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這時,周歲也回味了過來,興奮地道:“俄羅斯方塊!”要說木塊搭建的游戲,可不只剩它了嗎!
曼可反駁:“俄羅斯方塊的常識是組合成片就消除,你們難道想說的是辛辛苦苦得來的道具要一次性消除掉嗎?”
白菡左側頭,看到曼可的紅唇微微顫抖,顯然也是緊張的,但還是強壓着恐懼,還提出了符合邏輯的質問,他不由得多看了曼可一眼,不論立場怎麽樣,這位女士在臨危不亂這一方面還是很出彩的。
聽到曼可這樣說,虞飛的重點再次跑偏,他吐槽道:“說得木塊好像是你扛回來的一樣,這不都是周歲歲螞蟻搬家攢回來的麽。”甚至連他都沒出什麽力。
白菡右偏頭,同情地看了虞飛一眼:兄弟你這樣子是很難找到老婆的。
“哎呀別吵了,再吵黃花菜都涼了。曼姐姐,如果你有別的辦法也可以提出來的,可現在我們只有這一個思路吖,幹就對了嘛——”周歲撸起袖子就要開幹,他得意地指指南牆說:“不夠這面牆上拆,我們道具多着呢——”
白菡這才注意到南牆上的部分木塊并不是虞飛砍回來的不規則帶毛邊的木頭,而是橫切面幹淨利落的道具木條,這面牆原先是木房的地板,由于房子側翻變成了牆壁,機智如周歲,早就在原來的地板上鋪了一層道具。
兩個人類玩家又頭腦清醒,又勤奮努力,怎麽看都比一進門就只知道找出口的虞飛有用得多。
白菡斜了眼虞飛,後者問:“咋?”
“沒事。”白菡答。
就在白菡要上手幫忙的時候,手腕被曼可捏住了,他掙了掙,發現曼可的手勁還挺大。曼可的瞳孔是湖藍色的,看向他的時候向是一塊裹着熱氣的冰,她說:“你如果幫忙了,我們就都是你救的人,就算通關了,也出不了游戲的。就像鐘琴。”
白菡聽了立馬收手,看上去十分乖巧聽話,他确實知道救人會造成負面影響,但知道得不夠詳細,曼可竟然知道這麽多,這些人類為什麽一個個都開挂了。
他問:“那是不是你們的攻擊也會過渡到我的頭上啊?”顧澤咛是這麽預判的。
曼可卻說:“這個我不知道。”她沒時間閑聊,身體已經轉過了三十度,卻在這時看到了白菡清澈的雙眸和寫滿了乖巧的模樣,“你知道為什麽外面有那麽多人圍觀嗎?”
白菡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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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可:“因為被救的人會歸入拯救者的陣營,換個思路,如果自己拯救了高手,那高手就會被迫幫助其通關。我們這兒公認的高手有三個。”她點到為止,轉身投入了搭木塊的運動。
早在外頭周歲就研究過,七塊木塊正好拼成一個正方形,于是他開始在火星子上規則地平鋪正方形。
白菡領會了曼可的弦外之音:三個公認的高手就是上一輪游戲的第二名——他、顧澤咛、金銀人。
而他們三個正好又都在粉隊,跟着他們之中任何一個,只要撿到漏,就能為自己的隊伍增加一名高質量勞動力。
「噎」白菡想,“能被派來盯他們的肯定是隊伍裏幫不上忙的吊車尾,怎麽救人?”
就在白菡走神之際,地面一個颠簸,四人一驚,像四只鵝一樣齊齊伸長了脖子觀察四周。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沒什麽變化。
周歲加快了平鋪的速度,一層鋪滿了,又往上鋪一層,豆大的汗珠低落在木板上。
就在大家放下心來的時候,地面又是一個颠簸!
“地面在升高!”虞飛指着牆角說,“剛才這縫隙還在地平線以上十公分的,現在就快看不見了!”
他話音剛落,腳下又是一陣颠簸!
這回大家都感受到了,因為幾人明顯距離頭頂的光越來越近了!
周歲回過神來,迅速加快了手裏的速度,“就是俄羅斯方塊!不消除我們會被擠死的!”
游戲是變種俄羅斯方塊,玩家是游戲邊框與方塊之間的勞動者,只要腳下的方塊無法消除,他們就會被不斷壓縮的空間……壓縮致死。
曼可終于信了白菡的話,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白菡看到道具迅速減少,說:“哥,你快把南牆拆了!要鋪滿木塊肯定是不夠的,實在不行你們盡可能鋪出3個人能站立的面積!”
這回真的是拆東牆補西牆了。
哐!地面又是一次拔升,4人像是蒜瓣一樣在鍋上颠了一颠。
很快白菡的頭頂已經接近洞口了,虞飛見狀,單手攔住白菡的腰用力往上一提,說:“你能做的都做了,先走!”
白菡知道待在裏面也是礙事,雙手握住洞口借力就滑了出去,他回頭趴在洞口,喚了一聲:“虞飛。”
虞飛拆牆的手一頓,他聽到白菡輕聲說了一句:“很感謝能做你兄弟。”
“我也是。”
白菡的道別很簡潔,他躍下了木房,一直在外等待的鐘琴抽噎着上來問:“沒,沒事吧?”
怎麽可能沒事?多虧隔壁玩家的偷工減料,木房裏的狀态外頭能一覽無餘,圍觀的人早就已經吓得半死。
他們早就将木塊搭建成了方柱狀的梯子,為了搭建方便,木塊被壘得錯綜複雜,根本來不及拆,此時又因為地面的升高,眼看着幾人連落腳地都快沒有了。
樓鳳哭着拍打着牆壁向白菡求救:“救救我,你一定知道方法對嗎!”
她的求救引起了圍觀人的群嘲:“就他能知道什麽,他連兄弟都扔了,自己灰溜溜地跑出來的!”
房子裏頭的男人也在訓斥:“哭什麽哭,不就是輸游戲麽,瞧你那慫樣!”話雖這麽喊,但白菡覺得這人有用呵斥沒有還擊之力的女人來給自己壯膽的嫌疑。
白菡還是開口了:“俄羅斯方塊。”
可沒人聽到他的提醒,因為有一道粉影橫空出世,金銀人帶着一隊人搬着木塊趕了過來,像趙子龍般孤身上房,直接蹦進了木房。
他是來救曼可的。
不久,白菡就聽到了虞飛傳來的實時語音:“幹你娘的這稻草人現在來邀功了!早幹嘛去了!擠死我了!”
白菡實話實說:“哥,我們道過別了,你現在找我聊天我很尴尬。”
虞飛:“我不管,就算死也要call你!”
通常虞飛的嘴,跟烏鴉嘴的距離不會超過兩毫米,他語音剛到,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環繞着白菡響起!
同時白菡還聽到了類似血包被擠爆的「噗嗤」聲,他身邊的鐘琴回頭後尖叫一聲,立馬暈了過去。
巨變發生的太過突然,圍觀的人瞬間鴉雀無聲,甚至有人也直接坐在了地上。
白菡不回頭也知道身後的那四個已經被擠成了肉餅,因為一直吵鬧的樓鳳現在沒聲了。
白菡看着眼前像骨灰盒一樣的木房子,虞飛在裏面。
雖然他篤定道具會消除,但真的會成功嗎?
“text,text,呼叫虞飛。”
那頭傳來虞飛沙啞的聲音:“收到。無事。”
在人類看不到的區域,白菡的小腿胫骨終于淺淺地松了一下。他回頭,看到大量血水順着房檐低落。
原來頂上的洞不是逃生口,而是一個出血口,就像宰雞的時候,商販在雞脖子上劃開的拿道口子。
白菡見到過的樓鳳,因為不明原因高空扔菜刀,随心地在游戲裏找靠山,現在不明不白地被擠成了餅。
雖然人生結尾一切都稀裏糊塗的,但報應遭的很簡單明了。
他将鐘琴拜托給了虞飛後,轉身向醫院的方向跑去。剛才金銀人是從醫院跑來的,白菡在圍觀的人裏面沒有看到顧澤咛。
眼看着無常大隊就要過來收魂了,白菡選擇跑路,順便在跑路的過程中,看看顧澤咛是不是翻車了。
虞飛問他:“真的是順便?”
白菡:“要不你來保護亡靈,我專心去搞婚外情。”
虞飛:“不了不了,您請。”
白菡跑進醫院沒幾步,迎面就撞上了剛從病房裏走出來的顧澤咛,他看到顧澤咛神秘兮兮地關上了房門。
顧澤咛暗啞道:“你來拉?”
白菡:“你?”
沒等白菡問出口,顧澤咛突然向前一傾,整個腦袋抵在了白菡肩上,說:“我有點累,我們回去休息好嗎?”
而他身後的房裏,兩個人像是沙包一樣被倒吊在了複古的水晶燈上,他們不敢說話,更不敢掙紮,萬一掉下去,會立刻爆頭而亡。
他們想不明白,明明下了猛藥,為什麽顧澤咛還會醒來,甚至還有能力一挑二。
他還是個人嗎!
……
入夜。城堡前的教堂裏聚集着五顏六色的玩家。
有人說:“我看那個白菡,要頭腦沒頭腦,空有一身力氣,哪比得上顧澤咛?”
另一人說:“還顧澤咛呢,人都失蹤了,連伯爵睡的宮殿都燒糊了,哈哈哈。”
終于有人總結:“還得是金銀人,我們幾個隊伍合力把金銀人救出來,到時候就算他不肯,也得幫我們每一隊通關!”
“等我們救了金銀人,閑下來,那兩個弱雞又沒死的話,順便救一救也是可以的。”
“哈哈哈。”
而他們口中的兩個弱雞,正在莊園的酒莊內互相依靠、互相攙扶、互相……
“喂!你倒是用點力氣啊!”白菡努力拖着顧澤咛,費了老大勁才把人拖到李立事先準備好的卧房裏,他力氣大得可以單挑史前巨蛇,卻被顧澤咛無賴式地貼貼差點壓垮。
顧澤咛是裝的,明明剛才吃晚餐的時候還沒事。
一推一送間,白菡已經被帶倒在了床上。
“潔癖怪,你是不是應該洗個澡?”白菡敲敲顧澤咛半壓在他身上的肩膀,“說話!”
是顧澤咛送他積分讓他說話,如今他能開口了,顧澤咛倒是啞巴了,自醫院出來之後,半個字都蹦不出來。
把白菡給氣的:“你沒事就松手,我可還要去找道具呢!”
顧澤咛:“……”
為什麽舍不得松手呢?
“剛才我被埋伏了。”顧澤咛終于開口,他将頭悶在枕頭上。
對方用了迷香,香裏還摻雜了催情成分。可他是一個能給無常下藥的人,當然不怕香,更何況他在夢境中被「白菡」驚醒了。
清醒之後,顧澤咛怎麽也忘不掉那個夢境,他雖然清楚自己是故意把白菡釣進游戲的,可一開始他确實沒有往那方面想,怎麽會說出「第一眼就想上你」這種騷話的?
他想不通。
顧澤咛撐起身低頭望,他看到白菡正怒瞪着他,像一只無能狂怒的洋娃娃。
他回想起夢境中白菡的短發,心口一動。
白菡看到顧澤咛詭異的眼神,只覺渾身難受,到底是因為對方是病號生生忍了下來,他問:“受傷了?”
話還沒問完,顧澤咛像個手欠的貓一下扯掉了他的假發!
白菡:“你!”話又沒說出口,瞳孔裏倒映着的顧澤咛越放越大……他的怒罵聲被吞進了對方雙唇裏。
【伯爵夫人違背人設,積分減十】
白菡:……
“唔!”顧澤咛只覺嘴唇一痛,立馬分開唇。
他被咬了。
“我假發呢!”白菡開始滿地找頭發。
顧澤咛:“……”他覺得他親了個寂寞。
他怎麽可能想睡他呢,絕對只是想看他哭!
這時,顧澤咛也聽到了廣播提示音:“伯爵示愛動作達标,積分加五,獎勵道具指揮棒。”
随後,從天而降的指揮棒砸在了白菡腦門上!
白菡:“哎喲!”這人踏馬啃我是為了道具?
顧澤咛:“……”我看上去好像是為了道具。
作者有話說:
顧澤咛:系統殉我。
評審們:誰來幫我們屏蔽系統!!還有沒有一點觀看體驗了!
小過場:
無常1:我們部草為什麽跑得飛起?
無常2:奧,見男友啊,那沒事了。
無常3:可是我覺得不太合規矩欸……
無常1、2、4:不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