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同床
第25章 同床
……可是他對這件事根本毫無頭緒，去哪兒尋找線索？
蕭無雙揉了揉仍有些眩暈的腦後，再次叫出了系統。
【滴！系統已上線。】
蕭無雙調出積分面板，想用積分兌換一個任務提示，然而——
【積分為零，無法購買提示。】
這幾個大字清晰地出現在屏幕中央時，蕭無雙都傻了。
他統共都沒花多少積分啊！怎麽現在一分都不剩了？！
系統立刻冷冰冰地解釋起來：
【由于當前系統為2.0全新版本，自動删除了1.0的數據，修複度和積分均已清零。】
這……真的不是在報複他剛剛說它任務老套嗎！
【滴~】
一聲上挑的提示音響過，系統再次自行關閉了。
蕭無雙輕輕嘆了一聲氣，有些無助。不過，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在這間空間極大的帝王屋中兜兜轉轉，想要找一個防身的武器，卻只找到了一把擺在果盤附近的生鏽小刀。
勉勉強強揮舞兩下，大概……能起到一點威懾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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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雙收起小刀，想要推門下樓時，忽然聽見了一陣極輕的怪聲。
……什麽聲音？！
若非他不是這具魔尊之軀，根本不可能會聽見這些細小的噪聲。蕭無雙将僅有的那一些靈氣集中在耳部，本就強大的聽力瞬間被放大數倍。
那一陣淅淅索索的詭異噪聲變得更加清晰，就像是老鼠刨牆一樣，聽得人心裏十分不舒服。
難不成是有人闖進了這裏？
可是宋離這幾座宮殿都由極強的靈壓守護，除了他允許進入的寥寥幾人以外，別說其他修士了，恐怕連一只細小的蟲子恐怕都無法溜進此地。
在這樣的強壓下，依舊能強行闖進宮殿的修士，至少得是接近渡劫期的強者。
如果真是這樣的強者擅闖仙宮，他也根本管不了啊！
渡劫期離真仙一步之遙，和他所處的最弱小的煉氣期有天壤之別，前者殺死後者，就像是捏死一只殘疾的小螞蟻那樣容易……
蕭無雙有些想退縮，但那陣怪聲卻忽然變大了數倍，驚得他一下站直了身子。
他能聽出，這位不速之客正在試圖突破某處結界，他自身的靈壓和守護結界的靈壓相互碰撞，制造出一陣陣近乎爆破的巨大聲響。
而這陣爆破音所傳來的方向——正是那天蕭無雙誤打誤撞闖入的，擺放着宋情棺木的西面房間！
遭了！
蕭無雙猛地推開門，向樓上極快地沖了過去。
他急促地喘着粗氣，拼了命地趕上樓，留給他的卻只有一間被破壞成木屑的房間。
可是，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破壞這些宋情的遺物？
這個疑問剛一冒出，他就很快想通了。
犯人的修為或實力必然不會高過宋離，就想侮辱宋離所珍視的人，以此達到他自己那點龌龊又可恥的快樂。
他身側垂下的手掌漸漸收攏成拳，緊緊握住，難抑怒意。
情緒還未消散，一股涼意從微熱的頸後驟然襲來，又快又急，一擊直直逼向命門，絲毫不掩殺意。
蕭無雙陡然回神，輕盈側身一躲。
似乎沒有料到他會躲開，穿着一身緊身黑服的刺客跳向一邊，才堪堪穩住了動作。
但是此人顯然受過嚴苛的訓練，素質極高，一點不給蕭無雙喘氣的機會，反身又是一劍刺來，再次被蕭無雙躲了過去。
從身材輪廓來看，這刺客是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細腰蠻肢，看上去弱不禁風，卻有着與身材不符的恐怖蠻力。
他努力集中全部精神，堪堪躲過幾劍後，呼吸便漸漸混亂起來，煉氣期的修為已經有些扛不住了。
四周，美麗的建築被破壞得塵灰四起，極為嗆人。
宮殿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沒人發現……宋離一定會趕過來的。
就算是受傷，也一定要拖住她，不能就這麽放她走了！
蕭無雙一邊退後，借着宮殿內的障礙物躲避攻擊，一邊極力睜大眼，想要在這片月夜之下看清這名刺客的相貌。
然而女刺客的速度快得可怕，移動起來幾乎看不見她的影子，像是長了兩雙有力的翅膀，飛也似地在蕭無雙身上砍下無數道劍傷。
而他的速度則愈來愈慢，在膝骨破碎，雙腿跪地後，終于再也無法堅持，面朝平地，直直地摔了下去。
努力集中聚攏的意識，也即将逐漸走遠。
【……友情提示，宿主的死亡率已高達99.9%，運行血脈可降低一定死亡率，是否選擇運行？】
蕭無雙咬了咬牙，選擇了肯定的那一項。
他不想死，特別是死在一個性格低劣的惡人劍下。
血脈的力量是他這具魔尊之軀的最後法寶，蕭無雙從前一直十分排斥，不去使用它的力量。
但他不得不承認，生死之際，能派的上用場的确實是它，而非什麽僅有煉氣期的靈脈。
選擇運行血脈後，一剎那的功夫，他居然比剛剛更加難受了，連眼都睜不開了，流經四肢的血管像是燒起來一般，血液近乎沸騰。
蕭無雙眼角有些濕潤起來，不知是血還是淚。
不想死……
……
眼前，女刺客無情地揚起劍，冰冷銳利的劍刃即将落下，卻被一道細小的銀光硬生生扛了下來。
居然能有人承受住她的怪力？女刺客頓了頓，僅僅片刻的疏忽，就讓她小腹一疼，痛呼出聲。
“什麽……”
雙瞳失焦的蕭無雙撐着身子，右手緊緊攥着一把銀色小刀。
小刀生鏽的刀身，盡數沒入她的髒器之中，傷口處的鮮血就如小溪一般流個不停，滲入漆黑的布料之中。
失去意識的蕭無雙緊緊握着那柄生鏽小刀，全然不讓刺客逃離，還手腕一轉，讓刀身在她的髒器中狠狠一攪——
“啊！！”
女刺客爆發出一聲驚天的慘叫，凄冽至極，她使出全力一腳踢開蕭無雙的手臂，捂着傷口，磕磕絆絆地奔向一邊敞開的木窗，意圖逃離宮殿。
這時，角落中緩緩走出了一個手握銀白長劍的男子，不慌不忙的動作和女刺客的落荒而逃反差強烈。
女刺客一手捂傷，一手拔劍：“還不滾開！”
微涼月光的洗滌下，使劍者藍色的衣袍輕輕旋起，手中的長劍畫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平面，仿佛是在舞劍一般美麗。
“還不快滾——”
下一秒，一道銀色的半透明絲線直直飛過女刺客的脖頸，人首分離，滾燙的血漿噴濺而出。
被蒙面黑巾所保住的頭顱維持着大張的眼，滾了下來，飽含罪惡的瞳孔中流下兩行漆黑的血。
宋離輕而利落地收回仙劍無塵，劍身上一點血液都不曾沾染，依舊潔白如雪，清澈地映照出窗外的皎潔月光。
一旁，小十一麻利地跑到屍體前，屍體漸漸縮小，變回了最為原始的妖獸形态。
小十一将它身上人類的衣服扒了下來，仔細檢查死獸的身體後，失望地搖了搖頭。
“帝君，她是朱雀一族的，羽毛通體赤紅，和毀壞後山的灰毛妖怪不是同一只妖。”
“身份呢？”
宋離一邊問，一邊緩緩走向倒在地上的蕭無雙。
小十一跪下來仔細去聞死獸的黑衣和羽毛，将信息一一禀報：“羽毛和衣服上有厚重名貴脂粉和熏香的氣息，想必平時出入的地方非常奢華，但她的爪子磨損嚴重，身上有打痕，應該是此地的仆人。”
小十一在加入十二暗衛前，做的也是刺客的行當，他能憑一塊小小的方巾，千裏尋人并将其殺死，從而以自己這個狗鼻子聞名一方。
“很好。”
宋離這時已經将昏迷的蕭無雙翻過身，抱在了懷裏。
小十一看見宋離抱着那名男妃朝他漸漸走近，心下微微緊張起來。
方才，這名男妃陷入生死險境之時，帝君勒令他躲在暗處，不許出手。
小十一并不理解他的做法，直到一股強烈的可怕魔氣撲面而來，幾乎要把他的狗鼻子熏得失靈時，他才察覺到了此事的可怕之處。
蕭無雙——單是這個名字，更是加重了小十一對他的恐懼。
宋離懷抱着渾身是血的蕭無雙，走到了拘謹站立的小十一面前：“幫本座聞聞，他到底是魔族還是人類？”
這世界上有許多掩藏魔氣僞裝成凡人，企圖暗中作惡的魔族，卻都逃不過小十一的這只狗鼻。
宋離也深深清楚這一點。
小十一咽了咽口水，凝神去聞。
見他半天沒有聲響，宋離一對劍眉皺得更深了。
“結果呢？”
“啊、啊……”小十一肩膀一緊，老實回答，“回帝君，蕭妃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桂花味，和年幼妖族的氣味，就……就是沒有魔族的氣味。”
宋離微微垂下眸，鼻息輕嘆。
“是嗎。”
這到底是憤怒還是失望？小十一更加看不懂宋離的表情，只能機械式地提問：“請問帝君還有何吩咐？”
“派人調查他的身份，不許漏過任何一點，還有，除了你我以外，不許有第三個人知道他的秘密。”
小十一跪了下來，俯首回答：“屬下明白。”
暗衛從窗邊消失，再次投入了新的任務之中。
近乎算是廢墟的空間之內，宋離橫抱着蕭無雙，無言起身，步伐所及之地，建築的碎渣粉塵漸漸聚齊，一點點又拼接了起來。
被毀壞的棺木漸漸化為飛絮，真正的棺木早已被他轉移。
一切都恢複如初。
只有……
被抱在他懷中的身體感受到宋離強大的靈力，下意識地将其汲取，以此修複起自己的傷口。
“蕭無雙？”
宋離口中喃喃着這個名字，心頭泛起一股莫名熟悉的痛，不由勾唇一笑。
他有預感。
他快要想起來了。
***
***
……
熱。
蕭無雙的意識漸漸浮現後，第一反應就是熱，好熱。
他低下頭，發現自己赤腳走在一條滾燙的石子地上，蕭無雙隐約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卻仍舊在夢裏努力尋找着涼爽之地。
然而，他走着走着，額頭忽然撞到了一塊冰山上。
夢中，冰藍色的小山又長又高，摸了摸，居然還散發着涼氣，大大纾解了身體過高的溫度。
好舒服……
蕭無雙将臉貼在上面，整個身子裹了上去，惬意地享受着這份涼意。
……嗯？
摸着摸着，熱度降了下來，夢境中的他也清醒了不少。
令他奇怪的是，這塊冰山的觸感為什麽這麽、這麽像是男人的腹肌？
蕭無雙抽回手，揉了揉惺忪眯起的睡眼。
眼前仍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他只能看見一片模糊的輪廓，感覺眼前似乎躺着一個人……還是沒穿上衣的那種。
“誰……？”
喉嚨裏冒出的嗓音沙啞得都有些陌生。
身下的床榻動了動，那人離開了一會，再次回來後，蕭無雙的身子就被輕輕抱了起來，喉中被送入了一泉涼爽微甜的清水。
喝到一半，他喉中有些發癢，就推開那人的手，側過頭咳嗽起來。
那人好聽的聲音傳過來：“還喝？”
“夠了，先不用了……”
蕭無雙的力氣本就沒有恢複多少，咳得有些累了，又躺回了被褥裏。
“再睡一會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蕭無雙的臉頰，有些涼涼的，和夢裏的那座冰山一模一樣。
跟着舒服的感覺走，蕭無雙下意識地蹭向他微涼的掌心。
枕邊，隐隐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蕭無雙打了個寒顫。
嗯？
這個笑，這個聲音，為什麽他覺得……這麽耳熟？
蕭無雙睜開眼，雙瞳頓時清澈起來，将眼前的男子看得清清楚楚。
宋離正撐着臉頰看他，修長半.裸的身體斜靠在邊上，恰到好處地露出半邊上身的肌肉。
“想不到……蕭妃的睡相倒真是鬧騰，一直要往本座身上爬。”
蕭無雙頓時在心中去世了一百萬遍。
——卧槽，為什麽我旁邊睡的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