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受傷

第74章 受傷

喬棣棠獨自一人在包間裏哭了許久。

青兒察覺到不對勁,敲了敲門。沒聽到裏面的動靜,因擔心喬棣棠出事,她推門進去了。見喬棣棠正坐在窗邊,靜靜看着外面的湖水,一動不動,她快步朝着她走去,關切地問:“姑娘,您沒事吧?”

喬棣棠:“我沒事,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青兒見自家姑娘眼眶紅紅的,還一直盯着湖面,很是擔憂。但姑娘已經發話,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得默默退了出去。她不知昭元郡主究竟跟姑娘說了什麽,為何姑娘那麽難過。

想到方才姑娘的背影,她終究還是不放心,思來想去,吩咐墨雨在此處關注着姑娘的一舉一動,自己離開了。

兩刻鐘後,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夜晚溫度低,湖邊尤甚。随着門被推開,一陣風迎面吹來,吹得喬棣棠的頭發在空中飛舞,寬大的衣裳随風浮動。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孤獨。

很快,門又被關上了。

喬棣棠以為青兒又進來了,低聲道:“我此刻不想回家,讓我一個人靜靜。”

話音剛落,一道影子落了下來。

喬棣棠順着衣裳往上看去,看到了一張英俊的臉。

這張臉一貫從容不迫,也鮮少有什麽表情。他的情緒也就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一二。這張冷峻的臉今日卻像是破了功,臉上的冰被砸碎了,變得生動起來。

他的眼底有着急,有擔憂,甚至有一絲害怕。一向梳得順滑的頭發此刻卻略顯淩亂,額上甚至有一層薄薄的汗。他的氣息不勻,胸膛起起伏伏。

可見他來得十分着急。

顧閑庭是在擔心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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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棣棠的眼睛又變得濕潤,眼淚瞬間從眼角滑落。

顧閑庭感覺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疼痛不已。他擡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

“發生了何事?告訴我,我幫你解決。”顧閑庭輕聲道,聲音裏帶着一絲壓抑的着急和憤怒。他着急知道喬棣棠為何會如此,也憤怒于欺負她的人。

喬棣棠張了張嘴,眼淚流得更兇了。

顧閑庭的手微微顫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是郡主還是鄒禹琉?他們做了何事?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報仇!”

喬棣棠:“羅幕是為我而死的。”

說出這句話後,喬棣棠的情緒再次失控。

顧閑庭微微一怔,眼底有幾分疑惑。但他此刻什麽都沒問,他的手擡了幾次,最終放在了喬棣棠的身上,試探着将她圈在懷中。

像是一根浮木突然遇到了可以依靠之物,喬棣棠趴在顧閑庭肩頭放肆哭了起來。

顧閑庭心裏既擔憂又着急,擡手輕輕撫摸着喬棣棠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許久過後,喬棣棠終于停止了哭聲,她從顧閑庭懷裏抽離出來,接過顧閑庭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将鄒禹琉給她的信交給了顧閑庭。

顧閑庭接過了信。

看着信上的內容,眼底有幾分震驚。

作為刑部侍郎,他又查了許久關于富商溺水案,他太了解這封信的份量了,這幾乎是一個鐵證。有了這封信,太子謀害富商的罪行可以定下來了。

喬棣棠緩緩說起了今日發生的事。

顧閑庭:“蘇姑娘的死與你無關,她是被鄒禹奇害死的,此事與你無關。”

喬棣棠:“雖是他害死的,但此事終究是和我有關,若不是為了我,她不會和鄒禹奇鬧那麽僵,她也不會丢了性命。”

顧閑庭:“我雖未見過蘇姑娘,但你與她交好,想必你二人諸多想法應是相似的。蘇姑娘早晚會發現鄒禹奇的真面目,她也不會一直留在他的身邊。鄒禹奇定不會放過蘇姑娘,你不必為此自責。”

喬棣棠的眼圈紅紅的。

顧閑庭擡手拭去了喬棣棠眼角的淚,低聲道:“蘇姑娘定不願你如此傷心難過。”

喬棣棠咬了咬唇,控制住了眼淚。

顧閑庭:“我知你在想什麽。太子這位置定坐不久了。”

喬棣棠:“嗯。”

顧閑庭:“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喬棣棠:“好。”

從樓上下來後,顧閑庭和喬棣棠一同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就到了齊家別苑。

顧閑庭:“好好休息,外面一切有我。”

喬棣棠:“你小心些,注意安全。”

顧閑庭:“好。”

等看着喬棣棠進入了別苑,顧閑庭騎上馬回了刑部。

一夜忙碌後,顧閑庭将富商溺亡案整理好了。

這個案子之前提起過,但因為沒有直接證據,所以太子一黨将此事按在了已經死了的鄒禹奇身上。這些日子顧閑庭一直在調查這個案子,再加上昨日又多了一項證據,一切又将不同了。

喬棣棠一覺醒來便聽說太子在早朝時被皇上申饬了,并讓其在東宮禁閉一月。

得知這個消息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富商溺亡案,死了那麽多人,皇上竟然只是将太子關一個月。富商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嗎?

不過,跟從前比,眼下的情形已經算是一個進步了。之前無論是太子任用無德之人,還是打殺宮人,皇上都是輕輕接過了。

希望這一個月誠王能找到更多太子的罪行,讓太子再也不能起複。

晚上,喬棣棠去了刑部侍郎府。

等到近亥時,她以為等不到顧閑庭了,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她掀開簾子,看到一輛馬車朝着這邊駛來,駕馬車的是顧閑庭的護衛阿金。

阿金顯得有些着急,馬車駕駛得很快。

喬棣棠覺得有些奇怪,顧閑庭不是一向都是騎馬的嗎,今日怎麽坐了馬車。

待馬車離府越來越近,阿金這才發現喬棣棠的馬車等在門口。

“喬姑娘。”

顧閑庭聽到護衛的聲音,神情一頓。

喬棣棠:“顧大人在馬車裏嗎?”

阿金轉頭看了一眼緊閉的車簾,沒敢說話。

顧閑庭:“時辰不早了,喬姑娘先回去吧,有什麽話改日再說。”

聽到這話喬棣棠怔了一下。

昨日他們二人之間還好好的,今日顧閑庭怎麽對她這般冷淡。

“我也沒別的事,就是想謝謝顧大人。”

顧閑庭:“好,喬姑娘的謝意顧某收到了,今日諸事繁忙,恐沒有精力招待喬姑娘了。”

喬棣棠眸色微暗,道:“嗯,那我改日再來尋顧大人。”

說着,喬棣棠上了馬車。

“走吧。”

馬車緩緩離開了侍郎府門口,在和顧閑庭的馬車擦肩而過之際,喬棣棠瞥了一眼顧閑庭的馬車。正好顧閑庭掀開了簾子,二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馬車駛離一段路後,喬棣棠突然道:“回去。”

車夫連忙勒住缰繩,掉頭回去。

齊家的馬車再次回來時,侍郎府的門剛剛關上。

喬棣棠上前去敲了敲門。

門房很快就回應了。

“誰啊。”

喬棣棠:“泰平伯府嫡長女,喬棣棠,煩請通報一聲。”

門房方才得了信,不敢放任何人進來。

“我家大人已經歇下了,姑娘改日再來吧。”

喬棣棠:“你去跟顧大人說,今日若見不着他,我會一直在門外等着,不走了。”

門房知道喬棣棠的身份,哪裏敢做這樣的主,連忙去通報了。

管事的得知此事,去了主屋通報。

“大人,喬姑娘又回來了,她說想見您。”

顧閑庭面色蒼白。

“不見。夜裏不安全,你安排人悄悄護送她回去。”

管事的有些為難。

“可喬姑娘方才說她會一直等在門外,不走了。”

顧閑庭皺了皺眉。

管事的又道:“喬姑娘從下午就在外面等着大人,等了有兩個時辰了,她這話怕是真的。”

顧閑庭不悅地問:“下午時為何不請她進來?”

管事的:“大人恕罪,老奴請她進來了,她不來,說要在外面等着。”

顧閑庭沒說話。

管事的:“眼下該如何是好?”

顧閑庭輕嘆一聲,看了一眼胸前的傷口,忍着疼道:“為我更衣。”

阿金:“可是您的傷口還沒——”

話未說完,顧閑庭銳利的目光看了過來,阿金頓時不敢再多言,只得為顧閑庭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裳。

不多時,喬棣棠被請了進來。

這是喬棣棠第一次來侍郎府,府中的陳設十分簡單大氣,很像顧閑庭的風格。不過,屋中的熏香似乎有些濃重,倒不似顧閑庭的習慣。顧閑庭身上一向清爽,她很少從他身上聞到熏香的味道。

看着端坐在上位的顧閑庭,喬棣棠福了福身:“顧大人。”

顧閑庭:“喬姑娘方才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喬棣棠盯着顧閑庭仔細看了起來。

面色比平日白了一些,不似正常的白。此刻天氣涼爽,他額頭竟然有汗。身上的衣裳也不是方才她看到的那一身。

這一切更加印證了喬棣棠方才的猜測。

“有些話想此刻就跟顧大人說。”

顧閑庭:“何事?”

喬棣棠上前數步,在顧閑庭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飄着。

所以,異常濃重的熏香是為了遮住味道!

喬棣棠面色微肅,問:“你受傷了?”

顧閑庭怔了下,否認了:“沒有。時辰不早了,喬姑娘若是無事,就——”

喬棣棠卻又上前一步,濃重的血腥味朝着她襲來。

她擡起手,放在了顧閑庭的衣領上。

顧閑庭快速擡手阻止喬棣棠,手剛好覆在了喬棣棠的手背上。

微熱的手掌貼在自己的手背上,喬棣棠擡眸看向顧閑庭。

顧閑庭的雙眼也緊緊盯着喬棣棠。

兩個人就這般四目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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