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尿壺友誼

第49章 尿壺友誼

“啊嘶……嘶……”

趴在床上, 關磊倒吸涼氣呼着痛,想要挪挪身子,剛一動就疼得龇牙咧嘴。

“老幺, 快幫我翻翻身, 手都枕麻了。”

自身難保的關義趴在另一張小床上,欲哭無淚:“你看我像是動的了嗎?我腿上癢死了, 還想讓你幫撓撓呢。”

“唉……”

難兄難弟同時嘆了口氣。

——

門外。

陶鐵跟着關小言進入房間,脫脫衣裳自覺上床。

關小言一愣, 下一秒飛快沖上去把人拉下, 氣惱道:“誰準你睡這兒的!”

陶鐵抱緊被子, 滿臉無辜:“我不睡這兒睡哪兒?以前我就睡這兒的。”

關小言蹙起眉頭:“你什麽時候睡過這裏?”

“結婚那天呀, 咱倆在一個被窩裏的。”陶鐵答得響亮又大氣。

關小言聽得又氣憤又羞臊:“你給我閉嘴!”

“這有啥不好意思的?”陶鐵望着臉蛋紅紅不知是氣還是羞的關小言, 嘀咕出聲:“人家山裏還露天□□呢……”

關小言臉色瞬間轉黑, 陰陽怪氣說:“是啊,我差點忘了咱倆物種不同,畢竟山裏畜牲都是發情了來一發, 爽過就跑。”

畜牲代表陶鐵摳摳被上的花紋,抿抿嘴表忠心:“小言,其實我比它們好多了, 我是想誠心過日子的。”

“呵!”

關小言冷嗤一笑, 就差把“畜牲”兩字刻在陶鐵腦門上。

陶鐵被關小言怒中帶寒光的目光看得心底發麻。

他撚撚手指,靜默地垂着眼眸, 時間久到關小言失去耐心想把人轟出去,終于忍不住擡起頭坦白:“小言, 那天我真不是故意要走的, 我實在是憋不住。”

關小言頓時嗤笑,順帶翻了個大白眼:憋不住……又不是要上茅房還憋不住?真不愧是用四條腿走路的, 啥瞎話都能編,也不怕渡劫時天打雷劈!

這邊,不知道關小言心裏吐槽的陶鐵,正在一步一步措辭解釋:“小言,你也知道的,我是饕餮嘛,這第一次難免有點控制不住。”

關小言一怔:“第一次……什麽第一次?哪個第一次?”

本就難以啓齒的陶鐵更加羞赧:“哎呀,就那個第一次啦!”

“……”關小言臉上猛地爆紅。

陶鐵穩穩心神,按住羞澀說:“我一旦消耗過度就會陷入沉睡,那天、那天太激動,又是第一次,一不小心就消耗過度了。不過我現在沒啥問題的,小言你別擔心嗷。”

最後一句,陶鐵說得急切又忐忑,生怕要被誤會。

關小言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黑,還有點燙:“……”擔心,她擔心個毛!!

關小言擡手拍拍臉頰,努力使自己語氣平靜:“所以呢?”

“所以我就趕緊回深山沉睡了。”

關小言驀地沉默,過了片刻,她奇怪問:“那你為什麽不在這兒睡?”

陶鐵默默低下頭,維持着自己少得可憐的自尊心:“我要是新婚之夜長睡不醒,人家肯定會說我不行!”

關小言:“……!!”

這是什麽歪門邪道的理由?

“還有,我沉睡後為了盡快恢複精力是沒有呼吸的,你們要是想着結婚時還留下不少剩菜剩飯,怕浪費幹脆請大家來結婚喪事一起辦,那我冤不冤?”

“……”

很好,這個理由很強大,強到她不知道該怎樣反駁。

關小言滿心無語:“你想得還真深遠。”

陶鐵點點頭:“是啊,這是我所能想到最完美的辦法了。”

“……”關小言特別嫌棄地移開目光,看到床上的兒子,忽然神情一斂擔憂道:“那小寶呢?他是不是也會哪天沉睡不醒,或者結婚那天……”

“不會。”陶鐵自信擺手:“他是雜交出來的雜種,跟我這純種的不一樣。”

關小言:“……”

雜雜雜……雜種?!

你他媽才是雜種呢!!

“給我滾出去!”

關小言氣死了。

“砰!”房門劇烈一響。

衣服都脫掉的陶鐵站在門外瑟瑟尴尬:……本來就是人和饕餮雜交出來的,怎麽不能叫雜種了?

心裏怪委屈的陶鐵搓搓臂膀,環顧左右,見只有一間屋子的燈還亮着,斂眉一思,擡腳邁步走過去……

——

床上。

關磊半昂頭,支愣起耳朵:“诶老幺,你聽見外頭啥動靜沒?”

關義拿腿蹭蹭被子,癢意稍稍緩解,但杯水車薪:“應該是風吹倒啥東西吧……嘶,癢死了,肯定是被蚊子咬了。”

“唉,要是有個人來替我翻翻身就好了!”關磊趴在床上扭了扭,突然面色扭曲:“老幺,我想尿尿。”

“……”關義一頓,撇開眼無情說:“你跟我說幹啥,我又幫不你了。”

“尿壺不是在你那兒嘛。”關磊微急,“你遞過來,我接着。快點,我憋不住了。”

“哎,你可別尿床上嗷,我馬上拿給你。”關義連忙答應,然後忍着背上的疼痛,緩緩調轉方向挪往床邊,兩只手在親哥的指導下往床底下夠了夠,順利摸到尿壺往前遞去。

關磊見狀一喜,趕忙像只烏龜四腳挪動爬到床邊,欣喜伸手準備接尿壺,卻發現……根本接不到。

這就有點尴尬了!

關磊扒着床板努力往前努動幾下,沖尿壺招招手,尿壺卻不為所動與他隔了一個手掌的寬度。

“你倒是往前來來吶。”關磊發躁微吼。

關義舉着尿壺無奈:“我這已經趴到床邊,再過去要栽到床底了。”

關磊:“……那咋辦?”

尿壺一下子僵持在中間。

“呦,你們這是幹啥,接尿傳壺啊?”

只穿了個褲衩的陶鐵大咧咧推門而入,熟稔跟關磊關義開個玩笑。

關磊見有人過來,眼睛一亮,也不管對方是誰,急忙請求:“勞煩幫忙遞個尿壺。”

“行啊,沒問題。”陶鐵點點頭,痛快應道。

關磊面露驚喜,立馬伸手等着。

等啊等,等了好幾秒……

關磊仰頭瞄瞄站着不動的陶鐵,傻眼問:“你咋不拿啊?”

陶鐵站在一旁摸摸下巴,突然嘆口氣,特別憂愁說:“你姐把我趕出來了。”

關磊眨巴眨巴眼:……所以嘞?!

“我沒地方睡覺了。”陶鐵兩手一攤,說得理直氣壯又無奈。

“……”關磊不安地往前探探頭,結巴道:“那、那咋辦啊?”

陶鐵拿起尿壺,綻放一抹微笑:“你們借我個地方睡睡。”

關磊瞳孔慢慢放大,而後一縮,指着陶鐵憤怒嚷:“你這是在乘火打劫!”

陶鐵對關磊挑了個眉,不置一詞。

關磊深吸口氣,只恨自己身體欠安,有心無力,光望着尿壺錘床板。

旁邊,關義皺起眉頭:“我們這兒就兩張床,哪有你睡的地方?”

陶鐵哈哈一笑把尿壺放到地上,接着迅雷不及掩耳抱起關義,把人往關磊旁邊一放,坐在空床上舒心說:“這樣不就可以了嘛。”

頭并頭仰着,跟個呆頭鵝似的懵逼兄弟倆:……

最先回過神的關義氣得用力捶捶床板,都不知道該罵什麽好,只能不痛不癢來一句:“……你這人咋這樣!”

關磊緊接回過神,跟在後頭不滿附和:“對啊,你咋還不給我拿尿壺嘞!”

關義不可思議扭過臉,鼻頭一哼,對關磊咬牙說:“他睡得是——我、的、床。”

關磊脖子往後一縮,點點頭含糊說:“就是啊,他都睡你床上了,咋還不給我拿尿壺嘞?”

關義:“……”

對面,陶鐵單手托腮看着小哥倆鬥嘴,覺得自己這兩個小舅子真有趣。

“小舅子,想要尿壺不?來,叫聲姐夫聽聽。”陶鐵笑眯眯地談起條件。

關磊心裏迅速升起一抹抗拒,氣狠狠鼓起臉頰,硬氣道:“不叫。”

“那算了。”陶鐵惋惜地咂咂嘴,往後利索一倒,雙手枕在腦後,眼一閉說:“睡覺。”

“……”關磊癟癟嘴,扭頭背過臉去,嘟嘟囔囔叫嚣:“哼,吓唬誰呢,誰還沒憋過尿……”

正閉目養神的陶鐵耳朵一動,勾唇笑了笑。

房間重歸寧靜,卻又分外煎熬。

關磊努力來個深呼吸壓制尿意,卻不到三秒破功,他難受地摳摳床板。

“那個…姐、姐夫,幫我拿下尿壺呗。”

打臉來得太快,關磊只覺得自己堕落得想哭。

“沒問題,小舅子。”陶鐵滿意地爬起身,向前遞上代表友誼的尿壺,并且不忘維護,“下次想撒尿就跟姐夫說,姐夫還幫你拿尿壺。”

“……”

關磊“嗷嗚”一聲翻到床頭,不顧身上的疼痛,羞恥地埋頭躲進被窩,哼唧直叫:嗚嗚……他沒臉見人了……

——

天色清明,早晨的清風格外涼爽。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陶鐵準時睜開眼,不帶猶豫地起身離床朝外頭走去。

“咚、咚、咚。”

站在走廊上,陶鐵輕輕敲了三下門。

“誰呀?”

聽到回應,陶鐵露出一笑,小聲回道:“小言,是我,快開門。”

屋裏的聲音頓了頓,很快不耐:“……你怎麽那麽煩?睡覺呢沒空,不開!”

陶鐵默了默,擡起手又敲敲門說:“小言,你快開個門,昨晚我褲子落你屋了。”

“……”

悉悉索索一陣響。

“吱嘎”一聲。

關小言快速從裏頭扔出一條褲子,半掩躲在門後,厲聲警告:“快點把褲子穿上,動靜小點,不許大聲嚷嚷,不許告訴其他人,聽見沒有!”

盯着地上躺着的褲子,陶鐵迷蒙地眨眨眼:……這咋整的跟個嫖客似的!

“你聽見沒有?”見人傻愣不動,關小言發急微吼。

“哦哦……聽見了。”陶鐵怔愣點點頭。

“砰。”

房門緊随關閉。

陶鐵沉默地撿起自己褲子,轉過身……跟從堂屋出來的王素芬面對面碰上。

兩人同時愣了愣。

王素芬從上到下打量陶鐵,等看到他懷裏那卷褲子時……目光僵住不動了。

這是……

王素芬吃驚地倒吸一口氣,眼裏滿滿不敢置信。

好你個關小言,還吃回頭屎!

王素芬迅疾沖向對面,把門拍得“啪啪”響,氣急敗壞吼:“關小言,你給我出來,昨晚上跟人幹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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