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席
第23章 酒席
劇情居然已經崩壞到這種地步了？！
原書中，兩大女主之一的應澄心是灰鶴一族的唯一遺孤，也是宋離幼時的一位師姐，美麗端莊，性格安靜乖順。二人分離多年後，應澄心被魔族追殺，誤闖仙宮，這位擁有傾城之貌的女子被救下後，很快便被納為妃子，深受寵愛。
而如今，應澄心卻嫁給了宋離的死對頭，大長老蒙言。劇情仿佛脫缰的野馬，一旦崩壞就崩得一發不可收拾……
蝴蝶振翅亦能引發風暴，蕭無雙對原有劇情的一些細微的改動，也同樣大大改變了一些他尚還沒有接觸過的人的命運。
驚訝過後，蕭無雙才發現自己沒有控制住表情，引來了另外二人的注意。
宋離眼神淩冽，問：“是你認識的人？”
蕭無雙輕咳兩聲，解釋起來：“不認識，只是有些驚訝，蒙言長老那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能迎娶新妻……”
一旁，捧着一紙文書的沈瑜忽然皺起眉，疑惑地看向宋離：“帝君，比起蕭妃……難道你不認識應澄心嗎？”
宋離周身氣息忽然警惕起來：“本座為何要認識她？”
沈瑜穩穩地放下文件：“我派人查了應澄心的過往經歷，她曾與你師出同門，還是你當時完成門派任務時的搭檔，莫非帝君已經不記得了？”
他失憶了，又怎麽會記得？蕭無雙猶豫着要不要出來打圓場時，宋離卻已經淡淡作出了回答。
“不記得。”
回答得斬釘截鐵，反倒讓人無縫可鑽。
這段過往是多年以前發生的，沈瑜想了想，沒有懷疑，接着道：“她如今方才結丹，實力并不亮眼，蒙言娶她可能只是為了利用她分散我們的注意，做障眼法。”
宋離沉思片刻，神色複雜：“暫時靜觀其變，一定要盯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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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然。”
說罷，沈瑜輕輕擺手，将手中的信紙瞬間點燃焚盡，燒毀證據。
他一絲不茍的面容淡淡一笑：“時候不早了，還請帝君移步正殿吧，今晚的酒席可不能少了你們二人。”
他們身後的大門緩緩打開，宋離卻并沒有出門的意思。
“本座想靜一靜，還是沈長老先移步吧。”
這是他的房間吧——沈瑜頗為無語，轉頭問：“那蕭妃……”
“他自然是陪着我。”
沈瑜無奈嘆了一聲，作別後先行離開，将屋子留給了他們二人。
偌大的靜室中，瞬間空了許多。
宋離看向身側沉默不語的他，走出幾步，道：“蕭妃似乎有什麽想問的事？”
蕭無雙頓了頓，反正自己演技差藏不住，索性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是不是……不喜歡酒席那種場合？”
上一次結親宴他就有所察覺，宋離似乎很不喜歡被那些長老包圍的感覺，脾氣甚至比平時還要可怕。
“确實如此。”宋離繞到他身後，憑着一只手随性地玩着他披散的青絲，“反正本座可怕得很，露面也只會給他們徒增恐怖而已。”
“你若是不去，他們更不可能改變想法了。”蕭無雙試圖糾正他固執的思維，“如果沈瑜一派的長老不願接納你，投奔蒙言，你的處境反而會變得更加糟糕。”
“放心，本座自有分寸。”宋離并沒有被他的情緒影響，頗為平靜地編着他的長發，“該做的自然會做，本座在收買人心上的經驗可比他們任何一人都要豐富。”
蕭無雙側過頭，皺着眉拎起了一條小女孩般的麻花辮。
“這是什麽？”
宋離滿意地欣賞着這條小辮：“本座從前經常為情兒編發，實在是有些懷念。”
蕭無雙聽他提起宋情，不禁心虛起來，急忙拆開發辮，轉移話題：“也不知道蒙言為什麽會恨你，你們之前似乎并未恩怨……吧？”
“确實沒有恩怨。”宋離談起這事，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燭臺搖曳的光影，“可是他活了千百年的時間，卻遠不及本座如今的實力和地位，想必妒火燒得正旺吧。”
因為嫉妒？
蕭無雙漸漸回想起關于蒙言長老的原書片段，蒙言自幼天賦光是築基就費了整整一百年，所以才十分嫉恨那些天賦異禀的年輕修士——尤其是年紀輕輕便斬殺魔将，登基仙帝的宋離。
蕭無雙還想再說些什麽，身子卻忽然一歪，被一只大手猛地摟了過去，拖着他朝外走去。
胡亂的掙紮中，蕭無雙注意到他是朝正殿的方向走去，更加慌張起來：“先等等！把我放下來……”
……他不會是想這麽把自己抱過去吧！
宋離微微蹩眉，将懷裏這團掙紮個不停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別亂動，安靜些。”
蕭無雙眼看他已經快要步入正殿，只能妥協地閉上眼，将半張臉埋進了他的胸口。
拐入正殿的瞬間，一個留着小胡子的長老滿身酒氣，步履蹒跚地朝這兒走了過來。
糟糕！蕭無雙一下子不安起來。
小胡子長老醉醺醺地指着身後，橫着走過來，歪着身子撞上了宋離，口中還喃喃：“嘿嘿，你小子啊，怎麽，怎麽……啊！帝君大人……”
然而，不等蕭無雙出聲阻攔，宋離卻微微一笑，不僅絲毫沒有發火的意思，還作出一副極為溫柔俊朗的面孔，問道：“本座來得有些遲，不知還有沒有空的席位？”
聽了宋離和氣的話語，小胡子長老捏着的酒吧險些脫手，滿面帶笑地将他們迎進：“……自然！自然！大家都等候帝君很久了！”
其他長老見到宋離走入正殿，都吓得酒醒了大半，前些日子這位帝君在結親宴上将一位長老貶去柴房後，蒙言借此大肆宣揚說宋離有虎狼野心，想廢除長老們的特權，攪得人心惶惶，甚至不敢在公開場合談論帝君。
為了讓他們害怕宋離，大長老蒙言派了不少人去散播謠言，稱宋離對待自己的手下極度嚴格，還因為過去曾被陷害欺辱的原因，愛對人用酷刑，施嚴刑……
然而宋離走入正殿後，一點兒沒有甩臉色，還拒絕了小胡子長老讓出的好位子，随意地坐在一處偏遠的空席上。
這和蒙言說的……好像大不一樣啊？
衆位長老都忍不住偷偷看向那兒，只見宋離親昵地抱着那位新納的男妃，動作暧昧，舉手投足卻又不失帝王的大氣，金色的眸子釋放出一股天生的氣魄與魅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與注意。
長老們面面相觑，一個個假裝醉酒，東倒西歪地探出頭，借機偷偷往角落裏繼續瞟。
有幾個膽大的，端着玉杯過來敬酒，宋離便淡淡微笑，極盡禮貌地接待他們。
龍鱗般金燦燦的眸子緩緩張開，柔和地笑道：“從前本座不知虛心，和各位有些誤會，還請長老們不要在意，本座登基尚且不久，還有許多不懂，将來可否向各位求教？”
這跟蒙言說的哪是一個人！那些長老們連連點頭，感激而滿意地離開。
蕭無雙坐在他懷中，愣愣地看着這一切發生。
——你誰？
這張臉，這副笑，完美得無可挑剔……要是他不認識宋離，準是也會被騙到心動。
而席間其他長老們的關注點全然不在于此，只是看到他懷抱男妃的溫柔動作，同樣也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怎麽感覺帝君和之前變化好大？”
“你看他們抱的，帝君大人從前一直冷冰冰的，我還以為他對這些事不感興趣……”
“你傻啊，只要是男人哪有對這個不感興趣的！上回沒看清那男妃的臉，不然真想好好瞧瞧！”
這些長老喝得爛醉，嬉嬉笑笑，音量收也收不住，全都傳到了二人的耳中。
蕭無雙聽得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歡這樣任人議論，更不希望在人前暧昧，即使只是為了裝裝樣子……
難道宋離不在意嗎？
這份疑問很快煙消雲散，直到蕭無雙看見了宋離身側緊握的，青筋暴起的左手，霎時就沒了聲。
僵硬地擡起頭，正好對上了宋離仍然端正的微笑。
“怎麽了？蕭妃的臉色為何如此不好？”
雖然演出了一位溫柔帝君的形象，但其實他一直壓抑自己，克制憤怒……
蕭無雙愈加擔心他：“你沒有在勉強吧。”
“若是本座現在出去收拾他們，你”宋離的金眸暗下一瞬，轉而又微笑示人，低聲問他：“說起來，不知道蕭妃酒量如何？”
喝酒？印象裏，自己好像只在班級聚餐裏喝過幾次啤酒，一兩罐也不會醉，應該酒量還算好吧？
但能喝，應該就是可以喝幾口的意思吧？
于是他點點頭，立刻就被宋離摟去正中央的那一片席位了。
沈瑜剛剛特地叮囑過他們，坐在那片酒席的那三兩位長老皆是他們一派勢力最大的幾位，只要與他們打好交道，便不必多慮。
而宋離的演技當真是無可挑剔，他一旦察覺到其中一人離席，立刻就帶着蕭無雙離開正殿，假裝偶遇，再對症下藥地與之攀談聊天……
蕭無雙坐在他身邊無事可做，便一杯杯地往肚裏灌酒，這酒水不知是桂花還是什麽花釀的，甜甜的，喝進去也沒有酒精的刺鼻氣味，不知不覺就有些喝多。
……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宋離身前的長老已是最後一人，也是最難纏的，他喝到興頭，再次舉杯道：“帝君真是好酒量，再來……诶？”
那長老紅彤彤的臉上忽然一愣，茫茫然地看着蕭無雙：“帝君，蕭妃這是……要不要叫個下人送他回去啊。”
宋離放下酒杯，微微側頭，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這顆睡得正香的腦袋。
微醺的臉頰輕輕起伏，洩出一些溫熱的氣息。
“……不必。”宋離隐藏起眸中的暗色，微笑将其抱起，“既然是本座的妃子，自然是本座親自送他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