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沒什麽，克拉克上校，您要堅強——◎
“糟糕,洗不掉……怎麽還是洗不幹淨啊……”
廁所大門外，穿着軍裝的人們腳步匆匆，來來往往地路過。
将名單上的全部名字都打好了對號，奧麗芙此時正位于管制局總部,準備在洗好手後去和部長談談兼職的事情。
站在和走廊正對着的洗手池前,她擰着水龍頭,在嘩啦啦的清水裏努力地沖手上的血跡,略顯嫌棄地搓了好久。
好不容易才把掌心裏的血跡蹭掉不少，借着頭頂上方的白熾燈光打量，突然注意到了更麻煩的地方。
她失聲：“不是吧，指甲縫裏也有。”
驚訝過後,為難地皺起臉,繼續起進一步的搓洗。
這就是兼職之後的麻煩之處。
身上會不可避免地濺上太多血漬,本來清潔起來本就麻煩,幹了之後就變得更難處理了。
從工作時常來看，就算再快也肯定會幹。
某種程度上來講,處決部的行事風格稍顯古舊和傳統。
被認定為罪大惡極的垃圾會被管制局直接用激光射殺，也會根據當事人所在定位附近安裝武器的不同，偶爾采用槍決的方式，全自動化處刑十分方便。
至于那些并不急需當場抹除、沒有嚴重到動用高科技的，就會交給處決部處理。
官方故意把處決部營造的神秘少見,就是為了渲染它所象征和帶來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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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登上處決名單，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來,也不知道都是誰……
他們不配備利落致命的熱/兵器,只會用更折磨的手段對名單上的人進行處決,期間也根本不會進行審訊或是聽當事人解釋。
畢竟正如同先前所說,被判定登上名單的人都是族群的垃圾,沒有和他們多餘對話的必要。
部門神秘，但實際存在。
民衆只知曉它存在、手段可怖，除此以外的其他都一無所知，也不需要他們知道太多。
如果你不做迫害和背叛種族的事情，你到死都不會和這個部門有所交集。
但心裏有鬼的人就不一定了。
他們會因為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膽戰心驚，時刻遲疑和忐忑這個部門是否存在，直到有人突然敲響他們的家門。
同時也能通過[處決結果]去震懾那些想做壞事、還沒來得及行動的家夥。
“雖然盡力縮短時間了，但感覺還是沒有游戲裏那個槍來得快，要是能配備的話其實也挺不錯的，名單多的時候處理起來很效率。”
奧麗芙自言自語，對游戲裏那幾個黒幫手裏拿的東西印象深刻。
末了，她搖搖頭，覺得還是算了：“不過那就太便宜那群做了壞事的垃圾了。”
好在處決部的軍裝顏色比其他部門的更黑，沾上血也不會太顯眼，就算洗不幹淨也沒關系。
就是皮膚沾上的比較麻煩。
“啊……還是摳不掉。”
努力地和指甲縫裏的血跡搏鬥，直到一個不小心的用力，摳得狠了些。
顫抖地握住那只手，眼淚瞬間飛出來。
好痛。
奧麗芙泛着淚花朝手指頭吹氣，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洗手池前側身吹手的女孩過分顯眼，引起了路過男人的注意。
目光落在那張側臉上，他認出了是誰，在走廊裏喊了一聲：“奧麗芙？”
奧麗芙聽出了這道熟悉的聲線，向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有些驚喜地露出了笑臉：“老師！”
男人挺拔健壯，穿着款式不太一樣的軍裝，身邊跟着幾個軍裝類似的下屬。
雖然被奧麗芙稱呼為老師，但瞧着年紀似乎也不比她大出幾歲。
見奧麗芙邁步朝這邊走過來，他停下腳步，和下屬們交代：“我有些事情要說，你們先去準備吧，我稍後再跟上。”
“是，肯特上校。”
“嗯。”
冷面點頭，目視他們離開。
奧麗芙在廁所門邊探頭，注意到了他又發生了變化的肩章，眼前一亮地拍手：“老師又升官銜了，好厲害，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上校的肩章。”
克拉克·肯特，指派給她培訓的老師和教官。
原本只是普通農民，但由于幾年前他所居住的農場遭受了靈異襲擊，被毀後一時無處可去，選擇了入編。
未經訓練前便能離奇地從靈異事件中成功逃脫，加入管制局後成績更是優異異常，因此被破格提拔，分配到了人類武裝部。
就只比她大了3歲，先前給她做教官的時候還是中尉，現在竟然都已經升為上校了。
可謂是開了加速器般的一路高升。
奧麗芙直白的驚嘆還是一如既往，讓克拉克沒忍住笑了起來，低頭和她說話：“是來工作嗎，有一陣子沒見你來過了。”
不笑時嚴肅冷面，笑起來就像冷硬的冰河突然融化，還有顆虎牙。
搭配上微微下垂、顯得無辜的眼角，只是乍一瞧的話，看不出來是個戰鬥力超強的家夥。
但卻是一個能做到牢牢拽住她的手，并且讓她掙脫不開的存在。
特指在現實世界裏。
至于游戲裏韋恩先生那種……說實話，她還是沒太想明白。
“嗯，部長姐姐突然給了個好長的名單，”奧麗芙拉長尾音，和他抱怨，真的有被那個數量累到，“我跑了好幾個地方才弄完。”
“可能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進入悠閑的假期，終于有了大把的時間吧。”
“也沒有這麽多的……”
不過這段時間裏突然出現了這麽多垃圾，倒是有夠讓她意外。
算了，不說這些了。
克拉克這幾個月都很忙，難得能和老師見面，還是說點和工作以外的事情吧。
在克拉克疑惑的注視下，奧麗芙握拳，朝前邁步，恰好有個在意的問題。
自從開始玩那個游戲，數次被NPC陰陽怪氣地說蠢蛋，還被系統評價為[天才]起，她就很在意了。
“老師，”認真的仰頭和他對視，奧麗芙有些緊張，想要一個答案，“我真的是笨蛋嗎？”
其他人的話都沒有克拉克的話有參考性。
克拉克當場給出了否定。
“怎麽可能，”他拍了拍奧麗芙的肩膀，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有這種不自信的問題，表情比她還認真，“你學得又快又好，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有天賦的。”
誰都有可能說謊，但她老師絕對不會。
主打就是傳奇般的經歷，超高的道德信念，以及非同尋常的信譽。
奧麗芙懸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她就說，都是游戲的問題，她才不笨，她學習成績很好。
都要被游戲搞得懷疑自己了。
“對了，聽說你最近在找和靈異事件相關的人，有什麽進展嗎？”見她松了口氣，克拉克也放下了心，想到了從別處旁敲側擊來的事情。
“我去找了……靈媒，雖然感覺好像被騙了。”
“？”
奧麗芙用拍帽子的動作掩飾心虛，別開視線，也覺得在問完剛剛的問題後說這話有點奇怪。
朋友失蹤後，網絡搜尋無果後，靈光一現，選擇了去找大師。
說起來不太正經，有種擡不起頭的感覺。
但畢竟都說那家很靈來着。
克拉克有些疑惑：“沒去問問靈異部嗎？”
“那邊太特殊，我問不到。”
管制局國防軍，下設有人類部門與靈異部門兩個分支。
雖然說正式加入靈異部成為其中一員，能有看到內部機密的機會，但是那就要和靈異事件打交道。
太可怕了，她做不來。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奧麗芙表情有些低落，克拉克輕拍了她的腦袋，倒是能想辦法幫個忙。
“因為靈異部的新項目，我最近與他們有點往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順便幫你問問的。”
對上了奧麗芙感動到亮晶晶的眼睛。
因為最近試驗而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突然就緩和了許多。
想到不久前項目同僚的提醒，克拉克略微緊張地摸了摸鼻子：“難得見面，要一起吃個晚飯嗎。等我稍後的工作結束，今天應該會很快的。”
奧麗芙倒是也想，但是從下午開始，她媽媽就一直在發催她回家的消息了。
奎澤爾女士，有個名為[暴力檢察官]的響亮外號。
“那好吧，等之後不忙了再說。”
“嗯，等老師有時間，再幫我特訓一下怎麽躲子彈吧。”
“好。”
氣氛突然奇怪的安靜了幾秒。
沒有人說話，但又不像是對話已經結束的樣子。
奧麗芙眨眨眼，還以為他很忙，準備要馬不停蹄地繼續幹活了。
但克拉克沒有其他的動作，依舊站在那裏，似乎是還有再說一會兒的時間。
他不經意地咳了下，試探：“最近有……”
有和誰約會嗎，之類的。
畢竟已經畢業了。
聲音太小，被奧麗芙緊跟着的話蓋住打斷。
既然克拉克不着急，她正好還有個別的事情可以問。
“對了，老師，有小孩子的已婚男人牽我的手不肯松開，是什麽訊號嗎。”
對面的男人，戛然而止。
“我的力氣你也是知道的，”奧麗芙有些為難又有些臉紅，還是想不明白，“但即便如此也不願意松開，是想表明什麽決心嗎？”
對面的男人，停止了思考。
“我沒有這類的經驗，不太懂是不是我想多了。”
不好意思地勾弄着自己的手指，奧麗芙眼神飄忽，還在繼續：“老師你也是男性，說不定你更能明白一點……”
對面的男人，笑容變得很勉強：“你說什——”
匆匆而來的腳步打斷了克拉克，幾個同僚大步走來，将克拉克圍住。
“上校，”注意到有個奧麗芙在，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提醒，“……項目的試驗要開始了。”
說着就要推他走。
“等等，我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還在看向奧麗芙那邊，克拉克的腳步站得格外牢，腦子裏盤懸着剛剛的疑問，嘗試思考那其中的含義。
奧麗芙止住了聲，後退了半步。
他們好像有很重要的項目要做。
也不好意思因為自己這點瑣事耽擱他們，她連忙擺手，不繼續浪費克拉克的時間了：“沒什麽的，老師先去忙吧，就當我剛剛沒有問過。”
“可是……”
“上校！”
揮手告別，目送克拉克一步三回頭地被推走。
把帽子戴上，壓了壓帽檐，奧麗芙小小地嘆了口氣。
總感覺好像問了些奇怪的問題，結果也沒能得到個可參考的答案。
已婚人士果然太複雜了。
還是去找部長吧。
“還用問嗎，想搞婚外情玩出軌那套喽，不帶婚戒估計就是個老手，早就輕車熟路了，如果不是被旁邊人提起估計也根本不會說結婚有孩子的事情。”
“小女孩兒就是好騙，溫柔這種屬性我也能裝出來。”無視掉奧麗芙大為震驚的表情，坐在辦公桌前的部長扔出了一沓文件，“好了，比起那個，還是工作更能讓你快樂，來吧，工作。”
心情複雜地抽了抽鼻子，奧麗芙回過神，被這個工作量晃了一下：“怎麽還有這麽多？”
“狀況越是危機，這些不顧大局的垃圾就越多。”部長大姐雙手抱胸，神色冷淡。
将文件放下，奧麗芙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不好意思，部長，之後的任務我可能沒辦法接了，真的很抱歉。”
“為什麽，出什麽意外了嗎？”
“我媽不讓。”
“駁回。”
“我媽讓我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比如打游戲。”
部長已經冷漠收回了視線，在聽到新的補充後，寫字的手一頓，點點頭，就當同意了：“行吧，确實是游戲更重要一點，加油。”
奧麗芙沒敢說話，試探地看了她好幾眼。
這應該不是在反諷吧？
為什麽感覺他們對這個游戲的态度都怪怪的。
随手扒拉開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文件紙張，部長看向最下面那張紙上露出的幾個字。
靈異襲擊愈演愈烈，這個世界已經不适合人類繼續生存了。
再不想辦法，人類将面臨滅絕。
[靈異部：超人計劃]
[試驗人員預申請名單]
近期和管制局保持距離、不讓奧麗芙摻和進來也好，那個計劃的失敗率還是太高。
敲了敲桌面，部長就當沒看見，重新蓋上，頭也不擡：“無所謂，專心享受你的假期去吧，我批準了。”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打斷了部長故作淡漠的耍帥。
“緊急轉述電話？”
詫異地擡頭，還以為有重要的急事。
在聽見內容後，部長的神情愈發微妙。
有人約奧麗芙周三見面。
上校的特權是讓他拿來這麽用的嗎。
“喂奧麗芙，問個問題，”眯起眼睛，捂住聽筒，她也有身為部長的特權，“你怎麽看肯特上校？”
【作者有話說】
同事：上校！進行試驗時你可一定要保持清醒啊！稍有不慎就會出事的！
克拉克：已婚有小孩兒的男人已婚有小孩兒的男人已婚有小孩兒的男人……
《高度專注》
《這位是布魯西daddy，即使相隔甚遠也還是為增長[超人項目]的成功率助了份大力，快讓我們一起謝謝他——謝謝你布魯西dad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