨了手面回來,順帶遞了一塊濕熱的帕子給程亦安。

程亦安慢騰騰瞟了他一眼,接過帕子給自己擦臉淨手,完了又扔回梳妝臺。

簾帳兩幅均挂起,高高大大的男人端坐在梳妝臺前,攔着她的去路,虎視眈眈盯着她。

說怒倒也不盡然,但臉色陰得可怕。

“看過瘾了?”陸栩生薄唇緊抿,

程亦安頓覺冤枉,“沒有,你來那一會兒,人剛出來,我是瞧見了,可我瞧着像我爹爹,便覺得驚詫,并非是因着他們本人...”

“但你還是看了...”

程亦安噎住,無奈攤攤手,“那你要怎麽辦嘛?”

陸栩生舌尖在齒關抵了抵,沉着臉沒說話。

程亦安被他樣子弄得有些害怕,小聲解釋,“我真的沒瞧見,我就是遠遠看到個模糊的樣子,覺得像我爹爹...心裏想的是長公主殿下品味一如既往啊...”

可惜程亦安發現,這話說完,那男人臉色更差了,陰沉沉的跟潭死水似的,掀不起半點漣漪。

程亦安就瞧見他擡手放下兩幅簾帳,人如猛虎下山般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原先的光亮一下被隔絕,程亦安心咯噔直跳,“陸栩生,你做什麽?”

眼眸一下還不适應黑暗,什麽都瞧不見,只聽見一點窸窸窣窣的動靜,甚至連呼吸也不聞,恍若身側有一伺機而動的猛獸。

太可怕了。

程亦安要哭了,兇他道,“你不許吓我,再吓我,我不跟你過日子了!”

“你再不吭聲,我讓人去請我爹爹...”

話音未落全,那道挺拔的身影罩了過來,掌心捂住她綿軟的嘴唇,将她整個人推至枕褥間,程亦安聽到他喉結翻滾的聲音,想要吞人似的。

她委屈巴巴瞪着他,嘴唇試圖蠕動,偏被他捂得緊。

柔軟濡濕的唇瓣跟貓兒似得撓着他掌心,陸栩生雙目幽深昏暗,拽着她手往自己身上擱,

“你瞧瞧,你摸摸,哪兒比不上那些小白臉。”

這一下被迫摸到他滾燙的肌膚,程亦安腦子震了一下,身子也抖了下,就這麽抖落了一身慌張和懼怕。

大約是有些跟不上陸栩生的思緒,程亦安混混沌沌地開始聽他指派,指腹慢慢在他胸膛腹理描繪。

當然最先摸到一些疙瘩,像是傷疤,硬邦邦的,結實的胸膛往下是壁壘分明的腹肌,一塊一塊蓄着贲張的力度。

原來方才折騰這會兒,是在脫衣裳哩。

這厮一言不合秀身材。

早說嘛,害她吓一跳。

摸到一處深溝不敢往下,又老老實實搭上他寬肩,有模有樣評價道,

“勉勉強強吧。”

也不能讓他太猖狂。

陸栩生給氣笑,應着她這聲“勉勉強強”,順手抽了她腰帶,将她整個人剝出來。

程亦安急了,只覺危險在逼近,“行了行了,我認輸,我有眼無珠,看什麽男寵,有我們陸大将軍,我誰也看不上。”

瞧,能伸能屈。

“可你還是看了...”

看癡了。

陸栩生就是不放過她。

“我真沒有...”程亦安這是被他逮個正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見他卻遲遲不下來,程亦安又有些發冷,嚅聲道,“風灌進來了。”

陸栩生陰沉沉地發笑,手臂卻很老實地探入她脊後,将人給捧起來,又替她将被褥掖實了些,程亦安只覺呼吸都要被他剝奪,喘着籲氣,幹脆纏上他。

這下如同窩在暖爐子裏,貼的也緊,她舒服了。

陸栩生又将她胳膊往他後背搭,“說清楚,哪兒比不上,不說出個所以然,今日沒完。”

程亦安輕輕嗤了一聲。

當她不知道麽,他就是借機欺負她罷了。

總歸她也不吃虧。

于是裝模作樣比較,柔軟的指腹四處丈量自己的領地,很滿意的樣子,“這回弄明白了,中看也中用。”

随着他一聲諷笑,死死将她摁進去。

差點沒要了程亦安的老命。

外頭已不知幾時了,丫鬟們聽見裏面的動靜,曉得沒有大礙也漸漸散了。

好似有鳥兒鳴,好似有雲兒飄,渾渾噩噩的不知歸處。

雨霧起了一層又一層,熏迷蒙了她的眸子,她卻知道這個男人着實是很不錯的。

幾乎不用任何花樣,就能讓人快活。

今日不小心捅了這麽個簍子,也沒真跟她動怒。

成熟男人有一處好,拿得起放得下,懂得如何化“幹戈”為“玉帛”,不是那種在外頭受了點氣就拿妻子作筏子的人。

位高權重,給了她殷實的家底,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拿着條條框框比,陸栩生是最合适的夫君。

如果一定要說不好,那就是他不愛親吻。

程亦安喜歡親吻,也說不出為什麽,天生喜歡。

陸栩生不然,夫妻這般久,他也只是上兩回輕輕在她唇角一碰,再深入就沒有。

不知他是不喜,還是不習慣。

若是前者,她無話可說,也不會強求,畢竟是搭夥過日子的夫妻,誰還沒點不可踏破的底線。

若是後者,趕明兒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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