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蘇摩想拿濕紙巾去抹他臉上的淚痕。

可是蘇擒一口咬在了蘇摩手指上。小孩的牙關并不緊, 咬在了蘇摩的手指上。

“啊,又咬人了!”“快,松口, 小少爺!”傭人急得想上來扒開小蘇擒的嘴巴, 蘇摩卻不讓,單手抱着他,一手讓他咬着手指。讓傭人叫車, “叫車, 我帶擒擒出去玩。”

蘇摩的制服, 穿在身上, 看起來猶如高中少年。庭院種着晚櫻花, 紛紛揚揚的, 粉粉白白, 落在了身後。非常惹人注目的人,無論在校園,還是在哪裏。

抱着他坐上了家裏的專人轎車。

上車時候動作極輕, 本來如果蘇摩可以騰出一只手的話,就可以一手托起蘇擒, 一手護住蘇擒的腦袋, 稍微側低一些身體, 能上車。

可是他一只手被蘇擒咬着, 蘇摩眉頭也沒有皺起過, 直接地低着頭和身體, 攬住小蘇擒的腰, 一同坐上車上。

轎車裏開始了适宜的溫度, 蘇擒方才哭鬧出了一身的細汗, 蘇摩替他用幹淨的毛巾擦過後, 淨化後的空調涼風吹來,蘇擒感受到舒适了不少,情緒慢慢緩和下來。

趴在了蘇摩的肩頭胸口上,發梢略有一些濕。腦袋挨在了蘇摩的肩後,肉嘟嘟的臉上貼在了蘇摩的耳側。還沒有願意撒口,還是咬着蘇摩的手指。

蘇摩的手指纖長,如同了幹淨的玉。從小就是各種樂器的天才,兒童少年時期摘獲的國際含金獎項不計其數。家族有意将他培養成家族接班人,所以在後來,藝術就少讓他接觸了。

同樣的,蘇摩培養成走商的接班人,那麽蘇忱也是個極好的從·政苗子。家族已經确定有兩個接班人了,那麽剩下的弟弟可就會自由多——能有自己的選擇。要是蘇寅蘇擒從商從·政都可以,不從這兩種事業的也可以。

“咬累了嗎,”蘇摩的聲音柔和的,只有對蘇擒的時候才會這麽溫柔。聲調會調節成一種哄人的語氣。與希杜嘉。

蘇擒本來是松了一些力氣,可是聽到這一句,再加緊了上下牙颚的力氣。發出了“哼哼”的聲響來。

蘇摩知道他什麽脾氣了,生氣了,性格從小就很寵着的恣意。蘇摩笑了一聲,“咬累就歇一會兒,歇好了就再給你咬着。”

蘇擒趴在他的身上,沒有聽他說的松口。咬着蘇摩的右手手指,眼皮耷拉了一些,看了一看轎車車後窗外慢慢倒退的風景。知道這次不再是哄他,而是真正地坐車出去玩了。

蘇摩托住他的手同時在輕拍他後背,這個年紀的小孩,哭累了或者咬累了,就容易枕着舒适的風睡着過去。

“擒擒好像長高了一點,”對比着蘇擒趴在他身上,小腦袋的高度,比起之前,要高出了約莫三四厘米一樣。“擒擒平時有沒有按嬢嬢說吃肉肉,喝牛奶?”

蘇擒不回答他,含着他的手指,他的牙齒有一點的細,軟,也是兒童此時發育的容易松動,不容易長時間咬穩一個物件。也許是咬累了。

“擒擒的個子高了三四厘米,”蘇摩又轉頭去看懷裏趴着的小孩,看到他的臉蛋,比起剛才的氣鼓鼓的紅彤彤,要褪去了雲紅不少,剩下了一張柔軟的白皙的嬰兒肥臉。睫毛很長很黑,像是浸過水一樣,濕溻溻的,黑柔柔的。“用不了多久,就能長得跟大哥一樣高了。”

聽到這一句,蘇擒的身體有一個小動騰,他不高興地轉過了一下頭。那時候小孩的蘇擒,就知道他不可能長得比他的哥哥們高,以及其他同齡人高。因為他永遠要坐在輪椅上,永遠矮別人大半個身體。

鼻腔“哼哼”的,又開始要哭鬧。

蘇摩當然知道什麽原因了。敏感的人,敏感的蘇擒,很多人會感到照顧和相處起來的力不從心。蘇摩卻輕輕一笑,極了解他脾氣的,轉頭去看小蘇擒,“等長大了,擒擒就不用坐輪椅上了,就能比很多人能更高了,”哄着蘇擒,逗着蘇擒。

蘇擒才轉過頭來,願意地趴在蘇摩肩頭上。

小嘴巴裏的牙齒因為長時間的咬合,慢慢地松動開牙關,蘇摩的手指在蘇擒的唇腔裏動了幾下,“不咬哥哥了好不好,大哥的手沒有消毒,會給擒擒帶來病菌的。”

試探地跟蘇擒講和。

蘇擒再咬了幾下,蘇摩沒有感受到疼痛。因為蘇擒再怎麽樣,也是個小孩,而且還是個殘疾小孩。力氣不會有多大。很快地,他就吐出了蘇摩的手指出來,蘇摩得以從他嘴裏虎口脫身般,拿開了手。

立刻就有副駕駛座上的傭人遞來了擦拭的濕紙巾。蘇摩随便擦了一下,兩只手,一只手托着蘇擒,另一只手,接過了傭人遞來的小餅幹。

“嬢嬢說你今天沒有吃飯,是不是?”蘇摩用抱住蘇擒的手拿住餅幹,另一只騰出的手去剝餅幹的外包裝。

這是營養餅幹,蘇擒的家庭營養師調理過烘焙成的。

餅幹拿到了蘇擒的面前,蘇擒擰過頭去,“不吃。”很幹脆的兩個字。

蘇摩拿着餅幹,贊嘆說:“香噴噴的蔬菜火腿餅幹哦,”

蘇擒沒有動,兩只手本來挂在了蘇摩的脖子上,現在也是抓着蘇摩的脖子。沒有要轉過頭吃餅幹的意願。

副駕駛座上的傭人轉過頭來,對蘇摩一副無奈搖頭的神色。她是個家庭育兒教師,也無法安撫好蘇擒這種有錢人慣着縱壞了的小孩。

蘇摩把餅幹放進了自己嘴巴裏,餅幹還特意為了兒童設計成了動物小棕熊的形狀,吃起來酥軟,并沒有很幹。蘇摩吃了好幾包餅幹,本來要哄蘇擒喝的羊奶,蘇摩問了蘇擒,蘇擒不喝後,蘇摩也撕開了羊奶盒子的口,自己喝了。

那個人吞咽的聲音就在蘇擒的小耳朵附近。

蘇擒轉過頭來,看見蘇摩把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全部解決了。

蘇摩見他終于肯轉過頭來,知道當然是自己替他解決了他不喜歡做的事情。“擒擒,你看看大哥臉上嘴上有沒有餅幹渣,”

蘇擒擡起了一張粉白秀氣的臉蛋,圓滾滾黑嗚嗚的眼睛盯在了蘇摩格外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臉上。

蘇摩突然靠近過來,親在了蘇擒的胖嘟嘟的臉側上。聲音因為唇邊擦過了蘇擒的皮膚,發出了細細的含糊般的聲音:“以後擒擒再不吃飯,大哥就要咬你。”

說着,佯作要在蘇擒的肉肉的小臉上咬下一口。

蘇擒躲着,腦袋左右躲閃後縮。“不要,不要,壞大哥……”

蘇摩被他逗笑了,發出了少年清峻的笑動的聲音。司機和家庭教師都很少看到大少爺會笑。好像,從來大少爺只有見了蘇擒,才會有笑容。笑容全是為了哄蘇擒。

蘇擒知道蘇摩也是在抖自己玩。過了好一會兒,蘇摩換了一只手托蘇擒,蘇擒雖然是快要脫離幼兒園的年紀,可是重量不少,蘇摩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單手抱住他長久時間也會胳膊酸。

蘇擒手挂在了蘇摩身上,他知道大哥不會不抱他的。在他換手的空間裏,蘇擒貼在蘇摩的肩膀邊。

“大哥以後上學校,你如果再哭,那誰來哄你,”蘇摩耐心地問他,蘇擒的頭發柔軟的,比起剛才被汗浸濕了,此時幹燥了不少。

小蘇擒不回答他。小胖手抓着蘇摩的後背衣服,肉肉的臉挂在了蘇摩的肩背上,被擠出了更多的嬰兒肥來。看起來更加稚趣許多,像是一個撒嬌的、終于被安撫好的小寶寶。

“擒擒頭發也長了,晚上大哥給你剪好嗎,”蘇摩的一只手,摸了一下蘇擒的後腦頭發上。

蘇擒任他摸着,可是聽到要剪頭發,立即不樂意地搖搖頭,挂在蘇摩身上的小圓滾滾的身體有一陣騷動。

蘇摩給他整理着柔順的頭發,頭發上還有淡淡的兒童洗發液的氣味,奶香奶香的。

“那就剪蘇寅的頭發,好不好?”

蘇擒又點點頭,蘇寅是他的三哥哥,年紀跟他相仿,比他長不了幾歲。依舊是剛脫離了幼兒園的年紀。調皮搗蛋,生龍活虎的。在幼兒園沒少錯過一次打玻璃和扯男孩頭發的小魔王活動。

司機和家庭教師感嘆:只有大少爺能讓蘇擒這麽安靜和乖巧了。

“你想把蘇寅的頭發剪成什麽樣的?”蘇摩又跟蘇擒說話,一邊很熟練地單手打開着量血壓的儀器,給蘇擒量血壓。換做是家庭醫生給蘇擒量,蘇擒又鬧又不安定。

“剪成辮子。”小孩子的話通常沒有什麽邏輯的。蘇擒的奶氣的回答。

“哦,剪辮子,你想給他紮什麽樣的辮子?”蘇摩握住了蘇擒的小臂,很熟練地單手給他套上了儀器的袖套。

蘇擒貼在他身上,奶聲聲的,“長辮子,”

纖黑的睫毛貼在了潔白的臉頰上,過了一會兒,又有些落寞的神色。蘇摩消毒過的手,摸了一下小蘇擒的臉頰,用消毒眼巾揉揉他的剛才哭得幹涸的眼睛。

“想蘇寅了是不是?”最近蘇寅去了寄宿學校。

蘇擒長久後,悶哼了一聲。右胳膊傳來了一陣緊縮的感覺,蘇擒在蘇摩懷裏左右擰着頭,煩地又要躁動起來,蘇摩輕拍他後背,“很快的,好了,好了。”

看到血壓的計數穩定下來了一個數字後,蘇摩單手拆開了蘇擒的小臂上的袖套儀器,從他手脫下來。說出一個數,“87。”讓家庭教師記住。

蘇擒的手沒有了緊迫感後,貼了一下蘇摩的衣服,手指抓着蘇摩的衣領後背,趴穩了。

蘇摩看他乖巧的模樣,貼在蘇擒的柔軟的黑發上親了一口。“讓大哥看看你的牙齒,有沒有疼?是不是要換牙齒了?”

蘇擒最怕看牙齒醫生了,在他身上搖頭。

蘇摩手上多了一根糖,“大哥這裏有一根棒棒糖,”

蘇擒身體一動,扭過頭來,去看蘇摩的手上:“糖,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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