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怎麽樣才能哄好你?摸摸我的頭發……
第30章 30 怎麽樣才能哄好你?摸摸我的頭發……
中途江宥請大家喝了奶茶。蔣冬至攔着結款, 江宥嘆口氣:“冬至哥,你就讓我請了吧, 飯錢也是你結的,桌游也是你結的,給我個表現機會吧,本來我的目的是在我女朋友的朋友面前刷個臉讨個存在感的,你這樣,存在感全被你搶走了。”
他這才收手。
程拾醒沒點, 最近一個月她已經喝了兩杯了,得控制着口腹之欲。
蔣冬至也沒點。
他不愛喝奶茶,更不願意喝比他年紀還小的學生請的。
騎手送達後,江宥去前臺提着兩大袋回來,按着标簽衆人分了分。
身側的談祝霄低聲問:“你真不喝?”
她搖搖頭。
“你喝口我的?”他将吸管噗一聲插進杯中, 攪勻了珍珠,遞至她唇邊, 語氣裏帶點哄, “只喝一口又沒關系的, 我還專門點的無糖呢。”
程拾醒朝後仰了點臉,伸手點點唇瓣。剛補完唇釉不久, 在燈光下泛着水潤的光, 似咬過一口草莓,于是唇上沾了汁水,透着股紅調血色。
“我今天塗的唇釉有點沾杯。”她說。
他視線一垂,落在她唇上兩秒, 聲音輕輕的:“我又不介意啊。”
她瞧着他的眼睛,臉稍側,無聲揚眉。
奇了怪了, 平時連私下裏聽個情話都容易害羞,今天在一桌子人面前,還能說出這種話?
“你們小情侶夠了。”喬希在一旁涼涼道,“這還有單身狗呢,注意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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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拾醒笑着移開目光,撩起睫毛,這才注意到蔣冬至投來的視線,他的下颚線正繃着,眼底帶着股奇怪的克制。
她心中逆反之心突起,倏地擡手握住談祝霄遞來的奶茶杯,大拇指指腹覆在他的指節上,就着這樣的姿勢,低頭抿了口。
無糖奶茶味道依舊寡淡似水。
她咽下,吸管上果不其然被印了圈淡紅色。程拾醒傾身抽了張紙巾,擦拭幹淨了,才松開壓在他指節上的手指,輕輕推開。
再擡眼時,對面人已經垂了眼睑。
程拾醒神色平平地掃過,忽而覺得自己這樣很沒意思。
她本不是喜歡在人前秀恩愛的類型,現在這是在做什麽呢?
不過是想同蔣冬至唱反調,告訴他“你看,你管不住我,我想做的事情你攔不住,而你越不想讓我做的我就偏要做給你看”。
可這樣能得到什麽呢?得到一段越來越僵化的兄妹關系?還是得到他像現在這樣落寞的表情?
沒勁兒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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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又玩了幾場,在江宥熟悉流程後,加了警徽配置。
最激烈的那場,蔣冬至是跳預言家的狼,程拾醒是女巫,他沒刀她,而是要留她做替罪羊,而她在夜晚毫不猶豫對他下了毒藥,最後好人方勝利。
下午五點,包房時間差不多到了,幾個人亦玩累了,收拾收拾東西,預備上個廁所便離店。
女廁門口要排隊,喬希同李紛紛等在外面狹窄的走廊上,随意聊着天。
“你下周的小組作業寫完了嗎?”
“不知道啊,我是負責撰寫文檔的,反正我的活兒是早就幹完發到群裏了,但制作PPT的同學到目前為止都沒吭聲。”
“我們組正愁着呢,沒人願意上臺演講,大家都是i人。”
“就這個老師事多,作業多不說,還強制按點名單分組,不然我就和你們一組了。”
“是啊,程拾醒她們組現在估計肯定是完成了,她們組就沒磨叽的。”喬希感慨着,忽而從背後的牆壁上直起了身,若有所思,“話說……你覺不覺得,程拾醒對談祝霄不一樣?”
“聽聽,多新鮮。”李紛紛道,“兩個人談着戀愛呢,不一樣不是正常得很嗎?你下一句是不是還要問,程拾醒是不是有點喜歡談祝霄?”
喬希跺跺腳:“不是啊,是你見她什麽時候把哪任男友帶到我們面前過?”
“那還不是因為馮亦……”
“麻煩讓一下。”有道清朗冷冽的嗓音打斷李紛紛的話,二人偏過頭,才瞧見蔣冬至正神色冷淡地站在旁邊。
走廊狹長,燈光不算明亮,還有一只燈泡壞了,店家還未來得及更換。光線昏昏描繪他颀長的身形,一張精致立體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整個人匿在沉沉光線中,暗得不得了。
李紛紛忙側身,往喬希身上擠了擠,空出一條通道供他通行。
“謝謝。”蔣冬至禮貌。
兩個人噤聲,默默目送着他拐進了男廁,李紛紛才敢低聲:“要我說,程拾醒她哥才古怪呢。”
另一邊的包房內。
程拾醒正刷着手機,自從社交圈裏多了亂佩佩這樣一位,她每天登上紅因平臺,除了給粉絲回消息外又多了一件事——
打開小號,觀看亂佩佩私發給她的各種搞笑視頻。
對方甚至把她拉進了群裏,群友都是那天派對裏的人,幾個人輪流在群裏啪啦啪啦刷着視頻嘎嘎樂,消息都快比私信她的粉絲多了。
談祝霄湊過臉來,頭抵着她的,手撐上她的椅子邊,問:“看什麽呢?”
“朋友發來的視頻。”
他嗯了下,又問:“你今天是跟我一起回學校,還是跟你哥回家?”
“再說。”
“等他們回來,我們就要走了。”
程拾醒按下暫停鍵,耳機裏的聲音立馬停了,她扭過頭來定定看他。
談祝霄直起脖子,隔開一點距離,“怎麽了?”
她細細打量了他會兒,才道:“不開心?”
“沒有啊。”談祝霄低下眼,沒看她了,“就是問問。”
程拾醒摸摸他的頭發,嘴上說着:“那就好。你不開心的話,我也會不開心的。”
聽着還是像騙人的。
談祝霄低着頭,乖乖由着她摸。
門口傳來細微響動,餘光裏,被打開,又關合。
她收回手,聽見談祝霄問:“明天我們去約會好不好?”
對面的椅子被人重新拉開,有人落座。
程拾醒說:“好啊。”
其餘幾個人很快也回來了,拎了包,說笑着,往外走,走廊昏暗,談祝霄被江宥勾去了前頭,她落在後頭,摘下藍牙,啪嗒一聲合上耳機盒。
幾乎是同一時刻,蔣冬至的嗓音貼着她的後背響起,用僅兩人可聽得見的音量:“買了牛肉,番茄,蝦仁,生菜……”
她打斷,平淡:“不喜歡吃。”
“還不開心?”
“聽不懂。”
他頓了下,聲音又低幾分:“給過你糖了。”
“……太甜了。”她偏開點頭,唇卻偷偷抿了下。
蔣冬至不說話了。他這樣的示好總是短暫,哄人也永遠只是一招,還是小時候的她教的。笨嘴拙舌,一開口就能句句紮在她不愛聽的位置上,怪不得語文能考那麽爛。
他也很沒勁。
程拾醒亦不說話了。
外頭正是餘晖落日之際,夕陽的光暈透過玻璃門落進來,漂亮得緊。
前頭的談祝霄想回頭,被江宥生拉硬拽着勾脖子,強行聽着對方的喋喋不休:“經過這麽一天,咱們以後也是兄弟了,你放心,哪怕以後拾醒姐不要你了,我也不會放棄你這個朋友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心中憋着一口氣,随意找了個借口,終于扒拉開江宥,朝後小跑兩步。
門上懸挂的風鈴聲作響,風随着敞開的門滑進來,落在她的身上。
程拾醒剛要擡腳邁出去,手腕剎那間被人握住,但很快便松開了,蔣冬至旋身繞至她身前,逆着光,擋住外頭的金燦餘晖,擋住所有人,将她隔斷在身前。
談祝霄停住了步子。
“我錯了,醒醒。”蔣冬至捏着她的圍巾向上提了提,手指在寒冷的冬季那樣蒼白,骨節處卻泛着紅。他彎了點腰,主動垂首,就像一個下位者,“怎麽樣才能哄好你?摸摸我的頭發,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