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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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牧可嬌憨的笑臉,賀泓勳無所謂地砸出三個字:“沒問題。”
易理明見狀笑着求qíng:“政委,看在賀泓勳同志已經步入婚姻困難戶的行列就饒了他吧。”
寧安磊批評他:“你這個教導員還真是協助他工作的,什麽時候都和他同一戰線啊。”
易理明反倒樂了:“他是營長嘛,偵察營頭一號,我必須和他同一戰線,犯錯誤都得一起。”
“行了,看你認錯态度還不賴,這個處分就不給你了。”寧安磊也笑了,狠狠給了賀泓勳一拳:“趕緊打戀愛報告。”
賀泓勳一個立正,聲音洪亮地答:“是。”
回到自家地盤,易理明沒大沒小地踢了賀泓勳一腳,然後又拍拍他的肩膀,裝得很嚴肅地表揚道:“不錯,果然是王牌中的王牌,單兵作戰能力很qiáng嘛。”
賀泓勳回敬他一拳:“偵察兵必備,機動速度快,占領地形快,發現目标快,先發制人快。”
之後,兩個人都笑了。
在部隊就沒閑着的時候,從訓練場回來已經傍晚了,賀泓勳獨自坐在辦公室裏抽菸,桌上的電腦還開着,屏幕上是一幅地圖。
他右手夾着煙,左手下意識地擦着桌邊,像是要擦去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污痕。這個很少出現的動作是賀泓勳心qíng焦躁的表現。原因在於,牧可始終沒有聯系他,擺在旁邊的手機啞了一樣整天都沒有響過。
晚上八點多,賀泓勳按下幾個數字,終於忍不住把電話打到了好兄弟那。這個人,就是牧岩。
提到賀泓勳和牧岩的jiāoqíng,要從父輩們說起。老軍人賀父與牧晟,也就是牧岩的父親是戰友,有着深厚的戰友qíng,考到A城軍校的賀泓勳與長他幾歲的特警牧岩成了朋友,之後他們在一次救災中合作過,兩個出類拔萃的男人自此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而牧可和赫義城的關系,賀泓勳也是從牧岩這知道的。
電話響了兩聲對方就接了,話筒裏傳來稚嫩的童音:“誰呀?找我爸爸嗎?”
賀泓勳冷硬的臉部線條瞬間緩和下來,他放柔了語調說:“童童啊,是賀叔叔,讓你爸爸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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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耳尖地聽出賀泓勳的聲音,嘴甜地喊道:“爸爸。”
“是賀叔叔!你就一個爸爸!”牧岩從書房裏走出來,把兒子抱坐在腿上,接過電話說道:“這孩子,穿軍裝就是爸爸。”
兩歲許的牧童畢竟太小,分辨不清特警服和軍裝,認人那會兒見賀泓勳裝着軍裝,就開始一口一口地喊爸爸,牧岩兩口子糾正多少次都改不過來。
牧童坐在爸爸腿上還不安份,拿着玩具槍不撒手,咯咯笑着喊:“爸爸,爸爸。”也不知道是喊牧岩,還是喊賀泓勳。
牧岩苦笑,對賀泓勳說:“你趕緊認他當gān兒子吧,喊gān爹比喊爸爸聽着順耳。”
賀泓勳笑了,正想說話,忽然聽見電話那端有人說:“童童,到小姑姑這來,我們一起看動畫片……”
牧可的聲音啞得厲害,但賀泓勳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以為她會和赫義城在一起,沒有想到居然在牧岩家裏,他臉上的笑容驀然僵住,好半天沒說出話。
第一個秘密
聽到牧可啞得不像話的聲音,賀泓勳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他急問:“牧可怎麽了?今天對她而言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有些意外他打電話居然是為了牧可,牧岩蹙了下眉,回身看了眼哄兒子玩的牧可,斟酌了下才說:“泓勳,不是我賣關子不想告訴你,只不過這件事,不該由我嘴裏說出來。”覺察到兄弟的疑惑和焦急,他解釋說:“我是認為,由可可自己告訴你比較合适。”
對於賀泓勳這個兄弟,牧岩向來無所隐瞞。
或許是多年辦案的經驗令他比較敏感,或許是賀泓勳對牧可的心思并沒有刻意掩飾,牧岩其實早就看出來他對自己這個小堂妹有些想法。但是,想到牧、赫兩家對牧可婚姻的關注,他隐隐有些擔憂。所以,賀泓勳不挑明,他也不便說什麽。不過,如果他們的關系已經到了能讓牧可将心中的秘密和痛苦傾訴的階段,牧岩倒很願意幫兄弟一把,畢竟,他希望小堂妹幸福。
牧岩的刻意回避令賀泓勳感到不安。照理說牧可在他家裏,他完全可以放心,更何況她明晚就會回訓練基地,可賀泓勳就是不放心。於是,他說:“我現在過去看她方便嗎?”
神qíng有一秒鐘的錯愕,随即,牧岩的唇角微微一揚,輕松地說:“你随意。”
挂了電話,牧岩沒事人一樣坐在客廳裏看雜志的汽車版面,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牧可聊天。
“可可,你今天是不是惹着赫義城了?”牧岩知道,除了和他這個堂哥,牧可和赫義城才是沒大沒小慣了。
牧可的心qíng顯然不好,注意力在淘氣的童童身上的她,頭也沒擡地說:“我沒事惹他gān嘛。”
想到赫義城送牧可來時的表qíng,牧岩有點郁悶:“那他gān嘛黑着一張臉,跟我欠他錢似的。”論輩份牧岩也矮着赫義城一截,所以當某人把牧可送來,以命令地語氣說:“看着她,明天我來接。”時,他心裏很不慡,但面上沒表現出來。
牧可歪着腦袋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說:“不知道誰惹他了,下午就看我不順眼。我說要回訓練基地,他還罵我,手機也不肯給我,說沒收了。”
在牧可的記憶裏赫義城幾乎沒對她發過脾氣,說百依百順也不為過,可今天他破天荒擺了張臭臉,連解釋也沒有堂而皇之地把她的手機沒收了。來牧岩家路上的時候,更是理都不理她,搞得牧可莫名其妙。
“你明天不是該去體檢嗎?回什麽……”訓練基地?牧岩似乎明白了,他擡高了雜志擋住了臉,隐去了面孔上別有深意的笑。
一個半小時後,牧岩家的門鈴響了。
聽到聲響,童童以為媽媽回來了,仰着小臉看着牧岩,高興地晃悠着手中的玩具:“媽媽,媽媽……”
“笨兒子!”牧岩在童童臉蛋上輕輕掐了下,以眼神制止牧可,起身去開門。
身穿居家服的男主人閑适地地倚在門框上不讓解放軍同志進門,一臉玩世不恭地說:“你誰啊?大半夜敢跑警察家打劫。”
已經做好被兄弟取笑的準備,賀泓勳揉了揉眉頭,嘴角泛着笑意,問道:“她睡了嗎?”
難得見賀泓勳別扭的樣子,牧岩攔着他明知故問:“哪個她啊?你到底找誰?別以為穿身軍裝就能唬我,證件拿出來看看。”
居然把辦案那一套拿出來了。被拒之門外的賀泓勳多少有點氣結,他做出進攻的手勢:“你告密有功,有空上我那領賞。”
牧岩擺出防蘌姿勢,揶揄地看着他:“你的賞就是拐走我小堂妹啊?便宜你了。”話語間,擡手在賀泓勳肩膀上捶了一拳,轉頭揚聲朝客廳喊道:“可可!”
聽到牧岩喊她,牧可光着腳跑到門邊,待看清外面站的是何人時,她愣住了。
賀泓勳依然是一身軍裝,一貫的毫不懈怠,英氣bī人,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場面頗有些相見無語凝噎的架式,惹得牧岩似提醒般gān咳了兩聲,随後他挑眉看了眼賀泓勳,問牧可:“這家夥你認識嗎?”
“他……”一向口齒伶俐的牧可嘴拙了下,臉上驚詫的神qíng因觸到賀泓勳注視的目光演變成害羞,她咬着唇,不知該如何向堂哥介紹新任男朋友。
兄妹畢竟有別於姐妹,不能分享所有的小秘密,尤其是戀愛這麽讓人不好意思的事。
看向瞪着他的賀泓勳,牧岩一臉戲谑的笑:“急什麽?等我家小木頭确認了你的身份才能放行,誰知道是不是恐怖份子啊。”
賀泓勳現在是真的氣結了,看着近在咫尺又靠近不得的小女友,他緩和了下說:“牧可可能沒好意思告訴你,”頓了頓,他以極淡定地語氣說:“站在你面前的賀泓勳同志現在是她的男朋友。大隊長,你懂了嗎?”
聞言,牧岩qiáng忍住笑意:“作為小木頭的監護人,我有權利要求你把戀愛經過以書面報告的形式進行彙報,要巨細無遺。”
解放軍同志被磨光了耐心,他不客氣地對未來堂哥施以武力qiáng行進門,嘴裏還不忘提醒:“她已經過了結婚的法定年齡,哪兒跑出你這麽個監護人?”
牧岩慡朗地笑,轉身時順手揉亂了小堂妹的頭發。
賀泓勳打開他的手,将處於怔忡中的牧可攬在身側,警告道:“不要動手動腳。”
牧岩習慣xing擰眉:“見着人來jīng神了,跟我耍橫是吧?”
不理會牧岩的怒目相向,賀泓勳摟着牧可往外走:“別鬧了,人我借走了,晚點送回來。”
來不及問清楚怎麽賀泓勳會和堂哥這麽熟。牧可掙着他的手,匆忙地說:“還沒穿鞋呢……”
這時,被衆人抛棄的牧童小朋友聽到外面的動靜,他從地毯上爬起來,一搖一晃地走過來,見到賀泓勳時,咧開小嘴咯咯笑,樂颠颠地就跑過去,張開ròuròu的小胳膊叫着:“爸爸!爸爸!”
賀泓勳很喜歡童童,見他穿着件露着小肚皮的T恤跑過來,他彎唇笑了。松開牧可,蹲下身去将小家夥抱住,以粗糙的臉去蹭童童嫩嫩的臉蛋,用極為溫柔的語氣說:“童童,以後真不能喊爸爸了,要改口喊小姑父喽。”邊說邊笑望着牧可。
小家夥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掂量着什麽,然後脆生生地繼續喊:“爸爸!”
“除了爸爸,你不能叫點兒別的嗎?”牧岩已經在揉太陽xué了,在牧童腦袋上輕拍了下算是懲罰。
童童才不理會老爸的不滿,他扔了手裏的玩具,嘿嘿笑着往賀泓勳懷裏鑽,還響亮地在某人臉上親了一口。看得出來,小家夥和冒牌爸爸很是親近。
牧岩苦惱了:“小東西不會不是我親生的吧。”
牧可憋不住笑了:“小心堂嫂聽見讓你跪搓衣板。”
牧岩哈哈笑,看了看時間,從賀泓勳手中抱過牧童:“你們該gān什麽該什麽吧。展會快結束了,我得去接老婆了。兒子啊,咱得保護好媽媽,這年頭別的不多,色láng特別多啊……你看,小姑姑要被大灰láng叼走了……”話音未落,人已經拿着車鑰匙出門了。
當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牧可有點緊張。賀泓勳不知道,她現在的心qíng有點複雜,處於想見他又怕見的矛盾之中。這屬於牧可非常時期極特殊的心理變化,和她的母親,和賀泓勳的身份着密不可分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