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共枕
第26章 共枕
眼前,平日裏向來穿戴整齊，在人前打扮得氣勢十足的宋離，此時卻在他面前随意地披散長發,身材被鍛煉得恰到好處，散發着難以忽略的魅力。
蕭無雙下意識地朝他看過去,但一下又覺得尴尬,眼神搖擺不定，看哪兒都覺得不自在。
宋離瞧他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挑起眉，饒有興致地一笑：“本座就這麽可怕？”
察覺到對方向自己這兒靠近,蕭無雙兩手撐在柔軟的床榻上,下意識向後一退,卻忽然發現自己胸前背後都是一片涼飕飕的，感覺十分奇怪……
他低頭一看，頓時拽住被褥,将自己像包粽子一樣裹了起來。
——卧槽，他穿的這是什麽東西？！
蕭無雙半張着嘴，震驚地拎起自己這一身破破爛爛,布料都沒多少的紅睡袍,幾乎快要暈厥窒息。
他們昨晚到底幹了什麽？？？
昨夜的記憶漸漸清晰,蕭無雙記得自己被女刺客追殺，幾近瀕死，為了保命選擇覺醒血脈後，就渾身發燙，沒了意識。
再接下來,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難、難道……
一種十分不安的猜想在他腦中漸漸成型，被褥中的蕭無雙急忙扭動着卷成一團,藏在被子裏的兩手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周密詳盡的檢查，總算松了一口氣。
很好，幹幹淨淨，完完整整，一切正常！
正放松時，之前被他刺激過的系統卻似乎燃起了報複的興致，十分貼心地開始播報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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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雙看着系統面板裏彈出的一本鑲着亮片的粉色小書，氣得他頓時沒了害羞的勁。
看到情趣小書，蕭無雙的表情瞬間有些崩壞，使得看不見系統面板的宋離不禁有些好奇。
發現他的秘密後，宋離以為自己難免會對蕭無雙有一些警惕和微妙的想法，可如今四目相對，卻依舊覺得逗弄此人的過程十分有意思。
宋離将被子裏的一團人往自己這兒摟了摟，故意将聲音壓得沙啞。
“臉色這麽差，莫非……蕭妃是昨晚累過了頭？”
蕭無雙像是觸電一般，迅速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臂，故意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就是昨晚喝多了，有點頭疼……”
宋離饒有興致地瞧着他手舞足蹈的模樣，淡笑道：“那就好。”
而後，宋離從龍床的另一側起身下床，他下身已經圍着布料，只輕輕披上一件白袍，又是一副冷冰冰，卻又俊氣逼人的模樣。
蕭無雙見他背過身換衣服，急忙也起身下床，趁着宋離沒有往這兒看時換起衣服來。
枕邊擺着一疊方方正正的長衫，展開來一看，這長衫紅白相間，顏色搭配得恰到好處，既不太過豔麗，也不過分樸素。
蕭無雙抓緊時間動作起來，可是當他解開衣服，看到自己一胸口的疤痕時，他的雙手頓時停了下來。
不對。
昨晚，是誰替他換衣服的？
有人将他滿是血污的衣袍換下，為他套上了這件幹淨的睡袍。
如果是那個人是宋離的話，那他……都已經看到了這些痕跡？
蕭無雙渾身一冷，四肢沒入一陣強烈的寒意，可宋離方才近乎平常的态度，卻又讓他不敢相信。
“宋離。”
他極力維持鎮靜，喚出的聲音卻仍是有些不穩。
“嗯？”
那頭傳來回應的聲音。
蕭無雙盡可能地平複心情，壓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髒，努力使自己不那麽可疑。
“……昨天，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除了他以外，還會有誰？
但想到蕭無雙一定會吓得坐立不安，宋離十分自然地編了句謊話：“你身上血味太重，本座找了幾個下人替你沐浴更衣的。”
蕭無雙兩眼一亮。
對啊，他身上那麽髒，宋離貴為帝君，怎麽會親自幫他換衣服？這麽思索一番過後，他立刻放下心來。
蕭無雙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另一件在意的事：“昨晚那個女刺客怎麽樣了？你們抓到她了嗎？”
宋離面不改色地回答他：“死了。”
“是嗎。”
他愣了一下，遂而點頭，并沒有太過意外。
他心裏清楚，宋情是宋離心中絕不能冒犯的一條紅線，一旦觸及，必然是性命難保，留全屍可能都是宋離大發慈悲。
蕭無雙想起這些事，不免心情有些複雜。
身後傳來催促聲：“收拾好了？”
他急忙收回亂飛的思緒，披好那件紅白相間的長衫。
“都準備好了。”
說罷，蕭無雙轉過身，想要出門去，卻在門口被宋離堵了下來。
宋離捏着下巴，微微傾身，向着手足無措的對方垂下眸，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來。
這一身紅白衣裳是由仙界最上乘的玉絲所織成的，不用摸就知道順滑無比，穿在本就氣質極好的蕭無雙身上，更是顯得無比合适。
只是宋離這個眼神，就好像在檢查今晚的食材新不新鮮一樣……
“很好。”身前的男子終于開口出聲，很是滿意地眯起眸子看他，“本座很喜歡你這樣穿。”
誇獎終究是動聽的，蕭無雙不好意思地別過頭，逞強道：“……男人要好看也沒用，對了，我們要去哪兒？”
兩個人裝得這麽正式，總不會是出門逛街的吧？
宋離很欣賞他的這份觀察力，道：“陪我去找一趟蒙言。”
蕭無雙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嗯，我跟着你……等等！找蒙言幹嘛？！”
“你看這個。”
說着，宋離伸出手，朝他遞去一根輕盈的小物，在它四周還掉了些許小絨毛下來。
蕭無雙接過去，左右看了看。
羽毛？
還是一根帶着妖氣的灰色羽毛。
系統提示音冷不丁地響了起來：
【滴！恭喜宿主獲得線索1/5——真兇的羽毛，請再接再厲。】
那一排待收集線索欄，終于亮起了一個線索。
他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兩只灰色的妖族，但立刻又搖了搖頭。
應澄心可是女主角啊，怎麽會做那種事？至于小辰那樣的好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這是在……後山發現的？”蕭無雙刻意避開了那個有些敏.感的人名。
“嗯。”宋離一邊輕輕點頭，一邊推門而出，“是蒙言那位妖族妻子幹的。”
應澄心幹的？他有些不敢相信。
原書中，應澄心可是賢淑美女的代表人物，怎麽會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于是蕭無雙跟到宋離身側，很是懷疑地問道：“只拿到了一根羽毛，你怎麽就這麽肯定？”
“氣息。”宋離幾乎是脫口而出，遂而在蕭無雙更加不解的注視下緩緩解釋起來，“失憶之後，本座都是靠氣息去分辨他們對本座的态度，未曾錯過一回，這一次亦然。因為這根羽毛上，有蒙言對本座的嫉恨。”
嫉恨的氣息還能被發現？這麽玄乎？！
但考慮到宋離已然登上仙界至尊的修為水平，他也沒再懷疑什麽，畢竟這裏是修仙世界，确實什麽都可能存在。
可是，應澄心和宋離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做這些事？
一路上，蕭無雙都在思索這個問題，卻百思不得其解。
***
***
同一時刻。
仙宮大長老蒙言新建的一座宮殿剛剛完工不久，就住進了它美麗的女主人。
女主人休息的房間是在宮殿三層，面朝南面的那一片空間。
在那間空間巨大的屋子中，昂貴的金銀玉石琳琅滿目，有一些甚至挂到了雪白的白牆上。它們且皆是由名匠打造，設計獨特，造型各異，讓人不由感嘆屋主的闊綽與大方。
此時此刻，屋中央，一名身材挺翹的灰發女子來回踱步，她神色緊張，一步步踩得極為沉重。
仙宮中人，多多少少都聽過了她的傳言——蒙言長老迎娶了一個名叫應澄心的妖族女子！據說相貌傾國傾城，有着足以勝任帝後的美麗與端莊。
然而，在此時，那份美麗與端莊蕩然無存，只剩下狂怒的心情在默默燃燒。
昨夜完成‘任務’後，她早早回到了宮殿，可自己那位忠心的朱雀仆人卻一直沒有現身！
到底是怎麽回事！
屋子一角的陰影裏，一個瘦瘦高高的黑衣人影從中走出，立刻勾去了應澄心的急切和憤怒。
應澄心疾步走過去，吼道：“赤朱沒來與我會合，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不會有問題的嗎？”
黑衣人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她自己動作太慢，被抓個正着，屍體都不剩了。”
“她死了？”應澄心恨得直咬牙，聲音怒到發抖卻又不敢發作。
黑衣人輕蔑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的笑：“你說呢？”
“沒有她，誰為我梳發更衣？！”應澄心幾乎陷入狂暴，“只有赤朱那丫頭嘴巴嚴，不會說出我的秘密！”
灰鶴雖然在妖族中屬于實力極為強大的一族，但他們身上的灰色毛發并不夠美豔動人，看起來平淡又怪異。
若不是她僞裝成傳說中的鳳凰一族，怎會勾引得上這心高氣傲的蒙言長老？
而且，為了隐藏身份，赤朱和她帶來的其他妖族小仆一樣，都用障眼法掩蓋了自己真正的發色。
黑衣人并沒有理睬她，緩緩後退，重新步入了陰影之中。
“別忘了我們的計劃。”
“夠了！我清楚得很！”應澄心越想越氣，表情近乎猙獰，“你給我出去！”
她氣得想錘桌子，卻又怕動靜太大，驚擾了其他宮裏的仆人，只能一把扯下頸上戴的翡翠玉石，猛地将其摔在牆上，砸了個粉碎。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應澄心以為是黑衣人又折返回來，憤怒轉身：“你怎麽又回來了！”
“澄心，我……”
蒙言一臉茫然地停在她不遠處，不知道自己溫柔的妻子為何突然變了樣。
“……你、你也知道回來？”應澄心急忙換上一副嬌羞小妻子的樣子，細步走上去抱緊蒙言，“相公，你昨夜沒來，可叫澄心想得好苦，澄心茶飯不思，連相公送給人家的寶玉都沒保護好，真是罪該萬死……”
好在她的障眼法還沒失效，在蒙言眼中，她的頭發依舊是美麗妖冶的五種色彩。
望着嬌妻在自己懷裏輕輕抽泣的樣子，蒙言立刻忘記了她之前的失态，好聲好氣地安慰了起來。
突然，一個侍者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也不管蒙言會不會生氣，直接跪在地上，朗聲禀報。
“蒙長老，帝君他們到了。”
好戲被打斷，蒙言重重‘啧’了一聲，在應澄心額上親了一口，轉身大步離開，光從背影就能感受到他澎湃洶湧的憤怒。
他離開後，應澄心深深皺起眉，極為嫌棄地擦去了老男人留在她額上的口水。
“下一個計劃……”
她口中喃喃着，一邊從衣櫃背後的縫隙中取出了一張碎紙片。
應澄心展開紙片，瞳孔驟然放大，其上端正地寫着五個小字——
雨露閣，應辰。
***
***
另一邊。
走了一小會，便到了蒙言所擁有的宮殿群跟前。
拜訪一事早已先行告知蒙言與其宮中的仆人，宋離與蕭無雙很快就被仆人殷勤地迎進屋中，帶入了一處裝飾得極盡富貴華麗的會客室中。
蒙言長老從前是一個仙界商賈的兒子，一邊努力修煉一邊賣靈草，可謂勤工儉學的典範人物——只要忽視他糟糕的性格，脾氣，人品……
蕭無雙不由感嘆了一句，接待他的那名仆人立刻展露喜色，一臉得意的模樣，像極了他那闊綽主子一擲千金的時候。
仆人走後，宋離瞥了他一眼，問：“你喜歡這種房間？”
他搖搖頭：“不喜歡，感覺有點富過頭了。”
宋離滿意一笑：“确實。”
等了半晌功夫，走廊那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二人不約而同地擡起眸，看了過去。
走廊那頭，蒙言漸漸出現在視野之中，他的打扮算得上是極為正經，沒什麽可以挑剔的，可那走路的姿勢……風風火火的，像是要在地板上踩出洞來。
宋離維持他端正的坐姿，毫無感情地微笑問候：“蒙言大長老，好久不見。”
蒙言嘴裏無聲地嚼了嚼，似乎要把難聽的話語都咀嚼回去。如今二長老沈瑜倒戈，宋離一邊的勢力大大增長，長老一派再怎麽也無法得意下去了。
“……确實好久不見！”
白須老者哼過一聲，鼻息沉重，吹得胡子都動了動。
宋離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嘴裏的客套十分流利，仿佛早就準備好的臺詞一樣。
“多日不見，大長老真是老當益壯，居然還迎娶了新妻，本座實在感到高興，此番拜訪，本座正是來送禮的。”
他拍了拍手，幾個事先被交付了任務的宮女緩緩進門，為蒙言長老恭敬地獻上禮物。
什麽時候準備的？他居然都不知道！蕭無雙好奇地看了過去。
只見宮女潔白的小手裏捧着一個小巧精致的桃木小匣，小匣子被覆了靈氣，一感受到蒙言的氣息，就緩緩地自行打開，露出了其中的秘密珍寶。
小匣中，靜靜躺着一枚散發着熒綠光芒的小珠。
當匣子打開後，整個會客室內立刻被一股龐大而充盈的靈氣團團包裹，幾乎要把煉氣一層的蕭無雙給嗆得昏厥。
這個綠色小珠——居然是靈珠！
在這個世界，靈珠是一種修仙者可望而不可即的珍貴法寶，需要将琥珀在靈氣極充足之地煉化數千年之久！
當然，靈珠也分三六九等，而眼前的這枚，絕對是上品中的上品，是千金難買的寶貝。
這麽好的東西居然要送給蒙言？蕭無雙都覺得可惜了。
蒙言在看到靈珠的一瞬間張大了眼，他一下坐直身，探出頭，驚訝地審視起盒裏的靈珠。
靈珠蘊含天地至純靈氣，對修仙者的幫助極大，雖然蒙言已登頂真仙，但……他的嬌妻才只有金丹期！正需要這麽一枚靈珠來增長修為。
應澄心總是羨慕地誇贊蒙言的修為強大，請求他為她尋找靈珠，如今看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為了這枚稀有的上品靈珠，蒙言的态度瞬間就好了很多，大笑道：“帝君真是舍得！如此一枚上好的靈珠，我就收下了！”
轉變得還真是快……
而且，宋離會這麽好心，把珍貴的法寶白送給他最大的政敵嗎？蕭無雙才不信。
果不其然，他沒有猜錯。
在蒙言伸手去拿靈珠的一瞬間，那名接下帝君之任，手捧木匣的宮女忽然将木匣關了起來，險些夾到蒙言的手指。
阖上木匣後，宮女面無表情地将雙手一齊收回。
差點被夾到手指，蒙言一下回過神來，臉上的憤怒再次歸位。
他怒聲質問：“宋離，你這是什麽意思？這靈珠不是要送我的嗎！”
“孟長老，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宋離漫不經心地靠在金絲木椅上，微微昂起頭顱，“本座這份禮物并非是送給你的，而是送給你的那位妖族新妻的。”
一聽是要見他的妻子，蒙言更加不悅：“澄心不愛見生人，由我代她收取就可以了。”
蒙言的嗓門極大，聽上去十分粗魯，正是宋離最讨厭的那一類人。
他嘆了口氣，漸漸不耐煩起來：“叫她下來。”
“不可能！”蒙言大吼。
捧着木匣的宮女不知何時已經退了下去，只留下一片沉重的空氣。
華麗的會客室中□□味十足，兩人互相瞪着，互不相讓。
蕭無雙大氣都不敢喘，卻怎麽都等不到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開口。
宋離的臉沉到極點，随性地看向一邊，幾乎快将周圍的空氣凍結成冰。
……難道就這麽一直幹等着嗎？！
他當年對原書的喜愛程度與研究都不少，對仙宮的了解程度并不低，想了想，蕭無雙還是決定開口，打破這場僵局。
蕭無雙擡起頭，看向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的老修士。
“蒙長老，還是請應夫人下來一趟吧。”
他怎麽可能會讓欣賞自己美麗的嬌妻？蒙言甩過頭：“憑什……”
“帝君是在給你臺階下，還請蒙長老及時悔改，不要得寸進尺了。”蕭無雙冷聲打斷他，語氣前所未有地正經，“除非您已經忘了宮中戒律，但凡長老迎娶妻子，都需要夫妻二人一起前往仙宮，拜見帝君。”
宋離忽然發現他在學自己的語氣，冷至冰點的面孔頓時會心一笑。
他靜靜将視線移到蕭無雙身上，做出口型，無聲道：‘學得不錯。’
蕭無雙不好意思地抿起唇，瞪了他一眼。
而眼前，蒙長老低垂的臉上流露出猶豫的神色時，蕭無雙知道自己的提醒有了效果。
“如今帝君為了你能不受罰，親自前來拜訪，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他好聲好氣地勸說，鑽進對方耳中的每一句話卻又顯得極為刺耳，“蒙長老您一把年紀，若是因為寵愛妻子而被降罪賜刑，可就不太體面了吧？”
仙宮不像仙界，在這裏，尊卑等級分明——尤其是在宋離得到沈瑜那邊的人脈之後。
再怎麽厭惡這位年輕的帝君，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雖然蒙言曾經因為廣泛的人脈，得意過好一陣子，但如今他想了想蕭無雙的話，發現自己确實不得不重審他與帝君之間的矛盾了。
蒙言自顧自沉默起來，一會點頭一會搖頭，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妥協道：“……我明白了。”
蒙言喚來一個仆人，吩咐他去把應夫人叫來，之後便收到了宮女再一次送來的綠色靈珠，一臉複雜地收下了它。
他忽然想起什麽，擡頭問：“聽說昨晚帝君的宮殿遇襲，可有查到刺客的身份？是魔族，還是……”
“是妖族。”宋離抿了一口茶，模樣淡然，“本座的仙宮防守嚴密，也不知這妖族是如何混入其中的。”
“你！”蒙言氣得幾欲拍案而起，終還是忍住了這個念頭，“帝君，請不要開這種侮辱我妻子的玩笑！”
宋離放下茶杯，漠然看着他：“本座不喜歡玩笑。”
“真是妖族所為？”蒙言覺得不可置信。
蕭無雙從衣衫的內襯中取出了那根灰色的妖族羽毛，問：“蒙長老，你可在應夫人，或是夫人身邊見過有着類似羽毛的侍從？”
“灰色？”蒙言當即嗤笑一聲，“關我妻子什麽事？澄心可是鳳凰神族的，有着一頭五彩長發，怎會跟灰色搭上關系？”
蕭無雙皺起眉，不可置信地回問道：“鳳凰？”
應澄心可是百分百純種的灰鶴族人，怎麽會跟妖族中的古神族鳳凰有關系？
他還想再追問，但門外已經隐約響起一陣輕輕淺淺的足音，光聽腳步聲，就讓人覺得這女子一定優雅可人。
心中悄悄感嘆正牌女主角的魅力之強後，蕭無雙忽然雙瞳驟張，驚訝地差點坐起。
等等，這、這可是激動人心的男女主角重逢的場景啊！
如果宋離像原作一樣鐘情于美麗的應澄心，那他是不是就可以下崗了？！
就像現代流行的種田小說那樣，離開仙宮，回歸鄉野，種地致富，咳咳咳……
蕭無雙光是想想這種悠閑自在的穿越者生活方式，就不由興奮起來。
眼前的門，已經不知不覺被推了開來。
“見過帝君。”
一聲細細的好聽聲音傳來，宛如流水筝音。
蕭無雙聽到這道聲音，立刻看了過去。
不愧是正牌女主角——應澄心當真有一副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的美麗容顏，但凡是男子，不可能會不愛上這張臉。
“帝君……啊，你、你是……”
興許是認出了從前的同門師弟，應澄心可愛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活潑與快樂。
不知為何，蕭無雙心中有些複雜，掙紮了一會，他側過頭，悄悄去觀察宋離的反應。
只見宋離盯着獻媚的應澄心皺了皺眉，金眸中竟閃出一絲厭惡。
厭惡？
厭惡……？！！
揉了揉眼，蕭無雙崩潰地發現自己沒有看錯，甚至在那絲厭惡中，還有一份不加掩飾的嫌棄。
別啊！她才是真正的女主角啊！說好的一見傾心日久生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