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莊思宜自然是來找程岩一起赴京的, 當得知錢忠寶送了程岩金翠閣五成幹股後, 他冷飕飕地瞅了小胖子一眼。
錢忠寶本來就怕他, 哪怕又長了幾歲,心中的畏懼依舊未退,他趕緊道:“也、也送莊兄五成……”
說完,他臉色一白——完了,他這個敗家兒子把金翠閣都送出去了,他爹怕不是要打死他?
“錢兄真是慷慨大方,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了。”莊思宜笑眯眯道。
程岩見錢忠寶都快哭了,以眼神警告莊思宜,又安撫錢忠寶:“你不是送了我五成幹股嗎?這也太多了,我和莊兄平分就行。”
錢忠寶急道:“不、不行的……”
莊思宜知道再逗錢忠寶就要惹程岩生氣了, 便放了對方一馬, “跟你開玩笑呢, 我稀罕你家那點兒幹股?”
錢忠寶瞟了莊思宜一眼,看不出他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正為難時, 又聽程岩說:“思宜, 你的銀子不都捐給大覺寺了嗎?”
莊思宜:“……”
程岩豪爽地拍拍他,“別不好意思。”
“……”
當天,錢忠寶吃過午飯便慌慌張張地告辭了。其實他本打算在程家住一晚,可莊思宜總以一種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他, 讓他時時芒刺在背,恨不能撒腿就逃。
錢忠寶一走, 程岩把莊思宜叫到書房,扔給他幾封信。
莊思宜低頭一瞧,正是他以程岩的名義寄回程家的那幾封,“……幹什麽?”
程岩:“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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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思宜默默将信放回桌案上,強自鎮定道:“有什麽可品的,曦岚兄寫信的時候我都看過。”
程岩微笑,“讓你品字。”
莊思宜:“……”
程岩:“你什麽時候臨摹我的字了?還真像。”
原來程岩回家時無意見到了“自己”寄回來的信,便随手抽了封來看,他一看就覺得信中字跡根本不像莊思宜所說,是胡曦岚臨摹的。蓋因其中某些小習慣分明是莊思宜所有,而程岩對莊思宜的書寫風格太熟悉了,自然不會認錯,也知道了這些信究竟是出自誰人之手。
莊思宜有些尴尬,“我就是看你字好,空閑的時候瞎臨了幾次。”
程岩:“哦,還有信的內容,關于我的沒多少,全都是誇你對我怎麽好了。”
莊思宜順勢問道:“我對你不好嗎?”
程岩瞅了他一眼,“很好。”
莊思宜本想表現得穩重一些,但還是沒忍住揚起了唇。
晚上的時候,也不知是程家人忘了還是習以為常了,幹脆就沒幫莊思宜準備客房,盡管程家的房子已多了好幾間。
兩個少年躺在床上,聽着窗外雨打芭蕉,聊着京城裏的事,漸漸入了夢鄉。
由于已入十月中,再過不久北面的河道會逐漸冰封,加上程岩還有要事要辦,他和莊思宜便準備上京了。
只是這一走,程岩就沒法參加程金花的親事,但對程家人而言,如今春闱才是程家的頭等大事,于是歡歡喜喜地為程岩打包行李。
一個院試案首加上一個解元,讓程家人的信心極度膨脹,仿佛“狀元”已是程岩的囊中之物。就連程柱現在都不信城隍廟的道士了,他只信自己的大兒砸!
這回,跟着程岩和莊思宜一道的不止莊棋,還有程家三郎。
前不久,程松找到程岩,說自己想要跟晁小将軍學習兵法,保家衛國。
程岩認真問過程松,發現三郎是真心對習武有了興趣,盡管程松說不清緣由,他還是帶着三郎去找了海夫子。
海夫子雖表面上沒說什麽,但程岩還是看出對方很不舍程松,這兩年的朝夕相處,海夫子雖未收程松為弟子,可待程松跟親孫子也差不多了。
而程松也很難過,哭着想要海夫子跟着一起,程岩只得安慰他,說等他再大一些,可以将海夫子接去同住,程松這才高興起來。
幾人直接從武寧縣碼頭出發,先走水路,再由北省轉陸路入京,因為晁小将軍如今就住在北省。
待船到了江海相接的金宣府桃林縣,程岩等人便換乘了艘海船。
一上船,程岩便聽有人道:“程解元。”
他一轉頭,見是個陌生的男子,正疑惑間就聽莊思宜道:“劉兄。”
程岩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青年就是狀告秋闱舞弊的那位書生。
劉書生面露慚愧,“先前之事不想竟險些連累了程解元,真是對不住了。”
程岩笑了笑,“此事不必放在心上,我知并非你本意,何況,我還要感謝你仗義執言,否則我可成不了解元。”
“是啊,要不是靠了劉兄,我陳某也沒機會名列正榜啊,哈哈哈……”
說話的是一位藍袍書生,看上去與劉書生一般年紀,都是二十五六歲,他此時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感覺給他插幾根羽毛他就能立刻開屏。
劉書生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不想說話。
他當時狀告舞弊可不是為了這姓陳的,沒想到空出來兩個正榜位置,姓陳的恰好就給補上了!雖說他自己也補了個副榜的名額,可以去京城國子監讀書,但怎麽想都感覺很不爽!
陳書生自我介紹後,又對劉書生道:“唉呀,我當時就說咱倆能一塊兒入京,可不就讓我給說中了?”
劉書生咬緊後槽牙,扯出個假笑來,“那我就提前祝陳兄高中了,他日金榜題名,可別忘了我的恩情。”
“不會忘,不會忘,早中晚三柱香給你供着呢!哈哈哈……”
“……”
程岩和莊思宜對視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等船駛入大海,莊思宜便抱着小三郎上甲板看海。
三郎還是頭一回見到海洋,遼闊無垠的藍色沖入視野,讓人分不清哪裏是海,哪裏是天,直把他興奮得驚嘆連連,而莊思宜則輕聲給他講着關于大海的傳說。
程岩在一旁看着,心想若不是莊思宜太過年輕,和三郎看上去還真像一對父子。
前生,由于他與家人并不親密,莊思宜也從未見過三郎……
“阿岩。”
“嗯?”
“将來咱們找個有海的地方外放吧。”
程岩忍不住笑了,“你還能跟我一塊兒外放不成?”
“只要有心,這又是什麽難事?”
“……我覺得你該先考中進士。”
莊思宜淡淡一笑,壯闊的海洋與落日交彙,在他身後描繪出绮麗的色彩,仿佛天地都在他掌。
等船行了三五日,再多新奇也變作了無趣。
好在船上有不少上京的舉子,大夥兒沒事便聚在一塊兒鬥酒唱曲,行令猜謎,也算一件樂事。
這會兒,程岩正牽着程松在看陳書生占星,程松手上拿着串烤幹鱿,好奇道:“大白天都沒有星星,怎麽占呢?”
“只要記住星位就行,何況占星還要和相數結合。”陳書生看上去精于此道,在紙上畫畫寫寫,半晌後對着劉書生嘆了口氣,讓後者心裏一抖,“怎麽?莫非我此行不順?”
“很順,卯星與寅星相位成枝丫狀,說明你克己、堅毅,一切難事都可迎刃而解。”
“……那你嘆氣幹嘛?”
“我嘆口氣你也要管?算了,誰叫你是我恩人呢?”
“……”
程岩覺得有點兒意思,便道:“勞煩陳兄給我也算一算。”
“別算!”
莊思宜趕緊制止他,程岩見他緊張的模樣,想了想才明白,多半是鄉試前那次蔔算給莊思宜留下了嚴重的陰影。
雖然他覺得沒什麽,不過為了照顧莊思宜的情緒,程岩還是道:“那我就不算吧,你要不要試試?”
莊思宜本來沒什麽興趣,可見程岩眼巴巴地望着他,便同意了。
陳書生:“莊兄想算什麽?”
不等莊思宜開口,劉書生道:“莊兄還未成婚吧?要不算算姻緣?”
莊思宜一想,和舉業與前程比起來,姻緣于他反而最不重要,要算便算吧。
于是陳書生就動手了,約莫小半柱香的時間,陳書生終于擡頭,表情為難地說:“其實我的算術也沒有很靈,畢竟我未問你八字,只能算一個大概……”
莊思宜聽他如此說,猜到結果不太好,卻也不在意:“如何,你直說便是。”
陳書生支支吾吾地解釋一通,反正大家也聽不懂,一直到他終于說出了結論,“莊兄姻緣有劫,可、可能命裏無子……”
莊思宜:“……”
程岩:??!!!
準!程岩忍不住為陳書生豎起大拇指。
不過一想,這裏是雷劇,劇情并未交代女主兒子的父親是誰,如此看來,那還是勉帝的咯?或者因為自己的出現,莊思宜的命數已徹底改變,不會再跟女主糾纏不清,于是就和前生一樣無子了?
希望是後者吧……無子也比當個猥瑣小人好啊!
見程岩愣神,莊思宜還當他在為自己擔心,安慰道:“沒事,陳兄不都說了不準嗎?”
陳書生表情幽怨,但也不敢反駁。
程岩見莊思宜如此天真,忍不住嘆了口氣——少年啊,你夢裏的不準。
又過了六七天,船終于到了北省。
從船上下來時,程岩感覺腿都要軟掉了,踩到灰磚地面竟有種不真實感。才五歲半的程松直接就往地上跪,若非莊思宜眼疾手快抱他起來,只怕他要跪個結實。
他們剛走了沒幾步,就見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迎面而來,程松頭一個反應過來,“晁伯伯!”
原來,晁鵬竟親自來接他們了。
雖說程岩已從海夫子口中得知晁鵬很喜歡程松,但見一位侯爺對他們如此禮遇,依舊有受寵若驚之感?何況程岩看晁鵬還有英雄濾鏡,此時雙眼都要放光了!
晁鵬同樣雙目放光,他心心念念的愛徒啊!自從當年在海夫子家見了程松一面,他就篤定對方和他有師徒緣分,這不,他果然等來了愛徒!
對于愛徒的家人,他自然愛屋及烏,尤其他讀過程岩的《正氣歌》,也深受觸動,若非此時見對方根骨不行,他真想再多收一位“忠孝仁義”的弟子。
晁鵬的視線從程岩轉向莊思宜,對這等資質不佳的人,他就跟沒見到似的直接略過,最後定在了莊棋身上……
好苗子啊!真是練武的好苗子!
“這位是……”
莊棋見晁鵬眼冒綠光,心裏一抖,“回禀侯爺,小的乃南江莊府的下人。”
莊家?晁鵬終于舍得給莊思宜一個眼神,心道敢用南江莊府來自稱的只有莊敏先家,此少年莫不是莊敏先的後輩?他對莊敏先沒啥好感,因為他爹當年出事時,莊敏先就是首輔。雖說莊敏先沒有參與構陷他爹,但也冷眼旁觀了不是?
于是,晁鵬挖起牆角來十分心安理得,他對莊棋道:“我觀你骨骼清奇,天賦異禀,不如來我軍中?男兒在世,正當保國安民,馳騁沙場!”
莊棋一怔,突然察覺到來自莊小少爺的森冷視線,頓時一個激靈,“謝侯爺賞識,但小的受莊家栽培,唯一的心願就是好好伺候少爺。”
晁鵬對莊棋的回答十分失望,認為此人已被莊家徹底洗腦,不堪大用。他又瞪了莊思宜一眼,好像對方是什麽絆腳的臭石頭。
程岩見了心說:喂喂,你瞪的可是未來對你有知遇之恩的莊閣老啊,後來你還寫了好幾首詩暗示與對方乃忘年之交,把莊思宜誇得簡直天上有地下無。可惜莊思宜只敷衍地回應過一次,于是那些詩便被後人當做了你倒貼他的有利證據……
晁鵬當然不知程岩所想,他雖遺憾自己未能如願挖走莊棋,但本着基本的禮節,還是邀請幾人上侯府小住。
程岩本就擔心程松剛到侯府會不适應,當然要答應,莊思宜再不情願,也只能一塊兒。
他們入住侯府的第一日,晁鵬便帶着程松去了晁家祠堂,并在晁家的列祖列宗前,正式收了程松為弟子。
程岩作為外人不方便進祠堂,他守在祠堂門外,望着紅燭映照下的一排排牌位,心中不免嘆息。
晁家為大安付出太多,是朝廷對不起晁家。
重生這許多年來,他越想前生的事,就越覺得莊思宜其實很艱難。不管他們之間有何恩怨,但莊思宜的确讓風雨飄搖的大安日漸強盛,在當世足以威震萬國,在後世也令無數炎黃子孫引以為豪。
盡管他依舊不認同莊思宜的某些做法,但也真的佩服對方。
至少當年的自己,是沒有那等本事的。
程松拜師以後,程岩又在侯府住了三五天,見晁家将程松照顧得很好,而三郎也漸漸适應,他便打算上京了。
這天清晨,迎着冬日朝陽,程岩和莊思宜跨出了侯府大門。
晁鵬牽着程松目送他們離開,小小的三郎眼眶含淚,但終究沒有哭。
人的成長往往發生在無數個剎那,而這一剎那,程松學會了長大。
從北省首府到京城差不多有六百裏,乘坐馬車得好幾天,但騎馬就要快得多。
莊思宜便提議教程岩騎馬,程岩只笑笑沒說話。
等莊棋把馬租來,就見程岩腳踩馬镫,翻身上馬,坐得穩穩當當,還挑釁地沖莊思宜揚了揚下巴。
呵呵,前生他也是打過山匪的人,連馬都不會騎嗎?用你教?
算盤落空的莊思宜幹笑兩聲,失落地上了馬。
馬蹄揚起塵土,沙霧中的景色幾經變幻,最終定格在了大安最繁華的都城。
程岩一行人直接找了家比較清靜的客棧住下,其實莊家在京裏也有宅子,是當年莊敏先任內閣首輔時皇上所賜,後來莊敏先致仕,皇上也并未收回。只是如今宅子裏住着莊家二房某些人,莊思宜哪兒肯和他們住一塊兒?
一到京城,程岩就開始緊張,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莊思宜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了緣由,程岩随意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因為理由無法說出口,因為他就要見到前生的座師——關庭。
懷着忐忑又激動的心情,次日一大早,程岩便帶着老師寫的信來到了關府門前。
這時候的關庭并未入內閣,但他身為戶部尚書,管着大安的錢袋子,每天想要見他的人都能排出兩條街。
程岩衣着樸素,帶的見面禮似乎也不貴重,被不少排隊的人給鄙視了。
有幾人還想奚落程岩幾句,可見他拎着東西直往府門去,他們頓時意識到——這個窮酸想要插隊!
不過,也并未有人勸阻,大家都等着看笑話。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關大人雖不是宰相,可好歹也是一部尚書,門房又豈是好相與的?
果然,程岩還未開口,那門房就道:“這位公子,瞧見這條街上排着的人沒?他們都是來求見咱家老爺的,您若與他們目的一樣,還請最後一位稍待,咱家老爺喜歡守規矩的人。”
門房語氣倒是很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麽客氣了,引得附近諸人陣陣竊笑。
程岩則翹了翹唇角,看上去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心說關六啊關六,我真是好久沒見到你另一副面孔了啊……
關六見了程岩的表情一愣,頓時擰眉道:“聽不懂還是耳聾了?讓你去後邊兒待——”
“我乃雲齋先生弟子。”程岩慢悠悠地拿出雲齋先生的信:“受老師所托,特來給關尚書送一封信。”
關六剩下的話全咽進了嗓子眼兒裏,還被口水嗆了下,他驚疑不定地打量着程岩,“可是鶴山書院的雲齋先生?”
“嗯。”程岩鼻子裏哼出一聲。
關六也是反應快,瞬間笑得一臉燦爛,恭敬地接過帖子一看,還真是雲齋先生的!
他再擡頭時眼神都變了,因為他想起來雲齋先生前不久收了位弟子,那位弟子還被皇上賜了匾額,後來又考中蘇省解元,寫出了一篇《正氣歌》……
不管《正氣歌》到底出自于誰,老爺可是喜歡得很,還曾在半夜裏對月詠讀……
“敢、敢問,可是程解元。”
程岩眯着眼,陰森森地盯着他,“正是。”
關六:“……”
嘻嘻,好像得罪貴人了?
但身在一個最容易被炮灰的崗位,關六經歷過多次“職場危機”,已有了豐富的應對經驗。
他出手果決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彎着腰谄媚道:“小的有眼無珠,還請解元老爺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
程岩本就只想吓吓對方,并非真心想與關六計較,便道:“我的規矩,可能拜見關尚書了?”
關六忙不疊點頭,“能能能!只是老爺此時不在家中,請解元老爺入院中稍候。”
等程岩一走,周圍不少人憋着的一口氣總算吐了出來,“就是他啊……”
“原來是他……”
一聲聲驚嘆,讓排得稍後聽不見方才對話的人一臉懵逼。
誰啊?到底誰啊?不知道圍觀群衆最恨的臺詞就是“是他”嗎?憑什麽那個年輕人就能進去啊?!
可等真相傳入他們耳中,衆人也只是深沉地感嘆一句,“是他啊……”
巳時,關尚書坐着轎子回來了,一落轎,他習慣性地掃了眼衆人,見沒什麽特別合眼緣的,便直接往府門走去。
經過關六時,見關六一改往日作風,好似只鹌鹑,關庭便知有分量頗重的客人來了。
果然,關六上前耳語幾句,關尚書眼睛一亮,他早就想見見程岩那後生了!
直到關尚書的背影沒入門牆,外頭等着的人才紛紛摸出銅鏡,左看右看,再問問周圍的人,明明自己打理得很光鮮啊!
原來關尚書有個人人皆知的特點,喜歡“以貌取人”,一旦誰的長相入了他的眼,也能被他點中插隊。
只是關尚書的喜好很飄忽,讓人難以琢磨。
這不,今日又是全滅。
被他們記挂的關尚書,此時已進入院中,一眼便看到了紫檀樹下的程岩。
他撫須一笑,“好、好、好!”真是一個漂亮的後生啊……
而程岩卻心頭一震,他望着眼前須發烏黑的半百老人,聽着關庭說出和前生初見時一模一樣的三個字,幾乎就有落淚的沖動。
他猛地彎下腰深深一拜,“學生,見過大人。”
——弟子,見過恩師。
作者有話要說:
小莊:感覺又被傷害
岩岩:這回我沒有說泥不孕不育啊!
我們小莊和三郎看上去非常父慈子孝了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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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有個杭州織造特別喜歡給雍正上請安折,翻譯如下:
杭州織造:你好嗎?
雍正:朕很好。
杭州織造:你好嗎?
雍正:朕很好。
……xN
杭州織造:你好嗎?
雍正:朕很好又胖了些。
杭州織造:呈天氣和糧食的報告,請黃桑過目。
雍正: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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