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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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的,赫義城的小腿骨折也是傷在那次比武中。年輕氣勝的他為了拿下全能冠軍,加大了訓練qiáng度,結果就在他卯足了勁準備沖刺追上賀泓勳的時候,之前隐隐作痛的右腿一陣鑽心的疼,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身體直直栽倒下去。到醫院檢查後被診斷為疲勞xing骨折,是肌ròu反覆運後産生緊張與淤血,因為沒能及時吸收運動所産生的震動,使外力直接傳到骨骼,引起的骨裂,而主治醫生碰巧就是眼前的長發女子。

賀泓勳和赫義城的相識就緣於那次比武,年輕軍官裏兩個勢均力敵的人第一次較量,可謂兩敗懼傷。以至在之後幾年裏,一旦碰上,他們就有較不完的勁,誰也不服誰。

向來怕被唠叨的賀泓勳眉頭一皺,他略有些不耐煩地糾正:“是錘鏈尖兵。”

“我管你是捶還是打,反正你們偵察兵訓練就一個字:狠。”

“說白了就是往死裏整,整不死就是偵察兵了。”賀泓勳不急不緩地接口,見她還要說什麽,他搶白道:“我沒事,腰最近挺好。過來,我給你介紹……”

這時,一名年輕的護士從樓梯上跑下來,急匆匆地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賀醫生,你可來了,病人的qíng況有反覆,你快去看看吧。”

“怎麽回事?昨天qíng況不是很穩定嗎?”賀雅言神色變得凝重了幾分,身為醫生的責任感令顧不得其它轉身就要随護士上樓,走出兩步又快步折回來,對賀泓勳說:“我先去看病人了,你的腰要随時注意,再犯的話真讓你住院,我管你中校還是上校,非常時期,統統無效。”

話音未落,她再次轉身離去。經過左銘煌身邊時,猛然發現有一個俏麗的女孩兒站在他旁邊,她的神色露出幾分疑惑,在護士的催促下,她急跑着與他擦身而過,連個眼神jiāo流也沒有。

由於赫義城和左銘煌在場,牧可壓下心中的疑慮,開始體檢。對於左軍醫的全程陪同,她心裏多少有些排斥,又不想當着別人的面違逆小舅舅,只好乖乖聽話。不過,她還是不肯放棄機會勸說左銘煌忙自己的事。

“左醫生,我年年都來檢查,程序可以倒背如流,科室閉着眼晴也能摸進去,你那麽忙不用管我的。”

“沒關系,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麽事。你空着肚子來的,我在的話能快點,完事了我請你們吃午飯。”左銘煌的語氣是溫和的,态度是堅決的,他說:“可可,你越大越見外了,說了多少次還叫左醫生,我的名字讓你難以啓口嗎?”

如果再看不出來左銘煌對牧可的與衆不同,聽不出他的話外之音,賀泓勳就不用混了,他從見到赫義城起就極力壓下的郁悶終於還是bào發了,在心裏咬牙切齒地想:“太不拿我當回事了!”嘴上已閑閑地開口說道:“左醫生是赫參謀長的朋友吧?”

左銘煌回頭看着賀泓勳,神qíng淡然:“是,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看着有點鬧小xing子的牧可,賀泓勳不急不緩抛出一記重磅爆彈,他說:“既然你們是朋友,論輩份牧可還得叫你一聲叔叔,直呼其名似乎不太恰當。”他的語氣很平緩,沒有bào露過多的不滿qíng緒,卻也足以讓聰明的人明白,此時,賀大爺很不慡。

牧可瞪着他,很不滿意賀泓勳降她輩份。轉念想想又有點同qíng解放軍同志了,畢竟相比之下,他更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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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穩重的左銘煌被狠狠噎了下,與赫義城對視一眼,他瞬間調整好qíng緒,淡然地笑了笑說:“什麽輩份不輩份的,我只大可可六歲,怎麽說也擔不起這聲叔叔。”擡眼觸及賀泓勳犀利冷酷的目光,他說:“還是叫左醫生吧。”

等牧可随左銘煌走進檢查室,被氣得牙癢癢的赫義城恨不能賞賀泓勳一腳洩恨。坐在走廓外的長椅上,他夾槍帶棒地說:“賀營長倒是很會排資論輩,怎麽我沒聽你叫我一聲舅舅?”

沒敢指望赫義城會保持中立,向左銘煌發起“進攻”的時候賀泓勳就有了準備。面對“小舅舅”帶着挑釁意味的質問,他面色從容地說:“軍人要有上下級觀念,你是首長,軍裝在身,我怎麽能在這種qíng況下和你論私人關系。”随後,已經憋出內傷的他在心裏暗罵了句:“要不是為了牧可,老子這輩子也不想和你有私人關系。”

壞蛋的帽子

有人說:“人類是天生的演員。”在牧可感qíng這件事上,這個褒貶不好介定的特xing在賀泓勳和赫義城身上體現的才叫淋漓盡致。

為了那個很是在乎的小女人,他們極力隐忍着火氣。沒有牧可在場,氣溫開始急劇下降,似乎要藉助冰冷的空氣凝凍了彼此。兩個能力相當的軍官對峙的不僅僅是眼神,還有骨子裏那股不可一世的自信和傲氣。

臉色yīn沉地看着賀泓勳,赫義城冷冷地說:“我很希望你是牧岩的客人,可惜令我失望了。我不跟你廢話,賀泓勳,你不适合可可。”

賀泓勳逆光站在過道裏,挺拔的身影在作訓服的襯托下顯得格外修長,等護士從身邊走過去,他盡可能地冷靜了下,擲地有聲:“赫參謀長的話未免太武斷了,我想你連問問她的步驟都省略了,憑什麽認為我們不适合?”

赫義城極為不滿:“既然你和牧岩認識,想必可可的事qíng你也知道,你覺得我們會同意她嫁給一名軍人?”

從有好感到盟生處處的想法,賀泓勳從未刻意去了解牧可。他是個“粗人”,沒有大把的時間去探究所謂的秘密,就是覺得喜歡她,對於自己不知道的事qíng,賀泓勳沒什麽隐瞞,他直言不諱:“說實話,伯母的忌日我都是昨晚才知道的,其它一概不知。今天請了假外出,也是想多了解她一些,可你似乎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賀大營長不是很會創造機會嗎?左銘煌差點被你無聲無息地斃了,還要我怎麽成全你?可可的事qíng即使我不說,你早晚都會知道。”牧、赫兩家的家事,赫義城沒打算如實相告,他避重就輕地說:“等你知道一切的時候就會明白為什麽我會反對,不止是我,我相信除了牧岩以外,你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赫義城惱火也有牧岩的因素在裏面,他就不明白了,怎麽他會支持可可和賀泓勳jiāo往。他現在有揍牧岩一頓的沖動,qiáng壓下火氣,他站起身來與賀泓勳平視:“賀泓勳,我承認我欣賞你。在部隊這麽多年,能讓我赫義城服氣的人不多,你算一個,但這些不能成為讓我接受你成為可可伴侶的理由。她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和丈夫一起過日子。軍婚,你知道那意味着可可要比別的女人多承受多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忍心讓她一個人頂着門戶過日子?那是什麽滋味!你要是真愛她,絕對舍不得讓她擔那聲‘嫂子’。”

嫂子,軍營裏對女人們最親切的稱呼。然而,那份偉大的qíng懷背後又隐藏着多少外人不得而知的艱辛?只有身在其中的女人才知道,那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路。

賀泓勳佩服赫義城,他的思想工作絕對不比政委做得差。不過,這些不能說服他。他是個很固執的人,認準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每對戀人和夫妻的相處模式都不盡相同,并不是所有人能夠時刻守在一起。除了軍人,還有很多人默默承受兩地分居之苦。你先別急,等我把話說完。赫義城,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心疼她,怕她跟着我吃苦。可你忽略了一點,先不說我有條件讓她随軍,她根本不需要一個人過日子。即便她不随軍,我們同在A城,完全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樣生活。最起碼,她需要我的時候我可以保證盡最大的努力趕過去。我相信,她擔得起那聲‘嫂子’,請你不要低估她的堅qiáng。”qíng急之下,賀泓勳也顧不得什麽輩不輩份,已經直呼赫義城的名字了。

“是我低估她的堅qiáng還是你高估她的承受力?在同一個城市有什麽用?我姐走的時候他牧凱銘也在A城,可還是沒見着最後一面。”赫義城火了,此時的他像是炸藥筒子,一點就着,他提高了音量說:“正常?純屬扯淡!怎麽正常?你告訴我怎麽個正常法?你我都是屬於打起背包就走的人。上面一個指示,你走是不走?你敢說你可以為了她違抗命令嗎?還想像正常夫妻一樣生活!”赫義城以比許二和更不屑的語氣罵道:“你那樣子真他媽堅定!我都快信以為真了!”

賀泓勳正yù辯駁,赫義城又搶白道:“賀泓勳,我奉勸你別自毀前程。不妨告訴你,我赫義城不點頭,天王老子也不敢批你的結婚報告。”将牧可的手機扔下,他甩下話憤然離去,邊走邊摸出自己響了半天的手機,接起來就吼道:“老子出門不到半天,怎麽鬼事那麽多?”聽完那邊的一位參謀的彙報,他的火氣平息了許多:“知道了,gān部考核改到下個月六號,行了,我馬上回來。”

看着赫義城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賀泓勳煩燥了耙了耙頭發,挫敗地坐在走廓外的長椅上,半天沒動。

第一回合的正面jiāo鋒,賀泓勳慘敗。他意識到,牧岩所說的家長那關不好過,實際上指的就是赫義城。他的影響力不單單體現在牧可那邊,确切地說是在牧家及赫家,他的話都是最有份量的,就憑他十六年來對牧可的照顧,牧父對這位小舅子可謂言聽計從。當然,這些他是後來才知道的。

就在賀泓勳兀自發呆的時候,牧可完成一項檢查出來了,沒有看到赫義城,她問:“赫參謀長呢?”因為從小玩到大,漸漸懂事的牧可很少叫赫義城小舅舅,除非是闖禍撒嬌,一般她都是以他的職務稱呼他。

把手機遞給牧可,賀泓勳說:“部隊有事,他先走了。”

牧可覺察出他qíng緒的轉變,不解地問:“你們吵架了?”

賀泓勳嗯了一聲,随即又否認道:“沒有。我倆的年紀加起來年過半百的人了,吵什麽架。”見牧可一臉的不相信,他難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挫敗地說:“事實是,他把我罵了一頓。”

“他罵你?”牧可倒是見過赫義城訓人,不過真沒想到他會罵賀泓勳,無論如何人家也是中校。再者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她男朋友,總該留點qíng面吧。

賀泓勳煞有介事地點頭:“還挺兇的。”頓了下,他笑着逗牧可:“說是我要敢對你不好,見我一次收拾一次。”

牧可幾乎被他騙過了,半信半疑地嘟囔:“真的假的啊?”

“假的!”賀泓勳摸摸她的頭發:“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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