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疼痛是那麽強烈,心跳聲……是那麽貼近……蘇黎世伸手抓了抓,抓了個空,遂即天旋地轉。
他就像一件廉價的物品,得不到任何愛護,明伊耀似乎忘了一個事實——感染者是一種很弱小的,極需呵護的生物。
蘇黎世依稀地記得,在他徹底昏死過去前,明伊耀仍未放過他。
再次蘇醒,是在床上,吊着點滴,床邊是周暮陰郁的臉。
蘇黎世沒等周暮開口,率先開口道:“不怪他,我自願的。”
“他是不是知道容鳴了?”周暮的直覺敏銳到可怕,前段日子他聽說蘇黎世在調查容鳴的事,那時候他便開始警覺,沒想到對方的速度超乎他預料的快。
蘇黎世的沉默代表默認。
周暮扶額,憤懑地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指着蘇黎世态度決絕地道:“既然攤牌了,你也沒必要留在他身邊,反正岳澤也快回國了,你遲早會被明伊耀趕走,不如現在有尊嚴的離開。”
“喂,姓陸的。”明伊耀端着水杯和藥,幽靈似地出現在他們背後,“別人都說勸和不勸離,你怎麽淨做拆人姻緣的缺德事。”
周暮搶過明伊耀手裏的藥,反唇相譏道:“他糊塗,你不傻,你們互為替身罷了,談什麽情愛姻緣,這段虐緣本來就該早早結束,奈何牽掣了這些年,明伊耀,算你可憐他,放過他吧,我再給你找個更知情識趣的。”
明伊耀神色微動,青冷的臉上挂着嘲弄和耐人尋味的表情,他幾乎用帶喘的鼻音說到:“放過?你問問他,是誰不放過誰?是他巴巴地求着我,求着我別趕他走,求着我留下來,你問問他,為了求我,他可以多麽的作賤自己!”
明伊耀深吸一口氣,澀聲道:“他要走,我從不留。”
周暮動了動唇瓣,囫囵一下将一切的嘆息和婉言吞下了肚中,正如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蘇黎世的執念在于過去,他無法靠自己走出深淵,沒人能助他一臂之力,“唉……”
沉長凝重的一聲嗟嘆,周暮道:“蘇黎世,既然你執迷不悟,我無話可說,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管你了,你好自為之。”
屋內,只剩下蘇黎世和明伊耀。
蘇黎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神情複雜地問:“明伊耀,你想要孩子嗎?”
明伊耀愣了片刻,除了滿臉的輕蔑只剩下嘲諷,“孩子?你和我的?你也配?”
蘇黎世憋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嗫嚅道:“我說笑的。”
明伊耀英俊的面孔瞬間拉攏下來,“這一點都不好笑,因為和你有孩子,會讓我惡心,懂嗎?”
“……懂。”
“我告訴你,哪怕我們真的不小心有了孩子,你得去弄掉,反正割感應體和堕胎,對你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不是嗎?”明伊耀食指勾住蘇黎世脖子上的項圈,輕佻地撥弄了下,低聲警告道:“你守好本分,我們好聚好散,你敢搞事情,我就弄殘你。”
畢竟,離岳澤回國的日子日益趨近,明伊耀有心讓蘇黎世早點滾蛋,可又貪戀他的溫暖和柔情,這很矛盾,而殊不知,一切的矛盾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