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第31章 第 31 章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時稚迦跑得更快了, 就在他跑的快斷氣時終于跑進了昭明宮,馬蹄聲越來越近,他想藏進哪座殿裏也來不及了, 好在很快看到出來查看情況的風壬筠, 他知道風壬筠不會主動救他, 但沒關系。
山不就我, 我來就山。
于是,他嗖的跑到風壬筠身後, 氣喘籲籲的拽着風壬筠的衣服不放, 膽戰心驚的看着縱馬來到風壬筠跟前的謝藏樓。
謝藏樓一勒缰繩, 馬蹄高高揚起停下,謝藏樓下了馬, 看了風壬筠一眼, 時稚迦甚至都沒看清他是怎麽動作的,就已經像只小雞仔一般被謝藏樓從風壬筠身後拎了出來一把扛在肩頭上幾步就進了臨海殿中。
風壬筠沉默的轉身看向臨海殿, 簡未之、燕玖寧和寧奚風站在他身後,很快, 他們就聽到了臨海殿中一陣鬼哭狼嚎。
—
時稚迦這次被打的有點重,據他自己說反正是起不來了,趴在床上悶悶不樂。
彈幕:【可憐的寶貝, 摸摸頭, 獎勵小蛋糕奶茶】【話說那日,當真慘不忍睹, 啧啧啧,獎勵薯片一包】【體罰是不對的,我們幫你譴責他】【就是就是】【來來來笑一笑,姐姐給你講星際笑話哈】……
季徽城拎着一包從街上買來的小吃過來看他大外甥, 雖然有些心疼,但更多是幸災樂禍:
“長本事了啊,竟然敢跳窗跑了?”
正瞄着他帶來什麽好吃的東西的時稚迦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閉着眼睛不搭理人。
季徽城将東西放在床邊的矮幾上,一手叉腰一手手指屈起輕輕敲了敲時稚迦的腦殼:“學了幾日劍法,連三腳貓的功夫都算不上,就覺得自己能飛檐走壁了?”
時稚迦瞪眼拍開他的手,剛要說什麽,就在這時,謝藏樓和風壬筠也進來了。
看到謝藏樓,時稚迦眸子閃過一抹恐懼,緊接着惱羞成怒的瞪了謝藏樓一眼,扭頭面對床裏面,攥緊拳頭鼓着臉頰邊磨牙邊怒瞪着牆壁,憤憤不平:
【哼!不就是有父皇的尚方寶劍嗎?】
【你且等着!】
【等朕把劍偷過來,看你還敢打朕!】
風壬筠:“……”
季徽城:“……”
謝藏樓:“……”
季徽城咧嘴一笑,剛朝謝藏樓投去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就聽時稚迦又道:
【如果小舅舅是朕的伴讀就好了。】
季徽城:“?”
時稚迦:【那樣,以後朕犯錯就讓他打小舅舅。】
季徽城虎目圓睜,看着背對着幾人的時稚迦,以和時稚迦差不多的神情磨牙:“……”
風壬筠&謝藏樓:“……”
從這天開始,時稚迦開始了養傷(擺爛)生活,每天就躺在床上看觀衆們給他講的星際的奇聞異事,看星際的動畫片,吃觀衆們打賞的零食,要麽就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除了謝藏樓之外,連季徽城也不搭理了,只有風壬筠還能說兩句話,但話也比之前少了。
傷其實兩三天就好了,從窗戶爬出去時崴到的腳也好了。但時稚迦就是生氣,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說什麽色字頭上一把刀,什麽不能沉湎酒色,但他也沒想到那兩人會那樣啊?他去的是正規酒樓又不是秦樓楚館,他怎麽能想到有那樣的發展?
而且說他跳窗,那時謝藏樓那個表情,他不趕緊跑難道還在原地等着挨打嗎?
雖然最後證實也沒跑了。
時稚迦一邊嚼着薯片一邊看着動畫片一邊憤憤的捶床。
但當時哪想那麽多?
再說,三樓又不是很高。
越想越氣不打一處來。
哼,反正他現在除了看動畫片什麽都不想做。
課也不上了,三弓床弩也不做了,也不去實驗田溜達了。
125化成小惡魔的樣子站在時稚迦面前,一臉苦惱的雙手叉腰嘆氣:【雖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三弓床弩的設計圖還畫不畫了?】
時稚迦拿了塊薯片塞進嘴裏昂嗤一口嚼啊嚼,【不畫了,朕傷着呢,什麽都做不了!】
125:【……】
彈幕:【就是就是,寶貝這個動畫片好看不?我這還有其他好看的動畫片,看完了這個就給你播下一個】【主播我這裏有新的甜點,笑一個就給你哦】【這次我站主播,反對一切形式的體罰,主播給我比個心,我這裏有新出的奶茶哦】【我這有好多種夾心餅幹】【我感覺這兩天這樣挺好,好悠閑,有種雲養一只小皇帝的感覺,125你這個明君系統不要來搗亂】【+1】……
125一手叉腰一手扶額:【……】你們這些助纣為虐的……
下一秒,就被時稚迦按在臉頰旁邊,一起看動畫,還被喂了一塊新的甜點。
125:【……】
謝謝,有被賄賂到。
他抱着一小塊糕點,嗷嗚一口吃了,時稚迦又喂給他一塊,他接過來小口吃着,看向動畫片,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小惡魔尾巴卻開心的搖啊搖。
氣氛悠閑和諧又惬意美好。
中午,謝藏樓帶着禦醫們來到寝殿,看了守在門邊的姜無柘一眼,“陛下今日如何了?”
姜無柘低眉順眼的道:“回王爺,今日早上九千歲陪着陛下用了些早膳,不過用的不多,陛下說還是起不來床。”
謝藏樓點點頭,看了寝殿門一眼。
姜無柘上前,輕聲道:“陛下,王爺和禦醫過來了。”
時稚迦連忙藏好吃的,抹抹嘴上的蛋糕渣餅幹屑,關了直播,趴在軟枕上閉着眼睛,用虛弱的聲音道:“進來吧。”
謝藏樓帶人走進寝殿,就見時稚迦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趴在床上,半睜着眼睛看過來,又沒精打采的閉上眼睛。
禦醫上前給時稚迦檢查傷勢,謝藏樓則坐到一旁端起茶等着。
檢查完,禦醫們看了看時稚迦,又看了看謝藏樓,遲疑片刻,為首的院正終于道:
“這,看着應是沒什麽大礙了……”
“怎麽會?”時稚迦刷的睜開眼睛,擡起吃的紅撲撲的小臉,用炯炯有神亮如星子的眼睛瞥了謝藏樓一眼,又眼巴巴的看向禦醫們,虛弱的努力想擠出一滴眼淚但未果,“可朕,就,就,骨頭疼。”
話落,瞪向謝藏樓,嘴唇委屈的抿起,“大概是骨頭被打壞了。”
謝藏樓:“……”
禦醫們:“……”
陛下,您的演技真的需要提高。
大概也知道自己演技不太過關,時稚迦立刻假模假樣的用寬大潔白的裏衣衣袖掩住眼睛,“朕,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該不會以後都走不了路了吧?”
話落,抽噎了兩聲,從衣袖的縫隙裏偷偷瞥向謝藏樓,卻見謝藏樓不知何時已經放下茶盞走到床邊低頭正看着他,連忙将衣袖的縫隙合上,假裝沒看見。
【哼!反正朕就是沒好。】
【有本事……】
【有本事你再打朕一頓!】
時稚迦破罐子破摔了。
禦醫們對視一眼:“……”
院正:“陛下的骨頭沒斷,至于具體什麽原因……我等還需要回去翻翻醫書。”
聽到滿意的答案,時稚迦放下衣袖,看了禦醫們一眼:“那便辛苦諸位了。”
“朕累了,退下吧。”
目光掠過謝藏樓,小小的翻了個白眼,扭過頭看向牆壁,留給謝藏樓一個後腦勺。
謝藏樓:“……”
謝藏樓沒說什麽,帶着禦醫們離開了。
時稚迦悄悄轉過身來,對着謝藏樓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孰料,送禦醫們離開的謝藏樓突然轉頭看過來。
做鬼臉做的很開心此刻眼睛一大一小眼珠一邊往左一邊往右嘴巴眼角用手巴拉着的時稚迦:“……”
他手足無措之下下意識的将頭埋進枕頭裏,卻咚的一聲腦門磕在了枕頭底下的床板上,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哼:“嗚。”
謝藏樓沒忍住輕笑一聲,掩飾的捏了捏眉心,放下手後,表情已經恢複如常,步履從容悠然的往神龍殿去了。
良久,鴕鳥時稚迦才從枕頭底下探出頭來,确認人已經離開了,刷的憤怒的翻身跪坐起來,抱着被子一頓捶啊捶。
—
夜色降臨,神龍殿中,重臣們還在忙碌着,二樓的一間敞廈中,謝藏樓和風壬筠一個靠窗一個靠牆泾渭分明的坐着,季徽城則起身将喝剩的茶水倒進一盆花裏。
倒完了茶水,這偌大的房間中顯得過分安靜。
季徽城看了眼風壬筠,這位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大概是覺得謝藏樓打的有點重了,但偏偏謝藏樓有姐夫的聖旨和尚方寶劍,又不能說什麽。
看看謝藏樓,淡定的品着茶的這位絕無悔改之意。
又看看風壬筠。
末了,被這微妙的氣氛弄的嘆息一聲。
季徽城又看了眼謝藏樓,這位真是淡定極了,反正這麽多年,他是沒怎麽看懂過這家夥的想法。
只有他在這裏呼吸困難,如坐針氈。
要不你倆還是打一架吧。
現在打又不打,說又不說……
“咳。”
季徽城心很累的輕咳了一聲,“唉,那小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學習不學習的,主要是我還等着他那個神器呢。”
兩人保持原姿勢不動,仿佛他放了個空氣。
季徽城悄悄翻了個白眼,放下茶盞,上前左手架起風壬筠的胳膊,右手架起謝藏樓的胳膊,他個子最高,天生神力,竟真的一左一右将兩人架起來往外走。
“走走走,去看看我的寶貝大外甥。我有個絕妙的主意,保證這個小無賴明天就不裝了。”
—
季徽城大步流星的走進時稚迦的寝殿,原本正看動畫片看的開心的時稚迦立刻關了直播收起表情扭過頭不看他。
季徽城假裝沒看見自家大外甥那收的沒那麽及時的惬意的笑容和他旁邊的125,十分自來熟的在床邊一屁古坐下,剛要說什麽,就見自家大外甥刷的瞪過來,還伸出手來推他,“啊啊你怎麽能穿着外袍直接坐在朕的床上!”
季徽城:“……”
一個比一個難搞。
他大手一伸,直接鎮壓了大外甥的反抗。
氣的時稚迦繼續扭頭看着床裏不搭理他。
季徽城得意的翹起二郎腿,“唉,你這病太醫院現在也沒個說法,舅舅真是不放心啊。過來看看你還這麽多毛病。啧啧啧,這不是舅舅怕你養傷無聊過來陪你聊聊天嗎。”
時稚迦翻了個白眼。
但季徽城看不到,他非但看不到,還又往床裏坐了坐,翹着二郎腿兀自亂七八糟的瞎聊,聊他年少的時候,聊他軍旅生涯,戰場上的危機和奮勇殺敵,時稚迦正聽得津津有味,熱血彭拜,季徽城忽然道:
“唉,明天小舅舅不能來看你了。”
時稚迦:“哦。”
愛來不來。
接下來怎麽樣了?被敵軍包餃子了嗎?怎麽殺出重圍的?快接着講。
季徽城:“明天軍營裏要忙着進行一次大型的演練,我和老謝老風三人要一起去檢閱。啊!希望明日是個好天氣吧。舅舅跟你說啊,那規模可大了!簡直是人山人海!那一個個陣型演練下來,戰馬齊鳴,鑼鼓喧天,煙塵滾滾,旌旗招展,驚天動地……”
季徽城說的滔滔不絕,熱鬧極了,時稚迦漸漸的轉過臉來,認真聽着,被季徽城描述的場面吸引,看着季徽城在那裏說的唾沫橫飛,手舞足蹈,眼睛裏充滿了好奇。
季徽城說的口幹舌燥,停下端起茶喝了一口,剛要再說,就低頭仿佛不經意對上時稚迦的眼睛,挑眉:“你很感興趣?”
時稚迦還沉浸在他形容的波瀾壯闊的場面裏,滿臉憧憬的點點頭。
季徽城卻放下茶杯,起身,雙手叉腰的看了時稚迦一眼,看了一會兒可惜的搖了搖頭:
“唉,可惜啊,你還傷着,這次肯定不能去了。”
說着,一臉遺憾又有些幸災樂禍的趁時稚迦發呆伸出大手将時稚迦的頭發揉亂,轉身大步走了。
時稚迦瞬間回神:【啊啊啊啊可惡朕的頭發!】
時稚迦抱着腦袋一邊梳理頭發一邊沖季徽城的背影揮拳。
季徽城神氣活現的出了寝殿門,轉身看向靠在門邊的謝藏樓和風壬筠。
啧啧,論教小孩,你們倆,都不行啊!
一個只會溺愛,一個只會板着臉棍棒教育。
比本人差遠了。
“行了,等着吧,明早這小子一準兒就好了。”
撂下這句話,季徽城得意洋洋的走了。
風壬筠&謝藏樓:“……”
—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就在三人剛要走出昭明宮時,時稚迦颠颠的跑過來,見三人看過來,很快又恢複一瘸一拐的慢慢往三人面前走,走到跟前,也不看謝藏樓,就看着季徽城:
“朕好的差不多了,去參觀還是沒問題的。”
季徽城低頭看着時稚迦,手搓着下巴,沉吟:“這……”
時稚迦原地蹦了一下:“看,真的好了,就還有一點點,一點點不舒服。”
季徽城故作為難的看着他:“骨頭沒問題?”
時稚迦遲疑。
季徽城:“不然還是算了,等骨頭好了再說吧。不然去軍營的路上一路颠簸……”
“沒問題!不疼了!”時稚迦沒等他說完便連忙打斷道。
季徽城:“但我看你走路還是不太利索,還是讓太醫看過……”
時稚迦怒瞪:“朕好了!只是有一點點,一點點不舒服而已!”
季徽城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吧好吧,讓你去還不行?不過,要不還是坐馬車吧?我們騎馬先走,你坐馬車慢慢來。”
時稚迦:“朕也要騎馬!”
125坐在時稚迦肩膀上,若有所思的看看季徽城,又看看旁邊的風壬筠和謝藏樓,最後看看時稚迦,仿佛明白了什麽,但卻什麽也沒說。
季徽城無奈:“好吧好吧,那你不要掉隊哦,今天時間都安排好了,落下了我們可不等你。”
時稚迦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朕才不會。”
點齊人馬,時稚迦跟着三人一起出發。
衆人将時稚迦簇擁在中間,時稚迦騎馬向風壬筠身邊靠了靠,嫌棄的離小舅舅遠些,離謝藏樓更遠,之後,一邊打馬出城一邊打開了直播,笑盈盈的和直播間的觀衆們打招呼。
進入直播間的觀衆們一進來便被時稚迦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晃了下眼:
【主播好了?】【主播不裝病了嗎?】【這是要去哪裏?】……
時稚迦眼睛亮晶晶,一臉興奮:
【今日要去看城外的大軍演練,帶你們一起去看~規模很盛大的!】
時稚迦一邊和彈幕聊天,一邊打馬穿行過肅清的大街向城外駛去,就在他和觀衆們聊得正歡時,忽然他的馬兒被人用馬鞭抽了一下屁古,嘶鳴一聲後撒蹄狂奔起來。
時稚迦連忙拽緊缰繩俯下身子保持平衡,就見小舅舅從他身側疾馳而過,還得意的呲牙咧嘴揚了揚手中的馬鞭。
“又不是去郊外踏青,騎得這麽慢,真的不等你哦。”
說完,就縱馬疾馳而去。
“呸呸呸!”時稚迦不小心吃了一嘴煙塵,氣的打馬上前,誓要超過小舅舅這個大讨厭鬼。
彈幕:【哈哈哈哈救命小舅舅是真的讨厭鬼啊】【主播加油加油快追上他超過他一定要請他吃煙塵大餐】【加油】【打賞+10000】……
原本坐在時稚迦肩膀上的125差點被甩飛出去,連忙取消化形,才松了口氣。
幼稚鬼們。
每次剛要追上的時候,小舅舅就忽然加速,氣的時稚迦在後面狂追。
一路疾馳着出了西城門,連城外的景色都來不及欣賞。
到了軍營附近,季徽城才勒住缰繩,調轉馬頭悠閑的打量着時稚迦:“嗯,看來确實是好了,骨頭也沒事,不錯不錯。”
累的說不出話來的時稚迦,只能用眼睛使勁蹬他,接過風壬筠遞過來的蜂蜜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才緩過點勁來,卻也沒力氣說什麽,又喝了幾口蜂蜜水,好一會兒才喘勻氣。
風壬筠冷冷的瞥了一眼季徽城,給時稚迦擦汗。
季徽城看看累的跟只小狗似的大外甥,撓撓頭,調轉馬頭欣賞廣闊的天空和大地。
在軍營外休整了片刻,衆人才打馬從容的進了大營。
季徽城早就派人提前到軍營準備了,得知今日禦駕親臨,整個軍營都轟動了,接着就在将官們的管束下效率超高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
時稚迦在衆人的簇擁下進了大營的營寨,就被整齊劃一的列隊在營寨的大軍夾道歡迎。
騎在馬上一身勁裝英姿飒爽的時稚迦努力挺直了腰板,面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壓抑着激動的心情,用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掃視着披堅執銳的站在那裏帶着熱切和好奇的眼神迎接他的将士們。
在歡呼聲中一路來到的中軍大帳,時稚迦下了馬,進入大帳之中,毫不客氣的在原本屬于季徽城的大帥主位上落座,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後,便好奇的看着有些拘謹的将官們和坐在他左下手的季徽城彙報今日檢閱将士的安排。
風壬筠和謝藏樓坐在時稚迦的右下手,安靜的聽着。
等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時稚迦等人便來到檢閱的高臺之上,時稚迦仍舊理所當然的搶了季徽城的主位坐,這裏視野最好。
晴空萬裏,下面一望無際的曠野之上,十數萬大軍列陣,漫山遍野都是人,步兵,騎兵,軍列整齊,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直播間不斷的湧入新的觀衆,還有不少星際的軍事專家學者及相關人員,彈幕熱烈的讨論中夾雜着激動和興奮,還有專業的解析,打賞激增。
時稚迦卻激動的暫時沒心思關注彈幕了,一直看着原野上的氣勢非凡的大軍,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鎮定下來後,他觀察了一下士兵們的裝備,幾乎人人都披甲。能達到這樣的披甲率,父皇當年可是費盡了心思。
那時養這樣一支裝備精良的職業軍隊,對剛剛開發不久人口也沒有北方那麽多且大多數土地和人口還在士族門閥掌握中的南方來說是沉重的負擔。
現在也沒那麽輕松。
他肆意輕揚的眼神漸漸的沉重起來,仿佛有看不見的重擔落在肩膀上,卻又想到什麽,陡然一輕,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右側的謝藏樓。
現在擔着這個擔子的,是謝藏樓。
謝藏樓的目光看過來。
時稚迦連忙移開,重新看向下面。
季徽城早已換上了一身明光铠,站在時稚迦左側,憑欄俯首看着下面,仿佛換了個人一般,高大威嚴,面色嚴肅堅毅,冷靜沉着,在烈日下閃閃發光。
時稚迦新奇的擡眸看着眼前的小舅舅。
終于,季徽城身邊的傳令兵動了,令旗揮舞,隆隆的鼓聲響起,時稚迦收回目光,看向大軍,下面的大軍開始變換陣型,煙塵漸起。
陣型不斷的變換之後,終于開始正式交戰。
時稚迦壓抑着激動,雙手攥緊椅子扶手,瞪大眼睛看着下方。
因為全部披甲,所以交戰的時候看起來跟真的差不多,沒有想象中的束手束腳和花架子。
時稚迦看着其中一方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敵,另一方不斷的碾壓,但緊接着另一方突然兩側圍過來,看起來是誘敵深入,差點将另一方包了餃子。
就在如此緊張之際,一陣隆隆的悶雷聲響起,時稚迦疑惑的看了看天空,卻發現仍舊晴空萬裏。
【看東邊!】
125突然道。
時稚迦向東邊看去,只見數不清的鐵騎向戰場駛來,馬蹄隆隆作響,猶如悶雷,仿若滾滾洪流,不知道是哪一方的援軍。
時稚迦結結實實被震撼到了,再也按捺不住激動,起身來到欄杆邊向下眺望。
鐵騎的加入瞬間扭轉了差點被包餃子這邊的軍隊的頹勢,然而之後,還有更多的變化。
時稚迦着迷的看着,終于明白了什麽叫做戰場之上瞬息萬變。
一個時辰之後,演練結束,時稚迦還有些意猶未盡,回不過神來。
演練之後是嘉獎賞賜,等走完流程,時稚迦暈暈乎乎的跟着回到了中軍大帳,休息了一會兒,耳朵中戰場的厮殺聲才漸漸遠去。
這時,午飯已經擺到了他的案前,時稚迦拿起筷子剛吃了一口,就見季徽城脫下甲胄,與謝燦樓和風壬筠一起向帳外走去。
時稚迦連忙放下筷子,“你們幹嘛去?不吃飯了嗎?”
季徽城,“當然是去與軍士們一起吃。”
時稚迦起身,“朕也要去。”
話落,已經追上了三人,一起往軍士們用飯的地方去了。
時稚迦一路好奇的這看看,那瞧瞧,見有軍士好奇的看過來便對對方和善的一笑。
一行人一路來到用飯的地方,在一張收拾好的四人小桌邊坐下,時稚迦和風壬筠坐在一邊,左看看右看看,周圍都是好奇又拘謹的将士,坐在對面的謝藏樓此刻正在和幾名士兵聊着什麽,風壬筠則坐在時稚迦身旁一言不發,吓退了不少軍士好奇的眼神。
就在時稚迦豎着耳朵好奇的聽謝藏樓和士兵的聊天時,一個大碗被遞到了跟前。
時稚迦下意識的接過來,愣愣的看着滿滿的一大碗大米和小米摻雜的米飯,和鋪在飯上的白菜,以及兩塊油汪汪的紅燒肉。
季徽城給三人都端了飯,又一人乘了一大碗湯,這才大馬金刀的在謝藏樓身邊的板凳落座。
時稚迦目光移到面前的湯上,湯就是米湯,裏面加了幾片菜葉,還有一點肉湯混在一起。
他擡頭看向呼嚕呼嚕三兩口就解決了一大碗飯又盛了一碗回來的季徽城,正在喝湯的季徽城喝了兩口湯,放下碗,疑問的看向時稚迦。
時稚迦:“就這?”
他看看飯上面可憐的兩大塊紅燒肉。
季徽城:“不然呢?這已經是很好的夥食了。”
時稚迦沉默片刻,“朕有錢。”
季徽城:“國庫都吃力,你那點錢看着多,也就能砸個水花聽個響。”
時稚迦想了想,看向風壬筠:“晉王最近有沒有什麽不軌?要不抄一抄晉王的家。”
風壬筠:“……”
季徽城嘴角抽了抽。
正和人聊着什麽的謝藏樓也不經意的轉頭看過來。
衆人:“……”
将士們:什麽?陛下要抄自己叔叔的家補貼我們?
季徽城輕咳一聲:“其實主要不是錢,而是糧食,牲畜。”
時稚迦愁眉苦臉:“……那朕一時半會變不出那麽多來。”
想到水稻良種,又有些期待,信心滿滿:“不過朕讓人培育了水稻良種,明年,就能讓糧食翻倍!”
将士們:陛下好厲害!
時稚迦:“以後朕讓人開辟養殖畜牧場,養很多很多豬牛羊還有魚蝦。”
将士們:陛下加油,我們等着你。
季徽城拍拍時稚迦的肩膀,“你努力吧。”
時稚迦看了看系統商城,又跟125确定了一下有養殖畜牧方面的商品,便要鄭重點頭,餘光卻見謝藏樓也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便不服氣道:
“朕還小,攝政王努力努力吧。”
謝藏樓:“……”
嘴上讨了個便宜,時稚迦美滋滋的開始扒飯。
菜稍微有點鹹,但時稚迦沒嫌棄,因為他知道士兵補充足夠的鹽分才有力氣。
紅燒肉有點膩,讨厭油膩的時稚迦也大口吃了。
吃完飯,季徽城繼續帶着時稚迦等人在軍營中轉悠。
吃完午飯,将士們稍作休息,便開始日常訓練。
時稚迦跟着季徽城轉了一圈,在騎兵那裏停下,看着他們訓練騎射。
看着箭靶前的幾名精悍士兵正在比誰射的準,叫好聲不斷傳來。
時稚迦看着一人正中靶心,周圍一片叫好聲呼哨聲,忽然蹿上前,“朕也可以。”
他動作太突然迅速了,就連風壬筠也沒拉住。
風壬筠剛要上前,季徽城攔了一下,“放心吧,在我的軍營裏,能讓他被傷到,那我這個大元帥也不用做了,讓他去玩吧。再說了,大小夥子,和年輕人們一起摔摔打打也沒什麽。”
風壬筠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看向時稚迦,卻沒再上前。
将士們見到時稚迦,連忙要行禮。
時稚迦揮揮手,免了他們禮,對簡未之道:“拿朕的弓來,朕也要跟他們比。”
周圍的将士們好奇的看着這位少年意氣又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小皇帝。
簡未之取來弓,時稚迦接過,戴上扳指,擺開架勢,拉弓搭箭,神情沉靜,目光瞄着靶心,手一松,箭矢離弦,如閃電般疾射而去,正中靶心。
瞬間叫好聲鋪天蓋地。
在圍着他叫好滿是贊賞目光的将士們的簇擁下,時稚迦驕傲的揚起下巴,挑釁的看向其他比賽的将士,“接着來。”
其他人也躍躍欲試,箭無虛發。
時稚迦也是一箭接一箭,箭箭正中靶心。
歡呼聲此起彼伏。
時稚迦驕傲極了,壓抑着興奮,故作鎮定道:“這樣比沒意思。”
周圍的将士:“那陛下想怎麽比?”
時稚迦:“我們比騎射,看誰射中的多。”
将士們這會兒就跟時稚迦混熟了,都是年輕人,一時間顧忌都少了很多,其中一人起哄道:“那陛下有沒有什麽彩頭?”
時稚迦想了想,拿下手下的祖母綠的玉扳指:“誰能贏了朕,朕就将這枚玉扳指賞給誰,還欽賜一個刻着名字的神箭手的金牌,如何?”
将士們轟然,立刻簇擁着時稚迦去比騎射。
季徽城、風壬筠和謝藏樓則遠遠看着靶場裏被士兵們圍着騎馬射箭意氣風發肆意飛揚的時稚迦。
看着他像一只自由飛翔的小鳥,恍然間,羽翼漸漸長大,似乎即将成長為一只自由翺翔天際的雄鷹。
最後,時稚迦因為體力問題,惜敗給一名精悍的軍士,他也願賭服輸,大方的将價值連城的玉扳指賜下,問了人的名字,命人去制作金牌,這才在歡呼和不舍的軍士們的目送中離開了靶場。
他玩的很開心,但也累極了。
季徽城攬着他的肩膀,“傻小子,累傻了吧?哈哈哈!”
時稚迦沒好氣的瞪了季徽城一眼,跟着季徽城回中軍大帳休息。
風壬筠和謝藏樓則繼續到軍營各處巡視。
時稚迦在大帳裏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季徽城從外面進來,端起海碗牛飲了一通,抹了抹嘴,看了眼累癱的大外甥,失笑:“要跟老謝鬧別扭到什麽時候啊?”
時稚迦蹭的坐起來,沒好氣道:“你還說,你都不知道救我。”
季徽城坐到他旁邊,無奈:“唉!救不了,他有姐夫的聖旨和尚方寶劍。”
時稚迦:“那你也可以找機會打他替我報仇。”
季徽城嘶了一聲,“我哪敢?”
時稚迦斜眼看他,十分無語。
季徽城哀嘆一聲,“你好歹還有老風護着,你舅舅我呢?這兩個人是一個都惹不起啊。”
時稚迦疑惑不解:“你們三人都是輔政大臣啊?”
季徽城不知從哪裏摸了根狗尾巴草叼着,搖頭嘆息:“天真了吧?他們一個掌管情報,一個掌管後勤糧草,你舅舅我啊,是一個都惹不起啊。唉!”
時稚迦:【……】
彈幕:【噗哈哈哈哈小舅舅好可憐】【意想不到】【但是,糧草和情報都是軍隊的命脈啊,小舅舅這屬實是被拿捏住了】【對啊對啊,不管那一項,都能要命】【怪不得之前就覺得小舅舅有點怵攝政王和九千歲呢】……
時稚迦抿唇:【但是,比不上衛青霍去病就算了,但史書上哪個掌管全國兵馬的實權大将軍混成這樣啊,難道朕學了個假史書?】
他瞥了眼徹底指望不上的小舅舅,無奈嘆息:【唉,算了算了,只要不是何進那樣的就行。】
季徽城:“……”
可惡的臭外甥。
時稚迦:“……”
讨厭鬼臭舅舅。
兩人對視一眼,齊刷刷別過頭去。
125:【……】幼稚鬼。
過了好一會兒,季徽城伸手捅了捅時稚迦的胳膊,“我們軍隊最近配備好了一樣武器,神臂弓,要不要去看看?”
時稚迦倏的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要。”
季徽城:“走。”
兩人勾肩搭背,哥倆好的去看神臂弓了。
125:【……】
彈幕:【……】
神臂弓作為秘密武器,季徽城單獨安排了一個稍遠些的營壘訓練。
時稚迦到營壘中,裏面一千多名神臂弓手。
神臂弓,或者說神臂弩,有效射程240餘步,是普通弓箭的兩倍多,且威力巨大,能破甲透铠,需要用腳蹬踩裝填箭矢。①
因此,季徽城安排了相應的戰法,120人一個方陣,四排,每排30人,前三排負責射箭,最後一排負責裝填箭矢,能達到不間斷的輪射,臨陣之時,真正的萬箭齊發。
時稚迦轉了一圈,看着神臂弓達到的效果,興奮極了。
不一會兒,謝藏樓和風壬筠也過來了。
季徽城和軍中将士将神臂弓一陣猛誇,時稚迦聽的飄飄然,笑的很是得意。
【朕還有更厲害的神器呢~】
時稚迦一臉驕傲。
【125,今日回去朕就畫三弓床弩的設計圖,明日就開始做模型!】
125:【……】
季徽城得意的微微一笑,眉飛色舞的看了眼謝藏樓和風壬筠。
謝藏樓&風壬筠:“……”
快黃昏之時,時稚迦才跟季徽城三人回宮,用完了晚膳,興奮勁過去,乏的很。
幾番掙紮着想起來畫圖,都以失敗告終,最後實在爬不起來,倒頭就睡。
睡着之前忽然想到。
【小舅舅最近好像都住在昭明宮。】
【小舅舅好閑。】
第二日下午上完課,時稚迦匆匆扒了口晚飯就開始畫圖。
但他還是低估了設計圖的複雜精細程度、他課程的緊張程度以及他有限的精力之間的矛盾,最終廢寝忘食,整整三日才畫好圖提交。
通過的提示音響起後,時稚迦才松了口氣,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疲累的眼睛,伸了個懶腰。
此時已經是深夜,現在天氣有些熱了,時稚迦搬到了樓上睡覺,洗漱完之後,來到樓上,透過窗子卻發現神龍殿那邊燈火通明。
奇怪一閃而過,時稚迦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
說來,最近三位大佬好像都很忙。
好幾天沒見小舅舅來讨人嫌了。
風壬筠也幾天不見人影。
謝藏樓似乎也在忙,中午抽查奏折的時候臉上還有些疲态。
想着想着,時稚迦翻了個身,睡着了。
第二日中午吃完午飯,時稚迦便戴上手套,開始制作三弓床弩的模型。
晚上用完晚膳散步消食,見季徽城腳步匆匆的從神龍殿出來,剛要叫人,季徽城似乎沒發現他,匆匆的離開了。
時稚迦蹙眉,信步來到神龍殿,趴在門口朝裏看了看。
謝藏樓不在,裏面幾位重臣簡直忙得腳不沾地,他走進去都沒發現,直到他随手幫忙撿起一份掉在地上的書本,兵部尚書百忙之中擡起頭來接過,見到時稚迦,愣了一下:“陛下。”
其他人也是紛紛一頓,看向時稚迦。
時稚迦免了衆人的禮,一番詢問,才知道諜報顯示,北燕将有大動作,要打仗了。
時稚迦想起來了,前世确實再過不久有場大戰,季徽城還受傷了。
他之前還奇怪怎麽好像小舅舅晚上出現在他的寝殿,原來這些日子一直在神龍殿商議戰事準備的事情嗎?
時稚迦頓時緊張起來,也不多言,匆匆離開神龍殿,加快了三弓床弩模型的制作。
廢寝忘食的做了三天,終于做好了,連忙讓人将三人找來,給三人看。
季徽城大誇特誇,時稚迦被誇的飄飄然。
風壬筠則取走模型和圖紙,派人送去秘密工造處制作。
之後,大戰緊張的準備中,時稚迦又幫不上什麽忙,只乖乖學習。
半個月後。
時稚迦剛用完晚膳,此刻正在練字。
即使三位大佬都重生了,但戰争畢竟不是兒戲,時稚迦第一次清醒的經歷一次大戰,心裏十分忐忑。
想到前幾日那些和他一起射箭吃飯的士兵就要奔赴戰場,也許就要在戰場上抛灑熱血,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之前去神龍殿,大臣們又有些不自在,非常時期,為了提高效率當然最好只用聽一個人的,他雖然沒親政,但作為皇帝,在那裏就要問他的意見,為了不影響效率,時稚迦便不去了。
其他的能準備的,神臂弓和三弓床弩已經裝備了,新的軍械即使在系統商店買到了估計也趕不上了。
就在他通過練字來讓自己平靜時,風壬筠來了。
時稚迦正奇怪,風壬筠便道明了來意。
風壬筠準備到前線附近坐鎮,掌管軍情和各種諜報,因此要先于大軍提前出發。
臨走前,他有些不放心時稚迦。
時稚迦,“大長秋放心吧,注意安全。”
風壬筠揮手,一名黑衣男子不知道從哪來突然出現,站在時稚迦身前。
風壬筠:“這位是暗衛統領墨微烨,擅長情報,刺殺,易容等,以後陛下出門,可以讓他幫忙易容,也可以讓他給其他人也易容,或者只帶暗衛出去也可……”
平日裏少言寡語的風壬筠,此刻喋喋不休的殷殷叮囑。
最後,在時稚迦不舍和擔憂的目光中,摸了摸時稚迦的頭,轉身離去。
兩日後,大軍出發。
時稚迦作為皇帝,帶領百官送行。
一身明光铠的季徽城站在那裏,氣勢非凡,宛如天神。
季徽城拍拍謝藏樓的肩膀,看了時稚迦一眼,一臉的幸災樂禍,“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小心啊。”
謝藏樓:“……”
時稚迦遠遠的看着季徽城沒心沒肺和謝藏樓說說笑笑,有些生氣。
季徽城走到近前,屈指彈了一下大外甥的腦門,在大外甥的怒目之中,哈哈大笑着打馬揚鞭,揮揮手帶大軍出發。
時稚迦站在城樓上,看着大軍遠去,行到天邊,看了好久。
謝藏樓站在他身後,淡淡道:“他們會平安回來的。”
時稚迦:“嗯。”
“回宮吧。”
“好。”
此後,謝藏樓更加忙碌,連抽查奏折的時間都沒有了。
時稚迦沒事就去實驗田轉轉,現在大軍剛出發,也不會有什麽軍報。
雖然明知如此,這日晚上從實驗田轉回來,時稚迦還是來到神龍殿看看有沒有軍報。
忽然,彈幕裏刷屏一句話,終于吸引了時稚迦的注意。
彈幕:【現在是好時機】
時稚迦茫然:【什麽好時機?】
彈幕:【啊,主播你終于回神了。】【好時機就是,趁攝政王現在忙的不可開交,去偷尚方寶劍啊】【對對對,他現在連抽查你奏折的時間都沒有了,也好多日子都住在神龍殿,沒回王府了,現在王府空虛,正是好時機】……
時稚迦恍然,繼而眼睛一亮:【對啊。】
百忙之中的謝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