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紅樓29

紅樓29

從長定殿回來, 阿沅便立即派遣金姑姑去了太醫院。

行宮的太醫院直接照搬皇宮太醫院,不僅內裏布置一模一樣,甚至連太醫院的藥材櫃都準備的與皇宮裏的一模一樣,就生怕哪位貴人突發疾病, 因環境不熟而導致悲劇。

金姑姑到的時候趙太醫不在, 只有兩個過來當副手的年輕太醫。

反正是給宮人看病, 還用不着趙太醫那級別的, 于是便點了幾個年輕太醫還有兩個醫女:“陛下心疼行宮那些中暑的宮人, 特叫娘娘請太醫去瞧病,你們做的好了,娘娘自然有賞。”

一開始聽說是給宮人看病, 多少有些不情願, 可一聽會得珍嫔娘娘青眼,一個個的就來精神了。

“微臣這就去提藥箱。”誰也別跟他搶!

“同去同去。”那麽多宮人呢,哪能一個太醫就夠?

很快,幾個太醫便收拾妥當,拎着藥箱跟着金姑姑往玄清山山腳下安置生病宮人的院落而去, 內裏慘狀自不用說, 本就是夏日,又都病着,裏面門窗緊閉又沒冰盆, 有些體弱的俨然已經奄奄一息等死了。

這會兒金姑姑帶着太醫們到了,意識尚還清醒的宮人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他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雖然一條賤命算不得什麽,可他們也想活着。

年輕太醫的經驗略有不足, 卻都有着家學淵源, 自會說話起便會背湯頭歌,放在太醫院或許青澀, 可放在民間卻也是一等一的好大夫了,治療個暑熱可謂手到擒來。

一碗碗的藥灌下去,原本燒到打擺子的人也漸漸平複了下來。

只有幾個年幼的不太好。

一個年輕太醫起身走到金姑姑身邊,小聲說道:“牆角那兩個情況嚴重些,便是退了燒,恐怕日後腦子也不大靈光了。”

可腦子不靈光的宮人,在宮裏是活不下去的。

“先治吧,看看情況如何,只要能幹活,都能活的下去,頂多日子苦了點。”金姑姑看着那兩個瘦弱的孩子,是兩個小太監。

宮女還能在宮外找個地方安置,可若是太監的話,才是真的活不下去。

太醫點點頭,便回去給人開藥去了。

一直忙到天黑,這些人的情況才算是穩定了下來,除了那兩個病重的。

金姑姑也上前把了脈,結果也不容樂觀,正如那太醫所說的,這是燒傷了腦子了。

帶着噩耗回了飛鸾閣,阿沅聽了後也是唏噓,她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既然腦子燒壞了,以後想辦法送去皇莊上種地吧,總比在宮裏受嗟磨來的好。”

小太監長大了,就算身體殘缺力氣也比宮女大,以後好好種地也能養活自己。

“是,娘娘。”金姑姑點頭應下。

“綠豆湯的事本宮已經讓抱琴去辦了。”阿沅擡手扶住金姑姑的胳膊,慢悠悠地在院子裏晃悠起來:“等皇兒們出生了,身邊定要有咱們自己的人,本宮瞧着抱琴是個穩重的,姑姑這些日子再好好考察一番,若她當真撐得起來,便叫她去皇兒身邊伺候。”

“娘娘不若再喚幾個紫卡嬷嬷出來?”

金姑姑躊躇片刻,還是提議道:“您入宮到底時日短,抱琴看着忠心,可相處時日不長,咱們也不好全心信任,不若現在多喚幾個紫卡嬷嬷,在小皇子還未出生前,也好操作一番将人調到身邊來。”

別管紫卡嬷嬷的出生點多奇葩,總歸比抱琴更忠心可靠。

阿沅沒說話,她思索着繞了兩圈,才緩緩開口:“姑姑,卡牌雖好,卻非萬能。”

“我要系統,卻不喜被轄制,姑姑是個聰明人,該知曉我的意思。”

金姑姑一聽,身子都有些微弓。

阿沅頓住腳,拍拍她的手背:“你好好想想,到底怎樣做,才更有前途。”說完,也不用金姑姑扶着了,轉身自己扶着後腰,挺着肚子,腳步穩健地進了屋子。

金姑姑站在原地沒動彈,頭微微垂着,整個人瞧着有些呆滞。

若仔細看去,還能看見她眼底起了金色波瀾,這是金卡SSR的本體出現了程序波動,這一刻,它甚至維持不住金姑姑的行為模式,而變得僵硬且機械。

阿沅的話着實吓人了些。

說起來,好似系統被綁定的那一刻起,宿主就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

系統綁定過那麽多宿主,這還是頭一回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反而自己落荒而逃的呢,等等……落荒而逃,SSR突然意識到,最近這段時間,整個系統的運行是沒有系統精靈操縱的。

那是否說明……

這系統面板沒有系統精靈也是能夠自行運行的?

若當真如此的話,那系統精靈的存在,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金姑姑混亂了好一會兒,才又恢複了平靜,轉頭回了屋子裏,她只是個平平無奇的SSR卡而已,這種宿主與系統之間的戰鬥,她就不參與了哈,反正誰贏了她跟誰。

不過就目前來說,她既然被主子抽出來了,那自然就該聽主子的話了。

阿沅派遣太醫去給宮人們治療,又讓大廚房熬了綠豆湯的事很快傳遍了玄清行宮,宮人們待阿沅自然感恩戴德,遇上這樣一個把宮人們放在心上的好娘娘,是他們的福氣。

阿沅又大刀闊斧地将原本的全天值班換成了三班倒,重新排了值班表,宮人們休息的時間也多了。

雖說水琮只讓她管理綠豆湯,但也默認讓她管起玄清行宮的宮人。

玄清行宮這邊的變動很快便傳到了赤水行宮那邊。

與水琮一樣的毛病,甄太妃高高在上久了,自然想象不出宮人的苦楚,玄清行宮這邊有宮人被挪出去,赤水行宮那邊也有,太醫們看見了自然不會只管這邊不管那邊,幹脆一起治了。

治好的宮人們又回到了崗位上。

甄太妃甚至從頭至尾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所以在她無所知覺的情況下,阿沅仁和慈善的名聲就在宮人間傳開了,與之相比的,便是甄太妃那高高在上,不把宮人的命當命的名聲。

一啄一飲,自有定數。

螞蟻雖小,卻能潰堤。

只可惜,甄太妃不懂……

宮人暑熱事件很快就過去,阿沅給了太醫院幾個年輕太醫好些賞銀,還上報給了皇帝,得了皇帝金口玉言的誇獎,這些年輕太醫們最近狀态好到仿佛打了雞血。

很快到了中秋節。

中秋夜宴擺在了玄清行宮,甄太妃早早地派了管事嬷嬷過來張羅甄太妃心中恨極,卻也只能派人到玄清行宮來辦。

誰叫水琮才是皇帝呢?

哪怕太上皇還沒放權,可到底不夠名正言順了。

管事嬷嬷到了玄清行宮也沒法子趾高氣昂,她們的底氣是甄太妃,而甄太妃在玄清行宮也沒什麽威懾力,至少他們支使宮人時,就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水琮也不給甄太妃面子。

直接讓有福到飛鸾閣請了阿沅身邊的金姑姑襄助,直接到現場監工去了。

金姑姑哪怕什麽都不做,只站着就代表了阿沅的面子,更別說她是真的能幹,[敏銳+5]不是白加的,銳利的視線在現場一掃,就掃出了不少濫竽充數,以次充好的物件。

立刻擰着人的胳膊就告狀告到了禦前。

水琮聽了後,冷笑一聲:“當真‘仆似主人型’,甄家真是好教養。”

他剛收到衛若瓊彈劾甄氏一族在江南府恃強淩弱,勒索百姓,強搶民女……等等一些列的罪名。

這會兒他心裏正存着氣呢,甄太妃的人就撞到點子上。

這次傳回來的罪證雖多,卻沒什麽致命的,可見還沒查到點子上,可就這點兒罪行,在水琮眼底已經罄竹難書,這本罪證折子直接被他好好收了起來,只等以後一起拿出來算賬。

但這幾個嬷嬷就不必放過了。

直接拉去了慎刑司,等待她們的是精奇嬷嬷們的手段。

甄太妃得知後面上沒什麽反應,只又派了兩個嬷嬷過來,不過這一次這倆嬷嬷再沒把着權利不放手,反而跟有福還有金姑姑有商有量起來,顯然,也是被吓怕了。

金姑姑雖然沒經驗,但SSR金姑姑卻很有經驗,辦起宮宴來得心應手,沒等那倆嬷嬷挑刺,就将家宴給辦妥了。

偌大的園子裏,金桂飄香。

家宴沒國宴那麽嚴肅,來的也都是宗室王親。

他們一大早趕到後便先去赤水行宮給太上皇請了安,又在赤水行宮用了一頓午膳,才回去自己莊子裏修整洗漱,小憩片刻後才起身趕往了玄清行宮。

阿沅早早便派遣人上門告知,因着是家宴,便無需穿戴吉服,只穿戴得體便可。

吉服厚重且悶熱,能不穿自然是最好。

到了傍晚,一輛輛馬車魚貫出現在玄清行宮門口。

穿着官服的老爺們率先下車,站定後先整了整衣冠,然後才轉身回頭沖着馬車的方向伸出手,摻扶着自家夫人下了馬車。

這些夫人們,一個個穿着華麗中透着舒适的衣衫,扶着夫君的手慢慢下了馬車。

庸王妃手裏捏着扇子,跟長嫂安王妃笑道:“今年可算能輕省點兒了,前些年但凡宮宴都要穿吉服,可把人累壞了。”

“可不是嘛,要說還是如今的珍嫔懂事,曉得體貼咱們這些宗婦。”安王妃也跟着笑,她是最看不上甄太妃的,說起話來也更不客氣:“赤水裏邊住着的那個今兒個臉上一點兒笑都沒有,看的我那叫一個爽快。”

若非當年太上皇命大沒死成,如今皇位上坐着的,該是她夫君才是。

安王妃不止一次在心底暗恨義忠親王是個廢物,竟沒能一刀解決了赤水那個瘸腿偏心死老頭。

庸王和安王關系好,王妃們的關系也跟着好。

這會兒見安王妃說的暢快,庸王妃也不甘示弱:“可不是嘛,我可是真巴不得日後都換人辦宮宴,大嫂你說,平日裏國宴穿吉服也就罷了,家宴也不叫松快,當誰不知道她那點兒小心思似得。“

“再嘚瑟也不是正宮,等她什麽時候成了太後再說吧。”

一直偷聽的康王妃冒出來插嘴。

安王妃瞬間捂住她的嘴:“五弟妹你可消停點兒吧,你們夫妻倆怎麽回事,次次都叫人操心。”

甄太妃當太後無非兩種情況,一種是太上皇封了她做太上皇後,成了名正言順的嫡妻,日後太上皇崩逝後被尊為太後,另一種便是如今的皇帝被廢,立了水溶或者水涵做皇帝,日後也在太上皇崩逝後做太後。

甭管怎麽做太後,都有個前提,那就是太上皇崩逝。

康王妃這話簡直是在詛咒太上皇。

若被太上皇知道了,康王一家都得跟着倒黴的!

康王妃瞪大了眼睛,顯然,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小臉都有些發白了。

見她真的害怕了,安王妃才松開手,然後在她松開手的一瞬間,就看見康王妃從荷包裏掏出靶鏡,又拿出小粉撲,背過身縮着肩膀就開始給自己補妝。

安王妃:“……我也沒用力!”

“大嫂,人家口脂都暈開了。”康王妃跺腳,她美美的妝容都花了。

安王妃和庸王妃将人圍在中間,一直等到對方補妝完畢了,才拉着人一起進了門。

家宴都是宗親,無需像國宴那般男女分席,而是夫妻倆坐一張長條桌,三個王妃的位置并沒有靠在一起,安王妃與康王妃坐隔壁,唯獨庸王妃去了對面,旁邊的位置上坐着的是順王夫妻倆。

夫妻倆年紀輕輕,剛成婚沒幾年,正是感情好的時候,這會兒正嗑着瓜子兒咬耳朵說悄悄話呢。

庸王妃看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回頭就看見自家夫君正舔着個大臉跟另一邊的北靜王說話,北靜王年紀大了,還有些耳背,經常庸王說了半天,他也不知聽見了沒,就笑着點頭,再問一句話,又滿臉無辜地指着耳朵說聽不見了。

老狐貍……

庸王妃又翻着白眼回來了。

她寧可看順王夫妻倆發狗糧,也不願看老狐貍裝傻。

對面的康王妃捂着嘴偷笑,對着康王指了指庸王妃:“王爺,你瞧三嫂那樣兒,真好玩兒。”

康王一手将自家王妃的手指拽回來,一邊看庸王妃熱鬧:“那白眼翻得,都看不見黑眼珠子了,也真不怕翻不回來。”

一直豎起耳朵的安王妃:“……”

算了,就當跟傻子坐一塊兒了。

“王妃,稍後你去給珍嫔請個安。”就在安王妃走神聽八卦的時候,安王湊過來貼着安王妃的耳邊小聲說道,語氣低沉且嚴肅:“聽了個消息,西北那邊有異動。”

安王妃愣住:“王爺想去西北?”

安王重重點頭:“爺想去西北。”不想留在京城當豬養。

眼神嚴肅且認真。

他是衆皇子中年歲最大的,被過繼出去時,老安王就是西北的統帥,如今西北異動,他若再不去西北掙軍工的話,日後這安王就真成閑散王爺了,皇帝這輩子是沒指望了,西北軍權他得想辦法拿到手。

雖然不甘心,但是:“今日見了父皇,發現他老了許多。”

語氣中滿是唏噓。

“待日後……就真的沒人撐腰了。”他吸了吸鼻子,眼圈微微發紅,他端起酒杯掩飾般地喝了一口:“得自己立起來了。”

再沒有親爹幫襯着了。

安王妃聽明白了這句話,可就是聽明白了才難受。

太上皇沒早死她郁悶,太上皇如今快死了,她也郁悶。

她什麽都沒說,反而執壺給安王倒了杯酒:“稍後我就去給珍嫔娘娘請安去。”

“倒也不必如此自謙。”不過是個嫔位而已:“本王的王妃無需對任何人低頭。”哪怕是皇後也一樣。

安王妃觑他。

“行了,我心裏邊有數。”

既然要低頭,就別帶着莫名的骨氣,沒得叫人家厭煩了,自己還不知道為什麽。

中秋家宴氛圍很是和煦,許是沒有甄太妃在場,連氣氛都比往年輕松許多,用完膳後,如北靜王之類老的過分的老王爺們都率先回了家,剩下的則轉戰第二場,去了戲園子。

阿沅因為懷孕的緣故,精神有些不濟,也不樂意去聽那些咿咿呀呀的聲音,便在戲臺子旁邊的霜雪臺擺了一些茶點,坐着喝茶吃點心順便招待那些同樣不願聽戲的宗婦們。

只是她坐了好一會兒都沒人來,可見大多宗婦還是願意聽戲的。

就在她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安王妃帶着侍女來了:“給珍嫔娘娘請安。”

“安王妃快快請起,都是自家親眷,何必如此多禮。”阿沅趕忙讓金姑姑去扶人。

“禮不可廢。”

安王妃面上挂着笑,對那‘親眷’說法沒有絲毫反駁。

按理說,只有皇後才能與她論妯娌,但安王妃能屈能伸,為了自家王爺,便也就順勢接受了阿沅這個‘弟妹’。

“娘娘這肚子……瞧着倒不似五個月大小。”安王妃是生過孩子的,這會兒看見阿沅的肚子吓了一跳,這得有七個月大了,要知道七個月前阿沅還沒進宮呢!

“安王妃慧眼,本宮這腹中乃是雙胎,自然比一般五個月的肚子要大些。”阿沅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她的孕相極美,四肢纖細,面容白裏透粉,明明懷了孕,看起來卻和未曾懷孕之前差不多,只多了些豐腴與慈母姿态。

雙胎?

安王妃睜大了眼睛,這消息可從未傳出來過呀。

她立即站起身來,目光驚異地看着阿沅的肚子:“這恐怕是咱們皇室頭一對雙胎了。”

“是啊。”阿沅羞赧地笑笑。

安王妃一拍手:“那可真是太好了,無論是雙龍,還是花開并蒂,亦或者龍鳳呈祥,都是大大的吉兆呢。”她走到阿沅身側的那張椅子坐了下來:“到時候皇子誕生,臣婦定是要來沾一沾喜氣的。”

沾喜氣?

阿沅下意識擡眼看去,便與安王妃對視了個正着。

她心中已有猜測,再開口時語氣便愈發親近了些:“那自然好,有你這大伯母喜愛是皇兒們的福氣。”

安王妃原本緊張的心情此刻稍微松快了些。

這珍嫔娘娘如今已然地位穩固,正如她所言,無論生兩個什麽,只要平安降生了,珍嫔的地位便穩固了,哪怕日後皇帝迎娶中宮,生下嫡子,這皇長子生母的地位也是超然的。

不得不說,這珍嫔的運氣可真好。

如今後宮沒有家世雄厚的妃子,皇帝年輕氣盛,正是直白多情之時,若能籠絡住皇帝的心,日後對上皇後也是不懼的。

“臣婦回去也要告訴家裏那幾個皮小子,他們即将要有小弟弟了。”安王妃貼心的做捧哏。

投桃報李,阿沅也是态度和煦的很。

以至于後面幾位王妃來的時候,只看着她們二人親密的說着話,并不知曉之前那一番宛若‘投誠’一般的對話,自然和阿沅說話時,便多了幾分客套。

只有順王妃目光在阿沅與安王妃之間打量了一番,然後便垂下眼睑,自始至終她只在請安時說了話,其它時候都一直沉默着。

阿沅本沒關注到她,奈何她的沉默與康王妃的嬌俏對比太嚴重啊。

阿沅不可避免地将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順王……

真是一個存在感極低的王爺呢。

過了中秋就往九月過。

九月初九重陽節。

九月初一的時候便整理好了行裝,如何浩浩蕩蕩的來,便又如何浩浩蕩蕩的走,只除了阿沅的肚子從一開始的平坦,變成了西瓜那麽大。

重陽宮宴乃是國宴,阿沅肚子大了,只穿着吉服露了個面便回了永壽宮。

大臣們也因為阿沅的這一次露面被告知阿沅懷的是個雙胎,一時間家家熬夜開大會……

雙胎實在是太敏感了。

若是花開并蒂是最好,兩個女兒便是受寵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若是兩個皇子,那這位珍嫔手上便握着兩位皇子,雖不能繼承大統,卻也是王爺預備役,日後也是一股勢力,等下一代的皇子們長大,開始皇位之争,珍嫔一脈便是一股強大的勢力,很可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還有一種他們最不想看見的結果。

那就是龍鳳呈祥……

別看他們現在跟着太上皇幹活,一旦皇帝親政成功,他們肯定是要想辦法送女入宮的,甚至有幾位老大人,早就将視線盯在皇後寶座之上。

一對龍鳳呈祥的皇長子皇長女,絕對是所有皇後都視為眼中釘的存在。

“娘娘……”金姑姑也感受到那些大臣們眼中含着釘子似得目光。

阿沅摸了摸肚皮,嘴角含着笑:“姑姑,你覺得大年初一這個日子如何?”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是個極好的日子呢。”

“本宮也覺得這日子極好,那便選在大年初一讓皇兒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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