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贈送看睡服務
38.贈送看睡服務
一個月不見,小黑對他完全不親,好似忘了他這個人一般,聞淞隔着老遠,小黑眼睛亮着,四只爪子爬起來如同見了親爹,軟着嗓子喊,撒嬌的奶音聽得沈玉铮起了慈愛之心。
他剛想借此機會上手一摸,聞淞冷酷無情地轉頭離去,小黑失落往地上一躺,貓眼裏滿是對他的警惕。
聞淞不是很喜歡小動物。
但他偏招小動物喜歡,這是沈玉铮羨慕不來的體質。
沈玉铮收手,惱小黑的不識趣,認不清誰才是對它的好人,看它胖出的雙下巴,告知阿姨晚上少給它吃點飯,拿走了盤中的貓條。
任何物種過度肥胖都影響健康。
小黑呲牙,沈玉铮的小算盤它聽到了,貓有靈性,有時比人還聰慧,看沈玉铮的眼神更是不爽,爪子在地上摩擦,劃出一道道痕跡。
阿姨開着貓罐頭,勸說道:“安靜些小黑,聞先生聽到該不高興了。”
夜晚的噪聲會嚴重幹擾到聞淞的思路發展。
包括沈玉铮。
那人不自知,還沒有自覺性,在他眼前晃悠,來了興趣就抱他幾分鐘,然後撒手玩游戲或者是刷短視頻,笑意在嘴角蕩漾,沒有聲音,但耀眼的面容閃到他的眼睛了,他不能安心工作。
責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沈玉铮的腦袋湊過來靠着他的胸口,頓時,心鼓震動得不成樣子,氣消了。
他仿佛聽到了自身如雷貫耳的心跳。
沈玉铮無知無覺,沉浸刷他的小短劇。
聞淞低頭瞄了瞄,降智,十八歲總裁愛上公司樓下四十歲的保安大叔。
聞淞蹙眉看完一分鐘長的上床片段,無語得笑出聲,“你腦子就是看這看壞的。”
“當個消遣而已啦。”沈玉铮吸着他的香氣,檸檬味的,“我又不會傻到真信。”
“但你別說,有人真好這口。”
抛去其他不談,沈玉铮本身也是個愛聽八卦的,“能說來聽聽嗎?”
“現在可能不行,我還沒忙完,明天再說。”聞淞深刻體會到了幼兒園老師的痛苦,哄騙個成年人仿佛耗盡了所有心神,何況懵懂的愛好提問的小孩,一個班幾十個小孩,一天下來不得累成騾子。
沈玉铮觑了眼他電腦上的內容,眼熟,非常眼熟,十分眼熟。
他坐直了看,“……檢讨書?”
臉色秒變,“譚清文讓你寫的?”
短短幾秒內,他已經構思出前因後果。
聞淞力度稍重拍拍他的頭頂,期望把他腦子裏的水拍出去,“少撒潑。”
他接觸過的男人沒一個是正常的,“伯父讓我寫的,手機在那,你自己撥電話核實。”
說着,沈玉铮真準備拿他手機确認真假。
聞淞:“……”
要不是沈玉铮的這張臉替他抵罪,上秒産生的無理取鬧的質疑,下秒巴掌就能落在他臉上。
沈玉铮虛晃一槍,折返回來,“我信你。”
這态度可不像信的,聞淞說道:“做事了錯,被伯父罰了,你以後可別學我,走直道,不準想旁門歪道。”
旁門歪道聽着就和聞淞光風霁月的形象不沾邊。
聞淞打消他的疑慮,“生意上的事被人算計了,使了些陰險的小伎倆還了回去,本來這事掖得嚴實,聞淅拔了智齒,說話漏風,傳進了伯父耳朵裏。伯父這人刻板,做事不講親情,只講規矩,眼睛裏容不得沙子,不能把我送進去,只是從這小事入手罰我長點記性。”
沈玉铮道:“好官!”
為人正直,不偏不倚。
聞淞彈他腦門,就沒見沈玉铮有一次站在他這邊,巴不得他倒大黴。
沈玉铮吃痛,埋怨一瞬,被聞淞一橫,自行療愈心靈受的傷。
聞淞沒寫過檢讨書,照貓畫虎,網上的模板靠不住,幼稚的話語不像是他能寫出來的,他不會反省,他不需要反省,他謹慎得安排每一個環節、細節,最後失敗,原因也不可能出在他身上。
他能看穿別人的錯處,唯獨看不到自己的,因為他沒有,他自認為他的前進步伐走得完美無缺,這就導致了他寫不出檢讨書。
一句話加上标點符號十個字,聞淞敲了足足敲了一分鐘鍵盤,删删改改,又把絞盡腦汁想出的句子删掉了。
伯父對症下藥,讓昔日的風流一哥去福利院提高心性,讓很少犯錯的他坐在電腦前寫着痛不欲生的檢讨書,磨練心性。
沈玉铮聽見一萬字時震驚了,“一萬字?你寫什麽檢讨能寫一萬字?”
聞淞滿不在乎,“寫這個。”
聞淞掩面打哈欠,咖啡口感苦澀,難以下咽,他喝了十幾年還是沒能喝慣,沈玉铮心疼,“期限是多久?”
“好像是一個月。”
聞淞連抄都不會抄,文檔上的一千字和說廢話無疑,但只能用說廢話來湊齊一萬字,沈玉铮打着商量,“我幫你寫?”
“你不是要盯着後期剪輯嗎?”
“不用時刻盯着,他們剪多少我就看多少。”
各有各的忙處,他的提議聞淞很心動,但給對方多增煩惱沒必要,“下個星期不就開學了嗎?你留着時間玩吧,別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我也不會傻到把全部時間浪費在寫檢讨上。”沈玉铮憐惜聞淞的身體,九點上班九點下班,被父親壓一頭,家族的高級社畜,熬夜加班次數只多不少,另外還要抽空寫檢讨。
鐵打的身體都撐不住。
沈玉铮搶走他手中的咖啡,硬氣十分,拉他起身,“一點了,你該睡覺了,檢讨書我有經驗,我替你寫。”
閑着也是閑着,檢讨在哪都能寫,玩膩了手機就寫幾句,積少成多,滿打滿算一個月正好寫完。
沈玉铮将寫了十分之一的檢讨書分享給自己。
聞淞被他推到房間內睡覺,被人盯着,他睡不着,聞言,沈玉铮關了燈。
黑暗中有對眼珠子往自己方向看,令人毛骨悚然,聞淞開了燈,“上來,你坐那像是房間鬧鬼。”
“哪有鬼像我這麽好。”不恐吓不吃人,贈送看睡服務。
“你上不上來?不上來就滾回你的房間去,在床邊坐着像只讨債的鬼。”
沈玉铮麻溜上床,“我不讨債。”
“你純給我添堵。”
綠色獨眼怪獸睡衣,胸前的口袋別了只立體的怪獸腦袋,聞淞起先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枕着很奇怪,在他胸前摸了一把,揩油似的揉了揉,摸出那是個小玩偶,在書房他還調侃過,沒過幾小時玩的忘的幹淨。
他被自己蠢笑了,“幼稚鬼。”
睡衣穿在沈玉铮還挺合适的,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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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铮向來醒的比他晚,這次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聞淞醒時,沈玉铮不見蹤影,身旁的位置是涼的,沈玉铮離開很久了。
沒在院子裏看貓,聞淞推開他的卧室門,果不其然,看見了沈玉铮忙碌的身影。
檢讨書寫的有模有樣,像是寫過無數次熟練于心,聞淞驚豔沈玉铮的速度,“五千字,你是怎麽寫的?你沒有睡覺?”
“睡了,夢裏就在想了,我替你寫檢讨書,一切都發展都好好的,直到檢讨交上去,市長看出端倪,居然長出一對黑色的大翅膀,把我從學校抓走,綁在火上烤,問我為什麽寫檢讨。”沈玉铮補充,“吓醒了。”
奇葩的想象讓聞淞笑得不能自已,“有我在,伯父不會有機會把你放在火上烤。停停手,吃飯了。”
他合理推測,“聞淅今天可能會來,他說話不好聽,不想見就不見,讓他去公司找我。”
聞淞很懼怕聞淅和沈玉铮對上的場景,不把家裏搞的一團亂,都是聞淅沒本事。
聞淅說話難聽,小時候禮儀課沒上好,直來直往,說話不過大腦,不中聽,萬一有句話戳中了沈玉铮的心,又是個麻煩事。
沈玉铮他還是放心的。
沈玉铮:“他不是在福利院嗎?”
“那又不是監獄,關不住他。”重新招标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聞淞道,“他來了就讓他去找我,不要和他多廢話,不來接下來一星期都準備着。”
“他是洪水猛獸嗎?這麽防着他。”沈玉铮沒意識到聞淅對他的惡意有多大,和譚清文不相上下。
聞淞搬出名言名句,“我這是為了你好。”
換做平常,工作日聞淅會直入辦公室,有事說事,沈玉铮在家,性質就不一樣了,聞淅在他之前要嗆幾句沈玉铮,奪回點可憐的顏面。
聞淞不在身側看着,他想造反易如反掌。
交代完畢,重新三四遍,聞淞依舊放心不下,查了聞淅的定位,還在福利院,有一半的幾率今天不會來。
他上午有兩場會議,定位派給摸魚被他發現的助理緊盯着。
一個上午,定位就沒變過,聞淞松口氣,助理随後說道:“沈先生一小時前打了五次電話,似乎有急事。”
聞淞眉間的疲憊感沒散完,“你不早說?”
聞淅和沈玉铮哪個重要,他們分不清嗎?聞淅打過來,十有八九是雞毛蒜皮的瑣事,硬要說給他吐槽,而沈玉铮主動找他,說明确有急事。
“以後沈玉铮有事第一時間通知我。”聞淞打回去。
沈玉铮似乎有難言之隐,“有一對母子找你,她說……”
心髒像是被細鋼絲捆住,猛地提起,聞淞沒由頭的、遏制不住地痛心,“說什麽?”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沈玉铮回望打扮豔麗的婦女,“她說,她叫于秀禾。”
是聞淞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