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耳朵

第22章 耳朵

他求何非幫自己忙,那是何非為人心善。可他如果去求陸商,就是實打實地蹭熱度了。

兩人CP最近勢頭大好,雖然公司并未推波助瀾,但他作為當事人之一,非但沒有避嫌,反而上趕着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做人不能得寸進尺,夏閱深谙這道理,才打算避開陸商。可陸商的話是什麽意思?對方願意主動給他蹭嗎?他實在有些琢磨不透了,索性就不再去琢磨,坐回桌邊寫字帖,讓自己靜下心來。

這會兒想起來,還有些腳趾抓地。剛才沖上去找何非,屬實是他沖動了點。他沒想到何非沒在打電話,而是和陸商挂着語音,在等陸商給自己回話。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輕生臊意,下筆力道跟着加重,差點将臨摹紙穿透。一個小時以後,陸商收工回來了。何非沒別的事,先下樓回房間了。

陸商沒找他說話,也沒有趕他離開。夏閱寫得心不在焉,聽背後半晌沒動靜,終于忍不住停了筆,偷偷摸摸地回頭看去。

男人側對他站立,正在床邊脫上衣。夏閱吓了一跳,匆忙轉回了頭,當作無事發生。陸商看得清楚,沒打算放過他,“偷看什麽?”

夏閱噎了一下,埋着頭悶聲答,“沒有偷看。”說完仍覺不夠,他輕聲嘟囔起來,“……是你突然脫衣服。”

“洗澡前不脫衣服,難道要穿衣服洗嗎?”陸商不鹹不淡堵了回來。

“可以去衛生間裏脫。”他小聲反駁。

“這裏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麽不能脫?”對方道。

夏閱愣了愣,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但他仍覺得不對勁,又悄悄把臉轉過去,看了看陸商的臉色。

豈料臉色沒看清,男色看得一清二楚。

陸商并沒有脫完,相反,對方衣服褲子都在,可偏偏又都是,半脫不脫的狀态。身上那件灰色襯衫,胸前扣子已經全解開,淺麥色的胸膛露出來,緊實的線條流暢起伏。

褲頭皮帶解到一半,陸商的手搭在皮帶上,目光慢騰騰地掠向他。

該穿的都穿了,分明瞧着挺拔修長,身姿矜貴氣度不凡,卻又像披着張衣冠楚楚的皮,散發出極具侵略性的荷爾蒙。

看遍整個娛樂圈,夏閱也不得不承認,陸商的男色是極上等的。別的選秀他不清楚,但當年他們那一屆的秀圈,整整一百個練習生裏,都找不出一個陸商這樣的。

加之陸商年齡比練習生大,歲月閱歷沉澱出來的魅力,早已滲透入言行舉止間,是那些練習生無法學來的。

由此可見,陸商這樣的男色,在選秀圈內着實稀缺。

而夏閱又是從秀圈裏出來,常年與身邊的秀圈人打交道,對陸商這樣的實在見得少,即便是工作上見到了,也鮮少有近距離接觸。陸商這樣的,他覺得新鮮又有吸引力。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看男色的場合。将視線從陸商身前撕開,他重新看回陸商臉上,卻筆直撞上男人黑眸。

他看了陸商多久,陸商就看了他多久。男人表情平淡無變化,倒沒問他滿不滿意,只公事公辦地開口:“看什麽?字帖寫完了?”

這是今晚回來後,陸商第二次問他。夏閱甚至模糊察覺到,現在只要他點了頭,對方大概就會趕他走。男人的臉色看不出什麽,直覺告訴他,陸商并不高興。

他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小時前的事。他暗暗揣測着,表情凝重地皺起眉來,對方或許是在暗示他,不知恩圖報?

夏閱推開椅子站起來,步子稍快走到陸商面前,試探般地向男人道謝:“照片的事,謝謝——”

“謝謝誰?”陸商問。

“謝謝……陸老師。”他頓了頓,遲疑着答。

“怎麽謝?”對方又問。

夏閱有點詞窮了,想不出實際的回報,最後幹巴巴地接話:“下次請你吃飯。”

出乎意料的是,陸商竟然答應了,就這麽放過了他。

至少短短一秒裏,他是這麽以為的。他甚至松了口氣,要走回桌邊坐下,發現八寶粥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過陸商的視角盲區,悄悄爬上了陸商的床。

他來這裏次數不少,知道陸商雖然縱容貓,但不允許八寶粥上床。他将八寶粥抱起來,在小貓不滿的叫喚裏,把它放回了腳邊地上。

俯身時有什麽東西,從他口袋裏滾落出來,輕輕砸進了床單裏。夏閱沒有發現,放下貓就要走,被陸商出聲叫住:“等等。”

男人折返了回來,視線掃過他身後床單,忽地邁開步子走上前。夏閱不明所以,在兩人鞋尖即将抵上時,迫不得已往後退了一步。

膝蓋彎完全貼上床沿,陸商的腿跨入他腿中間,沒有半點要止步的念頭。夏閱雙腿膝蓋一彎,在那張床邊坐了下來。

陸商終于停步,視線居高臨下投來,輕飄飄落向他臀部。更準确點來說,是他右半邊的臀部。

夏閱坐立難安,隐約間是察覺到,那半側臀部下方,有什麽微微硌人。他很快就沒空留意了,從陸商身前擡起臉來,他的眼皮不受控地輕跳。

視野水平延伸的正前方,與他的臉相隔不遠的地方,是陸商扣子解開的襯衫,以及襯衫裏露出的胸膛。

再垂眼往下,是男人緊實的腹部上,塊狀分明的肌肉線條,和兩側流暢的人魚線。線條深深沒入長褲內,半解的皮帶伸出一截,幾乎要戳到他的臉上。

雍容而又野性。

兩個截然相反的詞,矛盾地揉碎在了一起,以他從未想過的方式,就這樣撞進了他眼底。以陸商對外的脾性來看,他完全擔得起前兩個字,但絕不會做出,在人前脫衣服這種事來。

可現在他不僅做了,做得還毫無違和感。穿衣服是雍容,衣服下的身材,是野性荷爾蒙。被對方腰間皮帶指着,夏閱喉嚨口收緊發幹。他年紀小閱歷少得可憐,哪來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他甚至不敢越過皮帶,再往那下面多看一眼。

陸商微微俯下身,朝他的臉望過來。伸出的皮帶跟着一偏,輕擦他臉頰蹭了過去,在半空裏晃蕩了一下,又落回來彈在他臉上,“啪”的一聲發出輕響。

夏閱雙眸睜大了些,臉邊的那塊皮膚,跟着就泛起了緋意。不知道是被拍紅的,還是好端端自己紅的。

他紅着臉,不自在地弓了弓腰。學舞的人筋骨柔軟,背脊很輕而易舉地,被他撐出了飽滿漂亮的弧度,像一只四足踩地,睡醒以後爬起來,慵懶弓背的貓咪。

雖然夏閱現在的心情,半點也談不上慵懶就是了。陸商目光滑下他後背,落向他坐實的右半側,“屁股擡起來。”

夏閱偏着一張臉,擡起身體的右半側。陸商手指滑進床單,摸出一枚響尾蛇戒指,打量幾眼以後,送到他臉前問:“你的?”

他恍然回過神來,盯着戒指搖了搖頭,還在想什麽時候掉的。

“誰的?”陸商問。

“梁栎檸,他故意掉的。”夏閱沒有隐瞞,全都告訴了他。

甚至出于壞的私心,他還稍作了添油加醋,努力敗壞梁栎檸形象。說完自己的猜測後,他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從陸商手中拿走了戒指,“我拿走它,是打算幫你還回去。”

像是幫他解決了大麻煩,夏閱神色驕矜地昂頭,隐隐帶着幾分得意,等着陸商來感謝他。

“幫我?”男人眉頭緩緩一動,浮起點不明意味來,“梁栎檸在想什麽,你為什麽會知道?”

“我?”夏閱本能地反問,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在談論別人,卻又繞回了自己身上。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男人沒給他辯解的機會。

“該不會,”陸商黑眸鎖住他,語氣低沉冷淡,“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夏閱沉默,夏閱震驚。

這麽大口鍋扣下來,他比窦娥還要冤,想也不想地蹙眉否認:“我沒有,你別亂說,沒證據是要收律師函的。”

雖然以陳今的性格來看,大概率不敢給陸商發就是了。

“證據有。”視線離開他的臉,陸商看向他的耳朵。

夏閱的耳朵白而柔軟,耳骨漂亮耳輪分明,耳尖與耳側各有一個耳洞,剩下第三個耳洞落在耳垂上。現在那三個地方,都幹幹淨淨的,沒有戴任何耳飾,只露出小小的洞口。

“你有耳洞。”陸商摸上他左耳。

修長手指捏住他耳尖,指腹覆上耳尖的洞口,陸商不緊不慢地揉起來,“一個。”

一直到那白嫩的耳朵尖,被男人揉得白裏透紅,自內而外地穿透皮膚,漫延起鮮豔飽滿的紅,陸商才抵着他耳側,手指一路緩緩刮下,從他薄軟的耳側摩挲而過,“兩個。”

夏閱耳根柔軟,落在陸商手裏,任他指尖搓揉。燙意從耳根處燒起,陸商離開他耳側,最後按住他的耳垂,如獸類咬緊獵物那般,捏住他的耳垂慢慢碾過,“三個。”

“三個耳洞都空着,”瞥向他紅透的耳朵,陸商忽地垂眼傾身,一副公正法官作态,咬字清晰地審問他,“你的耳飾去哪了?”

耳朵像是揉酥了,揉碎了,落入滾燙的泉水,被流動的水裹住,燙意湧入渾身血液。

拍戲不能戴耳飾。從進影視城那天起,他的耳洞就一直空着。陸商不可能沒有發現,現在卻對着他明知故問。

他懷疑男人在故意挑事,可他實在是玩不過對方。

夏閱面紅耳赤,腦中混沌不堪,心神被燒了個恍惚,連話也答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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