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我也想你了

第50章 50 “我也想你了。”

範茹畫要求她如實交代這段“奸.情”的詳細過程, 程拾醒每交代一段,她就回一句“果然, 原來”,恍然大悟中裹挾着微妙。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他确認關系呢?”範茹畫問。

程拾醒等在地鐵站臺前,仰臉瞧着旁邊屏幕上下一輛列車的預計抵達時間,口中漫不經心答:“不急。”

“那他真慘。”老大不小的人,第一次戀愛又碰着程拾醒這樣的人。範茹畫跟她開玩笑:“你可以去寫小說了,就叫作《重生之我是我嫂嫂》。”

“你再鬧我把電話挂了。”她威脅。

“哎哎哎哎——”範茹畫笑到肚子疼, 聞言忙道,“別別別,還有正事跟你說呢。”

她清清嗓子:“就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一個月摔壞兩個相機的實習生,就在今天,她摔壞了第三個, 所以我把她開了。她哭着問我為什麽,我說因為我們公司窮。她不服氣, 說我沒那個權利, 剛才在工作室鬧了場, 吵着要見你,還說是你粉絲, 來磨砺就是為了見你的, 結果人沒見到還受了那麽多委屈。”

說着說着她自己也覺得荒謬,又好氣又好笑,沒憋住,講到最後嗓音都帶了笑的顫音。

“?”程拾醒緩緩開口問, “誰招進來的?”

“郭成義。”

“那你讓他處理,沒處理好扣工資。”

“她說要去網上揭露你的真面目,說你其實一點都不寵粉, 那都是裝出來的人設。”

“揭。”程拾醒說,“太勁爆了,我也想看看我真面目什麽樣。”

範茹畫在電話那頭樂不可支。

處理完實習生的事,程拾醒依舊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一個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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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希的夜生活很有名,趁着來游玩的最後一晚,她挑了家酒吧進去瞧了瞧。來得早,不用排隊,工作人員查了證件後在她腕上蓋了個熒光章便放行了。

穿過光線昏暗的走廊,推開門,音樂聲震天,鼓點密集,兩張桌子并在一起作舞臺,用黑色蕾絲蒙住雙眼的舞者衣衫半解,在手機相機鏡頭下、衆人包圍中放得極開,肆意地舞動,偶爾在前排挑位觀衆,托着對方的後腦勺互動。

她沒去前面湊熱鬧,在吧臺點了杯低度數的雞尾酒,一邊小口抿着,一邊撐着腦袋遠遠瞧着最熱鬧之處。

沒什麽興趣。

她有點想回去找蔣冬至。

因為他的身材更對她胃口。

同居的時間離他們總保持着适當的距離,只要對方再見,進衛生間必鎖門,對方的房間非必要不進,哪怕要進也會保持着禮貌先敲門,也絕不會在客廳裏穿着暴露。

只有一次,發生在她大一那會兒。

社團聚會,多喝了幾杯,微醺,給他發了微信消息,說今晚在宿舍住。結果想起第二天要用的U盤還放在家,聚會結束後,嘆口氣,還是決定回家。

當時已經過了子夜十二點,她估摸着他該睡了,門開得小聲,客廳燈還開着,她不甚清醒,在心底小聲嘲笑——蔣冬至也會睡前忘記關燈。

拿過換洗衣物,正準備進浴室沖個澡睡覺,手握住把手一按一推,毫無防備地對上一雙怔愣的眼睛。

蔣冬至剛脫下上衣,白色的短袖體恤還拎在手裏。她的視線自然而然往下移,肩寬腰也窄,線條流暢,他很瘦,但不柴,薄薄一層肌肉覆在腹部,随着呼吸緩慢地起伏,黑色的褲腰帶松松垮垮地卡在胯上。

他先是一怔,随後将手裏的體恤衫随手丢在洗手臺上,立即邁着長腿大步靠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推着她往門外退,最後手一松,衛生間的門被砰地一聲合上。

視線裏,一扇門隔絕他的身影,但咬牙切齒的嗓音卻悶悶地傳到她耳朵裏:“程拾醒,進來前為什麽不敲門?”

他掌心滾燙的溫度還殘留在眼睛上,程拾醒徹底清醒了,聞言立馬反駁:“那你為什麽不鎖門?”

“我怎麽知道你會回來?”

他辯駁着,想想不對勁,澡還沒洗,将原來那件短袖随便套上,将門拉開,擰着眉,盯着她的眼,嗓音低沉沉的,“一個小時前,你不是跟我說,你回宿舍了嗎?”

他冷笑:“又騙我,小撒謊精。”

當時沒覺得有什麽,現在回想起來卻歷歷在目,無端幹渴。

人群中忽然傳來大片驚呼。

程拾醒将注意力挪過去,原來是舞者跳下了臺,挑了個女生公主抱着轉了圈,低首将唇間咬着的玫瑰花遞到對方唇邊。

她還是覺得無趣,甚至乏味,仰頭将剩餘的酒盡數飲下,将馬天尼杯擱在吧臺上,透明的玻璃反着頭頂流轉的藍色光束。她用黃色的美甲輕輕叩了叩杯沿,歪着頭不知在想什麽。

察覺到身側有人靠過來,程拾醒回頭,是個長相很酷的姐姐,戴着耳釘,黑色及腰直發被攏在耳後,鼻梁上架着個無框眼鏡。

對方正看着她。

程拾醒先開了口:“能麻煩你幫我拍張照嗎?”

“當然可以。”對方聳肩,接過她的手機,仔細調整着角度,按了幾張快門後還給她,“喏。”

“謝謝。”她接過,大致掃了眼照片。

她姿勢擺得慵懶随意但漂亮,給人一種不經意的抓拍感,剛好光線模糊,透着股朦胧的氛圍感,更重要的是,背景裏的男男女女雖然不顯眼,但也足夠令有心人注意到。

“不客氣。”對方掏出了手機,“加個微信。”

“不了。”程拾醒擡起臉,朝她眨了下眼睛,“我有男朋友了。”

對方一愣,笑着收回,也沒多說什麽:“打擾了。”

她搖搖頭。

照片拍得好,也沒什麽需要p的,她直接挂到了朋友圈,帶了定位,随後踏出了酒吧。

至此,近希有名的地方、美食都算是體驗過了。

臨走前,程拾醒在近希買了點當地特産,裝進行李箱裏一并帶走。

飛機起飛前,空姐照舊溫聲提醒說手機要關機或者開飛行模式。程拾醒在關機前最後再刷新了遍朋友圈最新消息。

幾十條點贊,還有零星的評論。

喬希:【我知道這家!超級有名!】

李自鑫:【裏面好玩嗎?好玩的話我下次來也去。】

……

她翻了翻,沒翻到想要的頭像,嘆口氣,打字回了李自鑫消息,長按電源鍵關了機。

從近希到廣吳,一共要飛三個小時出頭。

程拾醒昨天睡得晚,從酒吧出來又在河岸旁聽了會兒樂隊彈唱,在步行街逛了會兒,買了點當地特産,不知不覺就逛到了淩晨一點多。主要還是街上人來人往,一點不見減少,要是不看手機,根本察覺不出時間已經晚了。

還好這次出行前在包裏塞了個眼罩,拆開戴上,頭往後一枕,直接入睡。

夢裏的世界光怪陸離,途中氣流颠簸,睡得不算安穩。半夢半醒間的意識最是不清醒,現實與夢境同時在她眼前晃,一會兒是前夜的沙發,一會兒是昨晚酒吧裏被人擁着的舞者,只是臉換了人,足夠令她目不轉睛,再一會兒眼前又是一片漆黑,薄薄的布料壓在眼上的觸感清晰又模糊,耳邊的音樂變成了飛機的轟鳴。

——好像在降落了。

她的思緒慢慢變得清醒,掀開眼罩,向後捋了兩把睡得淩亂的頭發,偏頭去瞧窗外。

确實,小小一格玻璃窗外,已經從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變成了地平面。

飛機在滑行。

不久後,廣播提醒到站。

手機開機,現在是下午五點。

程拾醒只粗粗掃了眼時間便合上,順着人流下了飛機,在機場裏直行了約莫一百米,總算看到了行李轉盤。

等托運的行李出來還要一會兒,她這才重新打開手機。

剛開機的手機加載完數據,公司群的消息首當其沖,她過目完,又用食指下滑着頁面。

滑着滑着,才發現之前給蔣冬至設置的消息免打擾忘記關了。

……怪不得。

她有點想笑話自己,戳開那個顯示着未讀消息數量的灰色小圓圈。

刺猬:【圖片.jpg】

是她發的朋友圈。

刺猬:【這就是你對我的說到做到?】

……

刺猬:【?不回消息?】

他顯然有點真生氣了,發了條語音過來。她把音量調小了,點開,擱在耳邊,他好像是在外面,風聲、車鳴混在一起,在此中間,他的聲音顯得額外突出,幹淨的,低磁的,控制着盡量慢條斯理,卻還是透着股煩躁。

“從我昨天上飛機開始到現在為止,你一條信息都沒有,有時間發朋友圈也沒空在我這兒哪怕回個1,就算是吊我也不能是這個态度吧?”他音調越提越高,“怎麽?什麽意思?親完了就真拍拍屁股打算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是不是覺得我怎麽樣也沒有關系?還是說現在就玩膩了,打算徹底抛開我了?”

他語氣很重,還很委屈:“程拾醒,你怎麽就能那麽過分呢?”

她有點懊惱。

本來是打算等他有反應了就順着同他聊天的,誰知道他不點贊不評論只發私信?又誰知道她還忘記關免打擾了?

程拾醒抿住唇,點開右上角取消了免打擾,點開鍵盤,認錯哄人。

Puhpowee:【之前的免打擾忘記關了,對不起,是我錯了,下次不這樣了。】

她下意識還用着過去那套哄他的方式。

Puhpowee:【別生氣了哥哥。】

Puhpowee:【我很想你的。】

“別生氣了哥哥。”同一時間,她耳邊響起那道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就像是從那條語音消息裏蔓延出來,令她恍惚了下。側頭望去,蔣冬至正彎着腰貼在她耳側,視線越過她的肩落在手機屏幕上,不緊不慢地念着上頭的消息,“我很想你的。”

念完了,他又擡眼望向她,四目相對,隔着不到五厘米的距離,他問:“這次是真的嗎?不會又是錯發了吧?”

不待她開口,他長長的睫毛一垂,從她鼻梁上滑落,在她唇上輕輕一點,呼吸盡數噴灑。

“嗯。”他說,“我也想你了。”

她的心髒瞬間錯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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