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092

酒過三杯, 氣氛活絡了起來。

這時候一個熟人的出現,讓得錢立有所耳目一側。

司綿還是以前那樣綿羊的溫吞性格,圈內最不缺的是姣好面容的玩物, 司綿之所以還有點出現在這圈子原因,是因為蘇擒曾經“喜歡”他。留他在自己身邊。

一張可以說是白玉無瑕的臉, 要是說挑毛病,可以說他的眼型不夠煙露于形, 也可以說他的下巴太過幼尖,摸起來會恪守。

或許還能說他的白梨一樣的臉, 看上去有幾分裝出來的乖巧和內斂。但是偏偏結合在一起,配合着做小伏低的溫糯性格,恰恰讨了蘇擒的“喜歡”。

“好久不見, 蘇擒少爺。”老熟人打招呼, 應該是自然的見故人。但是錢立的內心态度依舊有一點從表情裏暴露出來了。

蘇擒見慣人和鬼了, 自然也說習慣了鬼話:“好幾個月沒見,司綿, 你去哪裏發達了?”

“怎麽是, 我家人生病了, 照顧了兩個月。但還是……”司綿臉上出現哀恸。

“節哀。”淡漠的字詞從蘇擒嘴裏說出來,只是一個社交符號的語句,并不代表話裏的關心。

這時候, 司綿像是看到了蘇擒的腿下,襪子沒有整齊好, 一邊歪了一點下去, 顯得兩雙并不是齊整地高。于是雙膝跪在地上, 給他整理着腳上正穿着鞋襪。

有些賓客看來了, 高傲的眼裏已經沒有了震驚, 因為他們打心裏覺得自己就是人上人,見了這種行為,也不驚不怪了。

甚至理所當然,司空見慣。

因為那個人蹲跪在地上,蘇擒順勢地摸了摸司綿的柔軟頭發,擡了下他蒼白而漂亮的下巴:“你怎麽就回來了?”

這句話,比起剛才那句冷冰冰的“節哀”,像是偶爾暴露出了一點關心的語氣。

這下讓得司綿滿心委屈。

司綿就在他的腿邊,甚至可以蹭到他的腿的溫度。

蘇擒的雙腿是沒有知覺的,即便司綿的臉輕輕地貼在他的小腿附近。

“我還是好想好想少爺你,我想回來你身邊,”司綿的聲音半帶委屈,半帶思念和一絲不甘。

“可是我身邊已經有人了。”蘇擒輕描淡寫。

“啊?”司綿很驚訝,擡頭驚訝地問,“是,是誰,”

蘇擒的視線眺望了不知道是何方,像是回憶那個人的舉止性格:“比你要更加活潑點,眼睛像是晚星,很好看,就是有點太瘋了,有時候。得要管教他。”

蘇擒胡編的話。

像是冷水潑到司綿的頭上,他冷得甚至有點輕微語句顫抖,甚至愣了好一會兒,繼續這一句話:“我還能回到你身邊嗎,蘇擒,我很想你,我會像以前那樣聽話地待在……”

“你回不回來,與我也沒有關系。”蘇擒淡漠地打斷他的話。

“對不起,蘇擒。”司綿的臉,甚至臉上有了一點恰好的淚漬,他下颌和臉頰在蘇擒的手中顯得有點柔軟。

輪椅上的人,脾氣還是那樣乖戾。輕輕地張手,就是一記不小不大耳光,甚至司綿呆滞了一下。

打了一記略清脆的耳光後,蘇擒替司綿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臉,“要麽,我今天生日,你表演個節目,你讓我高興下。我高興了,我想想,讓不讓你回來。”

臉頰雖然被打了一下的羞恥甚至還有興奮,再加上蘇擒的手指揉·搓下,更加血脈略略噴張的刺·激感。司綿眼底亮起了一絲希望,說,“真的嗎,蘇擒。”

“嗯,”蘇擒又說,“我很讨厭有個一直在說蘇市長的人,”

就是剛剛中,他和鐘澄幾句磕到中,突然有個唐突地把蘇忱類比選美冠軍的那個人,叫做黎驕。

那一邊,黎驕正和他的賓客朋友誇誇其談:

作為杜恒的小團體裏,黎驕是大言不慚,喜好大話的人。以吹牛活潑于社交,此刻,黎驕正和人談笑間:“蘇忱啊,被譽圈內第一美人,也就因為愛理不理,這種清高吧。”

“如果跟翁裴比,還是豔缺少了點。”黎驕因為和杜恒親近,所以向來在他背後嘴蘇擒的時候,也會大言不慚。

這時候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要是跟蘇擒比呢?”

在蘇家這種基因下,蘇擒不算什麽樣。但是放在他們的圈子,蘇擒這種顏很能打,所有有些不知道他脾氣的人,前仆後繼,奮不顧身。當場司綿也是這樣的。

“蘇擒,蘇擒是最普通的,已經是他們家玩殘掉的了。”

“幹什麽?”黎驕聽到有人用尴尬的笑打斷自己,“雖然他橫行霸道,但好歹也是別人生日會。”有人好言難勸該死鬼地說道。

“有什麽不能說的,再說,這不小鐘總也在嗎。”意思是,這裏地頭蛇蘇擒不能稱第一,鐘澄才是頂級的紅貴後代。

蘇擒可以說笑,鐘澄和杜恒最近走近了不少,鐘澄相當于他們的得力人脈了。

“你,你是黎驕黎總嗎?”

背後有一只嬌柔的手輕輕拍了拍。

“怎麽了,”黎驕轉過身來,一杯紅酒潑在了自己的臉上,司綿又害怕,又不能退縮,他說,“啊對不起,”

“你個小蹄子,你在幹什麽?”

看到一張姣好的臉,就先入為主地下定義,破口罵了出來。

“對不起,你罵蘇擒太難聽了,”司綿裝着膽子,他身上沒有多少酒氣,一張溫軟糯白的臉,看起來像是別人玩剩下的小寵物狗。“我,我聽不下去了。”

“啊你找死?”

有人規勸攔住他,“發瘋回去發,看看這裏誰在。”

黎驕立即去看蘇擒所站方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派這個蠢貨來羞辱自己,發現蘇擒正和其他人在交談碰杯,視線沒有看過這邊來。

黎驕忌諱着蘇擒。

他擰住司綿的手,“你給老子滾遠點,要是我看見你了,你好之為之。”只能吐露出這些沒有用的警告。

司綿掙開了他的手,走了。

黎驕被人潑得內裏白色的襯衫都染了不少紅酒漬,頭發和臉都濕了。這下他顯得有些狼狽,剛才還在朋友間裏大放厥詞,現在成了半個落湯雞。

“真晦氣。”黎驕一邊接過有好心提來的餐巾紙擦拭着,一邊頻頻發出了抱怨的言語。

遞來好心餐紙的謝角觀摩了一下午。

蘇擒在他面前不談愛,不談情,反過來,倒是願意摸摸小寵物司綿的臉,給一耳光又溫柔地撫摸揉捏。

原來蘇擒是喜歡這樣的?

還讓這個寵物狗去潑別人一身酒。

“你怎麽這麽狼狽呢,”謝角看住他濕得尤為過分的西裝衫,發出了同情的語氣。

黎驕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謝角,以為是個普通圈內賓客。

他倒黴地擦着濕了的衣服:“別提了,倒黴到家。”

“你好像很了解蘇擒嘛,”謝角遞了一根細長的萬寶路的煙給黎驕,黎驕很自然地就接過了,謝角的打火機是個翻蓋的小正方形的,上面還有浮雕着一個殘了肢體的三肢羊腿和兩只人胳膊的羊人。“他什麽樣的人啊?”

“你誰啊,”黎驕看不起地他,還是借了謝角殷勤遞過來的一個藍色粼粼的火。“你新來的嗎,連蘇擒都不知道?”

謝角微微一笑,“确實,我一朋友說他有個很厲害的朋友生日,我只不過順便過來,見識下市面而已,這是我的名片,”謝角的那張臉,有幾分沉惑的烏葉玫瑰的錯感。

像是那種用身體換取交易的人,但是周身的狂妄和自信,又讓人深信他也算是半個圈內人。

黎驕粗粗地看了一眼謝角的名片,寫着“謝角總經理”,這年頭,連個阿貓阿狗都能叫個x總,這些經理更是爛大街。

他沒有接過謝角的名片,擦着帶有一點酒液的手指,只是輕瞥了一眼謝角:“你知道蘇擒長什麽樣?”

謝角像是很老實地搖了搖頭。

黎驕發出一聲嗤笑:“他殘疾的,雙腿是走不了路的。你知道他怎麽殘疾的嗎?”

“怎麽殘的?”謝角表現得很感興趣這些犄角旮旯的八卦一樣。

“他幾個親兄弟玩的,”黎驕深吸了一口的萬寶路,他們圈子抽的好煙多得去了,萬寶路沒人能瞧上眼,但是見謝角這麽不恥下問,于是,便多說了兩句,“天天這樣玩,不瘋,性格也扭曲,別說殘了。”

“你怎麽知道是他親兄弟把他弄成這樣的?”謝角作為普通聽客的一兩聲質疑。

黎驕好笑地哼了一聲,“你問問這裏誰不知道,你知道現在的一個鐘姓領導嗎?”

謝角猜了幾個中央的名字,黎驕笑而不語,“現在在位的那一個,他的孫子,恨死蘇擒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謝角的裝作好奇。

“想認識下蘇市長呗,卻被這個蘇擒處處阻攔。”

謝角淡然地低了低頭,順帶往自己嘴巴裏銜了一根煙,“你別這樣說,說得好像你親眼見到了一樣。”淡漠的聲色。

“這圈子誰不知道?”一聽到質疑,黎驕就會聲調略高了一點起來,跳腳用以反駁回擊的話倒是永遠都是“圈子內誰不知道”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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