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明月 “冉姑娘,我可以親你嗎?”……
第47章 明月 “冉姑娘,我可以親你嗎?”……
威遠侯梅念卿是季夫人唯一的嫡親兄長, 季雲澹和季緒的親舅舅。
就算常年不在京城,作為朝中為數不多的封疆大吏,他依然在京擁有極強威懾力。
冉漾聽過他好幾回, 還沒真正見過。
她匆匆趕去廳堂, 那裏已經去了不少人,梅家除了梅念卿外還來了幾個冉漾不認識的人,除此之外, 冉漾還看見了周書禾。
當年是梅念卿遙遙千裏把她從深山裏接出來, 他們關系親近也很正常。
周書禾率先朝她看了過來,冉漾目光在剎那間與她對上, 又迅速移開。
要遠離她。
陰晴不定,壞心眼的郡主。
上次的事,夕落已經跟她說了個大概。
周書禾應該是偶然得知三皇子的計劃,但她沒有告訴夕落, 或是原本想告訴, 但因夕落惹她不開心,所以她臨時改了主意。
“冉冉。”她還叫她。
冉漾扭頭就走,不想跟她搭話。
“喂。”
冉漾完全不想理, 她提着裙擺轉身, 匆匆走出廳堂, 但因步子太急, 出門時被門檻絆了一下。
關鍵時刻一雙手穩穩扶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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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她心頭微滞, 連忙擡頭, 看見的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男人身形高大, 約莫四五十歲,五官硬朗,品貌非凡, 眼角帶着細紋,雙眸深邃而銳利,與她對上目光。
她腦中冒出一個名字。
梅念卿。
她匆忙抽回手,道:“梅大人。”
梅念卿目光停駐冉漾臉上,硬朗的五官一笑起來氣質就變得柔和,他輕聲問:
“你認識我?”
冉漾:“我猜的。”
周書禾這時正好追上她,她親昵地搭着她的肩,然後跟梅念卿打招呼:“你跑什麽啊冉冉。梅叔,你在跟冉冉說什麽呢?”
冉漾想躲開周書禾,但周書禾摟她摟地緊,當着人面,冉漾不好劇烈掙紮,只好強迫自己忍下來。
“書禾,這位是……”
周邊喧鬧,周書禾眨眨眼睛,介紹道:“這是你外甥媳婦兒。”
梅念卿眉頭一挑,能叫周書禾這樣介紹的必定跟季緒沒關系,他自然而然地道:“雲澹都成親了啊?”
“沒——”
但周書禾完全不給冉漾說話的機會,在她之前道:“差不多,他們關系——”
“差多了。”
一道突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氣氛凝滞一瞬,冉漾驚愕擡眸,看見幾日不見的季緒就這麽停在她面前。
他依然眉目俊美,拉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說将她從周書禾手下拉倒了自己的身邊。
“她跟季雲澹沒成親,也沒關系。”
梅念卿目光微擡,笑道:“小緒回來了,幾年不見,你都長這麽高了。我就說,雲澹成親怎麽也沒人知會我一聲。”
季緒道:“您還是老樣子。”
梅念卿笑着擺擺手,說了句“老了”,随即目光又回到冉漾身上,他靜靜的凝望着她的臉,道:“既然跟雲澹沒關系,那姑娘您具體是……”
冉漾回答道:“我叫冉漾,是寄住季家的表姑娘。”
“姓冉?不過我倒沒聽說擇庭有什麽姓冉的親戚。”
冉漾尴尬道:“太遠了,不提也罷。”
梅念卿點點頭,似乎對她很有興趣,那雙銳利的眼再次停在她身上,仿佛直穿面皮般,冉漾有種被窺視的錯覺。
他又盯着她問:“那冉姑娘你是哪裏人?父母可都健在?怎麽突然來京城了。”
剛才還能歸于正常寒暄問詢,問到這句就有點怪了。
冉漾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正欲說話時。季緒便把她往身後帶了帶,擋住了她的身形,替她答話道:
“舅舅,您這麽關心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您外甥。她父母當然健在,您問這話不太合适吧。”
“至于為什麽來京城,這就要問我兄長了,是他親自把她帶回來的。”
梅念卿聽到這裏目光才從冉漾身上移開:“雲澹帶回來的啊。”
他笑着搖搖頭,道:“那小子……”
梅念卿踏進廳堂,回頭對冉漾道:“姑娘別在意,只是覺得姑娘長的像我一個故人,一時感慨多問了幾句。”
恰逢季夫人從暖閣走出,梅念卿自然而然走上前去。等到梅念卿走遠,冉漾才擡眸看向季緒,男人靜靜與她對視。
她感到一絲極其陌生的局促。
明明也就幾天沒見,這不是很正常嗎?上次明明也沒有不歡而散,她在別扭什麽。
冉漾輕聲道:“二公子。”
季緒松開握着她手臂的手,喉結微動沒有應聲
就這麽沉默片刻,在冉漾感到尴尬前季緒道:“你若是不想在這待就回去,母親那我去說。”
這是在關心她嗎?
冉漾受寵若驚道:“不用麻煩。”
她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忍着那莫名其妙的局促詢問道:“昨天,昨天你去哪裏了?”
湯涼了她都沒找到他。
問下人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你找我了?”
冉漾嗯了一聲。
“什麽事。”
這話說的,難道非得有事嗎,那送湯算不算事呢。
“我做了甜湯,但沒找到你。”
季緒道:“我出京了。”
冉漾:“……哦。”
兩人正說話時,前方又傳來聲音:“小緒,書禾來了,你怎麽在那站着。”
冉漾擡頭一看,是季擇庭。
燭火光明處,梅季兩家的主事人站在一起,周書禾站在季夫人旁邊,一家人看起來極為和諧。
季緒沒理季擇庭,問她:“湯呢?”
冉漾:“熱熱自己喝了。”
撐死了。
季擇庭又開口催促讓季緒過去。
季緒目露煩躁,冉漾見狀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小聲道:
“你去吧,我們待會再說也一樣的。”
說完她又有些尴尬。
待會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那點閑話就非說不可嗎?
她兀自微妙着,季緒像是完全沒察覺一般,目光靜靜掃過她拉過他衣袖的手,道:“那我先去了。”
“好。”
季緒走後,冉漾就給自己在不遠處找了個角落坐着,目光仍然落在那群人身上。
季夫人跟梅念卿顯然很親近,對這個親兄長和那日騷擾她的兄長幾乎是兩種态度。季擇庭依然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模樣,但對梅念卿也稱得上客氣。
季緒走過去時,梅念卿想要搭他的肩,但被季緒躲過,他站在周書禾身側。
幾個大人都默契的讓兩個小輩站在一起,明亮的燭火照在周書禾的側臉,映襯那雙含羞帶怯的眼睛,少女的情意在男人目光之外肆意生長,嬌媚澄澈。
嬌媚。
冉漾歪着腦袋又仔細看了看。
周書禾的相貌跟可愛不搭邊,身量到季緒的肩頭,發髻半挽着,臉龐微紅,輕掩雙唇時看起來有些妩媚。
刁蠻任性,性情冷淡,嬌生慣養脾氣爛。重點是,她不善良。
……
冉漾又看向季緒。
所以那天季緒跟她說的話,是在點周書禾嗎?
可是季緒明明跟她說過他跟周書禾不熟悉,連話都沒說幾句。
還是說他們青梅竹馬相互暗戀。
冉漾垂下雙眸,莫名不太高興。
別人的感情跟她沒關系,也不能多管閑事,所以她把這種不高興歸結于“好朋友居然喜歡上了讨厭的人”這種幼稚心理。
淺淺斥責自己一番後,她便沒再看。
很快,宴席開始。
這次人多,設宴在映月堂,冉漾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也說不上什麽話,所以她自覺坐在外面,身邊都是府裏小輩。
月色空朦,裏面酒酣耳熱,外面吃過飯後幾個小孩聚在一起也是叽叽喳喳。
冉漾坐着無聊,時不時往裏看一眼。
旁邊的少女戳戳她的手臂,問:“你也在看郡主嗎?”
冉漾認得她,府裏的九小姐。
那天她莫名其妙來跟她道歉,非說自己說了她壞話,要冉漾原諒她。
“我沒看郡主。”
“那你在看誰?”
冉漾卡住,轉而道:“你有什麽事嗎?”
少女身邊沒有其他姐妹,嘴又閑不住,只能退而求其次跟冉漾分享自己剛發現的趣事:“沒什麽事,就是我覺得二公子以後沒準會跟郡主在一起。”
“我剛剛去裏面找我父親,路過梅大人他們,他們在說二公子與郡主的婚事呢。”
“你覺得他倆配不配?”
冉漾:“不配。”
“你居然說不配?好吧,其實我也覺得不配,主要是因為二公子冷冰冰的,郡主也不是很好說話,他們兩個人……”
話還沒說話,一個小丫鬟便走了過來,對冉漾道:“冉姑娘,夫人請您進去。”
冉漾嗯了一聲,整整衣服站起身來。
此時距離宴席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來客散了大半,下人正井然有序地進來收拾殘局。
房內酒氣濃重,冉漾匆匆掃了一圈,沒看見季緒的身影。
難道提前走了?
她思索時正逢梅念卿被人攙扶着從裏面出來,男人躲開下人的手時擡眸看見了冉漾,他低聲道:“冉姑娘?”
“你在找誰?小緒嗎?”
冉漾愣了一下,沒否認。
梅念卿彎起唇角,半是玩笑地道:“他喝多了,書禾扶他休息去了,你可別去打擾他們。說不定明天你就有表嫂了。”
冉漾沒有回話。
梅念卿又問:“冉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冉漾:“十八。”
這個梅念卿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來,不能說謊。
梅念卿眉頭輕蹙,感慨道:“十八啊,跟書禾一個年紀。”
冉漾道:“夫人叫我,我得進去了。”
梅念卿沒說話,冉漾便沖他福了福身子,側身走進房間。
季夫人在裏面的暖閣中,冉漾推開門時,她正悠閑地靠在椅背上喝茶。
暖香融融,門一關,外面濃烈的酒香就被隔絕,冉漾停下腳步:“夫人,您叫我。”
季夫人幽幽道:“我聽人說你在外面買了個宅子,怎麽,你還打算搬出去?”
這件事她知道瞞不住季家人,冉漾嗯了一聲:“但我還不确定何時出去,來到京城這段時日多虧季家收留,我會一直記得季家恩情的。”
季夫人:“這件事雲澹知道嗎?”
冉漾道:“我前幾日給他寄信,信上說了這件事。”
季夫人抿住唇,一時無言。
她是知曉的,季雲澹這兩年雖然還在盡心竭力為季家做事,但是對家族的歸屬感已經不如以往了。
這都是因為季緒。
因為季緒的成長,所以越來越多的人認為季家更應該讓季緒來做那個掌舵人,就連季擇庭也這麽想。
季雲澹也不争取,配合地漸漸放手。
再加上他們兄弟倆隔閡存在已久,到時候季雲澹帶着冉漾走出季家也不是沒可能。
如今冉漾也打算離開季家,他季雲澹離家豈不成定局了。
她不想看到這種情況。
冉漾心裏也有別的事,她心不在焉半天,最終還是問了句:“夫人,您知道二公子去哪了嗎?”
季夫人秀眉一揚,“你問他做什麽?”
冉漾:“有點事情。”
季夫人道:“他提前休息去了。”
冉漾:“哦,您還有別的事嗎?”
季夫人道:“你那宅子先別去住,你娘親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你知道的,我雖不太喜歡你,但也不會虧待了你。”
冉漾:“……”
“聽見了嗎?”
“聽見了。”
她低下頭,道:“那我先走了。”
季夫人沒有回答。
暖閣內一時沉默地有些異常,冉漾緩緩擡頭,詢問道:“怎麽了嗎?”
季夫人靠在椅背上,手邊的熱茶這麽半天已經變得溫熱,她的目光輕飄飄落在冉漾身上,這個被季雲澹喜歡的女郎。
一個漂亮懂事的呆瓜。
說實話,她的确看不上冉漾,但她更看不上周書禾那個贗品。
如果可以,她寧願季家人這輩子都別再跟長公主一家扯上關系。
今夜的事,她本就不太贊同。
梅念卿想讓周書禾困住季緒,使一出美人計讓這個看似冷漠實則重情義的孩子因為責任和愧疚,永遠不會再傷害周書禾。
這樣,他們一同埋藏的秘密将永遠不會再有公諸于世的威脅。
這個計劃看似可行,但季緒到底是個什麽樣人呢?
梅念卿不了解,她卻了解。
季緒并非是個甘心被拿捏的人,給他設局只會适得其反。
而且她覺得梅念卿根本就是杞人憂天,季緒就算跟季雲澹不合,也不會無所顧忌地把那件事捅出來。
一來沒有證據,二來她好歹是他母親,她的話季緒還是聽得。
“夫人?”
季夫人回神,猶豫的功夫,正好外面的丫鬟進來,她顯然是有話要說,但礙于冉漾在這裏,一時沒有出聲,
冉漾自覺道:“我先出去了。”
“不必,我還有話沒交代完,你在旁邊等着。”随即才對丫鬟道:“說吧。”
丫鬟看了眼冉漾,面露難色。
“說。”
丫鬟只好低聲道:“二公子已經跟郡主進西廂房,周邊下人已被清掉,不會有人過去打擾。”
季夫人渾不在意嗯了一聲,道:“那就等明日吧。”
冉漾聽得直皺眉:“什麽意思?”
季夫人自然而然解釋道:“聖上有意賜婚小緒和書禾,但小緒一直抵觸。今日他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們索性順水推舟,幫他們一把。”
冉漾:“怎麽幫?”
季夫人:“你說呢。”
冉漾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道:“您的意思是說給您親生兒子下藥嗎?”
季夫人:“這藥不會傷及身體。”
冉漾立即道:“可他是你親生兒子,你覺得不會損傷身體,那你舍得給季雲澹下嗎?”
提起季雲澹,季夫人臉色終于冷了冷:“你說什麽?”
冉漾覺得匪夷所思。
她目光複雜,自覺跟實在季夫人沒什麽好說的,沒有應答直接轉身沖出了房門。
冷氣湧進暖閣,方才的丫鬟道:“夫人,奴婢派人攔住冉姑娘。”
季夫人垂下眸,低聲道:“不必。”
夜風拂面,冉漾提着裙擺踏上廊庑,一路跑到盡頭穿過垂花門,不過片刻便抵達離映月堂最近的西側廂房,她呼吸輕喘,看向前方燭火昏黃的寂靜房間。
她不知道季緒跟周書禾之間到底有沒有未知的情愫,但是她希望至少季緒不要被迫去做什麽事情。
這不管是對季緒還是周書禾都不公平。
她提起呼吸,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
冉漾推了推門,發現門沒鎖,她遲疑了片刻,在門外喊了一句:
“二公子,我要進來了。”
說完,她才緩緩推開房門。
與她想象中的不同,廂房內靜谧一片,她輕手輕腳的往裏走了兩步,看見了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的季緒。
他雙眸輕阖,像是睡着了。
房內只有他一個人。
冉漾快步走過去,她蹲在他身邊,擡手碰了碰男人的手腕,碰到的一瞬間,她的手就被他反手握住。
灼熱體溫透過來。
男人倏然睜開眼睛,冉漾與他對上目光,她神情急切道:“二公子,你還好嗎?”
季緒一時沒有出聲,冉漾料想他定然是身體不舒服所以說不出話來,心中頓時生出一種難言的憤怒,她輕抿雙唇,道:“二公子,你等一等,我去找大夫。”
“你還能撐得住嗎?他們太過分了,怎麽能給你下這種藥?”
季緒身上帶着淡淡的酒香,他的眼中算不得太清明,手指仍然緊握少女的手腕,細膩溫軟仿佛帶着吸力一般。
“什麽藥?”他突然問
冉漾:“□□,你還忍得了嗎?”
冉漾想替季緒把脈看看藥性強不強烈,男人卻在這時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正好躲開了她的手。
冉漾沒在意,問:“頭疼嗎?”
季緒低垂着雙眸,聲音發悶:“有一些。”
冉漾彎着腰給他倒了杯水,她臉色很難看,心中說不上是個什麽感覺,倘若不是在家裏,季緒這樣的人,別人是沒有機會給他下藥的。
然而偏偏就是在他毫無防備的家裏。
季緒眉目偏冷,向來白皙的臉龐在此時隐隐泛出紅色,冉漾擡手碰碰他的臉,果真也比平日要熱一些。
她先入為主認為這一定是藥物反應,心中越發着急,彎着腰把茶遞到季緒面前低聲道:“你先喝些水,我等你好一些就……”
季緒只看見那雙熟悉的,柔軟紅唇在他眼前張張合合。
他重新握住貼在他臉龐的手,她的手很小,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握起來很舒服。
像在夢裏,他不自覺偏了下臉,吻了一下她的手腕。
這一下氣氛陡然變得暧昧幾分。
冉漾話音弱了下來,心跳亂了一瞬,她下意識想抽回手,但是季緒握她握地很緊。
他中了□□。
雖然平日他不喜歡她,但是中了藥的男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冉漾很快說服自己,她低聲道:“二公子,是我,你看清楚了嗎?”
季緒叫了她的名字:“冉漾。”
冉漾道:“二公子,你的藥可能是季夫人下的,我就是從她那裏得知這個消息,她想撮合你與周書禾。”
“這件事的确不好宣揚,我知道很難受,但是你先忍一忍,我去叫大夫。”
可話音才落,她就被季緒抱住了。
她甚至以一個非常親密的姿勢坐在了他的腿上,強悍有力的手臂緊緊箍着她的腰,她就這麽被他拉到懷裏,臉頰靠着他的胸膛。
溫香撲懷,季緒輕呼出一口氣。
像夢一般。
竟然光明正大地抱了她。
冉漾的臉瞬間紅了個透,她是過來救季緒的沒錯,但是不是那樣救。
她驚慌道:“……二二公子你放開我。”
季緒的吐息落在她的脖頸,雪白的皮膚頃刻就紅了一片,冉漾聞到了淡淡的酒香。
她心跳飛快,手腳不知道放哪裏,她跟季緒不是沒有過身體貼着身體的親密,但那都不算擁抱。
“二公子,你先放開我,我知道你可以忍住的,夕落都可以你一定……”
“我不如夕落。”季緒在她耳邊輕聲道
冉漾:“那……那你也得放開我,我們不可能……”
像那本書上一樣的。
她這兩天把書翻來覆去看了個遍,雖然很好奇,但是沒想過找人實踐。
季緒摟着她,山茶香萦繞着他,片刻之後,季緒微微後仰,與冉漾拉開些距離。
兩人靜靜的對視,冉漾細微的掙紮在他那裏幾乎可以忽略,因為着急,少女雙眸帶着盈盈水光。
她喜歡季雲澹,憑什麽。
她親過他,卻不打算對他負責。
她都認為他中了□□,竟然還能這麽坦蕩的進來。就像是曾經無數次,她都能那麽坦蕩的跟他在同一房間獨自相處。
男人一直手輕輕挑過她粘在臉頰的發絲,低聲對她道:“我們不做。”
冉漾松了口氣,她道:“那你快放我下來。”
但季緒也沒松手,只是輕嘆出一口氣。他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這樣的神情在他臉上很少見,冉漾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可是我很難受。”
他薄唇輕張,那張在冉漾眼裏幾近完美的臉龐褪去平日的冷峻,竟然在此刻顯出幾分脆弱來。
冉漾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手足無措道:“……你忍一下,我去找人過來,我小時候經常上山,腿腳利索,跑的很快。”
“忍不了。”
他的拇指摩挲她的臉龐,盯着她的眼睛,在燭火幽幽中,直白地問:
“冉姑娘,我能親你一下嗎?”
……
冉漾簡直頭腦炸開,她倏然睜大眼睛,下意識想要後仰,急忙拒絕道:
“……當當當然不行!”
季緒不知聽見沒有,他靠近她幾分,幾乎抵住她的額頭,聲音很低的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親你。”
“……”
這句話給冉漾帶來的沖擊太大了,她臉紅得滴血,嗓間哽住,根本不相信這是季緒說出來的話。
她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因為藥物,這不是他的真實想法。
她很小聲道:“……不行,不能親。”
但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唇瓣便被輕輕碰了一下,帶着試探。
冉漾僵住身形。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後頸便被倏然扣住,頃刻間就被更深地吻住。
冷冽的氣息包裹住她,他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摩挲她的後頸,與她緊緊貼合,她好像陷入了一個纏綿陌生的夢境裏。
起初只是碾磨,輕咬。
很快她被迫張開唇,繼而被強橫入侵。
這個吻一開始并無章法可言,每一處都都帶着試探與探尋,但也就一個呼吸間,他似乎找到了技巧與樂趣,這個吻開始變得蠻橫。
冉漾完全做不出反應,她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截木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冉漾才提起一口氣,匆忙別開臉推開了季緒。
兩人四目相對。
冉漾後仰一些,她縮着肩膀,兩只手擡起捂住嘴唇,明亮的眼睛微微瞪圓。
臉龐緋紅,連脖子都透着淡粉,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緒。
發生了什麽?
剛剛她跟季緒接吻了。
而且還是那種親。
冉漾露着一雙水光盈盈的眼睛,聲音含糊地對季緒道:“你你你……”
男人握着她腰的手卻沒并沒松開。
他盯着那雙驚詫的漂亮雙眸,在她驚愕的目光中,擡手堪稱溫柔地拉開了少女捂住唇瓣的手,然後傾身重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