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這圈子誰不知道?”一聽到質疑, 黎驕就會聲調略高了一點起來,跳腳用以反駁回擊的話倒是永遠都是“圈子內誰不知道”這句話。
“你除了會這句,還會什麽?”謝角的低低的笑聲讓得黎驕以為他在嘲笑自己, 去看他的臉,謝角把臉色收斂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他跟市長蘇忱有一腿?”
“何止, 他們家應該是變·态的基因血緣,不然怎麽會有他?”黎驕的胡話越說越離譜了。
說得蘇擒好像是亂·倫産物一樣。“可是, 我看他好臉好貌,不像是那種的人啊,”一看就像是錦衣玉食供起來的主兒, 沒吃過一丁點苦的少爺。
“是不是你們誤會了他啊?”謝角假模假樣地作為一個路人, 說道。
黎驕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兒,吐露出了一口香煙的白霧:“你不會看上他了吧?祝你幸福, 綠帽永恒。”這似笑非笑, 在吞雲吐霧, 有點陰恻恻,像是川端康成描繪的《雪國》入夜的野·獸模樣。
“是嗎,”謝角再取出來了一根普通萬寶路的香煙, 用指尖碾了碾香煙的尾端,煙草磨碎地在他指腹上。“你覺得我跟他有沒有夫妻緣, 老兄你看看?”
黎驕這時候才仔細地看謝角, 是一雙陰恻恻的鳳眼, 但準确來說并不似鳳眼睛, 鳳眼是中間凸顯一小角, 長而有些媚,眼尾處略微上吊,最後再略略地飛出去,顯得含情又無情的模樣。
謝角的眼色裏是陰陰溻溻的,看起來有幾份水色的含情。但是仔細看他的眼睫輪廓,一點不帶有情的痕跡。
眼飛入鬓,很少有的狹長的眼型。
一張臉上,除了原生擁有的略如夜露的五官基因,還有一點似玩世不恭的反叛感。說不出來是如何形容,一股鄙夷之間的眼色流露出來,可是配合似笑非笑,更加詭異和瑰麗。
“啊!”
指腹的煙草幹燥的粉末飛進了黎驕的眼睛裏,黎驕喊了一聲後,随即膝蓋彎被傳來了一陣致命的鑽心疼痛感。
随後,有個陰側側的笑聲飛起在腦後:“你怎麽不說了?你看看,我跟蘇擒有沒有一點夫婦緣?”
把他的膝蓋骨踹下去,那個人像是個不經折的木偶,關節随着螺絲機關,而清脆地跪倒在地。
黎驕哪裏吃過這樣的暗虧,一下子大腦發懵。
“蘇擒是怪物,那我像不像怪胎?”
又是一腳,黎驕雙膝蓋窩都傳來了蝕骨一樣的疼,甚至聽到老關節聲音松動的。他瞬間抱着膝蓋就倒在地上嚎嚎叫着。
他穿着得體的禮服,此刻卻像是在泥裏打滾的野驢一樣。
周圍剛才還在他身邊聽他談笑風生的人,瞪圓了眼睛。
只看見一個人,修長的雙·腿,跨過了地上打滾的黎驕的身上,把他的脖子上打得很好看的花領帶整理了出來,攥住手上。
“你不會姓翁吧?”
謝角試探地問他。
那個人依舊在滿地嚎着,“疼,好疼,疼死我了!”
“你姓什麽都沒關緊要。”謝角安慰自己。
這種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謝角漠然而陌生地笑了一下,他有點像是這個場所格格不入的,像是不知道從哪個地獄冒出來的新人鬼差,随意地在地盤惹事生非。
謝角一般旁邊看得早就瞠目結舌、有話說不出來的賓客充耳不聞,不理會他們的神色和眼神。
賓客宴會上,只見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四肢爬行在地上,花色的領帶被扯到了身後,被一個行走的冷豔男人牽着。
這個男人實際上也稱不上多豔。
只是雙眼略微飛鳳的,唇角緊抿。面上的神色,有一點離經叛道的看戲感。仿佛是他冷眼笑觀周圍鬧市,而不是所有人看他的鬧劇。
“好狗狗,爬直點。”
“都不知道該誇你,爬得比狗還撒歡,還是該誇你,做狗做得很,沒有一點人樣兒。”
謝角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地出現在每位驚掉下巴的賓客耳中。
一路牽住地上爬行的人形狗狗的領帶,不止爬來爬去,供人參觀。更像是要爬去哪裏給誰道歉一樣。
目睹這一行徑的所有人看呆了。
“草,s·m還能在這裏玩?”
“…………救命。那邊在幹什麽?”
“為什麽有人趴着在地上爬?還有人在身後牽着繩子?”
“媽呀那,那人好像好像就是黎驕!”
“那牽着他的人是誰?!”
“瘋了吧,小衆的愛好也能在這裏展現?蘇擒沒意見嗎?”
“……草,是謝角。……他怎麽也來了?”
“誰,謝角是誰?為什麽讓我看這些東西?”
“我的眼睛壞了。”
“黎驕他媽知道他有這樣的癖好嗎?!”
一路爬來,這些耽于酒色的纨绔雖說也是見慣了大場面,可是這種場面誰見過?
地上爬的不是什麽玩物少男少女,而是他們有點眼熟的和他們一樣是有頭有臉的纨绔黎驕!
草!
黎驕什麽時候有這種小衆愛好?
草!
那個人怎麽可以把他牽得這麽聽話?
見鬼了。
這種羞恥的行為愛好會不會人傳人的傳播?!自己打死也不要喜歡這類小衆情·趣啊啊啊!!
這邊的錢立目睹了爬過來,那邊不是吵嚷,而是意外地有些屏息地詭異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人群爆發了竊竊的僧院:“怎麽回事?”“這是臨時節目?”“黎驕?是黎驕嗎”
錢立:“……………………”草!那個人,徹頭徹尾地在蘇擒生日會上搞什麽?!!
蘇擒的眼神略出現了一點意外,他記憶出錯了嗎,他不是讓司綿給他準備驚喜嗎,謝角怎麽在這裏。
那個人,真的有點可憐,四肢彎曲,像是沒有骨頭的動物,說狗都稱不上,甚至像點學狗的軟體動物。
嘴巴還嗚嗚地發出了聲音:“對不起蘇擒!蘇擒對不起!……”
謝角牽着地上爬的黎驕,來到了蘇擒面前。
“生日快樂,我的小王子。”
謝角像是一個披荊斬棘的屠龍騎士,惡龍現在化身成了他腳下踩着正“汪汪”道歉的咬着尾巴的狗。
他今天還特意換了一身頭銜的衣着,黑色的禮服着裝在他身上很服帖,甚至有幾分的致命的制服吸引。
只是臉上的笑容,把他原來的陰戾的氣息洗刷了好一些,只留下了淡淡的冷澹的擠眉弄眼的表情,可是絲毫不影響他沉惑的面容的清峻和好看。
錢立已經沒有言語惡意形容他此時的震驚到腦袋宕機的狀态。
他作為保镖類的動作敏捷的人,也無法在這一刻大腦給出得體和應有的表情。
謝角因為半俯下身體,臉頰上有一點煙草碎在上面。謝角因為蘇擒會在自己臉上留下一記痕跡。
可是蘇擒根本沒有伸手的意思,只是淡然說:“……弄出這麽大動靜,”草。
謝角卻摟住他,給他一個臉頰上熱烈的吻。
短促瘋狂的吻,代表,熱烈洶湧的愛。
窒息現在還談不上。
臉紅,像是薄雪,外加上投射下來的水晶璀璨的光,在蘇擒的臉上跳躍着。很漂亮的一張臉,看上去有幾分離經叛道,也有幾分故意為之的笑。
蘇擒清貴,矜冷的氣質,柔和他的略帶一點美豔的長相。把他的豔殺氣略略地壓了下來一半。
“原來你名聲在外,被這些人潑髒水得,這麽狼藉啊。”
“沒關系的,我替你教訓了他了。”
“你要不要獎勵我一下啊?”
謝角居高臨下看他,他身高一八六以上,看起來像是一把刀鋒,筆直,清瘦,還有帶着刀刃上的泣過血一樣的氣息。
手上還帶有了一點過往的傷疤,看起來又危險又狂野。
只是隐忍壓下來的眼色,告訴別人,這個人好像腦子不太好,想一出做一出。千萬不要靠太近,免得自己被誤傷血濺到周圍都是。
鐘澄意外的神色。沒想到蘇擒身邊是這麽亂,玩得這麽開,不能說是玩了,已經稱得上瘋。傳聞是這樣,但是親眼見還是震撼到了。
衆人:
草!
誰跟我講講,他們什麽時候有一腿了!?
草!
蘇擒為什麽會喜歡這樣的人?!瘋得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草!
我見識還是太過淺薄了!這一生理沒見過多少回這種場面!!
把他摁倒了親吻,輪椅被他的手按住,哪裏也去不了。擰頭,卻被他抓着那張臉。
短親長咬,不給他一點喘息的空間。
手指同時惡狠狠地掐住在他的下巴,聲音有點低低的,像是喝了酒的氣味:“你嘴巴真好吃,”
“你原來這麽記仇的,你要是讓我留在你身邊,我會幫你打他們的。”
“養個廢物一樣的死媽貨,還不如看看我,蘇擒,你看看我啊。”死媽貨說的就是司綿。
那個人才手指沒那麽緊地箍住蘇擒的下颌骨,被蘇擒掙脫了出來,正急切地呼吸空氣,“你規矩點——不要……”“親我”兩個字沒發出來。
“你有什麽事情,讓我幫你去做。”
蘇擒被親到了腔壁甚至有了一點鐵鏽的味道。
血沫兒的氣味蔓延在了口腔裏,甚至能到聽到謝角手指攥着的骨頭,發出一點清脆的聲音外。随後就是蘇擒一句:
“咳……草。我,教不好你。”
謝角的臉色有些因為匆促地窒息親吻顯得蒼白,但是在蘇擒的遮擋中誰也看不清楚。
“為什麽,怎麽教不好了?”
“你太瘋了。”蘇擒的喘息之間地回答,順帶咬下了一點謝角漫卷上來不知羞恥的舌頭皮肉。
“那你還滿意嗎?”謝角還帶着笑意。
燈亮的毫不吝啬地刺穿所有角落的陰穢和暗澹,之間謝角的嘴唇上依舊是幹淨的略紅的,不過細看,有一點血珠在上面。
他笑起來的時候,陰澹的眼色裏有幾分跳動分不出清楚是同歸于盡炸·藥爆·炸前的火星,還是說是在陰冷的長夜裏迸發出來的唯一一點發光發熱的渺小如螢蟲般細粒的零星火花。
作者有話要說:
蘇擒:兩個瘋子組建成一個家庭,怕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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