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傳家寶 此乃我江家傳家寶!……
第48章 傳家寶 此乃我江家傳家寶!……
48
天、又、塌、了!
陸傲捧着厚厚的《江家秘傳》, 看着扉頁那個光着屁股的小崽崽,死死盯着“陸傲(下趴)”四個字。
他小小的身體,承受不住地輕輕晃了晃。
好像有一塊巨石, 壓在他的肩膀上,又好像有一道晴天霹靂,打在他的頭頂,叫他站也站不穩,搖搖晃晃,随時都要倒下。
不!
這不是他!
這絕對不是他!
陸傲手一松,整只崽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就在他即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時候,江爸江媽發現他不太對勁, 大聲問:“嗷嗷, 你怎麽啦?要暈倒啦?”
兩個中年人趕不及接住他, 只能大喊。
江知魚擡起頭看了一眼, 不慌不忙,放下打包袋,一個滑鏟上前,熟練地伸出腳,讓陸傲坐在自己的鞋子上。
陸行淵則伸出手, 接住那本要砸在陸傲腳趾上的《江家秘傳》。
“哇!”江爸江媽一起鼓掌,“厲害厲害!又完美又默契, 不愧是一家三口!”
江知魚酷酷地捋了把頭發, 然後彎下腰, 把陸傲抱起來:“嗷嗷,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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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忌着爺爺奶奶還在場,陸傲抱着爸爸的脖子,低下頭, 把肉乎乎的小臉蛋埋在他的肩窩裏,不肯說話。
陸行淵拿起書,翻到第一頁,給江知魚看。
江知魚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沒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
陸傲聽見爸爸笑,更生氣了,張開小肉手,拍了他一下。
江知魚轉過頭,問:“爸爸,這不是嗷嗷周歲宴時候拍的照片嗎?你什麽時候印在書上了?我怎麽不知道?”
江爸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別過頭去,說話聲音也小了:“就前幾年。我,還有你做洗浴用品的林伯,做水産養殖的陳叔,一起找印刷廠的老黃,讓他幫我們印了幾本。”
江知魚驚奇地問:“他們也做了《江家秘傳》啊?”
“小傻蛋,他們當然是做《林家秘傳》、《陳家秘傳》,難道還跟我姓啊?再說了,那個字念‘chuan’,‘傳家寶’的‘傳’,不是‘zhuan’,‘密傳’聽起來跟地攤小說似的。”
“那我怎麽不知道?”
“這個……”江爸悄悄瞥了一眼江媽,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我本來想在你生日那天,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被你媽打了一頓,就沒敢給你。”
江知魚笑得更大聲了。
江媽也說:“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東西,亂七八糟的。初中畢業的人,學人家出書,就幾十本書,還要五千塊錢。”
江爸見縫插針:“印刷廠要打樣打版,我這可是銅版印刷,紙和封面都是最好的,每個字都是燙金的,五千塊很值的……”
“看見就鬧心!”江媽發怒,“讓你丢遠點,你還擺在農家樂包廂裏給別人看!丢遠點!”
“前幾天那幾個外商就很喜歡,還誇我們沿海家庭就是團結,他們可羨慕了……”
江知魚笑了笑,回過頭,看看陸傲,再看看陸行淵手裏的那張照片。
他笑着解釋:“嗷嗷,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你才剛滿一歲,穿開裆褲、露屁屁,都是很正常的。”
陸傲甕聲甕氣道:“就不能給我穿紙尿褲嗎?”
“給你穿了,但是拍出來鼓鼓囊囊的,不好看。”
“就不能給我穿小西裝嗎?”
“也穿了,但是被你弄濕了。”
“那你和陸行淵就不能抱着我,幫我擋一下嗎?”
“也抱了,你不肯讓爸爸和大爸爸抱,一直掙紮,一定要自己在地上爬。”
江知魚伸出手,指着照片角落裏的一個小木馬。
“後來我和大爸爸才發現,原來你當時是想去玩這個小木馬,才一直往那邊爬。”
“嗷!”陸傲仰天長嘯。
為什麽上天要這樣對他?為什麽他完全沒有這部分的記憶?
為什麽人剛生下來就是小嬰兒?為什麽他生下來,不能直接跳到十八歲,讓他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為什麽?這到底是——
為、什、麽?!
剛剛還在吵架的江爸江媽都驚呆了。
“嗷嗷這是怎麽了?要變異了?要變成小恐龍了?”
“我們家沒有恐龍基因吧?”
陸行淵忙道:“我也沒有。”
江知魚抱着陸傲,掂了掂:“別生氣了,爸爸馬上讓爺爺奶奶把這些書收起來,統統由你保管,好不好?嗯?”
陸傲紅着眼睛,癟着小嘴巴,別過頭去,不想說話。
江知魚繼續哄他:“沒關系的,大家小時候都光屁股過,爸爸小時候也光屁股,大爸爸也光屁股……”
陸傲眼睛一亮,問:“真的嗎?那你們也有照片嗎?”
這個小壞蛋,他就喜歡別人跟他一樣。
“有……”江知魚不情不願地承認了。
“那我也要看!”
江知魚咬着牙,小聲說:“你這個壞蛋小崽崽,爸爸我好心好意哄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時,江爸江媽恍然大悟,也上前哄他。
兩個人從江知魚手裏接過陸傲:“我說是為什麽呢,原來是我們嗷嗷長大了,懂得要面子了。”
奶奶笑着說:“爸爸和大爸爸小時候都光屁股,他們倆還在泥坑裏打滾來着,家裏都有照片,回去就給你看。”
爺爺大手一揮:“別擔心,爺爺馬上聯系印刷廠的老板,讓他把這張照片換下來,把你爸爸和大爸爸光屁股的照片換上去!”
這下陸傲開心了,嚴肅宣布:“那我回去就要看!”
“好,回去就看。”
唯一受傷的小夫夫:???
“爸?媽?”
江爸江媽振振有詞:“小魚,剛剛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小孩子露個屁股,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那時候也是小孩子。”
“不要!”江知魚拉着陸行淵,就要往外面跑,“我現在就回家去,把照片全部拿走!”
爺爺奶奶抱着陸傲,有恃無恐:“別擔心,他不知道我們把照片藏哪兒了。”
“嗷!”
這回輪到江知魚仰天長嘯。
*
一家人打包好剩菜,提着大包小包,準備回家。
就連陸傲也被要求抱兩瓶飲料走,一瓶椰汁,一瓶百香果汁。
他一手抱一瓶,邁着小短腿,搖搖擺擺地走在走廊上,像一只小鴨子。
江知魚提着幾分湯,用袋子輕輕碰碰陸傲的後背。
陸傲感覺到了,回頭看去:“嗯?”
“嗷嗷,爸爸今天教你的‘摟席絕技’,你要記住噢。”
“什麽?”陸傲不懂,什麽是“摟席”?
“你是小崽崽,小崽崽在吃席的時候可以抱着飲料走。下次我們去吃席,你就要偷偷問爸爸,看爸爸喜歡喝什麽飲料,然後拿爸爸愛喝的。”
“挑飲料也有訣竅,你要拎起來晃一晃,看飲料剩得多不多,剩得多就帶走,剩不多就去別人桌子上看看,明白了嗎?”
“不要。”陸傲拒絕,“太丢臉了。”
“小崽崽喝飲料不丢臉。”
“我可是成熟的小崽崽。”
正說着話,一家人就到了面包車前。
把東西放好,一家人又上了車。
還是江爸開車,順着農家樂外面的那條路往上。
路邊有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山上私人別墅,非請勿入”。
上面的別墅就是江爸江媽的住所。
山路用水泥鋪得很平整,路邊還有圍欄。
明明是炎熱的中午,但是路邊樹木蔥郁,路上都是樹木遮蓋的陰影,照不到一點日光。
甚至有涼爽的清風,從車窗外吹進來,吹散他們剛剛吃飽飯的困意。
面包車路過一個土地廟、兩處山泉水,繞過五個山路彎,就到了別墅前。
這是一幢很經典的鄉村自建別墅,占地很廣,用不鏽鋼的欄杆和鐵門圍着院子,門前擺着兩盆大大的觀賞橘子樹。
院子裏鋪着防滑的大理石,還搭着一個涼亭,涼亭上開滿了玫紅色的三角梅。
別墅有四層,外牆貼着嫩黃色的小格瓷磚,有大扇的落地窗,每一層都有大陽臺。
就是陽臺上晾着江爸的條紋POLO衫和江媽的休閑旗袍,還有一塊藍色的大毛巾随風搖擺,看着不是很好看。
江爸問:“嗷嗷,這個別墅豪華吧?”
“嗯。”陸傲點點頭。
“要是你爸爸和大爸爸肯聽我的,回家接手冰棍廠和農家樂,你就能一直住在這裏了。”
“爸!”江知魚不滿地喊了一聲。
江媽也給了他一肘子,讓他閉嘴。
“我覺得小魚和行淵,帶着嗷嗷,在小城住着蠻好的。”
“生活節奏又慢,開超市客人多,左鄰右舍又熱鬧,最适合小孩子一起玩。”
“跟我們住在這裏,走半天見不到一個鬼影,嗷嗷跟誰一起玩?”
江爸閉上嘴,點點頭,表示有道理。
面包車開進院子裏,江爸江媽把剩菜放進冰箱裏,就帶着他們去樓上房間看看。
江媽道:“我和你爸現在都懶得爬樓梯,幹脆就在一樓住了。二樓就給你們一家住,你上次打電話來,說嗷嗷現在要自己住一個房間,我們就把另一個房間也收拾出來了,看看。”
別墅面積很大,二樓除了兩個房間,還有一個影音室、一個茶室。
“坐了一上午火車,肯定都累了,我和你爸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随便收拾一下,休息一會兒,下午再起來玩。”
“好。”江知魚笑了笑,“謝謝媽媽,謝謝爸爸。”
“謝個屁。”他們問,“你和行淵累不累?要不要我們幫嗷嗷洗澡?”
“不用啦,嗷嗷現在可愛面子了,都不讓我們把他看光光,洗澡還要穿着小泳褲。”
“是嗎?那算了,你讓他自己洗洗吧,有事情再喊我們。”
“好。”
江知魚把爸爸媽媽送下樓去,然後回到樓上。
陸傲的房間也是精心布置過的,畫着兒童牆繪,挂着星空燈。
他上去的時候,陸傲正在浴室裏,雙手拽着身上的小T恤,想把髒衣服脫下來。
但是他的頭太大了,衣領卡在腦袋上,怎麽拽都拽不下來。
“咦——”
江知魚趕忙上前,把他救出來:“你這個大頭兒子,衣服穿沒兩次就要變成露肩裝。大爸爸呢?”
陸行淵的聲音幽幽地從他身後傳來:“我在這裏。他說他自己可以。”
“嗯?”
江知魚回過頭,只見陸行淵拿着陸傲的睡衣,站在浴室門口。
剛吃飽飯,不好淋浴,陸傲簡單擦了擦臉和身子,洗去旅程的灰塵,就換上睡衣,上床午睡。
陸行淵把窗簾拉上,江知魚幫他蓋好小毛毯,輕輕拍拍他的小胸膛。
“能睡就睡,睡不着就躺一會兒。爸爸和大爸爸的房間就在對面,和家裏的格局一樣,有事情就過來找我們,知道了嗎?”
“知道了。”
“好,那午安。”
眼看着陸傲在自己的輕輕拍打下昏昏欲睡,江知魚也漸漸放輕、放慢手上的動作。
看來陸傲這位霸總,根本不認床,只要有爸爸幫他拍拍,他在哪裏都能睡着。
*
等陸傲睡着了,江知魚和陸行淵也回了房間。
兩個人簡單擦了擦身子,換上睡衣,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坐了一上午的車,還挺累的。嗝——”
江知魚沒忍住,打了個嗝。
他從床上爬起來,陸行淵拿出一瓶礦泉水,細心地擰開瓶蓋,遞給他。
江知魚喝了一大口,問:“你從哪裏拿的?”
“床頭櫃。”陸行淵淡淡道,“這裏還有一瓶。”
江知魚偷偷地笑:“爸媽把家裏弄得跟酒店似的。”
“他們希望我們多回來幾次,爸還希望我們留下來常住。”
“那也沒辦法。”江知魚嘆了口氣,“等嗷嗷再長大一點,等我們再安全一點。”
“好。”陸行淵點點頭,摸摸他的臉蛋。
兩個人也不急着午睡,江知魚把那本《江家秘傳》拿出來,靠在床頭,一臉嚴肅。
陸行淵坐在他身旁,伸出手臂,讓他靠在自己懷裏,舒服一些。
“讓我看看爸爸這本書都寫了什麽東西。”
扉頁是陸傲看過的全家福,再往裏翻,就是一些江爸江媽年輕時候在外打拼的照片。
第一代冰棍廠,自行車和棉花被包着的箱子的照片。
第二代冰棍廠,一間小小的冷庫的照片。
一直到現在的第四代冰棍廠,全自動無菌車間。
很多很多湊頁數的照片後面,就是江爸自己寫的打油詩。
【江家家風要嚴謹,敢想敢幹是第一。
大膽創新是第二,勤儉節約是第三。
……
巴拉巴拉是第九,布魯布魯是第十。
十項家風全做到,江家興旺千萬年!】
江知魚才看了兩行,就笑得前仰後合,停都停不下來。
“難怪……難怪媽媽這麽生氣,哈哈哈!太可樂了!”
陸行淵摟着他,也沒忍住笑了兩聲。
書本接下來,就是江爸對這十項家風進行深入淺出的解釋。
【第一,敢想敢幹】
【古話說得好,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愛拼才會贏……】
【第二,大膽創新】
【想當年……】
當然了,光靠照片和這十項家風,這本書絕不可能這麽厚。
所以,在闡述完十項家風之後,這本書又變成了江爸的個人詩集。
第一首,《結婚頌》。
第二首,《創業頌》。
第三首,《寶仔頌》。
……
江知魚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六斤六兩是我寶,我寶出生六斤六。
回想你在娘胎時,一天八頓少不了。
豬肉雞肉和鴨肉,來者不拒你都愛。
爸爸害怕養不起,每晚想把你抛棄。
出生以後真可愛,怎麽愛也愛不夠。
白白胖胖胖頭魚,哇哇大哭……】
江爸甚至對“胖頭魚”這個比喻很滿意,還用紅筆在旁邊批注“絕妙好詞”!
下一秒,江知魚直接把《江家秘傳》丢開,一把捂住陸行淵的眼睛。
“不許看!不許笑!你剛剛看見什麽了?全部忘掉!”
陸行淵的眼睛雖然被捂住了,但是他的嘴巴還會笑,他的嘴角還是勾起來的。
江知魚就伸出另一只手,扯着他的嘴角:“不許笑了!全部忘掉!”
陸行淵仍是笑:“好,馬上就忘掉。”
江知魚戳戳他的嘴角:“右鍵點擊,彈出彈窗,點擊删除,确認删除,開始讀條——”
“1%……5%……15%……”
江知魚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什麽,陸行淵笑得更開心了。
他雙手一攬,直接抱住江知魚:“小魚,爸媽都很愛你,所以他們覺得你不管怎麽樣都可愛。我也是,我也很愛你,所以我看見你就高興。”
“我知道,但你不許記住剛剛那首詩。”
“為什麽?”
“就是不許!”
江知魚說不出個所以然,忽然靈光一閃,從他懷裏掙脫,赤着腳跳下床鋪。
“小魚?”陸行淵疑惑地喊了一聲。
江知魚把那本書撿回來,“刷刷刷”往後翻。
“在找什麽?”
“在找——”
江知魚把《江家秘傳》翻到後面一頁,向陸行淵展示:“這個!《觀兒子兒婿結婚頌》!”
江爸自己結婚要寫詩、創業要寫詩、生兒子要寫詩,沒道理江知魚和陸行淵結婚,他不寫詩。
江知魚自信滿滿:“我們來看這一篇!”
“好。”
陸行淵朝他張開雙臂,江知魚爬上床,窩在他懷裏。
小夫夫開始看爸爸為他們寫的《結婚頌》。
【小胖頭魚二十三,戀愛談了三年半。
……】
“為啥還是‘胖頭魚’啊?”江知魚不滿。
他繼續往下看,臉上笑容再次凝固。
【小機器人也二三,從小冷着一張臉。
對我兒子很獨特,陪吃陪睡又陪玩。
倆人青梅又竹馬,光着屁股滾泥坑。
……】
江知魚表情複雜地擡起頭,看着陸行淵。
陸行淵卻沒有一點兒難堪,反倒勾起了嘴角。
江知魚故意問:“爸寫得好嗎?”
“寫得好。”陸行淵颔首,“寫得很好,寫出了我對小魚的深厚愛意,我很喜歡。爸這個家族傳家寶也做得很好,等以後……”
江知魚再次合上書本,把東西塞給他:“那你出去和爸媽一起睡好了!你睡他們中間,順便向他們讨教一下怎麽做傳家寶!”
江知魚說完這話,熟練地一卷被子,背對着他躺下。
躺下的動作太大,床墊還搖了兩下。
陸行淵把書本放下,從身後抱住他:“小魚?”
江知魚把自己裹在被子裏,還真像是一條上岸了的小魚,使勁扭了兩下身子,用力蹬了兩下腳。
陸行淵笑了笑,把他抱得更緊:“我要和老婆一起睡覺。”
江知魚小聲命令道:“那你得把剛剛那些東西都忘掉。”
“馬上删除。”陸行淵低聲道,“正在讀條。”
“剛剛小魚删到15%,現在是16%、17%……”
陸行淵慢慢數着百分數,江知魚閉上眼睛,在他數到“70%”的時候,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江知魚原本是背對着他的,睡着之後,反倒自動翻了個身,揪着陸行淵的睡衣衣領,把他抓緊自己的被窩裏。
小夫夫一起午睡,就算是夏天,也要抱在一起。
*
但江知魚忘了,這本書到處都有。
陸行淵那邊剛忘記,陸傲這邊——
陸傲睡了半個小時,自動醒來。
他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乖乖地去浴室裏漱口洗臉換衣服。
收拾好了,估摸着爸爸和大爸爸兩只大懶蟲肯定還在睡覺,他也沒去打擾,就自己在房間裏閑逛。
他可是完全能夠生活自理的小霸總!
爺爺奶奶給他準備的房間很大。
大床鋪、大衣櫃、大書桌、大書架,什麽東西都是超大號的,陸傲這個小崽崽站在裏面,像一只小螞蟻。
陸傲到處轉了轉,然後爬上紅木大書桌前的椅子上,拿出兒童手表,處理公務——
就是回複顧白的消息。
自從他們早上在車站分開之後,顧白就一直有給他發消息。
一會兒問他上車了沒有,一會兒又問他下車了沒有。
幾分鐘前,顧白又給他發了一條。
“嗷嗷——嗷嗷——你起床了嗎?你現在有空嗎?我們來遠程聯機玩‘跳一跳’,好不好呀?”
陸傲考慮一會兒,擡起頭,看見擺在書桌上的又一本全新的《江家秘傳》,搖了搖頭。
“我要看書了,我們一起看書吧。”
“好哇,我看《三只小豬》,你看什麽?”
陸傲端坐在書桌前,自信滿滿:“我在看我們江家的發家史。”
“哇,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那當然了。”
榕城與小城,陸傲與顧白,兩只崽都在認真看書。
一個小時後,陸行淵起來了,見陸傲在桌前看書,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就帶他下樓去走走。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快五點了。
爺爺奶奶在廚房裏熱菜,回頭看見是他們,便問:“小魚呢?小魚還沒起來?要把他喊起來了,現在睡太久,晚上睡不着。”
“好。”
于是陸氏父子又上樓去,喊江知魚起床。
陸行淵溫聲細語地哄他:“小魚,起床了。”
江知魚拽着被子,蓋住腦袋:“再睡十分鐘。”
陸行淵還真的拿出手機,開始計時。
“小魚,已經十分鐘了。”
江知魚裹着被子,翻了個身:“再十分鐘,求你了,老公。”
小魚喊我“老公”,還求我耶。
陸行淵毫無原則,馬上妥協:“好,那就再十分鐘。”
陸傲皺着小臉,看看大爸爸,再看看爸爸。
大爸爸根本舍不得大聲喊爸爸起床,還得他親自出馬!
陸傲脫掉鞋子,爬上床鋪,扭着屁屁,直接擠到爸爸和大爸爸中間。
他攏起雙手,對準爸爸的耳朵:“爸爸,接下來,我要為你帶來一首詩朗誦。”
江知魚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好啊,你送吧。”
“這首詩的名字是《寶仔頌》,六斤六兩……”
“嗷!什麽東西?走開走開!”
江知魚瞬間清醒,從床上彈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