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虞飛不但沒call他,還不回信息。
坐在床上的白菡找了好一會兒信號,還不時用左手拍打自己的腦子試圖鏈接不存在的電源。
這一幕把顧澤咛都給看呆了,直到白菡試圖以頭搶牆的時候,顧澤咛連忙出手制止。
他能關閉機位的時長并不長,評審們晨起喝早茶期間就看到了伯爵夫人衣衫不整地「呼天號地」,伯爵忐忑不安地緊抱夫人輕拍安撫的神奇畫面。
《帶資進組的太子爺半夜把欄目組門面給霍霍了》的流言就此傳了開來。
白菡還是停下了來,倒不是因為顧澤咛力氣大,而是他假發快掉了,需要扶穩自己的「美麗值」。他很慶幸自己的人設只是漂亮,要是人設是「一夜.七次郎」、「絕世大猛一」什麽的,說不定起床還要和口十全大補湯。
人類是不知道無常可以用腦電波遠程溝通的,即使是顧澤咛也不知道,一覺醒來枕邊人突然瘋魔,他想都沒想就拿出藏了一晚上的繩索麻利地把白菡捆床柱子上了。
白菡:“……”這是睡了就跑的節奏啊。
“我去找線索,早餐會讓人送來。”顧澤咛說帶飛就帶飛,大佬甚至不需要小弟出力,直接宣布單機打野。
他像一位剛結束一臺手術準備下班的醫生,慢條斯理地整理着寬大的袖口,臨出門前還補充了一句:“兩百積分可以解除禁言也是規則之一。”
白菡的頭頂飄過一列評論:
【你信嗎?】*N;
【反正金銀人沒有解禁。】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炫富?】
而顧澤咛頭頂的評論聲音又不太一樣了,仔細看是一堆屬性為老色批的評委在捶胸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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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綁上了你不上?】
【這就完了?!】
【顧澤咛你不行!】
啪!顧氏機位第N次黑屏。
城堡的東南側是幾間平房,房間以鐵柱為門,茅草為墊,比起現實中的獄房要溫暖一些,因為房間沒有頂,陽光可以直射到底。
最開始的一間房內伏地趴着一個穿着綠裙子的女子,她叫樓鳳,一進入游戲就被幾個玩家圍堵,扔進了這裏。一天一夜過去,這兒沒有吃的沒有穿的,只有冷風和徹夜的狼嚎聲,她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直到看到一襲粉衣的顧澤咛踩着高貴的步伐走進來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喂!你放了我!我錯了!我不該高空抛物的!放了我吧!”她激動地将手伸出鐵欄外,卻連顧澤咛的一點兒目光都沒有得到。
顧澤咛無視女人的鬼哭狼嚎,徑直走進了第二間房,房間內淩亂的枯草被清掃到了一邊,硬泥地中央睡着一個身材修長健碩的男人。
正是虞飛。
顧澤咛:“叫醒他。”
李立将端着的涼水破在了虞飛臉上。
“咳咳!”虞飛悠悠轉醒,他只覺渾身胫骨像是被碾過一般疼,回想了一番才記起來,昨天在和周歲告別後,他蹲守在城堡外等白菡,後腦突然被襲擊,再醒來就躺在了這裏,手還被反捆在了身後同腳腕連接在了一起。
他看的顧澤咛冷若寒蟬的臉,同時聽到隔壁樓鳳凄慘的求救聲,瞬間明白了狀況——顧澤咛把威脅過他生命的人都給關了起來。
他看着白菡給他的留言,心想就顧澤咛這還是好人吶?盡騙你這個傻白甜了。
“不管你信不信,你不是我弄進來的。”顧澤咛走進虞飛,居高臨下地道:“不過能讓你舒服那麽久,确實是我的失誤。”他可以從白菡的行為判斷出虞飛身上并沒有亡靈收集器。
沒有槍的獵手對于野獸來說,不過是一頓美餐。
虞飛:“要殺就利索一點。”無常無牽無挂無欲,死了,也就死了。他頂多立個遺囑,把錢包裏的飯票留給兄弟。
顧澤咛沒動作,只是淡淡地說:“只要把接任你工作的無常信息給我,我可以放你走。”
亡靈回收部的工作亂中有序,無常出勤都是會提前預備接盤手的,為的就是防止工作失誤導致有亡靈逃避輪回。
虞飛心中疑惑,怎麽顧澤咛什麽都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
同時他又,想通了一些事:他之所以這麽輕易地就被人類埋伏,應該就是因為上一任無常将他的信息出賣了。
這是一個常見的道德課題:只要出賣一個人,就能躲過一次危機,而下一個人也會為了生存,再出賣下下個人。
以此類推,主導者可以輕易地得到想要的所有信息。
“游戲不會終止,如果不盡快給我答案,會死哦。”顧澤咛臉上笑盈盈的,他像一只豹貓,十分享受戲弄獵物的樂趣。
藍隊的巨蛇事件給大家敲響了警鐘,如果玩家不能夠在觸發攻擊之前找到足夠多的道具和線索,就會在轉瞬間被NPC絞殺。虞飛清楚地知道顧澤咛不需要親自動手,利用機制就能弄死他。
可要他出賣別人,這不可能。
虞飛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咬牙說:“你還是快點殺了我,免得被我帶走。”
他已經着手在腦內給白菡編輯遺言了。卻聽顧澤咛道:“那不行,他那麽善良,知道我殺了你不叫我哥哥了怎麽辦?”
他?
虞飛的腦回路一個卡頓,擡頭望着顧澤咛就像在看一個冤種——顧澤咛是在說白菡吧?白菡善良?
雖然虞飛盡全力控制住了面部表情,敏銳如顧澤咛還是嗅到了什麽,他問:“你想說什麽?”
虞飛只道:“你肯定不知道兔子為什麽咬人。”
……
城堡的白天比起夜晚更加迷人,鄉野的清新覆蓋在金碧輝煌的莊園上,叫人心曠神怡的同時還流連忘返。
白菡到醫院逛了一圈,确認了虞飛昨天已經離開後,又沿着路往外找。
可惜,他是個路癡。
評委們開始心疼:
【哎呀,寶寶又迷路了。】
【不能指路好焦急!】
【他的游戲數據調整了啊,萬一碰到小狗小貓咬他可怎麽辦呀?】
【怎麽可以一個人亂跑呢?明明伯爵會回來的。】
【咱就是說,白菡的任務是找情人,出來跑不是正常的嗎?】
【他這叫找情人嗎!他這叫找死胡同!】
白菡一早就嫌彈幕吵,把屏幕屏蔽了。他把手裏的細繩甩成了風扇。這是顧澤咛拿來綁他的繩子,裏頭纏繞有金絲線,十分結實。
不得不說顧澤咛的繩結綁得很花,不過華而不實。
本來白菡的探索之旅即将結束了,突的他聽到一聲呼救聲,随後一道綠色倩影撞進了懷裏。
是一個五官很立體的女生,其偏西方的面孔和身上中世紀的裙子完美融合。
曼可佯裝驚恐,她小心地推開白菡後連連道歉,說:“對不起,我太怕了所以沒注意到你。”
白菡看了下周圍三面高兩米的綠化樹,想着這得眼神多不好才能在死胡同裏注意不到他?
“我叫曼可,你能救救我嗎?我剛才遭到了金銀人的攻擊,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曼可邊說話邊将手裏的一根鑲嵌寶石的權杖舉起來說:“這是我順手從金銀人那兒搶的,你保護我,我送給你!”
白菡懵懂地看着曼可,稍作思考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好呀——
他接過了權杖,然後拿起另一手的金繩……把曼可綁在了樹上。
曼可:“……”
“你在做什麽!?”她難以置信地道。
白菡打的鎖魂結可比顧澤咛專業得多,任曼可怎麽掙脫都掙不開。白菡不但把曼可綁了,還留了字。
他用搶回來的眉筆在曼可袖子上寫:“to金銀人,你的敵人被我抓住了,請接收。如有合作意願,請于午餐後在宴會廳等我。白菡留。”
兔子咬人不是因為被逼急了,而是因為天生眼睛帶血;玩家只知道白菡心善去救鐘琴,實則白菡只是在避免被無常發現摸魚的路上順手救了鐘琴。
人類需要遵守規則,可他是無常吖——
白嫖了一個道具的白菡舉着權杖歡歡樂樂地走了,徒留曼可在樹上風中淩亂。
彼時控制室裏做了快12個小時媽媽粉的評委突然被激起了工作欲:
【白菡不會知道曼可是間諜吧?】
【不知道就是心狠手辣,知道那就是絕世奇才。哪一個都非常可以!】
【我覺得他可以茍到入圍。】
【你可別覺得了,昨天還擔心人家吃不飽飯呢。】
晌午,伯爵回到了城堡,正好撞見伯爵夫人在床上和半截羊皮手套做奮鬥,粉嫩嫩的長手套纏在了手腕上,一時叫人分不清是羊皮軟還是人更軟。
顧澤咛甚至沒第一時間發現白菡已經掙脫了繩索。反倒是白菡見到他後,先發制人地将這倒黴的手套甩在了他手上,手套上寫了字:
【哥哥!餓餓!】
白菡。軟飯硬吃界楷模。
作者有話說:
顧澤咛終于記起來他是個反派(作者老父親哭泣);
顧澤咛:他好善良。
虞飛:啥?
白菡:我不是咩?
衆無常: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