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思
第54章 心思
看着人來，一群人立刻七嘴八舌叫嚷起來，起身去迎。
“張憲！你小子終于來了！我們剛還在說呢，高中那會兒就你天天愛遲到！”
“不管啊！咱們一大桌子人等你一個，這不自罰三杯說不過去！”
“行！我的錯，對不住各位等我這麽久！我認罰！”張憲接過酒，爽快接連喝完，咂了咂嘴，笑着解釋，“這不在半路碰到老朋友嘛，你們應該還記得吧？三班蕭煜時，我以前鐵哥們兒！”
張憲把人拉到面前，感慨：“好多年沒見了，這不也敘敘舊，想着咱以前不是還跟三班結過革命友誼，好說歹說才把人拉來！”
旁邊人也反應很快：“認識！咱一中以前風雲人物啊，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這位啊！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我陳清。”
蕭煜時結果他遞來的酒，淺笑：“自然記得，當時籃球隊大前鋒嘛，當時我們班和你們班比賽幾回，都在你手裏卡得死死的，哪能忘？”
陳清手揮了揮，露出個驕傲的表情，嘴上卻說：“低調，低調好吧，好漢不提當年勇。”
有女生忍俊不禁：“是啊，那也能提得起來。看看你現在，這才幾年啊，把自己養的珠圓玉潤的。”
陳清不情願地诶了一聲：“什麽意思什麽意思？是，我承認這幾年吃的多了點兒，但怎麽也算不上珠圓玉潤吧？”
這話一出，大家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清以前是那種雖然瘦但也有肌肉的人，現在整個人圓圓的，剛來那會兒他們都沒敢認。還特地在群裏把他以前的照片給找了出來，和現在仔細對比眉眼才确認真是同一個人。
插科打诨聊了幾句，李堯反應過來：“诶都別站着了，坐啊坐啊，再不吃菜都涼了！”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開始往裏面挪挪，再多騰出一個人的位置來。
有了剛才的話茬，那半桌立刻聊得水深火熱起來，也有些女生開始把話題往蕭煜時這個和一班毫不相幹的人身上引，明裏暗裏試探他有沒有女朋友。
得到的答案是沒有之後，有些人明顯動了心思，對他更加殷勤。
這個場景其實并不陌生。
以前蕭煜時就在學校很受歡迎，即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前兩年，阮今鳶都随處可以聽見他的名字，從別人嘴裏聽見他的動态。
後來高三關注到他，能知道的消息就更多了。他是耀眼的，是衆星捧月的，只要站在那裏，似乎所有人都會自然而然的靠近他。
而現在也是如此，他輕而易舉地成為了人群中心，成為焦點，好像還是那麽完美無缺的呈現在所有人眼前，游刃有餘地交際着。
可阮今鳶的心境卻和從前截然相反。
從前的她，和現在一樣，在離他很遠的地方默默看着，不去期待或者不盼着他目光會不會某一刻就落到她身上。
不一樣的是，她愈發清晰，兩人背道而馳，距離會越來越遠。他也再也不會是她某一刻幻想中的那般完美無瑕。
打破濾鏡确實可以僅僅是瞬息之間的事情，雖然早就覺得已經放下了，但直到這一刻，她內心深處那最後一點難以言喻的小疙瘩才終于被拔除。
甚至在他看過來的時候，阮今鳶還能端着紅酒朝他笑笑，就如同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一般自然。
本來阮今鳶想着，吃完飯後就離開。在一些家裏實在有事或者明天還有工作不得不走的人轉賬後，也立刻在群裏轉了賬。
但于敏幾人吵着嚷着說這麽多年不見，要和她好好敘敘舊，偏偏她也知道自己暫時沒有工作，無法使用這種理由來搪塞過去。
剛在飯桌上聊得歡，她也被灌了不少酒，不至于醉，卻也軟綿綿沒什麽力氣，被于敏幾人架着硬去了一旁的KTV。
來KTV的人也就一半，他們還非要鬧着點了一大堆酒，服務員是推着小車送進來的，擺了滿滿一桌。于敏幾個開了一瓶，也沒忘順手給阮今鳶開了一瓶。
她不想喝，剛想推拒，于敏就攬上了她的肩，口齒半醉：“我…跟你，說！咱們今天還能相聚一場，也是緣分！以後說不定，嗝，就見不着了，今天不喝，什麽什麽時候還能有，有機會喝啊？”
另外一個女生喝的更多，磕磕絆絆說着：“是是啊！我今天還特地從懷城趕過來的，你知道我當時花了多久說服我媽放我出來讀書？那時候年輕啊，就想着人嘛，總要出來闖蕩一下。闖着闖着突然發現，還是家裏舒服。我訂婚了，畢業大概就要結婚了，跟一個…大我十歲的男的，十歲啊！”
“但對我家裏生意幫助挺大的，還說什麽，只要我嫁過去，就是富太太了，以後吃穿不愁，家裏的錢随便我揮霍。你們知道彩禮多少嗎？六百萬加三套房兩輛車，我掙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麽多啊！他快六歲的兒子也不用我照顧，有保姆呢，我還能說什麽？嫁呗！”
她這話說的，幾人都漸漸安靜下來。
女生雖醉，卻也察覺得到她們沉默的意思，抱着酒瓶笑了一下：“哎呀幹嘛！我都要結婚了，你們怎麽都不恭喜我兩句？到時候能來都都來啊！”
于敏拍拍她：“恭喜啊，有機會的話一定參加。”
另一個女生也反應過來，想說什麽，看着她默默流下的淚又把話給咽了回去，只拿着酒強行和她碰了一下：“來！幹！今晚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話喊出聲，立刻引起了包廂大部分人的附和，一邊哄鬧一邊展示歌喉。
阮今鳶在氣氛地推動下，也不知不覺喝了很多，好在還有些理智，提前給俞弋發了消息，估算大概結束的時間。
俞弋那邊剛剛忙完，聽到她說喝醉了，就準備先打車回家一趟給她熬個醒酒湯，再開車過來接她。
阮今鳶想了想，讓他不要開車了，結束後她想走走，有話和他說。
“來一首啊！就別推脫了，一人一首，咱們這麽多美女等着聽你唱歌呢，來一首來一首！”
不知是誰在起哄，阮今鳶懶懶擡眼，就看見蕭煜時被推到了前面。他掃視了一圈，收回視線，似是無奈一笑：“行，那我就來一首，唱得不好，見諒啊！”
有女生手快坐到了點歌臺邊：“你想唱什麽？我幫你置頂！”
蕭煜時想了好一會兒，偏頭忽然看向了她所在的角落：“那就譚詠麟的，講不出再見。”
“有品味！這首我也喜歡！”女生笑嘻嘻的，給他搜到歌選了置頂，又直接把上一首唱了一半的切掉，“那個誰，你那歌我切了哈！”
唱了一半的那人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笑瞪她一眼就坐了回去：“你切你切！”
阮今鳶沒太在意，摸出手機，群裏高珊琳西桐終于加完班，準備約着一起去搓頓燒烤。正好晚上那會兒曲維舟也說工作結束了在往南沅趕，問她有沒有空一起來。
她感覺眼皮漸漸變沉重，升起倦意：【不了，我好困，等會兒就回去睡覺了】
桐桐：【還在ktv呢？喝了多少？需不需要我們去接一下？】
琳琳：【對啊，你要是喝太多了我們就不吃燒烤了，去接你，免得你不好走】
阮今鳶勾了勾唇：【沒事，俞弋等會兒來接我】
琳琳：【啧啧啧，我倒是忘了還有魚鈎了】
琳琳：【有了對象忘了我們哦……你們倆Trouble maker，我們仨Triple joker行吧？】
西桐受不了：【明明你和曲維舟倆人更膩歪好吧？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我怎麽那麽像電燈泡呢？幹脆我也別吃了】
琳琳：【哎哎我說她呢，你幹嘛呀！速速收拾東西，本宮來你們樓層了！】
阮今鳶失笑，搖搖頭，收起手機蜷縮在角落，昏沉合眼。
一安靜下來，那道歌聲就很明顯，蕭煜時的聲音是比較溫潤的，開口總能讓人如沐春風。此刻，這溫潤中似乎還夾着些深沉，傳遞着情緒：
“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轉面，要走一刻請不必，諸多眷戀”
“浮沉浪似人潮，哪會沒有思念，你我傷心到，講不出再見”
聽得人困倦。
阮今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再醒來時是被于敏推醒，已經準備散場了。她努力眨了眨眼解乏，腳步不穩地扶着牆邊站了起來，微晃着跟他們一起離開。
到了門口，李堯已經結完賬，旁邊都在說讓他破費了，他笑着擺手。有家屬的一起走了，有車的也提前叫了代駕，李堯走過來問她們幾個女生怎麽走。
蕭煜時也跟着過來了：“我有車，叫了代駕，你們坐我車吧，我送你們回去。”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于敏大方應下：“好啊！”
蕭煜時見答應了，就在一旁等代駕過來。
于敏和其餘兩個女生嘀嘀咕咕：“怎麽回事啊？他為什麽突然送我們？”
“誰知道呢？先前梁伊她們幾個不是想蹭車他都沒答應。”
“該不會看上咱們哪個了吧？”
“呦呦呦，該不會是你吧？”
“說不定是你呢。”
幾人互相戳戳點點，倒是把自己逗得開心，推搡間撞到阮今鳶，她差點腳一軟，還好被及時扶住。側目，謝謝還沒說出口就一噎，默了默才不動聲色別了下手希望他放開：“謝謝，不用扶，我能站穩。”
蕭煜時沒松手：“等一會兒吧，司機馬上到了。”
阮今鳶只好先掙開他的手，往旁邊走了兩步：“不用，我男朋友馬上過來了。”
“男朋友，哦，俞弋，原來你們還在談。”蕭煜時手中一空，下意識蹙眉。後像是反應了一下，又看向她，“我一直沒有機會問你，你和他談，到底是真心喜歡他還是——”為了報複我？
“還是什麽？”兩人中間橫進來一只手，阻止他再向她靠近一步。蕭煜時擡頭，對上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俞弋毫不客氣将人拉進懷裏，語氣懶散：“蕭煜時，用不用我教教你'邊界感'這三個字怎麽寫？”
阮今鳶腦子一陣暈沉，聽到俞弋的聲音心才安定下來，只是還是有點不舒服，拍了拍他：“俞弋，走吧，我頭暈。”
俞弋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摸了摸她臉，分不清是酒精上頭熱的還是什麽情況：“怎麽這麽熱？你喝了多少？”
“三瓶？五瓶？”她記不清。
于敏默默道：“她喝了三瓶啤的，兩瓶雞尾酒，還有紅酒和威士忌也喝了幾杯吧。”
俞弋氣笑：“還挺能喝。”
難怪這麽上頭。
阮今鳶悶聲：“錯了。”
認錯态度倒是良好。
他又沒那麽氣了，将人打橫抱起轉頭就走。過了幾秒，又轉身退回來，看向蕭煜時：“我不管你有什麽心思，以後離她遠點，別以為她不好意思跟你計較，我就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你對不起她，就該自覺點，滾出她視線。”
旁邊幾人默默湊到一起吃瓜。
蕭煜時一言不發，手卻在身側緊緊攥住，待他們走遠，才自齒間輕溢出聲：“憑什麽？”
憑什麽俞弋可以對一切那麽理直氣壯，又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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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又反複生病加上工作忙，精力特別差一直沒有更新，這幾天開始沒有那麽忙了，會努力複健，陸續存了一點稿，保證至少年底前肯定能更新完，抱歉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