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傅總不會是玩不起吧?……
第48章 第 48 章 傅總不會是玩不起吧?……
蘇遇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傅修寧家走出來的了, 她強撐着一口氣驅車回到星瀾灣,直到走進家門才終于支撐不住雙腿發軟倒在地上。
眼眶裏的淚水也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控制不住地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他們有錢人講話可真難聽啊。
蘇遇克制不住地想着。
跟餘玲那種市井俗人不同, 餘玲那種人罵人都是怎麽髒怎麽來,聽多了也就那樣沒什麽感覺, 但宋婉不同,半點髒字都不帶就能讓她無地自容,比把她扒光了都難受。
這種女人, 養在外面。
蘇遇坐在地上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多諷刺啊,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人家從來都看不上她。
她突然覺得那天晚上情緒上頭,突然奔向傅修寧的自己就像個笑話。
五年了, 蘇遇真的不想再因為這件事哭, 可是怎麽回事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還記得五年前聽到傅修寧和宋婉對話的那個下午, 她一個人在傅修寧的房間裏坐了很久。
她試想過無數的可能性。
會不會是她誤會了,這只是傅修寧應對家裏的權宜之計,又或許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傅修寧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是母親理解錯了……
可她就算是想了再多的可能性,提傅修寧找了再多的理由也改變不了剛剛在樓下他沒有反駁的的事實。
就算她真的去問又能又什麽結果, 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宿舍關門前蘇遇離開了傅修寧家, 後面的一周因為她要準備期末考試, 傅修寧也要處理家裏公司上的事情,兩人雖然沒有什麽聯系,但傅修寧也并未發覺到什麽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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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拖着行李箱想要離開傅修寧家的那個下午。
那天原本蘇遇事計算好時間, 知道傅修寧今天有個很重要的合作要談不會回去,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上門收拾東西。她是打算先把自己的東西搬出傅修寧家,然後在電話跟傅修寧提分手。
她向來不喜歡和人正面發生沖突,分手也是一樣。
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昔日愛人反目成仇的模樣,那會讓她覺得自己特別失敗。
只是沒想到,她剛收拾好行李拖着行李箱下樓,就碰見了剛回家拿資料準備去談合作傅修寧。
一開始,傅修寧看到她還面露喜色,臉上挂着一如往常一般溫和的笑容。
可當他視線下移看着她拉着行李箱的時候,那抹溫和的笑意瞬間凝固在臉上。
等傅修寧再度看向她時,蘇遇在他的眼神裏清晰地讀出了“驚訝”和一抹“無措。”
傅修寧皺了下眉:“你這是要幹什麽?”
蘇遇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緩慢開口:“傅修寧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傅修寧擰眉看着她,臉上全是工作的倦意和對她行為的不解。
因為你只是玩玩,而我卻當了真。
因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傅公子,而我只是個不入流的女人。
因為你注定要找門當戶對的女孩聯姻,因為你根本沒想和我結婚……
蘇遇的鼻尖有些發酸,眼眶開始漸漸發燙,眼淚不争氣地再眼眶裏打轉兒,可蘇遇還是咬着牙沒讓它落下來。
見她沒出聲,傅修寧也逐漸冷靜下來,他牽起蘇遇的手耐着性子溫聲哄着:“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太忙了?我知道最近因為公司的事情沒能顧得上你,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跟你保證今天這個合同一簽完我立刻就回來陪你,你不是想去維港看煙花嗎,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我陪你一起去看好不好?”
蘇遇擡起頭,視線停在他的臉上一動不動的看了他幾秒。
然後,緩慢地掙脫他的手,努力克制着顫抖的嗓音重複:“傅修寧,我們分手。”
而傅修寧臉上的表情也從不解但讨好變成難以置信最終化為怒意,他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原本溫和的臉上帶着隐忍的薄怒:“說清楚,為什要走?”
說着,他松開她的手轉身坐在面前的沙發上點了根煙用力吸了一口,随即緩慢擡起眼睫,陰沉銳利的視線一動不動地停在她臉上:“說吧。”
男人嗓音淡淡,聽不出什麽情緒。
此情此景,更是令蘇遇失望難受至極。
那天下午聽到的話,也再度在她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停頓片刻,蘇遇冷冷對上他的視線:“合約期限到了,我離開你的房子不是很正常?”
“那就重新簽。”
傅修寧有些煩躁,他現在并不想費心探究蘇遇為什麽突然提起合約的事,只想先把人按住,等他處理完公司的合作再解決他們的事。
他用力按滅煙頭,擡起頭看着蘇遇說:“按照從前合約的價格,翻兩倍三倍也行。”
聞言,蘇遇的心頭猛地顫了顫,原來他真的是這樣想的。
兩倍,三倍……
真是可笑,他是打算用錢買下她不成?
要不是手上扶着行李箱蘇遇很可能會站不住,她的呼吸微微顫抖着,手上用力握了握那個破舊的拉杆箱,語氣決絕:“就算是你現在給我一百萬我也不想跟你睡了,聽明白了嗎傅同學?”
而她棄如敝履的态度,像是刺痛了傅修寧高高在上的自尊心,那雙盯着她的眼底像是淬了層冰。
盯得她遍體生寒。
須臾,他冷嗤了聲:“行,那你別後悔,我不吃回頭草。”
“我永不後悔。”
……
思緒逐漸回籠,蘇遇臉上的淚水也幹得差不多了。
從前她以為這已經是她人生中的至暗時刻了,卻沒想到還會有今天。
眼看着跟方覺淺約好的時間就快到了,她現在眼睛腫成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去了,只能放她鴿子了。
蘇遇扶着門把手站起來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給方覺淺發了個微信,告訴她自己今天臨時有事需要加個班,不知道具體什麽時間能結束,下次再約。
收到方覺淺的回複以後,蘇遇把手機反扣在沙發上,強制讓大腦變成一片空白,讓自己不去想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就這麽渾渾噩噩過了一個周末,周一一早蘇遇準時被鬧鐘叫醒,起床後化了個全妝,眼下的黑眼圈遮了三遍才完全蓋住,确保自己是最完美的狀态以後才正常去公司上班。
裏子已經沒了,面子不能丢。
剛到公司,沈聞就拿着一疊文件走了過來:“老大,你讓我整理的文件我都整理完了,給你過目。”
蘇遇擡頭瞥了他一眼,半開玩笑地說:“我才剛出電梯,你要不要這麽積極?”
聞言,沈聞耳朵尖紅了一下,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怕你急着用麽。”
蘇遇收回視線:“跟我過來吧。”
話音剛落,蘇遇再次擡頭的時候,就看見迎面走過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男人身形颀長挺拔,穿着深藍色西裝,西裝褲下包裹着兩條筆直的長腿,肩寬腰窄氣質卓然,只是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像是沒睡好。
蘇遇只看了一眼便冷靜地收回視線,躲開那道熾熱的目光,一邊偏頭跟沈聞說話一邊跟傅修寧擦肩而過。
直到走進辦公室,蘇遇都沒回頭。
到了辦公室裏,蘇遇低頭仔仔細細看了看沈聞整理好的文件。
他很聰明一學就會,蘇遇之前只教了該他怎麽整理之前合作過的項目文件,他這次交上來的卻是已經分門別類好的,不僅拿取更簡單,找資料也更快更便利了。
“做的不錯。”蘇遇不吝誇贊。
“謝謝老大。”
沈聞彎唇笑了笑,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看起來奶奶的很好欺負的樣子。
後面,蘇遇又重新給他布置了一些其他工作,讓他熟悉銷售部的工作,好盡快上手。
沈聞一一記下,離開之前突然想起什麽,轉頭看着蘇遇問:“老大你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跟你一起吃個午飯。”
“嗯?”
蘇遇神色稍顯意外:“有什麽事嗎?”
沈聞的喉結緊張的動了一下,“有!”
“那個……我有一點公司上的事情想跟你請教一下。”
既然跟工作有關蘇遇也就沒拒絕,點頭道:“可以。”
沈聞笑着:“那我們中午見。”
說完,便興高采烈地開門出去工作了。
蘇遇收回視線,搖了搖頭繼續工作。
上午過去一半,蘇遇放下手上的活兒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正打算去茶水間泡個咖啡,手機就響了。
傅總:來我辦公室
那天回家以後,蘇遇就把傅修寧的備注改成了公事公辦的傅總。
見狀,蘇遇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滞。
頓了頓,蘇遇低頭回複:[傅總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讓姚露轉達]
傅總:[轉達不了,必須當面說]
蘇遇皺了下眉,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幾秒,沒理。
随後放下手機推門去茶水間沖咖啡。
從茶水間回去的路上,姚露火急火燎地跑過來:“老大我可算找到你了,傅總說讓你去他辦公室。”
蘇遇擡頭看了傅修寧辦公室的方向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了,我先把水杯送回辦公室一會兒就過去。”
“不行。”
姚露如臨大敵:“傅總說了讓你現在就過去。”
她壓低聲音:“傅總今天心情好像特別不好,你都不知道他剛才在辦公室裏發了好大的火,市場部經理彙報出了問題剛被罵完,市場部新來的那個校招生直接被吓哭了,剛才還在說要辭職,剛被同部門的人勸回去。”
聞言,蘇遇皺了皺眉,沒出聲。
姚露率先接過她手上的水杯:“老大杯子我替你送回辦公室,你還是快去吧還是別惹那個活閻王了,免得被罵。”
說完,姚露不等她開口,就拿着她的水杯轉身往她辦公室的方向走。
蘇遇立在原地垂眸嘆了口氣,不免覺得有些頭痛又有些煩躁。
即便是過了五年,她還是不擅長處理這些。
三分鐘後,她站在傅修寧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
蘇遇推門走進去。
聽見聲音,傅修寧擡眼看過去。
看清來人以後,視線略微停頓一瞬,随即喉結輕輕滾了滾,沉聲開口:“把門關上,過來。”
蘇遇依言照做,立在距離辦公桌不遠處的位置,垂着視線公事公辦地問:“傅總您找我有什麽事?”
傅修寧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走過去,嗓音溫和清越地說:“蘇遇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蘇遇充耳不聞:“您如果沒有工作上的事要吩咐那我就出去工作了。”
說着,蘇遇轉身就要走,卻不想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攥住手腕用力拽了回去。
熟悉的氣息瞬間将她包圍,與此同時傅修寧低沉溫和的聲音也落入耳膜:“那天的事情我替我母親向你道歉,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至于五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釋,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遇冷冷打斷:“傅總我已經跟您說得很清楚了。”
她擡起頭視線直視傅修寧:“前天我們的關系就已經結束了,至于以前的事我不在意也不想聽解釋。”
聞言,傅修寧神色複雜,視線一動不動地看了她半晌,“真要結束?”
蘇遇的神輕一如五年前,一樣的冷淡一樣的決絕:“真要結束。”
五年前分手的那一幕,不僅是她心裏的一根刺,也是傅修寧心裏的一根刺。
她太了解傅修寧,也知道該如何刺痛他。
就在蘇遇以為,傅修寧會像五年前一樣,冷漠的松開她的手讓她別後悔的時候——
就看見傅修寧的眼睫緩慢地垂下來,完全沒了平日裏高高在上的模樣,往日冷淡的雙眸漸漸蒙上一層水霧,眼尾泛紅,喉結微微滑動了下,整個人都仿佛被籠罩在陰影裏。
他依舊握着蘇遇的手腕沒松,只是有些無力地望着她,平靜地問:“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蘇遇……”
傅修寧的聲線在顫抖:“你到底把我當什麽?”
蘇遇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時隔七年,她仿佛又看到了在那個暴雨夜裏被抛棄的少年。
上一次是被他的生母抛棄,這一次是被她。
可她不能心軟。
她和傅修寧之間隔着的不止是她母親的輕視,還有社會階級。
他們之間身份懸殊。
她幾輩子也上不去,而她也做不到因為自己讓傅修寧從那上面走下來。
他們之間,注定是無解的。
“當py啊,不然還能當什麽?”
蘇遇竭力克制着心中酸澀,仰起頭眉眼彎彎地看着傅修寧輕輕勾起一個玩味的笑,看着他問:“傅總不會玩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