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我什麽時候這樣咬過你?”……

第51章 51 “我什麽時候這樣咬過你?”……

程拾醒往邊上同他挪開一點距離, 清了清嗓子,問:“我能錯發給誰?”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的某個男友或者暧昧對象。”

“現在我身邊只有你一個。”

“真的嗎?”蔣冬至無聲在齒間又過了一遍她的話, 淡淡笑了下,“可是我怎麽總感覺患得患失呢?”

這很正常。

幾乎是每個程拾醒的前男友都會在戀愛後期這樣問——你還喜歡我嗎?喜歡的話,為什麽我會感覺患得患失呢?

他們的感覺其實也對,心動往往只需要一秒鐘,而分手則需要一段時間的過渡,她會簡簡單單地給自己的不喜歡鋪個墊, 以免“分開”這兩個字說出口會令人太猝不及防,即使有時她對對方失去興趣也僅僅只需要一秒鐘。

可蔣冬至很不一樣,他問出口的時機不一樣,彼時他們還沒開始戀愛。

他的問題很超前。

“患得患失什麽?”她仔細地觀察着他的神色。

“擔心有人會搶了我的位置。”

“你篤定那個位置是你的?”

“就是因為不篤定所以才患得患失。”說這句話時,他像只落水的小狗, 垂着頭,嗓音也低落, 整個人孤零零在她面前一杵, 茫然又落寞。

他真是越來越會示弱了, 和之前一點也不一樣。

程拾醒視線在他臉上轉了圈,從他唇縫間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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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篤定?”她挑眉, 典型的打個巴掌給顆甜棗, 抱着胸彎腰靠近了些,柔聲說,“別胡思亂想,也別生氣了, 你的就是你的。”

“可你沒給我這個權利,我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應該很難不生悶氣吧?”蔣冬至說, “你要是真的對我覺得歉疚,就應該把我們的關系确定下來,不要給我胡思亂想的機會。”

“你是在利用我的歉疚跟我談條件嗎?”她打量着他。

“是你在利用我的喜歡對我肆無忌憚。”現在俨然是進攻的好機會,他沒打算放過,擡手捏捏她的耳垂,是個略顯親昵的動作,嗓音也軟下,畢竟她向來吃軟不吃硬,“你忍心一直對我這樣做嗎?我會很難受的。”

程拾醒不答話,伸手,抓住他捏她耳垂的手指,骨節抵在她掌心,修長,又偏硬,很明顯的骨骼感。

她的大拇指指腹在他的指節處不動聲色地摩挲了下,握着将他的手挪開,頭一偏,餘光瞥見熟悉的淡綠色行李箱從轉盤上慢慢轉過來。

“行李箱出來了。”她松開手,徑直走去提了箱子,扭頭見他還伫立在原地,若無其事地問,“不送我回家嗎?”

“哪個家?”

“當然是我家。”

真夠失敗的。

蔣冬至扯了下唇角,揉揉指節,邁着長腿走過來,順手拉過她的箱子:“走了。”

她在身後無箱一身輕,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上次坐蔣冬至的副駕駛好像還是在搬家那天,一晃近兩個月過去,她居然開始覺得這個位置變得有些陌生了。

她撐着下巴,眼睛瞧着前面的擋風玻璃,正值下班晚高峰,這段路堵得厲害,通常紅燈要等幾十秒,好不容易挨到綠燈結果就只能過兩輛車。

她在慢吞吞挪動的車流中随口問:“昨天你幾點到家的?”

“差不多八點吧,在機場吃了個晚飯。”前面的車遲遲不動,他摁着喇叭,目不斜視,“昨天晚上玩得開心嗎?”

“一般。”程拾醒把撐着下巴的手放下來了,“有別人坐過這個位置嗎?”

“哪?”

“你的副駕。”

“沒,就你一個。”他頓頓,又說,“一般?表演不好看嗎?”

“還行,只是不太感興趣……怎麽知道我的航班時間的?”

“不知道,只是下班過來湊個運氣。”不知不覺間,他們的聊天變成了你問我答,“那什麽讓你比較感興趣?”

“你。剛才是真的生氣了還是故意激我?”

“都有。那條朋友圈是故意發給我看的?”

“是。”

他立即追上:“為什麽?”

“這是下一個問題。”她提醒。

車輛終于駛進小區,他笑笑,點頭:“行,你問。”

“有做過關于我的春/夢嗎?”

蔣冬至又碰到了喇叭,這次是意外,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捏緊了,喉頭滾動,視線忍不住向左邊偏移:“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

“看來是做過。”她很坐得住,語氣也輕巧,自動答了他的上一個問題,“因為喜歡看你吃醋。”

他深呼吸了次,沉住氣,沒說話,倒車入庫,待熄了火,才扭頭直視她,剛要張口,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豎着壓在他唇上,眉眼彎彎:“噓,又到我了。”

——“什麽時候?”

蔣冬至睫毛顫了顫,還是勉強誠實作答:“你跟談祝霄戀愛那會兒。”

他繼而再将問題抛過去:“你對別人也這樣?就是喜歡看他們為你吃醋。”

“沒,只有你。”她壓在他唇上的手指沒有挪動,感受着随着他提問時的一張一合,唇瓣在她指尖的摩擦。程拾醒壞心眼地将指腹往下一壓,柔軟的唇肉陷下,要不是他往後躲了下,可能會陷進去,“因為你吃醋的時候很好看,眼睛是紅的。”

就好像離開她不行。

她承認這是一種奇怪的愛好,非常奇怪,但确實會令她有種近乎詭異的滿足感。

“要再接吻一次試試嗎?”她擡起頭,用溫柔的目光撫摸他的眼睛。

“不要。”他拒絕得幹脆,可是呼吸聲卻很亂,“這件事等什麽時候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了再說。”

“又在跟我談條件?”

“這是第二個問題。”他學着她的口吻,“不過我可以回答你,是的。”

“真大方。”她說,平平淡淡的語氣裏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贊揚。

程拾醒想要抽回手,卻被人猛地握住,他低頭,在她食指指腹上咬了下,她吃痛地嘶了聲。

“你屬狗的?”她難以置信。

蔣冬至捉着她的手指平攤開,只有一點牙印,很快就散了,只是顏色變得更紅了些,他抽了張紙,幫她擦拭了下指尖,聞言當真“汪”了聲,又冷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簡直是最大的污蔑。

“我什麽時候這樣咬過你?”

“每個你同我講話時牙尖嘴利的瞬間。”他威脅,“不确認關系就不要對我做那些動作。你不是也說了嗎,我自控力不行,這次咬的是手指,下次是哪就不好說了。喜歡看我吃醋是吧?行,我也喜歡看你,看你這種始料未及的表情。”

程拾醒用牙齒輕咬了下唇內側的肉,不怒反笑。

她本來是打算今天答應他的表白,在親完他以後,但他這樣一反抗,她反悔了,還好那幾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威脅她?

做夢,看誰忍得過誰。

程拾醒下了車,砰的一聲巨響,摔上了車門,站在車外沖他揚下巴:“開後備箱。”

今夜,程某人把她的“家政”拒之門外。

……第二天也是。

一連一周,蔣冬至嘗出些不對來,仔細回想了下,也笑了。

真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霸權主義。

非要較勁?

于是,他又去仔細探索她的眼神、話語、肢體動作透露出來的含義、重點關注的部位,開始給她發一些照片。

有的時候是手,處理工作,敲打鍵盤;有的時候是眼睛,戴眼鏡,或者盯着電腦久了累了,滴眼藥水,沾濕睫毛,含不住的順着眼角下滑;再有的時候是唇。

發了一周,比想象中糟糕些——程拾醒把他拉黑了。

始終悄無聲息。

他心頭憋着口氣,不知是該哭該笑,握着手機在客廳裏踱步半天,還是沒忍住——要是由着她拉黑他,保不準沒過幾天,她就忘了他這號人物了。

說不準還能有了新男友。

蔣冬至開了車駛向她所在的小區,在門口處登記。保安問:“找誰?”

“31樓1202戶。”

“怎麽今天那麽多來找她的?”保安嘀咕了句,他坐在車內沒聽清,禮貌問:“……什麽?”

“沒什麽,戶主叫什麽?”

“程拾醒。”

保安給他放了行。

他在她樓下尋了個車位,在等電梯的時間裏又往她的微信裏扣了個1,果不其然,轉了半天,又是紅色感嘆號。

蔣冬至将手機塞回口袋中,對着電梯裏的鏡子稍稍整理了下衣着發型,他今天身上噴了她送的香水,如果她開門當然能聞得出。

只怕她根本不開門。

電梯到站,開門。

蔣冬至熟門熟路地停在1202的門前,按下門鈴。

隐約有腳步聲靠近,他眉梢微動,等了幾秒鐘,面前的防盜門從裏推開。他唇角含笑,擡起眼,卻在瞧見開門人時驀地一怔。

李自鑫腳上穿着先前程拾醒說專門為他準備的拖鞋,自然地站在門前,看見他時也一愣,像是在辨認,幾秒後恍然:“啊,你是程拾醒哥哥。”

緊接着,李自鑫嗅了嗅,又驚奇地說:“哎?是OUD WOOD啊。”

“……”

蔣冬至唇角降下。

很好,連他身上是什麽款式的香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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