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做戲

第49章 做戲

昭元郡主這兩年一改往年的低調喜靜,十分喜歡熱鬧。半個月前剛剛為未婚夫婿準備了生辰宴,這幾日又準備菊花宴了。

菊花九月盛開,如今剛剛入了八月聽風苑卻已經擺滿了菊花,足以見得郡主的財力。

聽風苑位置不錯,風景也極好,受邀的少爺小姐皆欣然前往。

喬棣棠這一次也收到了帖子。

她原就打算去的,藉着誠王的勢去,沒想到自己也有了帖子。

昭元郡主竟然親自給她下帖子,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她今日就是奔着得罪死永寧侯府七少爺和昭元郡主去的,也就不用昭元郡主究竟為何請她了。

宴席那日,喬棣棠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襦裙。她膚色本就白皙,五官又精致立體,穿上鵝黃色的衣裳越發顯得明豔動人。

誠王親自來府中接人。

泰平伯原本已經準備去上朝了,得知誠王來了府中,當下便告了假,匆匆去迎接誠王。

“沒想到殿下竟然親臨蔽府之中,下官有失遠迎。”

誠王:“泰平伯客氣了,本王今日是來找貴府大姑娘的,伯爺且去忙自己的事就好。”

雖然誠王态度冷淡,但他承認了是來找他的長女,這件事令他十分開心。

“那怎麽行,豈不是怠慢了王爺?不如王爺随下官去書房一敘?”

誠王:“本王還要去參加昭元郡主的宴席,耽擱不得,馬上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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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王親自來接女兒赴宴,豈不是承認了女兒的身份?

看來女兒沒有騙自己,誠王殿下是真的很喜歡她。若誠王殿下能娶了長女,他們伯府的爵位不就保住了嗎?

“殿下,聽聞禮部正在拟降爵人家的名單,不知——”

話未說完就被誠王打斷了。

“本王就是一個閑散的王爺,不參與朝政,伯爺應該去問禮部的官員。”

泰平伯被噎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讪讪的。不過,面前之人是皇子,是王爺,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等了沒多久,喬棣棠過來了。

看着緩緩朝着自己走來的姑娘,誠王眼裏滿是欣賞的神色。這位喬大姑娘長得可真是美豔啊,京城中的一衆貴女在她面前都顯得黯然失色。

喬棣棠朝着誠王以及泰平伯行禮:“臣女見過王爺,見過父親。”

誠王:“喬姑娘免禮。”

泰平伯看着女兒笑呵呵地點頭。

喬棣棠:“勞王爺久等了。”

誠王:“等美人是應該的。”

泰平伯看着誠王看向女兒的目光,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這一切原本十分和諧,突然,有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出現了。

“臣婦見過王爺。”

“臣女見過王爺。”

唐氏和喬月楠不知何時過來了。

看到她們二人,泰平伯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唐氏笑着說:“王爺何時來的,伯爺怎麽沒讓人通知一聲,妾身好招待王爺。”

泰平伯:“王爺還有事要忙,不會在府中久留。”

唐氏也不在意泰平伯究竟說了什麽,她的目光從誠王身上滑到了喬棣棠的身上。

“大姑娘今日怎麽沒去刑部?”

喬棣棠眼神微變。

唐氏又派人跟蹤她了。

唐氏笑容加深:“我聽說大姑娘日日去刑部尋武昌侯世子,兩個人相談甚歡,今日怎麽不去了?”

泰平伯瞪了唐氏一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府中尚有庶務需要打理,夫人還不趕緊去。”

唐氏躲開了泰平伯的目光。

喬月楠看了一眼父親,也在一旁說道:“姐姐不是一向與顧世子交好嗎?那日在孫記酒樓你們二人就單獨去吃酒了。”

喬棣棠終于明白這母女二人打的是什麽主意,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們。

泰平伯看了一眼誠王的神色,趕緊找補:“王爺,您可千萬別誤會,棣棠和顧世子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只是偶遇,對,是偶遇,吃飯一事更是無稽之談。”

誠王:“本王怎麽聽說顧侍郎有個案子需要喬姑娘協助,所以喬姑娘才日日去刑部的。”

泰平伯先是一愣,很快松了一口氣。

王爺沒誤會就好。

“就是這樣的,王爺說得沒錯。”

喬月楠見誠王不相信自己,趕緊上前,又道:“不是的,他們之前就……”

話未說完,臉上挨了一個巴掌。

喬月楠不可置信地看向父親。

父親一向疼她,今日竟然為了喬棣棠打她。

“混賬東西,你在說什麽?你祖母不是安排你跟着嬷嬷學習規矩嗎,誰讓你跑出來的?來人,把二小姐帶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院子!”

立即就有嬷嬷上前将喬月楠拉走了。

泰平伯又瞪了一眼唐氏,轉而笑着看向誠王:“王爺不是要和棣棠一起去宴席嗎,你們快去吧,路上小心。”

誠王:“嗯,就不打擾伯爺處理家事了,我和喬姑娘先走了。”

泰平伯:“下官恭送王爺。”

誠王的馬車朝着府外駛去。

唐氏心裏十分憤怒,道:“老爺,您為何就是不相信我和月楠,我們說的都是——”

話音未落,臉上也挨了一巴掌。

泰平伯怒視唐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唐氏心裏一緊,眼裏滿是委屈。

泰平伯怒目而視,威脅唐氏:“你若是敢壞了這件事,我就休了你。來人,把夫人帶回院子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院門一步!”

在泰平伯心中爵位重于一切,誰敢破壞誰就是他的敵人!

馬車上,誠王一臉八卦地看向喬棣棠。

喬棣棠問:“王爺,臣女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誠王:“喬姑娘最近真的日日去刑部嗎?你和子随何時這般熟悉了?”

喬棣棠抿了抿唇:“一切都是為了案子。”

誠王挑了挑眉。

喬棣棠輕咳一聲,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王爺,今日的事情就麻煩您了。”

誠王:“麻煩什麽?本王即将得到第四幅文齋先生的真跡,是本王賺到了。”

喬棣棠:“您肯幫忙我就很感激了,這不是金錢能衡量的,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您。”

誠王:“喬姑娘太客氣了。這案子本就是刑部的案子,本王出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即便死者不是喬姑娘的朋友,是任何一個普通人,本王都會出手的。況且,本王和子随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是就是我的事。”

喬棣棠嘴上沒再言謝,心裏卻十分感激誠王和顧閑庭。

誠王看着喬棣棠笑得意味深長。

瞧着快到聽風苑了,喬棣棠終于忍不住問道:“顧大人今日不去聽風苑嗎?”

誠王看着喬棣棠的眼睛,說道:“喬姑娘似乎格外關心子随。”

喬棣棠抿了抿唇。

她不是關心顧閑庭,而是擔心這麽重要的時刻顧閑庭若是不在場的話後面的事情不太好辦。

誠王:“你放心,在該出現的時刻子随就會出現了。”

得到誠王的保證喬棣棠安心了。

她或許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多麽信任和依賴顧閑庭,得知顧閑庭要去,她心裏安穩不少。

誠王和喬棣棠一起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雖說傳聞誠王想要娶泰平伯府的嫡長女,可畢竟那些都是傳聞,沒有得到證實。今日衆人親眼看到這二人在一處,傳聞一下子成了真。

昭元郡主在見到喬棣棠時神色十分複雜。不過,看到她喜歡的人是誠王,她心裏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她跟了誠王,應該就不會來跟她搶阿奇了。

她轉頭看向鄒禹奇,發現鄒禹奇正不着痕跡地打量喬棣棠。

阿奇上次見喬棣棠時也是這樣的神色,女子的容貌對一個男子而言就那麽有吸引力嗎?昭元郡主的指甲漸漸嵌進了肉裏,掐出來一道道紅痕。

昭元郡主看向喬棣棠,結果發現喬棣棠也在看着鄒禹奇,眼裏頓時就冒出火光。

她都有誠王了,為何還要打她的阿奇的主意。

難道真的如喬二姑娘所言,這位喬大姑娘是狐貍精轉世,是個男人都要勾搭着?

不,阿奇是她的。

昭元郡主看向鄒禹奇:“阿奇!”

鄒禹奇回過神來,看向昭元郡主,滿眼柔情:“郡主請說。”

昭元郡主:“阿奇,剛剛二哥哥問你如何養得花,用的什麽肥料,怎麽把花養的那麽好。”

鄒禹奇笑着說:“我笨手笨腳地哪裏會養花,都是跟着府上的老師傅學的,老師傅說什麽我就做什麽。不過是多費些功夫,多用些心罷了。我生怕花兒長得不好看,會令郡主失望,所以日日親自照看着這些花,”

昭元郡主心裏的那點不舒服漸漸消失了。

她的阿奇果然對她最好了。

“我哪裏會對你失望,只要是你送的花我都喜歡。以後你不用親自動手,都交給下人就好了。”

鄒禹奇:“沒關系,我白日裏雖然忙,可晚上有時間,我可以晚睡一會兒。”

昭元郡主感動得快要哭了,她道:“怪不得你都有黑眼圈了,原來每晚都要照顧這些花。可是花哪裏有你重要?”

鄒禹奇笑着看向昭元郡主。

“在我心中郡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郡主喜歡,我什麽都可以為郡主做。”

喬棣棠遠遠看着,心中冷笑。

這位鄒七少還真是會裝。

誠王開口打斷了這二人的卿卿我我。

“昭元,本王聽說你最近新得了一套四君子圖,放哪裏了,快帶我去看看。”

昭元郡主笑了:“我說二哥哥今日怎麽有空來賞花了,原來是惦記上我的畫了。”

誠王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笑着回應:“本王就這麽一個愛好,世人皆知,走走走,去看看。”

昭元郡主:“行,那幾幅畫就放在藏書閣裏,我帶二哥哥去。”

喬棣棠瞥了一眼青兒,青兒默默退後了幾步。

剛剛誠王和昭元郡主說去賞畫時,在場的沒幾個人。過了一會兒,一行人尚未到書房,這個消息不知為何就傳開了。在各處賞花的人紛紛朝着這邊走來。

鄒禹奇皺了皺眉,看着走在前面的誠王和昭元郡主,想要阻止一時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青兒很快就回來了,朝着喬棣棠點了點頭。

喬棣棠看到不遠處躲在人群後面的雲兒。

雲兒沖着她點了點頭。

日前,她找到了雲兒,言明羅幕之事,雲兒一口答應為此事作證。

有了人證再加上物證,這件事便穩妥多了。

只可惜阿黛那邊拒絕了她,不然證據更加充足。不過她本就對阿黛沒抱什麽期待。

喬棣棠怕人發現,只對着她眨了眨眼便轉過頭去。

書房那邊,昭元郡主身邊的兩個大丫鬟提前去找誠王想要看的畫。

她們二人剛進去,一個小丫鬟也匆匆過來了。

門口的兩個嬷嬷攔住了她的去路。

“幹什麽的,誰讓你來的?”

丫鬟轉頭看向不遠處将要上橋的人群,道:“嬷嬷,您沒看到嗎,郡主和王爺朝着這邊走來了。”

嬷嬷自然也看到了人群,只是不解此事與她們有什麽關系。

丫鬟:“您快讓讓吧,王爺要來參觀郡主的藏書閣,郡主囑咐我來把門都打開,整理一下裏面的書籍。”

兩個嬷嬷看了看丫鬟手中的鑰匙,又看向越走越近的人,放她進去了。

小丫鬟跑到院子裏後,将假鑰匙藏了起來,拿下來頭上的簪子,快速打開了所有的房門,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不多時,昭元郡主一行人來到了書房這邊。

誠王看了一眼院子,道:“昭元,你這院子真不錯,挺大的,環境也好,想必裏面放了不少藏書。”

昭元郡主笑着說:“都是阿奇設計的,我并未做什麽。”

說完,她看向了鄒禹奇。

鄒禹奇看着藏書閣旁邊那個房間門被人打開了,臉色頓時變了。

昭元郡主不知他心中所想,正想問一句,只聽誠王道:“走,去看看畫。”

昭元郡主來不及多問,連忙跟上了。

誠王從旁邊走上了回廊,率先路過了一間會客廳,他停下腳步往裏面瞧了瞧。

“這房間不錯,環境清幽,很适合坐在這裏看書。”

昭元郡主笑着說:“我和二哥哥不謀而合,我很喜歡坐這裏看書。”

誠王又繼續朝前走去,接着便是那間放置舊書的雜亂的房間。

“咦,這裏都放着什麽書?”

誠王朝裏面看了看,好奇地問道。

昭元郡主:“都是一些舊書,這裏的門一直鎖着的,今日不知怎麽開了。”

事實上,昭元郡主不光這間房間打開一事感到奇怪,對于剛剛路過的那間會客廳打開也很奇怪。那間房間平日裏也不會打開的,只有來客人時才會開,不知怎麽也開了。

或許是兩個丫鬟覺得誠王要過來參觀,所以都打開了?

見誠王想要進去,鄒禹奇連忙上前阻攔:“是啊,都是舊書,亂糟糟的,不知哪個下人不小心打開了,王爺這邊請。”

說着,他便要将門關上。

誠王沒說什麽,只是用眼睛四處看着,見鄒禹奇要關門,他擡手按住了門框。他似是看到了什麽感興趣的東西,擡步朝着裏面走去。

鄒禹奇心裏大驚:“王爺!”

誠王像是沒聽到一般,大步朝着裏面走去。

昭元郡主覺得鄒禹奇今日怪怪的,側頭看了他一眼。不過是一間放置雜書的屋子罷了,誠王看看也沒什麽。

她捂住鼻子,走入了房間。

“二哥哥,這裏太髒了,不如咱們先出去。”

誠王來到一幅畫面前,眼裏滿是驚喜,小心翼翼地将畫拿了起來。

“這幅畫是何人的?”

鄒禹奇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剛剛瞧着誠王朝着密室的方向走去,還以為他發現了密室,沒想到只是一幅畫。

他上前看了一眼畫,道:“沒什麽印象了,郡主,這畫是你從哪裏得來的嗎?”

這裏的東西不是他的就是昭元郡主的,既不是他的,多半是郡主的。

昭元郡主瞥了一眼誠王手中的畫,畫技雖然極好,可沒有落款,看不出來何人所畫,估計不是什麽大家,也不值錢。

“我也不記得了,可能是下人從哪裏得來的吧。”

喬棣棠深吸一口氣,擡步朝着誠王走去,目光異常堅定。她來到誠王身側,看着誠王手中的畫作,驚呼一聲:“呀,文齋先生怎麽會放在這裏?”

此話一出,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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