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吃 衛生好,病人少,飲食淨,少生病……

第4章 偷吃 衛生好,病人少,飲食淨,少生病……

等幫大丫洗完澡,陸文珺喊二丫:“過來,到幫你洗了。”

二丫看着噴頭灑下來的水,有些害怕地望向姐姐。

大丫抓住她的手握了握:“沒事,去吧。”

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沒有惡意。

二丫很聽姐姐的話,乖乖地脫掉衣服站在陸文珺跟前。

瘦,還是瘦,甚至瘦的有些可怖,過分瘦削的身體更顯得腦袋大,脖子細,身體小。

陸文珺盡量放輕了動作,害怕稍用點力就會弄斷她的骨頭。

洗完澡,二丫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她還不習慣這麽幹淨的自己,總感覺有些別扭。

最後才是陸文珺洗,在火車上窩了好幾天,她恨不得将身上的皮都搓下來。

等洗完澡,陸文珺用一塊方巾包裹着濕頭發,領着大丫二丫出了澡堂。

沈勁和大寶小寶早都等在那了,陸文珺仔細看了看大寶和小寶,兩孩子都洗得挺幹淨的,因為留着小平頭,頭發幹得快,這會都已經半幹了。

就是小寶的手臂內側怎麽紅了一塊,這不起眼的地方,要不是陸文珺看得仔細,肯定略了過去。

她将疑問的眼神投向沈勁,沈勁摸了摸鼻子:“這個,一時沒注意,小寶磕牆上了。”

陸文珺眉毛一豎,她就說嘛,男人帶孩子就是不靠譜!

小寶還擱那傻笑呢:“媽,不疼。”

大寶也‘作證’:“我看着他磕上去的,不疼。”

陸文珺懶得跟他兩計較,這一看就是被沈勁收買了。

不過小孩皮膚嫩,看着可怕,過一會就好了。

沈勁趕緊轉移話題:“大丫二丫這衣服有點小了。”

大丫二丫洗完澡,小臉被熱氣熏的通紅,看着也有了幾分血色。

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大人衣服改小的,褲腿短了一截,都快到膝蓋了。

大丫不安地扯了扯衣服下擺,小小聲道:“沒小,還能穿……”

沈勁讷讷上前,湊到陸文珺身邊,一臉躊躇,顯然還是想提‘離婚’的事情。

陸文珺擺擺手,止住了他的話:“先吃飯吧,家裏有菜沒?”

天大地大,都沒有吃飯的事大。

總得填飽了肚子,才能跟沈勁慢慢算賬。

“沒,平時我都上部隊食堂吃的。”沈勁道。

陸文珺也就問上一嘴,實際她也猜得到,沈勁就沒做過飯,家裏咋可能備菜:“那哪裏能買菜?”

大丫二丫的事,就像地底下埋的雷,恨不得越晚爆越好。

沈勁樂得陸文珺不提,他心裏一喜,連忙道:“島上有副食廠。”

海浪島的副食廠其實就是隔出來的一塊地方,大概半個足球場這麽大,蔬菜、禽蛋、肉食品、水産品、豆制品……都有賣,尤其是海鮮,這是賣的最多的。

到了副食廠,沈勁跟陸文珺解釋:“咱們這臨海,每天撈上來的海鮮按車算都能繞島小半圈,給部隊供應一些,自家吃用一些,剩下的都允許自由買賣了,算是補貼家用,發展經濟,上頭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難怪呢,陸文珺逛了一圈,看到攤位上賣的海鮮都挺新鮮,而且個頭也很大。

她問攤主:“你們這螃蟹多少錢一斤?”

攤主說:“這叫梭子蟹,六分錢一斤。”

“六分錢?!”陸文珺很是驚訝,前幾年都沒這麽便宜的價格。

攤主以為她嫌貴,不耐煩地瞪眼,看見陸文珺的漂亮面孔,語氣緩了緩:“這個價格已經不算貴了,也就這個月份不是梭子蟹的季節,沒那麽肥,打撈上來的也少,才賣六分錢一斤,等到八九月份,三四分錢一斤都沒人要。”

海浪島海鮮便宜,反倒是肉和禽蛋蔬菜貴一些。

陸文珺頭一回感受到随軍的好處。

她看了看攤位上的梭子蟹,說是瘦,其實個頭也比她在平城菜市場看到的大多了,果斷掏出五毛:“給我來三斤。”

買完梭子蟹,她挑着便宜的海鮮和菜買了一些,又添了一些鍋碗瓢盆和醬油醋等調料,等沈勁和四個孩子手上都提滿了東西才收手。

大丫古怪地看了陸文珺一眼,真沒見過人是這樣買東西的。

回家路上,大寶和小寶一左一右跟在沈勁身邊,嚷嚷道:“爸,你答應給我們買橘子汽水的。”

真是有奶就是爹。

沈勁嘴角翹了翹,說:“喝什麽橘子汽水啊,爸帶你們喝椰子水。”

路過老鄉家,給大寶小寶一人買了一個椰子才算罷休。

問大丫和二丫要不要,兩丫頭卻是搖了搖頭。

陸文珺倒是喝了一個,椰子水味美清甜,很是解渴。

聽沈勁說,椰子是海浪島的特色植物椰子樹上結的果實,本地人閑暇時會爬到樹上摘椰子,或者用一根長竹竿綁着鐮刀把樹上的椰子砍下來。

跟供銷社賣的白桃汽水、橘子汽水相比,這玩意不僅解渴還免費,是以家家戶戶都囤了不少,路過的人都可以拿錢票換幾個,若是遇上熱情的本地人,白送也是有的。

等回到家,陸文珺用舊牙刷把海鮮都清洗幹淨,梭子蟹用菜刀一切為二,加了蔥姜蒜煸炒,鳕魚放鍋裏煎至兩面金黃,芒果螺加一點小蔥和紅辣椒翻炒。

按老家的風俗,搬家的第一頓得烙餅。她帶大寶小寶來随軍,入住新房子,也算變相的搬家。按例,在老房子将餅烙一面,将鍋搬到新房去起火烙另一面,意思是翻翻運氣,這餅還必須是發面兒,寓意是發發發。

不過現在破除封建迷信,很多搬家儀式都從簡。

陸文珺将買來的豬肉熬成豬油,全都放到一個小罐子存着,鍋底殘存的豬油用來烙餅,烙出來的餅金黃酥脆,香氣撲鼻。

做飯的時候,香氣不住地從廚房往外飄,勾的人心癢癢。

沈勁還好,畢竟是大人,定力足,可眼睛還是不住地往廚房瞟。

陸文珺将烙好的一疊餅摞在碟子上,一轉頭,就看見了門框邊上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

小寶咽了咽口水:“媽,我想先吃點烙餅。”

陸文珺樂了:“不行,烙餅得留着配菜吃。”

話音剛落,就見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露出失望的表情。

陸文珺話音一轉:“不過,剛才熬豬油弄了點豬油渣,你兩吃不吃?”

豬油渣!難得的美食啊。

大寶眨眨眼睛:“今天過年嗎?”

陸文珺:“不是過年,勝似過年。”

慶祝她和大寶小寶遠離姓沈那一家子。

她往碗裏的豬油渣上灑了點白糖,遞給脖子伸的最長的小寶:“拿去分了,別吃太多,等會還有好吃的。”

大寶和小寶狂點小腦袋,接過白瓷碗便沖了出去,那模樣就像後面有什麽東西攆着似的。

沈勁見大寶和小寶去了廚房一會,就端了一碗酥脆噴香的豬油渣出來,坐在那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吃得噴香。

他有心找大寶要一塊,又覺得不好意思,便起身去了廚房,轉了一圈:“你——廚藝有長進啊。”

記得剛結婚那會,她是真不食人間煙火,連糖跟鹽都分不清,炒的菜不是鹹了就是淡了,可把他吃的呲牙咧嘴。

陸文珺炒菜的動作頓了頓:“要真想學,哪有學不會的。”

沈勁沉默了一會,說:“我幫你端菜。”

陸文珺頭也不回地使喚他:“放在竈臺的那幾道菜你都幫我端出去,我再煮個冬瓜海白湯就可以開飯了。”

沈勁一手端了一盤菜,趁着陸文珺不注意,還空出一只手,捏了一小塊烙餅塞進嘴裏。

沒辦法,這烙餅實在是太香了,香味一直往他鼻腔裏竄,他實在是忍不住。

客廳裏,大寶端着碗,看了眼坐在角落裏的大丫二丫兩姐妹。

二丫緊緊抓着大丫的手,直咽口水。

大丫比妹妹好一點,可也好不到哪去,她看着大寶碗裏的豬油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小寶歪了歪頭,從碗裏翻出兩塊灑着白糖的豬油渣,遞給姐妹倆:“喏。”

大丫盯着豬油渣,遲疑地接過來,小聲道:“謝謝。”

她只拿了一塊,塞到二丫手裏。

大寶接話道:“還有一塊,是給你的。”

大丫搖搖頭:“我……我不餓。”

她盯着豬油渣眼睛都不會轉的模樣,哪裏是不餓的樣子。

不過既然她說不要,小寶也不勉強,将豬油渣塞進了自個嘴裏,濃郁的肉香十分入味,油渣的脆感恰到好處,簡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品嘗完豬油渣的美味,小寶搖頭晃腦地看了大丫一眼,真傻,這麽好吃居然不要。

等陸文珺端着冬瓜海白湯出來,就看到吃的只剩碗底的豬油渣,還有這裏缺一角那裏缺一角的烙餅。

她額角直突突,決定先拿沈勁開刀:“吃烙餅前洗手了沒?”

沈勁還抵賴呢,他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烙餅不是我吃的。”還指了指大寶小寶,“你咋不懷疑他兩。”

嚯,還賴到孩子身上了。

陸文珺差點被氣笑了:“他兩有豬油渣吃,暫時還惦記不上烙餅。”

餘光瞥了一眼大丫二丫兩姐妹,她兩估計也沒那個膽子。

唯一的嫌疑人,除了沈勁還有誰。

沈勁老實了:“餓了,就先吃點。”

她烙的餅實在是太香了,比部隊食堂老師傅做的都好吃,咬一口滿嘴生香。

陸文珺:“吃點沒事,但你洗手沒?”

要去洗手得繞過廚房,沈勁要是去洗手了,她不可能沒看見。

沈勁嘀咕道:“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再說了,大寶跟小寶不也沒洗手。”

陸文珺樂了:“他兩是小孩,你是小孩不?”又道,“你要認自己是小孩,成,以後都不用洗手了。”

沈勁撇撇嘴,起身:“我這就去洗行了吧。”走到拐角處,嘀咕一聲:“毛病。”

陸文珺懶得搭理他,把冬瓜海白湯放下,給大寶小寶一人後腦勺一巴掌:“愣着幹啥,去洗手。”

大寶小寶乖乖地把豬油渣放下,支着四只油乎乎的小爪子去洗手了。

陸文珺看着兄弟兩出了客廳,目光轉向大丫二丫。

大丫很是識相地拉起二丫的手:“我這就帶妹妹去洗手。”

等一大四小回來,看着他們洗幹淨的手,陸文珺這才滿意了:“衛生好,病人少,飲食淨,少生病。聽懂沒?”

小寶遲疑地搖搖頭:“沒聽懂。”

大寶給他一個暴栗:“笨,就是不洗手以後就別想吃飯了。”

陸文珺樂了:“差不多,反正以後吃飯前都得給我洗手。”說完,她的目光就在沈勁身上轉了一圈。

沈勁心虛地移開視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