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026章 第 26 章
【主直播間被黑客黑了？推薦的這是什麽玩意兒？】
【同, 本來挂着當背景音的，聽到怪聲點進來差點給我送走了。】
【emmm我截圖放大看了一下，那兩個鬼影一樣的東西, 好像是興奮度的倪秀和南島……】
【不是, 興奮度的是人還是吸血鬼？怎麽就愛半夜活動啊？】
【嘩衆取寵呗，節目組也是夠捧的, 他們半夜丢個垃圾還給推薦到主直播間。】
【……你家丢垃圾穿的跟忍者一樣啊？這兩哪裏是丢垃圾，分明是要做壞事啊。】
【哈？】
彈幕安靜了一秒, 然後迎來爆發式的增長。
【我靠！我誤會節目組了！他們鬼鬼祟祟的好像真的想幹壞事！節目組這是想把他們的惡行全程直播？】
【搓手手, 有點激動怎麽回事？我這人吃瓜就沒趕上過熱乎的, 沒想到這次瓜還沒熟我就吃上了。】
【secret粉絲不請自來, 這兩天全網都在替興奮度洗白, 我看着都要生理不适了！】
【啊啊啊他們不會放釘子不夠, 想趁着夜裏直接對莊明軒下手吧？？？】
【完了完了，好像真的是，我剛調去莊明軒那邊看了, secret真的出門了！】
【好惡毒啊倪秀！他明知道莊明軒喜歡粉色，還特意弄了個粉色的麻袋，這是想讓明軒下半輩子都對粉色有陰影是不是？！】
【你們粉絲的關注點還真清奇……】
彈幕群情激憤, 大半夜的觀看人數蹭蹭的往上漲。
屏幕的光照在導演臉上, 映出個慘綠的扭曲笑臉，本丹默默的往外挪了兩步, 就在這時，房間裏的三個座機就同時響了起來。
“啊——”本丹哆嗦一下, 發出短促的尖叫。
執行嘲弄着接起電話, 咆哮聲立時響徹了整個房間。
“垃圾節目組維護不了選手安全就別辦了！”
啪，對方吼完就挂了。
下一秒, 電話又進來了。
短短的兩分鐘，導演們見識到了中華文化的多樣性之不帶髒字的一萬種罵人金句。
導演擦着頭頂的虛汗，蒼白着臉：“貞子來了都得被罵跑了。”
結果，所有的電話忽然之間就全都安靜了下來。
【打電話的動作停一下。】
secret粉絲群裏，神出鬼沒的群主忽然冒泡下達指令。
【有動靜。】
只見監控視頻裏，不知何時又冒出個黑黝黝的影子。
那人半個身子在黑暗裏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輪廓。
【這人看比例有點五五分啊……不像是興奮度的。】
倪秀也發現了來人，他深呼吸，手指捏緊了麻袋的邊邊。
【第一次抓活人，好緊張！】
南島：……什麽叫第一次抓活人？展開說說呢？！
【啊啊啊，不到三米了！】
【十、九、八、七……】
倪秀在心裏算着尹昊的步子，在數到三的時候，像只暗夜貓妖一躍而起，高舉着粉色的塑料袋撲了過去。
尹昊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視線被一大片粉色蓋住，倉惶亂瞟的時候看到了一截勁瘦的細腰，在月光照耀下閃爍着白瓷的光澤。
一個腰精用麻袋套住了他。
“救命！”尹昊大喊。
倪秀摁着拼命掙紮的尹昊，還得騰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不一會兒就出了滿身的汗。
【這渾身牛勁怎麽比南島還離譜！】
聽到自己被cue，南島才反應過來。
他頗有點手忙腳亂的将尹昊用事先準備好的繩子給綁了起來，心有餘悸的試探：“你也太敏捷了。”
倪秀得意的翹了翹唇角：“但手熟爾。”
我可是虛空練了很久的。
那些古裏古怪的動作原來不是變形的舞蹈動作，而是在練用麻袋套人啊……
南島無語凝噎，湊到倪秀耳邊問：“接下來怎麽辦？”
倪秀給了他一個“看我的”眼神。
他握拳清咳了兩聲，再開口時，聲音柔和了許多。
南島雙目圓瞪，這乍一聽和莊明軒聲音像了個八成！你小子到底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倪秀沒發現南島的震驚，他輕踹了一下麻袋，語氣透着三分不耐煩，呵道：“別動！”
“你嗚嗚-你們素誰，快翻了我！這裏到處都有色像頭，你們跑不掉的！”
“攝像頭？這裏有沒有攝像頭你不清楚？”倪秀輕嗤。
尹昊不說話了。
這時候誰先開口誰就露怯了，所以倪秀和南島也不說話。
終于，還是尹昊先忍不住。
隔着麻袋也能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齒：“你們是故意等在這裏的。”
“看來你還不是那麽蠢嘛？”倪秀嘴角噙着笑，已經完美代入了複仇的角色，“你對我做過什麽事，你心裏應該很清楚。”
“……你是誰？”
“還裝？你真聽不出我聲音？”
尹昊抿着唇，他聽出來了，但他不能認。
渾身上下嘴巴最硬，到了這個份上依舊死咬着不認。
南島見狀，對倪秀使了個眼色，啐了一口道：“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是不會開口的。”
“反正這裏沒攝像頭，讓我教訓教訓他。”
說着他就逼近尹昊，每往前走一步，都将地跺的震天響。
“你別沖動！”倪秀作勢拉他。
“你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別給人打殘了，還是我來吧，我研究過怎麽打人巨疼還不留痕跡。”
“你們別吓唬我！偶像團體怎麽可能研究過怎麽打、打人不留痕跡。”
啧，孩子說話都有哭腔了。
倪秀冷笑：“你那是不知道我偶像是誰，說出來吓死你，我偶像可是容嬷嬷，還珠格格我看了二十遍！”
倪秀不知從哪裏變出個織圍巾的鐵絲新針，毫不留情的刺向尹昊的腰窩：“我讓你用釘子紮人！讓你紮人！”
“殺人了，嗚嗚嗚，殺人了！”
“紮人者人恒紮之！再吵紮你小鳥！”
南島默默的後退了兩步，某處涼飕飕的。
“我說！我說！”尹昊哽咽着說，“你是莊明軒，我聽出來了！”
“呵，早說不就好了。”倪秀這才緩緩收了手。
南島：“既然你猜出了我們的身份，那就別廢話了，趕快承認了你對莊明軒做的事，也省的我們再費力氣了。”
尹昊縮了縮，小聲嘟囔：“我只聽出了莊明軒，你是誰我不知道。”
【演反派這種事，南島果然還是不太行。】
南島：這種自豪的語氣是什麽意思！
【以後得抽空給南島培訓一下才行。】
南島：誰要學這種技能啊！
倪秀：“他是高鳴。我們已經知道往我鞋子裏放釘子的人是你了，你也沒必要嘴硬，繞這麽大個圈子到這裏來丢垃圾，就是為了不被攝像頭拍到的情況下毀滅證據吧？”
倪秀大手一揮：“高鳴，開箱！”
“阿不，開包！”
南島三兩下拆開尹昊匆忙捆好的包裹，裏面是一個床單和一雙手套。
“節目組在我的鞋子裏找到了熒光劑，據說是兇手的手套上殘留的。你現在這麽巧來扔手套？”
“跟我去導演那裏把話說清楚，我或許可以讓你體面退賽。”
倪秀正說的爽，忽然發現南島在一旁對他擠眉弄眼。
“怎麽了？”他壓着嗓子問。
南島指了指床單和手套：“是濕的。”
麻袋裏傳來尹昊的笑聲：“是，我确實要去導演那裏，不過是要跟導演舉報你們的惡行！我不過是扔個床單，就莫名其妙被你們打了一頓！”
“你還狡辯！”南島氣上來了，“哪個正經人大半夜的洗床單？還這麽巧在節目組發現手套的問題之後，就扔手套？”
“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晚上洗床單和手套嗎？”
倪秀輕笑：“你當然可以，不過你這套說法，就算導演信了，傳到觀衆耳朵裏，你覺得觀衆會相信你的理由嗎？”
“不需要我提醒你，這是個投票決定生死的節目吧？一旦觀衆不信任你，你的理由又有什麽用呢？”
“我有合理的理由！”
“哦？你倒是說來聽聽。”
他怎麽可能有正當理由……但不編一個出來，他就完了。
豁出去了。
一咬牙一閉眼，尹昊沉聲道：“我尿床了。”
南島：……
倪秀：【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沉默，唯有沉默。
屏幕內外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論壇上，《男夏》一公直播樓層數飛漲。
1L
他們是在找害莊明軒的兇手？
2L
莊明軒知道他被冒名頂替幹壞事了嗎？
3L
都被拍下來了倒是不怕他們陷害明軒，就是我很好奇，倪秀怎麽确定尹昊是兇手的？難不成那手套上真的有熒光劑？
4L
我看八成就是倪秀在找替死鬼吧？尹昊和secret毫無交集，跟莊明軒的人氣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一公又對不上，他完全沒動機害莊明軒。
5L
那怎麽解釋白天六便士的人剛知道手套上有熒光劑，晚上尹昊就來扔手套？
6L
那現在手套上有熒光劑嗎？
7L
濕的說明他洗了呗，他不心虛他洗什麽？
8L
尹昊不是說了他尿床嗎？
9L
尿床這麽瞎的理由還真有人信？8L留個地址，我老了去你小區賣保健品。
10L
可是這麽丢人的理由，不是萬不得已不會說出口吧？有沒有可能尹昊生病了？
11L
什麽病20多了還尿床，但人能跑能跳能喝能拉的？
12L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就沒有，少點自以為是吧。
13L
回12L，其實聽說過，好像不少連環殺手就是年紀很大了還在尿床的。
我只是懷疑尹昊往人鞋子裏放釘子，你這是懷疑人是連環殺手啊？
論壇上火藥味越來越濃，其他平臺也不遑多讓，沒有一個地方的網友意見是統一的。
值班室裏，導演也看出興奮度的意圖了。
“胡來！”導演鏡片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猛的一拍桌子，腮幫子上的肉都跟着抖起來，“這是故意傷害，你們想被抓嗎！”
本丹被吼的縮了縮脖子，但導演生氣起來還沒司徒淩冷臉的時候氣勢吓人。
經受過洗禮的本丹拽住準備切斷直播線路的導演，死皮賴臉道：“您看，直播間的人數都破紀錄了！這可是半夜時段，明早起床再發酵一下，等到一公舞臺播出的時候，咱們《男團的夏天》肯定紅到發紫。”
誰知這話不僅沒有安撫到導演，反而讓他暴跳如雷。
“我看着就那麽像搭上選手前程給自己節目炒熱度的導演嗎？！”
那也不是完全不像吧……
這話本丹識趣的沒說。
他委屈巴巴道：“可是如果傷害莊明軒的人抓不到，我們的前程也基本毀了呀。”
眼前的少年相貌在選手裏能排前幾，初舞臺表現也不錯。
忽然出了這樣的事，确實絕望。
導演嘆了口氣：“你們太沖動了。雖然現在輿論對你們不利，但時間久了，觀衆自然就忘了。”
本丹鼓了鼓腮幫子：“那這就成我們一輩子的污點了，而且我怕等不了那麽久，我們就已經被淘汰了。”
導演一時語塞。
本丹接着道：“我們商量了很久才定下的計劃，倪秀和南島也不會真的傷害尹昊的，他們就是做做樣子，逼他說出真相而已。”
導演狐疑的看着本丹：“你們就這麽确定是尹昊幹的？你們手上有什麽證據？”
我們有倪秀的吃瓜系統，吃瓜準确率100%！
這也是絕對不能說的。
本丹眨巴眨巴眼，沉默了。
導演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在小小的值班室裏來回踱步，間或停下來，用手指着本丹，急促喘息着，氣的臉像煮熟的蝦，但愣是說不出話來。
副導演語重心長：“你們太胡鬧了啊！沒有證據也能這麽幹？萬一是個誤會，你們也會毀了尹昊的啊。”
“不是誤會。”本丹堵在門邊，和導演僵持着。
他在團裏做不了什麽貢獻。這個任務交到他手裏，他絕對不能辦砸了。
本丹定了定神，目光堅定，認真道：“我有确切的消息來源，确定尹昊就是放釘子的人。”
“我也清楚導演有自己的立場，我也不想讓您難做。我在這裏發誓，如果我的隊友沒辦法讓尹昊說出真相，那我會向大衆解釋并且主動退賽。”
導演靜靜的和本丹對視了兩秒，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他曾經在年輕的自己身上也看到過的氣質——倔驢的氣質。
“既然你們願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導演迅速回複冷酷的制作人視角，大腦飛速的計算着如何實現利益最大化，“那就把secret也叫過去吧，他們也是當事人。”
既然搞事，那索性搞大一點。
*
另一邊，廢棄的工棚外面，司徒淩原地站着，表情有些恍惚。
走出幾米的竺年疑惑的轉身：“你不一起嗎？”
司徒淩回過神，跟了上去。
他看着竺年透着清隽氣的背影，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剛剛他把要試探尹昊的事對竺年說了，并且給了他兩個選擇。
“如果你們同意直播，那尹昊說的話就會被所有人聽見。如果你們不同意，那我們會想辦法，把這件事的擴散範圍局限在導演組內部。”
竺年思考了不到一分鐘，就篤定的回答他：“直播吧。”
他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果不是尹昊做的，那他自然不會承認，你們的惡行值得被所有人看見。”
“如果真的是尹昊做的，那通過直播讓所有人看到這件事與他的隊友無關，這就是最好的割席方式。”
竟……無法反駁。
司徒淩隐藏好自己的驚愕，追上了竺年的腳步，他們一起朝着尹昊和倪秀所在的地方趕去。
*
倪秀和南島被尹昊的不要臉程度給震驚了。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倪秀皺着眉，在吃瓜系統裏翻找起來，任何一個細微之處都沒有放過。
終于，被他循着蛛絲馬跡，找到了尹昊的另一個瓜。
他緩緩道：“好，你不承認也沒關系。高鳴，聯系導演組吧，順便把他裸貸的事也一并告訴導演組。”
“好的。”南島應聲。
“等等！”尹昊忽然出聲，“別告訴導演組。”
他聲音沙啞，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別把我裸貸的事告訴導演組。”
“我承認，往你鞋子裏放釘子，然後嫁禍給興奮度的事，都是我做的。”
“你是收錢辦事，是誰給你錢，讓你這麽做的？”倪秀刨根問底。
尹昊沉默了片刻，緩慢而堅定的回答：“是司徒淩給我錢讓我這麽做的，他說他有脫身的辦法，澄清之後不僅給興奮度炒了熱度，還能收獲一波憐愛。”
風聲呼嘯而過，secret和六便士的團員，在尹昊“坦白”的時候都到了，他們齊齊錯愕的看向了司徒淩。
司徒淩皺緊了眉頭，他好像猜到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