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知道我沒穿衣服還看?……
第24章 第 24 章 知道我沒穿衣服還看?……
窗外風雪凜冽, 車上開着暖風,蒙着白霧的玻璃窗将兩邊分割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喝水嗎?熱的。”
耳邊傳來傅修寧低沉清冽的嗓音,在原本安靜異常的空間裏顯得有些突兀。
反應了兩秒, 蘇遇抿了抿幹澀的唇伸手接過來:“謝謝。”
保溫瓶裏的水很暖,像是熱源不斷将溫度傳過來, 蘇遇被寒風吹得麻木的手指漸漸回溫。
她不會問傅修寧的車上為什麽會有熱水,也同樣不會問傅修寧為什麽恰巧出現在這。
有些事情說破就沒意思了。
空氣安靜異常。
過了幾秒,蘇遇垂眸笑了笑, 打起精神試圖緩和氣氛:“是不是又打算嘲笑我眼光差了。”
駕駛坐上的男人神色晦暗, 看不清表情。
見他沒出聲, 蘇遇又道:“今天謝謝你了,又欠了你一次人情,要是我還能留在公司的話, 請你吃工作餐。”
聞言, 傅修寧沒忍住輕笑出聲:“幫你這麽多次就請我吃頓工作餐?”
蘇遇偏頭, 強行擠出來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吃別的也行,讓你挑。”
對上她的視線,傅修寧神色暗了暗,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頓了頓, 他喉結輕輕滾了滾,嗓音低沉地喊她的名字:“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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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的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砸了一下, 平靜地顫了顫。
這還是重逢後傅修寧第一次鄭重其事, 不帶任何嘲諷意味喊她的名字。
“嗯?”
蘇遇的眼睫輕輕抖了抖, 不自覺地擡頭望向他。
對視片刻,傅修寧注視着她平靜開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我面前不用強撐。”
頓了頓,他很輕很慢地補了一句:“就算是過得不好也沒關系。”
聞言, 蘇遇剛擠出來的笑瞬間僵在臉上。
她的鼻尖隐約有些發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傅修寧。
上次他也是這樣說的。
傅修寧是這幾年裏唯一一個會問她過得好不好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告訴她就算是過得不好也沒關系的人。
或許是許久沒有過這種感受,在這一刻蘇遇突然産生了一股很強烈的沖動。
但這股沖動很快就被殘存的理智壓了下去。
她不允許自己再陷進去第二次。
沉默幾秒,蘇遇輕嘆了口氣破罐子破摔自嘲道:“別人久別重逢要麽是事業有成要麽是家庭幸福美滿,到了我這怎麽一次比一次狼狽。”
傅修寧的視線緩慢地落在她的側臉上。
或許是因為剛剛在外面吹了太久了冷風,剛剛又哭過,蘇遇的鼻尖依舊紅紅的,眼睫上還挂着細碎的淚珠。
車內昏暗的光線下更顯得孱弱破碎,惹人心疼。
盯了她幾秒,傅修寧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不自覺地想要擡手摸摸她的頭,再像以前一樣把人抱進懷裏輕聲細語地哄。
可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他用力打消了。
他沒有身份,也沒有立場去做這些。
但他們的關系好像就只能到這了。
進一步太難,退一步又不甘。
許久以後,傅修寧收回視線緩聲開口:“你的事情公司正在調查,很快就會有結果。”
蘇遇垂下眼睫,公司的調查結果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那十萬塊錢足夠把她定在恥辱柱上。
幾乎沒有可能瞞過公司。
“今天終于我回了公司一趟。”
蘇遇平靜地開口:“在樓梯間我聽到了你和唐總的談話。”
聞言,傅修寧怔了怔。
随後反應過來輕描淡寫地說:“聽到了也無妨,我只是按章程辦事,曲同舟那邊我會繼續調查。”
蘇遇垂着視線,緩慢開口道:“你願意幫我我很感激,但如果因為我的事對你有什麽影響,那對我來說就是負擔了。”
她不想欠傅修寧人情,一點也不想。
傅修寧輕哂:“對我能有什麽影響。”
他自顧自繼續說道:“你也不用覺得欠了我什麽,你也知道我這人最見不得你受委屈。”
蘇遇的心髒猛的顫了顫。
“行了。”
傅修寧收回視線:“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蘇遇:“現在還不行。”
傅修寧偏頭:“怎麽?”
蘇遇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我烤串還沒拿。”
“……”
-
等蘇遇拿好烤串回到方覺淺家已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了,她手機上的聊天記錄也恢複得七七八八。
方覺淺:“遇遇你怎麽去這麽久,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再不回來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蘇遇搖頭:“沒什麽事,就是雪天路況不好,我開得慢了點。”
回來的這一路上她的情緒緩和了不少,臉上已經看不出哭過的痕跡了。
“快過來看看你的聊天記錄。”
方覺淺拉着她走到電腦前:“程硯說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你快看看恢複好的聊天記錄有沒有能用的。”
“好。”蘇遇點頭:“燒烤我放在餐廳的桌子上了,你們先去吃不然等下涼了口感不好。”
程硯笑着應聲:“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蘇遇點了點頭。
方覺淺則是白了他一眼,随後收回視線:“我最近減肥先沖杯蜂蜜水墊墊。”
蘇遇拿起手機低頭查看着恢複好的聊天記錄。她和曲同舟在微信上聊的不多,但好在內容都是比較有價值的,從第一次加上微信到删除好友,跨度大概有半年的時間,有了這些應該可以作為佐證來證明曲同舟舉報郵件上的內容是惡意篡改過的。
“怎麽樣?你這頓烤串請得不算虧吧?”
程硯舉着烤串悠哉悠哉地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蘇遇半開玩笑地回:“一頓烤串就換了程大神五個小時自然是不虧的。”
程硯是港大計算機系有名的大神,托方覺淺的福蘇遇也見過他幾次。
程硯擺了擺手:“看在咱們也當過兩年校友的份上,現在外面公司找我我都是按秒收費的。”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方覺淺不屑的聲音:“切,你就吹吧。”
說着,她挽着蘇遇的手走到餐廳坐下:“遇遇別搭理他。”
程硯忍不住輕“啧”了聲,“有些人真的翻臉比翻書都快,又不是你在電話裏懇求我幫忙的時候了。”
“我覺得你應該是誤會了。”
方覺淺支着頭輕輕眨了眨眼:“我那不是懇求是要求。”
“……”
程硯:“不是你——”
“是我,是我求你幫忙。”
眼見着這兩位馬上就要吵起來了,蘇遇連忙出來打圓場:“是我讓淺淺幫我找你的,畢竟我認識的人裏只有你這一個技術大神。”
程硯揚了揚眉,明顯對“技術大神”四個字十分受用。
方覺淺懶得理他,轉頭問蘇遇:“恢複好的聊天幾率你查過了嗎,有沒有問題?”
“都看過了,沒問題。”
蘇遇笑着舉杯:“這次謝謝你們的幫忙,我以水代酒敬你們。”
吃完晚飯,蘇遇把恢複好的聊天記錄重新按日期整理好,對照舉報郵件上的聊天記錄一一做了标記。
然後又把剛剛在燒烤店門口錄下的錄音剪輯了一下,留下有用的那部分內容。
兩樣證據整理成一個文件分別發給了許知薇和傅修寧,不管最終公司的決定是什麽,她該提供的證據還是要提供上去的,她可以離職也可以被辭退,但絕不能背着這麽大的污點被辭退。
那十萬塊她不知情也與她無關,這盆髒水她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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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寧剛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就聽見手機響了一聲。
他走過去點開微信看了一眼大致的內容,認出蘇遇發給他的是什麽東西以後,傅修寧一個沒忍住氣笑了。
給他發和前男友的聊天記錄。
真行。
傅修寧定睛看了幾秒,随後走到電腦前坐下,重新點開蘇遇打給她的文件。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在鼠标上,漫不經心地撥動着,将文件上的聊天記錄滑到第一頁。
然後,擰着眉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傅修寧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蘇遇和曲同舟的微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從蘇遇和曲同舟加上好友說過的第一個字開始,到蘇遇在微信上跟曲同舟說分手拉黑他之前,一字不落。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以後,傅修寧皺着眉頭把頁面關掉。
他是瘋了嗎,居然在這看蘇遇和別的男人的聊天記錄看了一個小時?
傅修寧有些煩躁地按了按眉心,點開蘇遇發給他的另一個錄音文件。
一共不到一分鐘,但該有的信息都有。
傅修寧不自覺地想起某人在馬路上哭出聲的模樣,忍不住勾唇輕笑了聲。
腦子還挺清醒的,都哭那樣了還知道錄音留證據。
莫名地傅修寧突然很想聽一聽她的聲音。
沉默幾秒,傅修寧拿起手機點了開微信語音通話,卻不料手滑了一下按成了視頻。
還沒等他挂斷重新打,電話就被接通了。
“大半夜的你最好有事……”
蘇遇的聲音黏糊糊的,隐約帶着被吵醒的不悅。
那邊的光線有些暗,只能借着手機屏幕微弱的光隐約看到蘇遇模糊的臉。
雖然看不真情,但傅修寧依舊能準确無誤地想象到蘇遇被吵醒皺着臉生氣的表情。
思及此,電話那頭傅修寧沒忍住低低地笑出聲。
聽見聲音,蘇遇強行睜開困倦的眼皮,皺着眉看向手機屏幕。
只見男人下半身只用一條深色的浴巾包裹着,上半身幾乎赤/裸,頭發還沒完全幹,整個人該死的性感。
“?”
蘇遇瞬間清醒,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機屏幕:“你……你怎麽不穿衣服。”
傅修寧揚了揚眉,雙腿交疊姿态閑适地靠在沙發上,視線看着屏幕懶洋洋地反問:“知道我沒穿衣服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