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真好騙。

呵!

白菡覺得顧澤咛不可理喻,他枕頭也不要了,插起腰怒目而視,他倒要看看顧澤咛想怎麽綁他。

這時,兩人同時聽到了廣播音:【伯爵夫人在晚宴上如花蝴蝶般游走的行為被伯爵盡收眼底,夜晚,伯爵夫人想要私會情人被伯爵逮個正着,「就地正法」。主線劇情觸發,積分加十。獲得道具(八音盒)】

白菡打開光屏,看到右上角的積分由23變成了33。他沉默了,心想為什麽就地正法四個字要打引號?

顧澤咛的手上多了一個手機盒大小的黃金音樂盒,轉動盒子底部的鏈環,盒子會自動演奏一段陌生的音樂。他這邊的彈幕就比較熱鬧了:

【玩什麽八音盒啊,就地正法呀!】

【雖然這是33個組裏唯一一個愛情主題,但我們都來圍觀也不太好吧,怎麽能光圍觀不告訴咛咛左邊第三個抽屜裏面有鐵鏈和手.铐呢?】

【白菡身材不錯,不知道男裝怎麽樣?】

啪。顧澤咛機位黑屏。

【靠,怎麽還有人能直接關機的?他是不是給導演塞錢了?】

白菡看着顧澤咛手裏的八音盒,眼中星星之火燎原起,這是關于什麽的道具?是要把這裏面的歌曲學習完整嗎?

更重要的是,他想玩。

而顧澤咛看了眼手上的盒子,又擡頭飄一眼白菡跟着盒子晃動的瞳孔。他眉尾輕輕一挑,松開了門框,轉頭就往房間內走,邊走還邊撥弄八音盒上的小金人。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得到的道具,顧澤咛竟然想獨吞!白菡氣得提起裙擺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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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內。

床上的女孩叫鐘琴,她面相清苦,受驚後慘白的臉使其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周歲覺得現代裝林黛玉大抵也就是這樣的。他不是真正的醫生,能做的就是給女孩送上一碗熱水。

“那個姐姐。”鐘琴呢喃着,她曾在巨蛇嘴裏瞥見一道粉色的光,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是哥哥,他回去換衣服了。”周歲安撫道。

虞飛恰好在這時趕到,手裏提着管家發的晚餐,他與周歲坐到了一起。三人自我介紹後,邊補充能量,邊等白菡過來。

聊天中虞飛得知,鐘琴是一個影視學院的學生,來暴富游戲只是想拼個曝光的運氣。她第一輪游戲得到的積分很低,如今只剩下一個積分,好不容易挨到了隊友們都找到了道具,眼看就要成為第一組通關的小組了,卻突然被一頭蛇攻擊。僅不到十分鐘,她竟然成了藍組唯一一個幸存者。

“雖然知道這只是全息游戲,可是感覺太真實了,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快點離開這兒!”鐘琴帶着淚撲進了周歲懷裏,抽泣着說:“還有我哥哥叫鐘意,小哥哥你認識嗎?我好擔心他!”

周歲手足無措地安慰着鐘琴,小聲說:“沒關系的,游戲而已。”他的聲音卻帶着些許不确定。

正常玩家都是通過節目組安排的通道進入游戲,他們确信自己現在的身體不過是一段代碼。一旁床位的虞飛默默地啃着黑面包,他在馬廄親眼看到同事帶走了一個人類的亡靈,這根本不是簡單的游戲,找到這個世界的出口一事已經迫在眉睫。

他将聽到的消息都傳達給了白菡,末了問道:“你真的不過來了?”

“我現在有點忙。”白菡半跪在床上,手裏把弄着八音盒,顧澤咛坐在床的另一側,正兢兢業業地拿熱毛巾熨燙被白菡弄皺的褲子。

他們打了一架。

白菡為了保護自己的假發單手應戰,落在了下風,他覺得顧澤咛比起那頭蛇來說難對付得多。好在顧澤咛也沒有真心想打架,他看到自己褲腿皺了就把八音盒丢下,找李立要熱水和新衣服去了。

八音盒除了重複同一段旋律之外表現均平平無奇,白菡甚至把樂譜翻譯成數字對照摩斯密碼破譯了一通,什麽都沒有發現。而顧澤咛就像早就知道一樣,丢下八音盒之後連看都不帶看一眼。似乎這個盒子只是一個把他釣回房間的工具。

白菡有一種上當了的錯覺。

虞飛:“周歲和我說歷史上預選賽從來都沒有公開過游戲內容,而且每一期節目的游戲形式都有調整,沒有人能真正知道游戲規則。”

聽到這話,白菡看一眼床邊顧澤咛,覺得周歲不過萬事通,道:“顧澤咛看上去好像知道。要不我問問他?”

虞飛:“這麽機密的事情你可要問得小心一點。”

很快的,顧澤咛收到了一塊寫滿血紅色中文的白布,上書:“你知道游戲規則嘛?愛心。”他擡頭看到白菡手上捏着根用了半截的口紅。

顧澤咛:“……”

白菡矮身、仰頭,眉頭微擡,一雙鹿眼寫滿了楚楚可憐,以前在局裏的時候只要他這樣做,姐姐們就會把他藏起來,不讓前來巡視的領導爸爸發現他在摸魚。

百試百靈。

不過他好像低估了顧澤咛的冷血程度,沒等他反應過來,顧澤咛竟然拿出一只青蛙扔在了床上!

啊啊啊!

白菡如彈簧般跳下了床,拿口紅指着顧澤咛無聲地破口大罵:你不說就算了,你還拿青蛙吓我!

原來剛才顧澤咛出去端水不光是端水,還蓄意夾帶生化武器!

他看一眼床上腮幫子鼓鼓的草綠色青蛙,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頭頂的彈幕飄過一串心疼,偶爾還夾雜着幾句幸災樂禍:“奧喲,弟弟原來怕青蛙啊——”

顧澤咛不慌不忙地拿出藏在兜裏的眉筆,在白布上寫下三個大字後向白菡展開:“和它打。”

白菡滿腦門的問號,他覺得顧澤咛的癖好已經接近人類地平線往下三百米了。

見白菡半天沒動作,顧澤咛撿起地上的枕頭疾書後扔給了白菡,白菡抱住枕頭看到上面的一行字:“游戲會根據玩家的數據調整其接觸的NPC的數據,你剛才單挑了巨蛇,數據已經更新,如果不相信,可以和青蛙打一架體會其中差別。”

很快的,金絲邊枕頭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落回了顧澤咛手上,上書:“我信,你把青蛙拿走,誰要跟青蛙打架你個變态!”

三秒的沉默後,白菡在顧澤咛無音的大笑聲中氣憤地提着裙子離開了這個有着生化武器的卧室,他邊走邊脫衣服。

這裙子不能要了!

希望不穿衣服不會影響到他的美麗值。

城堡的走廊很長,前來找線索的玩家們眼睜睜地看着白菡丢了一地的衣服碎片,紛紛感嘆竟然有人為了劇情演得這麽逼真。他們還看到了伯爵面色焦急地追了上去,從兜裏拿出禮物塞給伯爵夫人,被伯爵夫人一視同仁地扔在了地上,有人撿起來,看到了伯爵追妻的血淚史:

【我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麽還要走?】

【如果吓到你了我道歉。】

【你再跑我就真的就地正法了。】

而後衆人就看到伯爵抱住夫人的腰直接推進了走廊盡頭的另一間房間,伯爵夫人佯裝争執了幾下很快就順從地進了房。

衆人:他們的劇本這麽刺激的嗎?

寝殿裏,歐式大床沒有了繁瑣的簾帳,比起主人房間更加敞亮舒适,白菡半推半就地就倒在了床上,他不是不反抗,是顧澤咛給他看了一句話:“只要今晚不出去惹事,帶你飛。”

他坐起身盯了顧澤咛一眼,直覺告訴他,顧澤咛背着他在幹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不過他也瞞着顧澤咛在約了虞飛,算是彼此彼此。

在游戲裏,有大佬給你看了他的挂,并且留言可帶飛。

白菡表示:還有這種好事?

他囑咐虞飛淩晨call他起床後便乖巧地平躺在了床上,盡量表現得像一個需要被帶飛的菜鳥。

顧澤咛原是打算來個五花大綁套餐的,見白菡乖巧得像只兔子,藏在褲子裏的繩索最終沒派上用場。但他并沒有真的掉以輕心,破天荒地沒有換幹淨的衣服,而是直接睡到了白菡旁邊。

小咪一會兒後,顧澤咛肩膀被戳了一戳,他接過白菡遞過來的紙條,借着月光看到上面寫着:“你說搶隊友的任務卡是最高效的手段,為什麽不殺我?”

黑暗中,兩人的呼吸都放得很輕,這是一種神奇的感覺——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忍不住需要信任對手。

白菡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按照顧澤咛表現出來的冷漠程度,他這個找到收集器就會勾魂的無常應該是首要暗殺對象。

他現在還毫發無損地睡在顧澤咛邊上,簡直是個奇跡。

月色下,顧澤咛伸手在白菡頭上虛空摁了一下,白菡看到頭頂的光屏消失,同時那股被人窺視的惡心感也随之消散。

顧澤咛将頭擱到了白菡枕頭上,湊過來小聲地在白菡耳邊說:“因為你是所有想殺我的人中,唯一一個把保護傘讓給我的傻子。”

保護傘?

白菡回想起昨天他在情急之下脫下浴袍,蓋在顧澤咛身上的場景……

那時候顧澤咛幾乎全.裸,他穿着長褲,讓出浴袍這不是順手的事嗎?

就因為這麽點小事,顧澤咛盡然不和他打了?

他又回想起樓鳳的菜刀、金銀人的軍刀,看來顧澤咛在這之前遇到過的刺殺或者意外不會少。

無數想法劃過腦海後,白菡突然意識到:咦?顧澤咛怎麽能說話?

他掙紮着要起來大罵顧澤咛是個游戲資産階級玩家,顧澤咛像是早有預料,同牛皮糖一樣用四肢死死地把他摁在床上。他越往外躲,顧澤咛的臉埋得越緊。

半晌後,白菡妥協了——

算了,怪可憐的。

又是很久很久之後,黑暗中一個嘴角微微上揚,顧澤咛緩緩地睜開眼,白菡的側眼近在咫尺,長睫如羽,呼吸均勻到微不可查。鼻尖還能嗅到淡淡的甜味。

真好騙。

……

日上三竿處,雞犬不寧時。

白菡懶洋洋地轉動脖子,一睜眼,顧澤咛放大的臉就在鼻尖前零點五微米處!

啊!

白菡吓了一跳,一下把熟睡中的顧澤咛推下了床!

哐!

地板上的人緩慢睜開眼,眼下浮着兩片烏青,顧澤咛:“……”淦。

白菡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自己在哪,他竟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虞飛為什麽不叫他?

出事了!

作者有話說:

顧澤咛:好香,好騙,好軟。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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