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隐情 一句話改變他們的後半生

第19章 隐情 一句話改變他們的後半生

如果你問餘墨天塌了是什麽感覺, 她會回答你:“那就是我當天的狀态。”

游戲還沒有做完,她已經美美地背上負債。

星港投資公司的老總并不認識餘墨是誰,但每家公司的保安跟前臺都知道她。

她一走進去前臺立刻聯系保安把她攆走。

別人重活一輩子都是熱血開挂一帆風順, 餘墨開局即高考、高考即複讀、創業即負債。

如果說房租、工資、貸款,這些每一樣都如同壓在她身上的巨石一般讓她難以呼吸。

那麽白舒瑤就是勒在餘墨脖頸間的一根鋼索, 勒得她瀕臨窒息。

當時她感覺自己天都塌了, 她的人生到處都充滿了阻礙, 爛命一條還有什麽必要存在?

她背着裝滿她夢想的破舊背包行走在青天白日之下, 卻恍惚感覺自己如在暗無天日的無間地獄。

等她有意識的時候她已經回到虞家提供給她媽媽的保姆房裏, 當天是虞家二少爺虞錦硯18歲生日宴, 虞家上下的傭人都在外面忙着工作。

餘墨就待在空蕩蕩的保姆房裏崩潰大哭, 委屈得像一個200斤的孩子。

有時候淚水是有用的, 天無絕人之路,她哭來了她的天使投資人虞錦硯。

餘墨不明白為什麽當天身為宴會主人公的虞錦硯會出現在保姆房, 但高富帥omega确實不是她臆想出的人物。

畢竟她腦子裏從未蹦出過《震驚!雇主家的omega少爺18歲當天走入我的保姆房》這種玄幻劇情。

虞錦硯的出現诠釋了什麽叫貴客上門蓬荜生輝。

堆滿生活用品的保姆間原本令人感覺雜亂擁擠,結果光彩照人的omega硬生生将其襯托得像是攝影師為了出圖而精心搭建的日常布景。

只可惜,虞錦硯帥不到三秒就張嘴了。

他蹙起秀美的長眉,冷着臉發出質問:“今天是主家少爺的生辰, 好端端的你在這裏哭什麽喪?”

虞錦硯在大家眼裏一直都是真善美的代名詞, 餘媽私下裏可沒少跟餘墨誇贊二少爺的溫良純善。

那這些刻薄的話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淚眼婆娑的餘墨将他左看右看,最終視線落在了少爺閃閃發光的耳垂,她說, “二少爺, 剛剛您的鑽石耳釘好像說話了。”

聞言那枚成精的耳釘再次發出一聲冷笑,“呵,你媽咪是個伶俐的,怎麽倒生出你這樣的蠢貨?”

好好的人偏偏長了一張嘴, 虞錦硯成功讓餘墨對他的人設祛魅。

餘墨的哽咽堵在喉嚨裏一時不上不下,滿腦子惦記的都是如何将虞錦硯的嗓子毒啞。

見她在那裏沉默不語,虞錦硯不樂意了。

他反手關了房門,朝餘墨所處的床邊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打量她兩眼評價道,“真是不好意思,方才沒發現你是耳朵失聰的殘疾人。”

剛才哭得太厲害了,餘墨當下還是頭暈,她木讷地解釋道,“您誤會了,我沒聾。”

虞錦硯嗤笑一聲,“哦,原來你是裝聾作啞,故意不回答我方才問你的問題。”

餘墨:“……”

哦,這貨原來是在嘲諷她。

餘墨覺得虞錦硯應該被扔去游戲裏做臉t,他一張嘴全世界的巴掌都會吻到他臉上。

她剛看見虞錦硯時的那點害羞跟自卑的情緒,終究是在他張嘴後逐步消失殆盡。

要不是她與她的老母親餘昊還需要虞家提供的工作,她真的不想理他。

那是餘墨第一次對虞錦硯忍氣吞聲,但絕對不是唯一一次。

“我的眼淚有兩方面原因。”在冠冕堂皇的扯理由方面,親自做游戲客服的餘墨簡直信手拈來。

她進一步解釋道,“一是我對我老母親能參與二少爺生辰宴的後勤工作榮幸到喜極而泣,二是我看到二少爺年少有為,再聯想一下一事無成的我自己,便不由得流下慚愧的淚水。”

她說話期間,虞錦硯就站在那裏打量着房間內的布置,等到她說最後一句時才重新将眼神放回到她身上。

“你媽咪是個老實人,你倒是個油嘴滑舌的。”虞錦硯下完定義,銳利的目光鎖定餘墨的臉。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一刻餘墨感覺他的目光俨然穿透她紅腫成一條縫的窗戶,窺探到她隐藏起來的真實內裏。

虞錦硯說,“我最後給你一次說出真相的機會,你別不知好歹。”

他說話依舊那樣難聽,餘墨卻眼前一亮。

這一刻,她恍恍惚惚間似乎看見了一根向她這位溺水之人伸過來的樹枝。

作為兩代人都在虞家兼職的女仆,餘墨天然擁有其他創業者不具備的優勢——她可以通過近距離接觸虞家人來拉投資。

她的項目早就被虞家當家做主的虞琳琅親口否定過,但虞錦硯跟虞琳琅不一樣,更年輕的人容易擁有更冒險的投資傾向。

萬一呢!萬一他對自己的項目感興趣呢?

可是……可是他小小年紀就能刷新美萊名校碩士學歷速通記錄,這樣的精英人士每天郵箱裏都會多出成百上千個來自世界各地的創業項目……

她一個快倒閉的工作室,她自己都覺得她對工作室未來的事業規劃美好得像是在畫餅,他會相信她嗎……

餘墨越是思索,越是心亂如麻。

最終她心一橫決定不管對方的答複是什麽,她必須要博上一搏!

成功了當然皆大歡喜!失敗了她也做過嘗試了,大不了就被他罵一頓!

罵她不自量力的人太多了,也不差他一個!

餘墨背水一戰的心裏建設已經做好,便從背包裏掏出事先打印好的文件遞給虞錦硯,開始硬着頭皮與他介紹自己瀕臨破産的游戲項目。

對方那雙修長的手指翻書跟翻臉一樣快,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摸不清他心裏的喜怒。

餘墨厚着臉皮拉投資也不是一兩次,她講解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心不在焉。

“綜上所述,我認為您現在投資我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等到她厚着臉皮說出了這句結束語後,半響也沒等到虞錦硯回話。

于是餘墨明白對方這是沒看上她這位創業者跟她的項目,但是她太想要他的幫助了,她不可以急流勇退。

創業不是賭博,又像是賭博。上了賭桌萬般不由己,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創業成功當然好,但一旦公司夭折才二十歲出頭的她根本沒有存款去償還貸款,在她創業之前她那還是低保戶的家庭也籌不出錢款給她還債!

一年利率滾一年,幾百萬的負債要滾成上千萬!屆時她又要怎麽還?

就算她能頂住高壓負重前行,那她沒經歷過這些的家人在面對層出不窮的催賬手段時,又會不會絕望到輕生?

而且……而且工作室是她的心血,她相信游戲只要能上市就一定能賺錢!她不能也不甘心倒在黎明前!

在這等生死攸關的時刻,尊嚴屁都不是。

餘墨從床上站起身來站到虞錦硯面前,直接跪倒在他面前。

她用滿是淚水的雙手如同攥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攥住他筆挺的西裝褲,她聲音顫抖地說出了改變她後半生走向的一句話。

“祝二少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只要您願意投資我的項目,您讓我把這條命給你都行。”

對于一個人忽然給下跪這件事,虞錦硯看起來波瀾不驚,他打量了餘墨好一陣,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婚姻。”

“你聽好了,從這一刻開始我們是私定終身的情侶了。”

這個發展很顯然出乎餘墨的預料,她瞪大了眼睛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個字,“啊?”

虞錦硯面不改色地開始憑空捏造愛情故事,“你19歲讀高四那年在兼職為我家給貓鏟屎時對我一見鐘情,并趁着家長不注意對我展開死纏爛打的愛情攻勢,最終成功将天真爛漫的我拿下。”

餘墨人都傻了,但她做戀愛游戲的職業素養還在,“那一年你還是個孩子,我對你下手豈不是禽獸不如?這段劇情編排不合理吧?”

禽獸不如這四個字一出,虞錦硯那雙綠眼睛登時綻放出比他鑽石耳飾更耀眼的光芒。

“對呀,你就是禽獸不如,”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事,虞錦硯的唇角向上勾起,“所以你在得知我與吳家阿姨相親時才會破了大防,開始暗中謀劃更加喪盡天良的陰招。”

餘墨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目光呆滞地看向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的omega,“我、我做啥了?”

虞錦硯越編越流暢,他揚起眉梢編排道,“你在我生日宴當天将我哄上了床,并且被其他人當場撞破。”

聞言餘墨險些當場昏迷了。

虞錦硯剛才還說不要她的命,這會兒盡說一些讓人去死的話。

真是天有絕人之路。

似乎是察覺到餘墨的抗拒,虞錦硯在她面前豎起一根食指,“事成以後,我給你這個數。”

餘墨看見錢立刻又開始迷糊了,“你要給我一千萬!?”

“是一個億。”虞錦硯語氣篤定地說道,“只要事成,你的項目我虞錦硯必投。”

餘墨當時徹底迷糊了,“金主大弟!我願意參演您的話劇!”

老實講她陪他演的那場戲挺廢命的,畢竟要上演被人當衆捉奸後挨打的戲碼。

那真是雞飛狗跳的一天。

餘墨耳朵差點被人罵聾,腿也差點讓激憤的群衆給打折,她領完結婚證整個人狼狽得在醫院一動不動躺了好幾天。

虞錦硯确實拿走了她的婚姻,但是他也按照約定送來充足資金盤活了她的公司,也變向救了她全家的命。

餘墨拿到錢第一件事就是找個律師起草合同讓白舒瑤出讓游戲版權跟公司股權,她這邊會把對方應得的款項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地打給她。

白舒瑤當時看見她的文件,她就知道餘墨肯定是找到投資方渡過解決危機了。

游戲上市賺到的分成錢可比買斷錢多得多,白舒瑤當即換了一份嘴臉,“墨墨,我們說好了好姐妹永遠不分家,我怎麽能在這種關頭收你的救命錢呢?”

有了被背刺的經驗,不管白舒瑤再說什麽鬼話,餘墨都當她放屁。

哪怕付出遠高于市場的收購價也無所謂,餘墨堅持要劃清兩個人之間的界線,這才有後來以她為董事長跟ceo的潮汐互娛。

從那天開始餘墨一直與白舒瑤老死不相往來,結果對方忽然想方設法利用老師的關系将白紫璇安排到她的身邊。

餘墨還以為白舒瑤會派白紫璇套取她公司的情報,她在自己這裏做雜活接觸不到核心機密也有餘墨的暗中授意。

結果她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以表妹跟她肚子裏的生命為代價,只為拖延她去江家小少爺訂婚宴的時間。

在白舒瑤眼裏,後者難道比前者更有價值嗎?

想到這裏,餘墨終于圖窮匕見。

她在白紫璇面前站起身來,低垂着眉眼逼問道:“所以呢,你姐姐派你來阻攔我的隐情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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