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你是喜歡玩密室,還是只要是我叫……
第9章 9 “你是喜歡玩密室,還是只要是我叫……
密室整體難度都偏低,程拾醒做完單線任務後與大部隊成功會和,在最後一個房間稍微花了些時間,最終順利解開了謎題,比預計要早了一刻鐘出來。
外頭燈光明亮,程拾醒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在昏暗的環境下待久了,觸碰到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的明媚陽光,難免有些不太适應,下意識眯了眯眼。
工作人員早就等在門口了,見他們出來,笑着祝賀:“恭喜各位通關,需要複盤嗎?”
在得到大多數人肯定的回答後,工作人員解釋道:“其實你們也應該能猜得大差不差。我們的主人公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并且是遺傳性的精神病。小時候,他的父親在一次與母親争吵後發了病,抱着同歸于盡的念頭,在家裏點了火,拉着媽媽和兒子不讓出去。後來兒子被搶救過來,聽見醫生宣布父母的死亡時間為十點十一分,自此以後這個時間點就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認為其實他也已經死了,死在了十點十一分這個時間點。後來,他制造了十二次火災,目的都是完成他心中在這個特殊時間點死亡的結果,但是他很命大,前十一次都被人救下來了,只有在第十三次才真正死亡。所以,13個數字分別對應了13場災難,同時1是很特別的一個數字,因為只有第一場災難是發生在他的小時候……”
範茹畫越聽越覺得程拾醒牛:“真跟你猜到的一模一樣,你腦子怎麽長的?那麽聰明!”
程拾醒道:“畢竟近朱者赤。”
她想了想,也對:“你哥也聰明。”
“……我剛才确實不該誇你的。”
“誇我?”範茹畫點點自己,臉色一下子明媚了起來,“你是在誇我聰明啊?”
“不然呢?”她覺得好笑,“要我誇你勇敢嗎?”
範茹畫真誠:“你要是誇得出口,我自然也聽得下去。”
程拾醒:“……”
複盤結束後,工作人員又給他們播了幾段有人提出來比較感興趣的密室裏內監控錄像,随後端着二維碼豎在他們面前,禮貌請求:“這裏有個問卷想麻煩大家做一下,待會兒做完後咱們會發小禮品。”
程拾醒從保險櫃裏取出小包與手機,方一點亮,就瞧見蔣冬至發來的消息。
刺猬:【結束了給我發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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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手扣了個1,掃了二維碼,填完問卷,摁下提交。
禮物是個不鏽鋼材質的鑰匙扣挂墜,挂墜上的火柴人叉着腰,嘴角下撇,擺着副孤傲不屑的表情,她挂在指尖瞧了瞧,莫名覺得有點像蔣冬至。
這一念頭從腦中剛冒出來,她便啞然失笑,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掌心一合,将挂墜放入包中。
原先那個編號五結束了問卷,忽而瞥見有只英短藍貓蹲在臺旁的椅子上,眼睛都亮了,無比驚喜:“你們這裏還養貓了啊。”
說着,便要伸手去摸,工作人員忙提醒:“小心,它脾氣不……”
話還未說完,貓兇巴巴“喵”了聲,高豎起炸毛的尾巴,一下從椅子上蹦下來,橫眉豎眼,像個煤氣罐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地上呈抛物線砸下來。
程拾醒離得近,險些被撲到,靈敏地往左側一閃身才免于此難,卻驀地察覺到指尖一點疼痛,“嘶”了聲。
擡指一瞧,不知方才是剮蹭到哪了,食指背赤然一道鮮紅的口子,好在紅歸紅,沒怎麽出血,頂多沁了兩滴血珠。
範茹畫被貓那一蹦吓了一跳,忙偏頭去看程拾醒:“你沒事吧……哎喲,怎麽還劃到了?”
工作人員見狀,立馬跑過去把貓抱起來,連聲道歉:“抱歉抱歉,棉棉有點怕生,別人摸它它會不高興。”
編號五也被吓了一跳,這才緩過神,尴尬地摸摸頭:“哦哦這樣。”
劃傷的口子不大,程拾醒并未多在意,随手将那兩滴血珠抹開,跟範茹畫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掌心手機振動,蔣冬至言簡意赅發了兩個字。
刺猬:【到了。】
她掃過這條消息,側了頭方要同範茹畫說該走了,餘光裏,一片創可貼被人捏在指腹間被遞在她眼前,她順着主人的手臂往上望,談祝霄這次什麽也沒說,情緒看上去似乎有些沮喪,只抿着唇,手中的創可貼又往前遞了遞。
程拾醒沒動作,只擡着眼睛這麽看他,看他随着眨眼抖動的睫毛、燈光落在他臉上的影子,還有不自然微抿的唇瓣,半晌,她睫毛一垂,視線重新落在那片創可下面貼上,眉梢挑起,意味不明。
“謝謝。”她終于接過。
談祝霄收了手,搖搖頭:“不客氣。”
程拾醒拆了創可貼的包裝,對準傷口,随意在手指上裹了圈,餘光留意着他垂下手臂後蜷起的手指。
她心情好了些,偏頭同範茹畫愉快道:“走吧。”
範茹畫的眼睛一直在兩個人身上提溜轉,聞言“哎”了聲,笑得賊眉鼠眼,挽上她的手臂:“好咧。”
時間已不早了,範茹畫打算在商場裏把晚飯解決了,便不跟着一起乘電梯了,在密室門口同程拾醒揮手道了再見。
電梯門口已有不少人正等着,三三兩兩圍着扇緊閉的門,低着頭玩手機。
明黃色燈光籠罩圓形走廊,廊外側壁畫精美,外頭的餘晖映在商場頂部半球狀透明玻璃上,一擡頭便能瞧見。
程拾醒沒有管同樣等在門前的談祝霄,只仰着頭,看透明的觀光電梯載着擁擠的人群緩緩下行。
耳畔,他忽而問:“你晚飯打算在外面解決嗎?”
她應聲:“嗯,和我哥。”
他張嘴要吐出的話被這麽一句掐死在舌尖,吶吶:“……你還有個哥哥啊。”
“嗯。”
“那……他待會兒是過來接你嗎?”
“對。”她還是簡簡單單一個字,不冷不淡,又好像在斟酌着點什麽,眼睛望着電梯玻璃門上模糊的倒映,旁邊那人手臂繃直地垂着,掌心摩擦着硬直牛仔褲的面料,低垂着頭,瞧着腳尖。
他看上去好像很是失落,還有點掩蓋不住的懊惱。
在懊惱些什麽?
是不知道該聊些什麽了嗎?
打算退縮嗎?
她饒有興趣地瞧着對方無措的模樣。
電梯到了,程拾醒收回視線,順着人流踏入其中。
人潮湧入後,電梯像密不透風的實心厚牆,他們被迫肩貼肩,擠在電梯門前。外頭見實在擠不下了,才沒再往前,止在了門前,目送着電梯緩緩關上門。
好在随着樓層的降低,裏頭人越來越少,稀薄的空氣逐漸順暢起來。直至下降到一樓,二人才出了電梯。
她感覺到身側人好似呼了口氣,微聳的肩膀落下了。
這離商場門口還有一段距離,談祝霄終于再次尋了個話題:“你和範茹畫是住這附近嗎?”
“不是。”她不緊不慢地撒謊,“是這家密室評分比較高,才選了這裏。”
“這樣。”他點點頭,“這裏離學校倒是還挺近的。”
“是啊。”她看上去好像很可惜,嘆口氣,“早知道就先查好路線,從學校出發了。”
“你喜歡玩密室嗎?”談祝霄問,“剛看你解密好好,像老手。”
“謝謝,是挺喜歡的,只是拼團總是很難成功,所以沒玩過幾次,算新手。”
他像是終于找到了機會,挺直了脊背,脫口而出:“那你下次可以叫上我。”
程拾醒停下了步子,轉過身,站定在他面前。門口的風灌入,撥亂她垂覆在後背的長發,吹起她單薄的襯衣衣角,而她眉眼含笑,望着他,問:“你是喜歡玩密室,還是只要是我叫上你的,你都會來?”
猝不及防的一個問題,直白又暧昧。
他被一下問懵了,耳根發紅,猶疑着怕自己會錯意了:“什……麽?”
她眼中滿是盎然的趣味,故意:“比如,劇本殺,k歌……這些我都挺喜歡的,你呢?”
他聽着她說話,睫毛顫了顫,緩緩低落下來,沒再敢看她了,聲音低低的:“我也挺喜歡的。”
“那我們的興趣愛好還挺一致的。”程拾醒啊了聲,尾音拖長了,将他今天送她第一句再次奉還,“确實很巧。”
“那,那,下次你打算,叫上我嗎?”
當然可以。
程拾醒張口剛要這麽作答,倏地一聲車喇叭長鳴炸開,打斷她的話語。緊接着,耳裏落入輕輕一聲“砰”,是車門閉合的聲音。
她下意識扭頭朝聲音處望去。
下午的陽光太烈,将那道正邁着大步靠近的人影籠得朦胧,光暈之下,描摹男人颀長的身形輪廓,寬肩窄腰,氣質矜貴從容。
她眯着眼,視線順着那雙被西褲包裹的長腿向上,劃過襯衣領中攏着的鎖骨,最終落在那張熟悉到不得了的臉上。
“程拾醒。”
她聽見蔣冬至喊她的名字,平無波瀾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