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一日三卦, 多了不準。”

莊思宜一把抓起桌上幾枚銅錢, 扔出窗外。

程岩:“……”不準就不準, 扔我錢幹嘛?

“程兄,你別在意。”林昭絞盡腦汁憋出一句安慰的話:“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你能不能閉嘴!”阮小南沒好氣道,擔憂地看着程岩:“阿岩,你別難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不對……”

程岩都替他們辛苦,“我不難過,你們別急啊。”

“啪——”

只聽清脆一聲響,林昭猛抽了自己一嘴巴,“都怪我, 算什麽算?”

程岩:“……”

建議程岩給自己算一卦的莊思宜:“……”

其實程岩真不在意, 雖說有些郁悶吧, 但也沒特別放在心上。

第一,他算術不精, 算出來也不代表就對了;第二, 此卦的“八月有兇”, 也并非指八月一定會遇見不好的事,确切地說卦象只是一種警告,告誡他想做的事時機正好,但一定要抓住機會, 從長計議,否則時運便會消失。

何況他的卦爻乃是第一爻——鹹臨, 吉貞。

簡而言之,就是即将發生的事或許不好,但只要堅持下去就是大吉。

程岩沒想到算個卦,還把一寝舍的人算抑郁了,他忙跟幾人分析了卦象,好說歹說,說得唾沫都快幹了,三人終于勉強接受,但表情還是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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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岩也盡力了,只希望這一卦別讓舍友們留下陰影……

由于鄉試第一場定在八月初九,初一這天,程岩和莊思宜已到了南江府。

鄉試的考場大都設在府城,武寧縣又屬于南江府轄下,因此程岩也要在南江府考試。

而從南江府到清溪村來回又是近四天的路程,程岩索性答應了莊思宜的邀請,跟着對方住進了莊府。

這次回家,莊思宜明顯感覺到莊敏先對他的态度有了變化,加之對方前陣子不顧二叔求情,堅持沒讓楊氏從莊子上回來,讓他不禁懷疑曾祖父是否想将莊氏的興衰系在他身上?要培養他做莊氏的掌權人?

可曾祖父為何突然棄二叔而選他?他此時不過是個秀才罷了。

不過莊思宜并未太過糾結這件事,他現在首要操心的唯有鄉試,若不小心失手,到時候阿岩考上了而他落榜了……畫面不要太美!

于是此後幾日,莊思宜和程岩整日埋頭苦讀,除了鄉試前的必要準備,他們幾乎足不出戶。

這天,忽有人上門來送帖子,說布政司的楊參政想邀武寧縣的應試考生們赴宴,因為楊參政的娘——楊老夫人正是武寧縣人,她想要見見家鄉的考生。

盡管兩人中只有程岩來自武寧縣,但他客居莊府,楊參政請了客人又怎能不請主人?因此,帖子也準備了兩份。

莊思宜和程岩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震驚,蓋因楊參政正是本場秋闱的正主考官——楊文海!

通常而言,在考前獨自拜訪主考官略有不妥,但受考官邀請又是另一回事了。何況送帖的人表示楊大人足足請了十來位秀才,可見非常光明正大。

莊思宜本有些意動,卻察覺程岩沖他隐晦地使了個眼色。兩人相處多年,自然有一份默契,他便以主人的身份婉言謝絕。

待楊家仆人一走,莊思宜便道:“阿岩,我們為何不去?考前有機會見見主考官也是好事啊。”他知道程岩不是那種迂腐之人,這樣做一定有原因。

——确實是有原因的,程岩對楊文海印象很糟糕,因為前生時對方被查出貪墨了三千萬兩白銀,可謂巨貪。但楊文海平時卻裝得兩袖清風,有時外衫上還打着補丁,簡直虛僞無度!

程岩這一科下來,注定要成為楊文海的門生,可他實在不想和這等人扯上關系。

如此內/情,程岩卻不能明言,只好甩鍋雲齋先生,“臨走前,老師叮囑我,叫我避着點兒楊大人。”

莊思宜一愣,山長為何沒跟他們提?不過轉念一想,楊文海好歹是秋闱主考官,山長又怎好公然議論?而阿岩作為山長的弟子,理應有些特殊照顧。

他點點頭,有些憂慮道:“今日拒絕了楊參政,不知會不會得罪了他?”

莊思宜倒是不怕,這裏是南江府,楊文海若敢故意針對他,怕是轉天就要被曾祖父趕出蘇省。

他只是為了程岩擔心。

“得罪又如何?還能黜落我不成?”

程岩的語氣可謂非常膨脹了,畢竟他剛得了皇上的恩典,只要卷子不太差,黜落誰都不可能黜落他,否則,打的可是皇上的臉。

“大不了名次差些,不過只要能中舉人就成。”程岩不太在意地說:“何況卷子不但要糊名,還得另外謄抄朱卷,他怎能知曉哪份是我的?”

莊思宜一想也是,便将此事放下了。

眨眼間便是八月初七,兩人又接到了一份邀約,這次卻來自于胡曦岚。

胡曦岚雖是南江府人,可多年前就跟着母親去了浙省,一直住在他外祖父家。具體原因程岩不太清楚,想來無非是些大族陰私。

但因為要考鄉試,胡曦岚只能回原籍。

這一回,胡曦岚特意請了幾位同要下場的友人,一起去望海樓喝菊花酒,意在考前讨個吉利。

前朝時,曾有位少年得意的書生,十六歲就中了秀才,但考到五十多還沒中舉。一次秋闱前,書生上望海樓點了一壺菊花酒,喝到半醉,他借着酒意作詩一首,道盡多次落榜的心酸。結果那次秋闱,書生直接中了解元,之後便是會元、狀元,一連三元,而書生的那首詩也跟着名揚四海。

随詩揚名的還有望海樓的菊花酒,只要給得起錢,大多考生下場前都會來沾沾喜氣。

程岩和莊思宜當然應邀,兩人一到場,就見雅間中還有兩三位書院的同窗。大家寒暄過後,胡曦岚又為他倆介紹了其餘幾人,便紛紛落座。

等到酒菜上齊,胡曦岚執起酒杯,正打算說些吉祥的祝語,忽聞外間傳來一陣吵鬧,其中有道聲音還有些耳熟。

“我早就訂好了這間雅間,你現在卻說沒位置?”

“謝公子啊,昨晚上小的不就跟您說明白了嗎?雅間提前都被訂滿了。”

“謝兄,要不算了,咱們去一樓大廳吧?”

“憑什麽?!”

……

雅間裏的諸人面面相觑,猶豫着要不要去看一眼,突然,房門被推開了……

只見門外站着五六個男子,而程岩居然半數都認識!其中兩人是他在蘭陽社學的同窗,還有一人……竟是妄圖陷害他,最終被趕出書院的謝林!

當雙方目光對上,謝林很明顯地一抖,往人堆裏縮了縮。

“程、程兄?”這時,當年給莊棋作了一首“大佬”詩的馮春陽出聲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馮兄。”程岩忙起身打招呼,又轉向馮春陽身旁的周正德,“周兄,好久不見了。”

馮春陽和周正德都很驚喜,他們注意到一旁的莊思宜,又笑道:“莊兄也在啊!”

莊思宜微微一笑,正想開口,就聽一陌生青年道:“莊兄?胡兄?”

莊思宜一怔:“你是……?”

“是楊大人家的二公子,楊耀祖。”胡曦岚站起身,簡單介紹了一句。

衆人瞬間明悟,原來是主考官家的公子。

他們見楊耀祖衣着平平,穿戴倒與尋常書生無異,心道楊家果然家風清廉,不禁對此人多了幾分好感。

當然,其中不包括程岩。

而楊耀祖問也不問胡曦岚是否願意與他同桌,就轉頭對酒樓老板道:“沒事了,都是認識的朋友,再叫人搬幾把椅子來。”

酒樓老板臉都笑出了褶子,擦了擦額頭細汗說:“那敢情好,小的就不打攪了。”

走前,他還偷偷地瞪了謝林一眼,心說什麽東西,仗着楊二公子的勢就敢在他面前裝貴人,我呸!

這一下,原本有些空的雅間突然就擠滿了人,好在雅間挺大,還能坐得下。

十幾人相互介紹,程岩才得知馮春陽和周正德前些天都應邀去了楊府,至于謝林,此人不知何時結識了楊耀祖,也被帶了去。

程岩瞟了謝林一眼,見對方始終埋着腦袋,便撇過頭不再理會。

書院其他人當然也看到謝林了,但他們見程岩都沒有發難,也不好說什麽,只是盯着謝林的眼色不免冷淡。

楊耀祖察覺出衆人對謝林的不喜,雖不明緣由,卻已經後悔帶了對方來。畢竟,他還想趁這個機會和莊家以及胡家的公子交好,特別是前者,可千萬不能得罪了。

等小二搬來了椅子,衆人圍坐一桌。

楊耀祖此時已經知道程岩便是數月前被皇上賜了匾額之人,父親先前還特意設宴想要認識一番,哪知程岩不識擡舉,直接拒了父親的邀約,讓他很是不滿。

因此,他對程岩的态度就淡淡的,不過是個沒背景的農家子,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莊思宜見楊耀祖對阿岩有些敵意,頓時就不想搭理他,甚至絲毫不給面子地拒絕了對方的敬酒。

楊耀祖端着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張臉憋得通紅,最後還是胡曦岚出面圓了場。

好在席上人多,即便人人各懷心思,也不顯冷清。

酒過一半,不少人都喝興奮了,他們中除開楊耀祖,其餘人皆為了秋闱而來,自然有很多話題可聊,一來二往便熟悉了起來。

衆人談性正濃,而平日裏素來愛表現的謝林卻安靜如雞,一直悶頭喝酒。時至今日,他依舊認為自己被書院趕出去很冤枉,他又不是幕後主使!

謝林簡直恨死程岩了,可他能怎麽辦呢?人家不但有莊思宜護着,現在還名滿天下了!

天知道他聽到皇上賞賜程岩的消息時,足足吐了半日的血。

喝着喝着,謝林開始醉了,人一醉就很容易現原形,于是謝林再次高談闊論起來。

“楊大人詩名傳天下,咱們在座的諸位誰沒讀過他的詩?但楊大人卻半點架子也沒有,對咱們這些秀才也都客客氣氣,悉心指點。”謝林一臉感動,吹噓道:“咱們帶去的見面禮,楊大人半分不取,真是清風高節,如冰壺玉尺,不染纖塵。”

不小心聽了一耳朵的程岩偷偷搓了搓胳膊,他瞄了莊思宜一眼,見對方的表情也很一言難盡。

但謝林毫不知情,他越說越興奮,“齊百樹那個蠢物,居然敢請楊大人在考試中予以照顧,活該碰了釘子,哈哈……”

“楊大人發火了?”一名此前不認識謝林的青年問道。

見有人捧場,謝林頓更覺得意,“當然,楊大人怒罵一句‘丕休哉’,當即拂袖而去,還是聽了楊老夫人的勸解才肯回來的。”

此話一出,程岩、莊思宜以及胡曦岚都微微變色,幾人的神情恰好被謝林注意到了,他只當是他們料不到和善的楊大人也會罵人,一時聲音更高。

然而程岩已沒心思再聽謝林吹牛,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丕休哉”三個字上。

“丕休哉”出自《尚書》,是句罵人的話,可楊文海為何要特意選這三個字?是真的氣狠了,還是……別有用意?

須知前朝有位官員很喜歡一位考生,想要提拔對方。但那位考生不知是運氣不好,還是心志不堅,一下場就發揮失常,連着落第了好幾回。

官員沒辦法,只好把對方叫來提點,哪知考生心思純澈,不解其深意,竟帶了另一位友人來。

官員氣得夠嗆,當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多說,只道:“今日時勢,宜統籌全局。”

考生根本沒聽懂官員的暗示,稀裏糊塗地走了,反而他那位友人是個明白人,做卷子時特意寫上“統籌全局”四字,後來果真中榜。

這種“暗通關節”的事在科場上并不新鮮,加之程岩深知楊文海的為人,很難不心生懷疑。

忽然間,他放在桌下的手被人碰了碰,程岩擡頭,就見莊思宜朝他使了個眼色。

他愣了愣,順着對方的視線看向楊耀祖,立刻明白了莊思宜的意思——若楊文海真有心暗示,楊耀祖應該知道內/情,如今“丕休哉”被謝林這個拎不清的大嘴巴一說,楊耀祖還不驚慌惱怒?

但楊耀祖正含笑欣賞着謝林對他父親極近阿谀奉承之能事,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前生這一次秋闱風平浪靜的。

而且,他看席上大多人也沒往那方面想,不管楊文海真意如何,只要沒人領會,對方也無法施為不是?

可出于“就怕萬一”的心思,散席時,程岩還是拉住馮春陽和周正德,叫他們考試時千萬別寫“丕休哉”三個字。

馮周二人若有所思,均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謝林喝得醉醺醺回家。

半夜,他夢見自己走進一間公堂,堂上坐着位身穿蟒服的男子,見了他直接遞來一冊書,“此乃金科秋闱名錄,上頭有你的名字,你自己看吧。”

謝林大喜,當即接過書翻找起來,可從頭翻到尾也不見“謝林”二字,他慌張道:“是不是拿錯了?上頭沒有我啊!”

男子不耐地搶過書冊,翻到某頁指着一行字道:“這不是你嗎?”

謝林瞪眼一看,只見上頭竟寫着“丕休哉”,霎時就被吓醒了。

他呆呆望着床帳,回想着夢中情景——這到底是喜兆還是噩兆?

若說是“喜”,那為何他的名字會變作一句罵人之語?若說是“噩”,對方又說他榜上有名,而且楊大人的确是身着蟒服的三品官……

“丕休哉……丕休哉……”謝林反複默念,突然,他腦中浮現出今日席上程岩等人古怪的神情,好像就是在他說了“丕休哉”以後……

莫非,這幾個字有什麽深意不成?

下一刻,謝林猛地坐起身,眼珠子幾乎要脫出眼眶。

“丕休哉、丕休哉……哈哈哈哈,居然還有這個意思!”黑夜中,謝林的五官扭曲到猙獰,“怪不得!怪不得姓程的會是那種表情!好好好!我倒要看看,皇上口中忠孝仁義的你,到底寫是不寫!”

到了八月初九,鄉試當日。

天不亮,程岩和莊思宜就乘着馬車前往貢院。

鄉試一共三場,每場頭一日點名入場,須得在考棚裏關上三天兩夜才能放人,從初九起,足足要考到八月十七。

也就是說,程岩十九歲這年的生辰,便要在考試中度過。

等馬車停下,兩人提着考籃下車,入眼便見到一座巍峨高樓,樓上挂着一方匾額,上書“明遠樓”。

明遠樓居高臨下,對貢院內外情況一目了然,歷來為監考官以及巡查官稽查考生是否舞弊的地方。

程岩對這座樓并不陌生,他随意看了眼,便收回目光往貢院端禮門去。

此時,貢院門前已等着不少人。

由于昨夜剛下過一場雨,天氣陡然涼了不少,瑟瑟秋風一吹,直把程岩凍得一哆嗦。

他心想還好南江貢院的號舍比武寧縣要結實一些,至少三面都有遮擋,否則就這種鬼天氣,又不能添衣又不能暖身,沒準兒考場上就要被凍出病來。

“你冷了?”

莊思宜見他發抖,便想叫莊棋回馬車拿件披風,卻被程岩攔住了,“別,反正進去了還得脫。”

正說着,貢院門已開。

鄉試的搜檢比院試更嚴格,端禮門和龍門前都設有關卡,倘若在第二道門時搜檢出夾帶之物,頭門差役則按照舞弊論處。

此外,朝廷還頒布了懸賞令,搜得作弊者一人,賞紋銀百兩,可謂非常有誠意了。

甜棗大棒一塊兒來,差役們能不積極嗎?

程岩麻木地被摸了幾遍,終于過了兩門,又被差役領去沐浴。

他一進澡堂,就被濃郁的酸臭味熏得難受,只想“早洗早超生”,于是麻溜兒地脫了衣衫。

由于他生得白,每次沐浴都會引來旁人打量,這回也不例外。

而跟他一道進來的莊思宜,見別人總往程岩這兒看,心頭莫名不爽,又不敢随意發脾氣,否則怕是會被差役給叉出去。

他正憋着火,就見程岩相當幹脆地将褲子脫了……

莊思宜一怔,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像燎原野火般瘋狂蔓延,臉頰頓時熱起來。

他雖和程岩同住多年,但平時擦身也不用脫個精光,若是沐浴則會搭上簾子。總之,他還是頭一回見到赤條條的程岩……

莊思宜這邊正別扭,程岩卻大咧咧地轉過身,“你還不脫?磨叽什麽呢?”

“……”

莊思宜飛快移開視線,垂眸道:“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

程岩不疑有他,往浴池而去。

只是看見浴池中的水,他就忍不住想吐了……

等人一走,莊思宜長舒了口氣,這才心不在焉地脫衣服。只是腦中時不時閃過程岩白皙修長的身體,讓他心口一陣陣發燙。

等他将自己脫光,才發現周圍好些人在暗搓搓瞄他,莊思宜皮笑肉不笑地看回去,那些人忙捂着不可描述的某處,似乎恥于見人。

“哼!”

莊思宜終于舒坦了,他慢悠悠走向浴池,特意找了個離程岩遠些的位置,才忍着惡心下水。

而程岩并沒有發現莊思宜的回避,他一門心思默數,一到規定的時間便趕緊從浴池裏爬了上來,一息也不願多待!

等程岩穿上貢院準備的衣服,見莊思宜也過來了。他平淡地瞟了眼莊思宜的身/下,心中陰暗地想着——大有何用?不孕不育,嘻嘻。

不久,有兵丁帶着他們往號舍去。

貢院的號舍分列龍門兩側,以“一字”南向排列,每排號舍間隔只容兩人通過,看上去像是一條條長巷。其中長排的有號舍近百間,短排的也有五六十間,而號舍最末的一間則是茅廁。

號舍均以《千字文》編列,一字一間,其高六尺,深四尺,寬三尺,人待在裏頭是站也站不直,躺也躺不住,非常煎熬。

這一回好運依舊伴随着程岩,他同樣躲過了臭號。

等他将燈燭、文具等放入號舍牆龛中,便開始慢悠悠地研墨。

鄉試三場,首場最重。

簡單來說,首場決定你是否能被取中,後兩場則是用來定名次的。即便如此,後兩場也不能太過草率,否則也有被黜落的風險。

随着研墨時快慢适中的動作,程岩漸漸靜下了心。

這時,忽聽鐘鼓敲響,貢院大門被徹底鎖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莊:不孕不育的梗是過不去了……

岩岩:嘻嘻。

——

【小故事】

因為考試要糊名,沒人知道卷子是誰的,所以就有了很多暗通關節的事。

統籌全局的故事,想了解得更具體可以百度翁同龢。

至于丕休哉,是北宋時有位叫楊億的翰林,他作為會試主考官,請了同鄉的考生們來家中赴宴,諸位考生化身水軍對他一通狂吹,有考生就問能不能特殊照顧一下?他立刻罵道“丕休哉”!然後氣哼哼地走了。

後來,但凡在卷子上寫了丕休哉的考生都被取中,不過這件事還是曝光了,只能說楊大人真的好戲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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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參考:《清代廣西貢院》

我見有的小天使似乎誤會了,南北榜發生在會試,鄉試是不存在的,還可以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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