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指認 是你,是你和虞靜央串通好的!……

第37章 指認 是你,是你和虞靜央串通好的!……

上次宴席的寥寥幾句對話并不愉快, 黎娘子還來同她搭話,虞靜瀾心中鎮定,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話答道:“黎娘子有所不知, 賽馬會午後便結束了。本宮帶人去杏園挖酒壇, 所以早早就離開了北桦林。”

黎娘子了然:“原來如此。”

兩句話的功夫,宮人已經安置好了新的席案。虞靜瀾打算落座, 剛走了兩步, 卻感到腳邊掉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支簪子。

她撿起來拿在手裏,更覺得奇怪了。因為這簪子看着有些熟悉, 卻不是她自己的。

這時,席位離虞靜瀾稍近的大臣“咦”了一聲, 道:“四公主發髻釵飾整齊, 不像丢了簪子的模樣。不過,這簪子倒是頗為眼熟……”

這一番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黎娘子也坐直身體,眯起眼睛仔細看了半晌, 似乎忽然想起什麽:“若我沒有記錯, 好像是宣城公主的東西?”

她是猜測的語氣, 虞靜瀾聽了卻面色驟變, 立刻回道:“不可能!”

黎娘子随口一說, 虞靜瀾卻态度反常,令人懷疑。虞帝也意識到不對勁, 神情嚴肅起來:“瀾兒,這到底是你從哪得來的?”

“我不知道!”虞靜瀾聲音不自覺地擡高,旋即反應過來, 撐着冷靜道:“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今日三姐姐并未露面,兒臣根本沒有與她相見的機會,怎麽會拿她的東西?”

虞帝皺眉,朝身邊使了個眼色,侍官會意,從虞靜瀾手裏拿過那簪子,仔細辨別一番,恭敬答道:“禀陛下,這簪子上鑲嵌的是碧山黃玉,只有隴西出産,的确像是三公主的東西。”

關于隴西的事,自然是姜家最清楚。今日姜侯恰好列席,聽後禀道:“碧山黃玉稀少,歷年産量不多,今年的依舊大部分上呈了皇宮,除了這些,臣确實還私下為三公主送了一份。”

“什麽時候的事?”

“回陛下,上月。”

這種玉石不是由皇宮壟斷的東西,姜侯是虞靜央的舅父,時常送些好東西貼補也是正常的,虞靜央收到之後做成了各種配飾戴在身上,所以,這簪子應該就是她的。

虞帝點點頭,眼色微沉看回虞靜瀾。作為五年前那件事少有的知情人,他自然清楚虞靜瀾和虞靜央姐妹之間難以調和的矛盾,大庭廣衆下,他不會在這裏重提舊事,但若虞靜瀾真的做了什麽沒輕重的事,傳出去依然是皇家子嗣不睦的醜聞。

在北桦林時,她根本沒有和虞靜央有過身體接觸,這支發簪怎麽會莫名其妙到她手裏?

虞靜瀾臉色發白,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更令她擔心和慌亂的是,如果摸着這支發簪順藤摸瓜,被人發現她用驚馬向虞靜央使絆子的事……

關侯是虞靜瀾的外祖父,見勢不對道:“四殿下莫要着急,姐妹之間,也許只是恰好拿錯了東西。”

“對……對!”虞靜瀾成功被提醒,當下也不再糾結這簪子究竟來自何處,順着承認道:“确是如此!兒臣想起來了,是那天圍獵時拿了三姐姐的簪子。此事是兒臣的疏忽,稍後便去朝晖殿親自歸還!”

她的态度前後變化太快,着實引人懷疑,黎娘子饒有興趣:“四公主方才還矢口否認,極力與三公主劃清關系,現在又突然想了起來,變化如此之快,我都要被繞暈了。”

事已至此,不弄清楚是無法收場了。虞帝壓下疑心,問:“三公主現在何處?去把她叫來。”

“不必了。”

殿外傳來一個聲音,是蕭紹來了。他大步進殿,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卻冷峻得如寒冰一般。

蕭紹走到殿中央行禮,虞帝讓他起來,奇怪道:“繼淮,你怎麽也來了?”

“回陛下,事态緊急,臣不得不前來禀報。”

蕭紹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冷冷轉向身側面色慘白的虞靜瀾,道:“适才四殿下說,近日都未與三殿下相見,若非臣午後碰巧經過北桦林,怕是真的要被殿下騙過去。”

在看到蕭紹到來的那一刻,虞靜瀾身體狠狠晃了晃,但依舊不死心地存着一絲希望。當時賽馬會已經結束有一會兒的時間,留在北桦林的人根本不剩幾個,她和虞靜央說話時身邊并無旁人,就算蕭紹真的把她動手的事說出來,又有誰能作證?

“蕭繼淮,你不要胡說!”她強撐道。

蕭紹不理會她,繼續向虞帝禀報:“今日未時,三公主在北桦林騎馬,馬匹受驚,拉着三公主沖進密林,臣救下公主時,距離盡處斷崖僅有不到三裏遠。”

三裏遠,對狂奔的馬來說根本不在話下,若蕭紹去遲一步,後果都不堪設想。虞帝臉色大變,急急追問道:“竟有此事?央兒現在如何了,可有受傷?”

“回陛下,三公主并無大礙,已經安全回到朝晖殿,只是受驚不小,至今仍在昏迷。”

聽聞虞靜央無礙,虞帝将将放下心,卻又因蕭紹後面的一句話狠狠驚住:“四公主用簪子紮馬,致使三公主的馬驚慌奔逃,當真是狠得下心。”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依北桦林的地形,樹林盡頭是一片斷崖,設計驚馬就是沖着取人性命去的。若蕭紹所說為真,四公主是故意這樣做,那豈不是……

“蕭繼淮,你血口噴人!”

當衆被人揭穿,虞靜瀾手指着蕭紹,尖聲道:“誰能證明你所說的是真話?本宮未時明明在杏園挖酒壇,侍女随從皆可作證!”

“四公主自以為設計周全,下手時支開了所有可能成為人證的人,現在卻要心腹侍女證明自己清白,既然如此,三公主身邊的晚棠是否也能當作人證,指認四公主的罪名?”

蕭紹說完,晚棠入殿拜見衆人,看上去有些膽怯。虞帝臉色不好,到了這時候也沒法阻攔,說道:“晚棠,到底出了什麽事,你不必害怕,一五一十都說出來。”

得了皇帝的吩咐,晚棠不再畏懼,哽咽道:“回禀陛下,午後殿下在北桦林騎馬,見四殿下前來便說了幾句話,誰料四殿下突然生氣,一怒之下用簪子紮了馬。殿下本就不善馬術,騎在馬背上控制不得,便被驚馬帶着沖進了林子。”

說到這裏,晚棠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三殿下本就身子不好,今日又遭此禍,奴婢求陛下做主!”

“你倒是會裝可憐,父皇豈會信你的一面之詞?”虞靜瀾冷笑,轉向身後侍女:“書兒琴兒,你們來說!”

書兒和琴兒是虞靜瀾的貼身侍女,一早得了主子的囑咐,現在被點到名,瑟縮着出來跪在地上:“四殿下早早離開賽馬會,并未與三殿下見面,亦不知什麽驚馬之事……”

本是一場平常的宴席,誰能料到會撞上這樣的大事。兩側席案後響起衆人低低的議論聲,而殿中雙方仍各執一詞,虞帝臉色沉下去,發話道:“錢順海,你親去北桦林走一趟。”

“是。”錢順海躬身退了出去。半個時辰後歸來,身後跟着一個馬夫,牽着匹負傷一瘸一拐的丹州馬。

錢順海不看殿上對峙的兩方,低頭禀報道:“回陛下,三殿下騎的馬匹找到了,馬臀上尚有血跡,經過比對,傷口确實為簪子所致。”

虞靜瀾後退兩步,不肯服輸道:“父皇!就算真的有人要害三姐姐,只憑這支黃玉簪子和侍女的話,難道就能治我的罪嗎!”

跟着錢順海進來的馬夫始終低着頭,這時候終于擡了起來,跪在地上吓得屁滾尿流:“奴才只看見四公主與三公主在樹林外面說話,剩下什麽都不知道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虞靜瀾猝然回頭,仔細一看才發現——竟是當時為虞靜央牽馬的馬夫!

她明明已經暗中派人去封口,怎麽會這樣?!

到了現在,已是人證物證俱全,虞靜瀾站在原地面色慘白,身後的兩個侍女則渾身抖如篩糠,一副六神無主的恐懼模樣。看過她們,虞帝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殿中列席之人不是重臣就是梨花寨的使者,他們興師動衆斷了半天案,得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大齊皇室的臉都被丢盡了!

玉階下,虞靜瀾仍在口口聲聲說着冤枉,虞帝鐵青着臉色,手邊茶盞重重擲了出去:“夠了!”

天子盛怒下,虞靜瀾如夢初醒,腿一軟倉皇伏了下去。她的罪名一旦坐實,那就是謀害手足,與當時虞靜央下毒一事并無差別!不同的是那件事隐而不發,而今日她在這麽多人面前,皇家的名聲都會為她所累,大齊對外的形象亦要遭她抹黑!

父皇那樣看重面子的人,豈會輕易饒她?

“父皇,兒臣,兒臣——”

虞靜瀾心中的畏懼達到頂峰,嗫嚅着說不出話,極端慌亂下突然想起什麽,轉過身指着蕭紹,什麽規矩禮數都顧不上了:“是你,是你和虞靜央串通好的!父皇!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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