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比起聞總還是差點
28.比起聞總還是差點
聞淅答應得輕巧,沒過幾天,舔着臉黏在聞淞身邊,“哥,慈善晚會和捐款哪個影響大?我沒什麽主見,你幫我拿個主意。”
他昨天帶頭找譚清文絆子,中途截胡,對方的客戶變卦改變主意,合作取消,煮熟的鴨子飛了,足以想象譚清文難看的臉色,憋了一晚上,今早堵在公司樓下要與他談話。
聞淞打發走了,他看向聞淅,“你也走,誰讓你招惹譚清文的?”
聞淅是個狗皮膏藥,厚臉皮道:“見他不爽,我也沒想到他這人那麽小氣,幾千萬的項目而已,看得跟他的命根子一樣重要。”
穿上人模人樣的得體西裝,內裏還是那副狗樣,聞淞懶得教育他,“沒主見你就變得有主見,你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你惹的禍,你自己和譚清文鬥去,我提醒過你了,他是個瘋子,瘋子做事可不講理,招标出了什麽事,你自個擔責。”
他有預感,譚清文在暗中布網潛伏,就等着某個機會出現,聞淅這傻缺落網。
不見血他就不插手。
不吃點虧真拿自己當天賦選手了,以為經商那麽簡單。
像是養了個兒子。
聞淅開導,“長兄如父,哥,看在我那麽有事業心的份上,能再說點小道消息嗎?我好有個準備。”
聞淞裝聾作啞,對他殷切的眼神視而不見,他丢棄了修養禮節,仰躺在辦公椅,心累得說不出話。
冷暴力是公認的傷人最深的方式,穿透力、實質性極強,像是急性毒藥,殺人于無形,能在幾秒內使人遭受巨大打擊,使精神心理雙層次受到重創,嚴重時威脅身體生命。
聞淅不至于那麽脆弱,他哥冷淡的樣子見多了,只是突然之間受到漠視,一時難以接受,“哥,我不是你最親愛的弟弟了嗎?”
“滾遠點,少惡心我。”聞淞将冷暴力實行到底。
給的好臉多了,忘了自己身份,忘了幾斤幾兩,再不趕走留個清閑,下一個瘋的就會是他。
他精神狀态很差,顧思銘看得出來,好轉的病情在聞淅的折磨下,不進反退,成功惡化,聞淞睡覺做夢都是佛經念誦,和聞淅那張開開合合的嘴,沒完沒了的問題。
顧思銘想殺了聞淅的心都有了,靈魂一問,“他到底随誰?”
做事做不成,當人後半生才醒悟。
除了臉,其他優秀基因一點沒繼承到。
顧思銘氣憤開藥,“沒點腦子。”
他哥熬夜加班處理高強度的事務,休息時間如同海綿裏擠水,少得可憐,此外還要增加額外的負擔。
療愈最重要的一味“藥”跑去了千裏之外的大山,缺了休息缺了藥,病情能好嗎?
他想拎着聞淅的衣領質問,遺憾的是對方不在。
“這事究竟是你做還是他做?”顧思銘手放桌子上面,通風報信,也不擔心聞淞能看見。
“他。”聞淞耳根子清靜,心裏舒坦不少,“哪能一下就學會,慢慢來吧,他就是行事魯莽,講究随心所欲,不愛動腦子。”
顧思銘精準指出,“濾鏡開的真大。”
聞淞也覺得有點,但木已成舟,随他去吧,他教的,對方能學多少是多少。
小侄子後天生日,聞淞推了一天行程,這兩天通宵的情形是避免不了,鑒于顧思銘的庸醫行為,聞淞學聰明了,“沒給我偷偷加安眠藥吧?”
上回他吃了庸醫開的藥,直接在床上躺了半天,醒來天都黑了,他的心也跟着夜色一起涼了。
這還不算完,吃了那藥像是有後遺症似的,第二天開會,指甲深陷掌心,掐出幾道刺眼的紅痕,才保持清醒,沒有在會議上睡着。
顧思銘佯怒,“我在你眼裏就這形象?我是那樣的人嗎?”
而後心道,加了你個門外漢也不知道。
門外漢自有門外漢的方法,聞淞當着他的面,拍照發給另外一位經驗老到的可靠醫生驗藥。
顧思銘絲毫不慌,對症下藥而已,對方醫術再高也瞧不出所以然。
他送走找不到證據卻仍舊懷疑他不安好心的聞淞,接待下一位客人。
手機有消息自動亮屏,他記不清第幾次了,看手機的次數高到病人投訴他,投訴他不專心不敬業,對待病人敷衍了事,被上級臨時約談。
聞淞的情況比眼前胡子拉碴的病人嚴重,本來就沒病,硬覺得自己有病,面對這類病人,顧思銘口頭安慰,安慰不起作用,開個安慰劑回去讓他多睡幾覺。
聞淞是想睡沒得睡,吃藥又不積極,他總不能每天在吃藥的時間點,丢下看診的病人跑去找聞淞,威脅他吃藥。
他那病光靠吃藥,也治不好,心理上的傷最難醫,藥物只能起到緩解作用。
顧思銘愁眉苦臉地看着檢查報告,新進來的病人家長誤以為是不治之症,當即慌了神,抱着自家女兒,眼眶蓄淚,就差哭的水漫金山,“醫生,我家孩子還有救嗎?”
冷淡的女兒聞言安慰性地拍着母親的手臂。
什麽有救沒救?輕度抑郁症,通常能自愈。
顧思銘最後再瞄一眼手機,沈玉铮像是斷網了似的,四個小時不帶回消息的。
為了聞淞他什麽招都用上了,關鍵時刻輔助出了大問題。
沈玉铮啊沈玉铮,我日你大爺的!
顧思銘把手機往桌子上倒扣,先不管聞淞了,再管下去,他這個月的評優又該沒有了。
收到回複時已經大半夜,顧思銘輾轉反側,将一名醫生的敬職敬業貫徹到底。
沈玉铮:【我盡量勸他早點休息。】
顧思銘猛灌一口過夜的涼水。
顧思銘:【別光勸他,你也勸勸你自己。】
一個個輪到半夜才有時間,搞得他自己很閑一樣。
沈玉铮并非故意,人員有限,夜戲拍起來不是特別容易,夜晚的山區氣溫低,演員為了上鏡減肥過度,身體消瘦氣虛血虛,從河裏爬上來時瑟瑟發抖。
沒有替身,游泳戲份必不可少,暫行性克服不了困難,只能一堆人陪她等着。
沈玉铮試過水溫,對他來說,算溫,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個體不同,沈玉铮不也多做比較,等她的半小時內,沒閑着,在旁邊與道具師調試光線。
一忙就是幾小時,轉眼淩晨,拖着疲勞的身體到賓館睡不滿五小時,又要起身出發。
多方交涉,願意租房的租客很少,一是人不生地不熟,一群陌生人在這裏,備受歧視,對他們持有不滿意見,擔心他們不壞好心,對租客一家造成人身威脅,二是缺德的坐地起價,經費不足,三是團隊聚不到一塊,太分散了。
為了這事他們開個三四次會了,換誰去,都沒個好結果,只好一天一天熬着,熬到電影殺青,演員任務結束了,不用來回奔波,後期制作也就簡單了。
沈玉铮把聞淞放心上,于是将顧思銘的話牢牢記在腦海中,晚上十一點多,乘着好心人的順風車,還沒到賓館,他擠到角落編輯消息發送過去。
沈玉铮:【讓我猜猜,你肯定沒聽醫生的話。】
第一句話險些露餡。
緊急撤回。
萬幸聞淞忙着開視頻罵聞淅,改他狗屁不通的策劃案,沒注意他的消息。
聞淞問聞淅,“選個地方都不會選,義雲這地方,是你自己上網找的,還是你助理找好列成表遞上來,你自己挑的?”
能罵出口的,聞淞沒罵個上百遍,也該有個幾十遍,“你是剛從幼兒園畢業嗎?幼兒園都知道抄作業要不留痕跡,偷偷的,你倒好,直接接着別人的工程幹,三個月前,義雲才接受一家公司的捐款,錢估計都沒花完,你又要接着捐款,請問這最佳功勞屬于誰?你那麽愛當馬後炮嗎?”
“貧困區那麽多,你凡是上點心,都不至于想出這腦殘策劃案!重新寫!你真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你競标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人設塑造得怎麽樣!”聞淞挂了視頻通話。
聞家有人脈,競标倒是不成問題,但他們講究公平原則,紙包不住火,既然違規,就有被洩露的風險,屆時,個人名譽、集團聲譽将會毀于一旦,他們承擔不起這麽大的風險和責任。
步步謹慎,是最明智的選擇,最理智的打算。
偏聞淅這東西不求上進,看不清局勢。
聞淞捂住心口,氣得不清,他催了催秘書,盡快把譚清文的資料交上來。
他和沈玉铮的作息時間愈加不同步,之前還能晚上聊幾句,現在工作難度加大,導致二人不同頻,沈玉铮醒了,他沒醒,沈玉铮睡了,他沒睡,回個消息往往隔着半天。
沈玉铮:【我們劇組的女主,今天拍戲差點累暈倒了。】
沈玉铮:【我突然想到了你。】
沈玉铮:【你早點睡哦,我不在,你要是累暈了沒人知道那可就麻煩了。】
聞淞面上浮出點點笑意,心裏好像冒着泡似的,甜絲絲的。
聞淅還反問他為什麽不罵沈玉铮,非要把他像孫子一樣罵。
聞淞當時就怼,“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孫子,我寧願跳河撞牆死于非命,都不願意認。”
聞淅有幾秒的傷心,一臉心碎地望着他。
他自責了幾天,拉不下面子道歉,今晚忽然豁然開朗,沈玉铮又沒做錯什麽,他腦子抽瘋了才逮着一個無辜的人罵。
沈玉铮可比聞淅好太多了,他都想寫個表,條條框框列出來,下次聞淅再問這類無腦問題,他直接把表打開,讓他細數不如沈玉铮的一百條。
他一提到聞淅就火氣大,想無差別攻擊所有人,對上沈玉铮,他保持冷靜。
聞淞:【麻煩?是別人幫我麻煩,還是我找別人麻煩?】
沈玉铮啞然,兩行字将充滿溫情的路堵死。
沈玉铮:【你還沒睡覺?作為懲罰,這題我不做答。】
答不上來直說,整這死出。
聞淞:【你不也沒睡覺嗎?】
沈玉铮:【我是在等你,我想看看,你究竟能熬到多晚。】
聞淞:【那肯定沒你這個大學牲能熬。】
沈玉铮商業互捧。
沈玉铮:【比起聞總還是差點。】
越聊越不對味,感覺下一秒就能吵起來,看了多個情侶鬧矛盾的緣故都是來自雙方不願各讓一步,導致的刀劍相向。
聞淞深思熟慮,還是結束話題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