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應聞隽想起趙旻在床上說的混賬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正要推他,趙旻卻自己坐了起來。
還當他只是說說而已,嘴上耍威風,應聞隽正要跟着起來洗漱,沒想到趙旻卻一把将他按住,不讓他動,繼而強勢分開他的雙腿,直勾勾地盯着他腿間看。
困頓一夜,早上陽光正刺眼,繼而透過窗紙,照在趙旻結實的胸腹上。他昨夜發洩完獸欲後,只套了條褲子便睡去,此時頭發亂糟糟的,為那張俊美不羁的臉上又平添幾分稚氣。他着迷般地盯着應聞隽下面,一手撫弄應聞隽晨勃的陰莖,露出那個藏在下面的東西。
他覺得應聞隽全身上下都很白,只有這裏是紅的,又紅又窄,肉門緊閉,窄成了一條豎着的縫,勾着人要往裏入。趙旻湊過去,拿高挺的鼻梁抵住,鐵了心要用自己的舌頭把這條縫給撬開。
被這樣熾熱詭異的目光盯着,應聞隽只覺得無所适從。
若要滿打滿算,他同趙旻雖只上了三次床,可哪一次不是裏裏外外被奸了個透,對彼此的身體再熟悉不過。但每次只要趙旻用這樣的眼神盯着他這裏瞧,應聞隽依然感到不适,比起身體上的強迫,應聞隽更抵觸目光上的強奸,就好像趙旻真的很喜歡他,很欣賞他怪異的身體,對他欲罷不能一樣。
自出生起,父母就對他生理上的怪異閉口不提,更從未想過讓他娶妻生子,應聞隽甚至懷疑過,當父母聽到宋千兆來提親時,是否松了一口氣。就連先前同他自由戀愛的馮義,當應聞隽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及自己的怪異之處時,也忍不住微微變了臉色,停下了親吻的動作,繼而将他松開了。
但很快他便沒有功夫在胡思亂想,因為趙旻在嗅他。
經過一夜的鞭撻,即使事後有稍微清洗過,那裏的味道依然不好聞,可趙旻卻湊上來深吸一大口。他呼出氣的噴在上面,吹得應聞隽從下面升起一股酥爽,繼而頭皮也跟着發麻,他在趙旻澀情粗魯的舔舐下渾身變得輕飄飄的,雙腿不自覺向兩邊打開,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手卻先一步伸過去按住趙旻的頭。
“少爺,真的要來不及了。”
管家有些着急,又在門外催了一聲。
應聞隽猛地回神,往後一竄,坐了起來。
趙旻火冒三丈,卻從不對自小認識的下人們發火,不情不願地直起身,擦了把嘴,敷衍道:“知道了。”他像聞到肉腥味卻吃不到嘴裏的餓狗,暴躁地揉着亂糟糟的頭發,正想調侃應聞隽一兩句,說先放他一馬,擡頭卻見應聞隽面色慘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趙旻不解道:“怎麽了這是?”
應聞隽白着一張臉,很快道:“沒什麽。”
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趙旻會信才有鬼,然而趙芸雖不在家,對趙旻依然威懾不減,只得先暫且把應聞隽放在一旁,随管家去車站接趙芸。
片刻後,有下人端水進來,隔着床帳對應聞隽道:“少爺交代了,叫我們催先生您洗漱吃早點呢。”
應聞隽木木地點頭,等人一走,便撲到面盆前,嘩啦一聲将水撩到自己臉上。
他昨夜怎會糊塗至此,鬼迷心竅,任由着趙旻當着馮義的面同他親熱,萬一馮義魚死網破,被宋千兆知曉,那他的計劃不就要落空?
哪怕沒有馮義,這是在趙芸的家中,到處都是趙芸的眼線,他作為宋千兆的男妾,怎麽能同趙旻睡在一起。
應聞隽後怕起來,再一次恨透了自己這個優柔寡斷,拖泥帶水的性格。
他擡頭,水珠順着發梢往下落,他視線模糊地看着鏡中的這眉目含春,被滋潤過的臉,想起昨夜在床上意亂情迷的模樣,心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就算是拿趙旻當個跳板,又怎會因一時肉體的歡愉而忘了原則,任他在床上為所欲為。他與趙旻,日後是注定要分道揚镳的。
就連好聚好散,恐怕都保證不了。
應聞隽怔怔地,突然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紅痕在他的臉頰上浮起,過了一會兒才褪下。
應聞隽出了房門,一道人影擋在他前頭,應聞隽往左,他也往左,應聞隽往右,他也往右,如影随形,陰魂不散。
應聞隽擡頭,奇怪地看向他:“還想說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馮義看向他,目光沉默,卻有分量,似要從應聞隽身上刮下些什麽。上一次站得這樣近,還是他教應聞隽跳舞,二人執手,應聞隽光着腳,馮義讓應聞隽踩在自己腳上,用這樣的方式帶着他跳。
應聞隽似乎也想到了昔日舊情,移開了目光。
只可惜這對五年未見的怨侶被趙旻那樣胡攪蠻纏一番,都沒了敘舊體面的心思,馮義更是單刀直入,他問道:“是他強迫你的?”
應聞隽神情冷漠,片刻後,突然譏諷一笑。
馮義面露不解,只聽應聞隽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說,趙旻接近我,是有目的的,說他根本不管我死活,巴不得将我與他偷情的事情昭告天下,叫他舅臉上挂不住。趙旻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事兒我早就知道了。但你好像很害怕趙旻,為什麽?據我所知,你與他先前從未見過。”
馮義不吭聲了,眼神晦暗下來,某種層面上,他确實忌憚害怕這人,但他打死都不會叫應聞隽知道原因。
“馮大哥,你們在說什麽呢?”宋稷出現在二人身後,笑着試探。
應聞隽看他一眼,扔下句:“你們聊,我先走一步。”
二人站在一處,目送應聞隽離開,宋稷抱着胳膊,突然道:“旻子去接她小姑了,若不出意外,下午就會帶我們去那個制藥廠先參觀。馮大哥,你說這廠子要真辦的起來,值得投錢的話,也挺好。只是賺錢是其次,主要是旻子後頭給他撐腰的人值得結交,要是搭上這條線,以後還愁沒錢賺嗎?”
他哈哈笑了兩句,看着馮義暗示道:“其實我也看不懂你們之間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的,可我知道,只要手裏有錢,想要什麽樣的人沒有,甭管是恩斷義絕的,還是辜負錯過的,還愁不會回心轉意嗎?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不打有錢人,他應聞隽若真的高風亮節,何至于進我們宋家啊。”
此話一出,無疑是将馮義的臉也給打了。
宋稷又吊兒郎當地笑:“對不住,一時口無遮攔,沒別的意思。就是我覺得馮大哥以前跟着我父親做事,說不定以後咱們之間也可以合作。”
馮義聽懂他的暗示,只可惜他與宋千兆之間的牽扯比宋稷想象的要深,他一板一眼道:“我此次跟着來,是替宋先生來看一看這個藥廠,回去以後也肯定會如實禀報。”說罷不再理會,便走了。
宋稷臉色不變,笑笑的,朝馮義的背影啐了一口,也走了。
直到中午吃飯時,三人才在飯廳碰面,各自若無其事,說說笑笑,客氣得體,早上的對峙只是一個不愉快的小插曲,在利益面前很快便能翻頁。
應聞隽對下人問道:“他們怎麽去這樣久還沒回來?還是等他們回來再開飯吧。”
話音剛落,一輛汽車停在院外,剛一停下,就從一側跳下一人。
這人旗袍裹身,頭頂時髦燙發,腳踩一雙牛皮高跟鞋,一步步落在地上,炮仗似的噼裏啪啦響起來,一路炸到趙旻那側,藕臂一伸,便把車門打開,将趙旻從中揪出,劈頭蓋臉罵道:“在英國學什麽不好,學人家喝酒玩男人,家裏供你吃供你花,你倒好,當個纨绔!把錢花完,還敢打起你爹遺産的注意了?什麽狗屁藥廠,都是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我告訴你,你只要一天不學好,這錢你一分都別想拿,姑奶奶全給你捐到前線去!”
說罷,兩個大耳刮子一左一右,抽到趙旻臉上,無一人敢上前勸阻——這便是趙旻那個大名鼎鼎,讓宋千兆都頗為頭疼的小姑趙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