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老師他是個坐懷不亂的高尚男人!/聽說你給了你同學達米安一拳?◎

笨蛋。

笨蛋……

被從辦公室裏趕出去,奧麗芙的腳步踉跄,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又崩塌了。

這和克拉克老師說的不一樣。

老師絕對不會騙她,但部長看人很準,肯定也不會騙她。

知道社會和學校裏不一樣,但也沒想到畢業之後遇到的最大挫折竟然是這個。

她真的是笨蛋嗎?

奧麗芙低頭朝前走,消沉地盯着地板,無聲抽泣,小聲:“仔細想想,都是羅曼先生開的頭,都是這個游戲設計的問題……”

高跟鞋踩地的嗒嗒聲來勢突然且迅速,有人快步而來,在身後停下。

忽地落入了個未曾設想的懷抱裏,肩膀也搭上了只手。

餘光瞄見的手指纖長,小手指上戴着象征身份的金翼戒指。

被攬着肩膀往對方的懷裏按,奧麗芙認出了她的身份,禮貌地道了聲好:“局長,您找我有事嗎?”

“小橄榄,我們真是好久沒見了。”略微俯身攬着奧麗芙,局長動作十分親昵,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商量件事,周三那天就麻煩你了小妹妹。”

奧麗芙縮着肩膀,努力保持步伐平穩,因為局長太高了,在這個姿勢下走得有點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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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的職位自帶壓迫感,人也神秘。

每一任的局長檔案都是最高機密,被官方封鎖,無從知曉。

雖然現在的局長性格很好相處的樣子,但畢竟能占據這個位置,偶爾也會讓人覺得害怕。

突然被攔下,奧麗芙不太适從,還以為局長要說她辭職不幹的事情。

聽局長要說的是其他,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

奧麗芙點點頭,乖巧應下:“好,好的。”

離開前部長有和她轉述克拉克約她的消息,她猜可能和剛剛随口一提的已婚男人有關。

那時克拉克老師的表情真的寫滿了欲言又止。

事後仔細回憶了一下,都怪她的問法不對勁,沒有提那個男人只是個游戲角色。

因為一個游戲的瑣事,浪費克拉克的工作時間,還特意約她周三見面……

已經愧疚到無以複加了。

“那個,局長,有關周三的事情。”奧麗芙試探地開口,想和局長解釋一下,“如果老師他實在忙不開的話,不……”

不去也可以的,不用太把那個放在心上。

托人轉述一下只是游戲而已,說不定就能讓他放心了。

“诶呀,你放心吧。”

局長先一步把話打斷,繼續攬着她往前走,語氣莫名有哄騙的意味:“也沒什麽別的,就簡單地說會兒話、吃個飯、散個步,然後各回各家,保證這次沒有出格的事情。”

歪歪腦袋,奧麗芙似乎捕捉到了個有些奇怪的關鍵詞。

這次?

奧麗芙的眼神下意識地變得敏銳了起來。

奇怪,怎麽有種要被賣掉的感覺?

悄悄擡眼,偷瞄某個正悠閑攤手、漫不經心說話的局長,她不太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排除掉一些工作模式,局長為人親切和善,大家對局長的評價都很好,不是那種會賣手下的人。而且她近期也不再管制局做兼職了,不再歸這裏管才對。

可能是錯覺。

戴着黃色的眼鏡看人,看誰都是黃色的。

最近奧麗芙也有點意識到問題了。由于剛畢業和成年,再加上媽媽時不時就講的糟糕離奇案例,她這段時間對這個社會的所有事物都抱有高度的警惕。

甚至蔓延到了游戲裏面去。

她不能一直戴着這麽奇怪的眼鏡看別人。

奧麗芙暗暗深刻反省,正常和局長說話:“只是和老師碰面而已,之前又不是沒有過,其實用不着您這麽特意地來囑托的。”

局長拉長尾音“哦”了一聲,随即眯起眼睛,越品這句話越覺得平淡。

這孩子不該還沒開竅才對。

“你們之前見面都穿什麽?”

“軍裝啊,軍裝最方便特訓和鍛煉了。”奧麗芙不理解還能穿什麽。

不止是之前見面,就連今天站在這裏也是。

黑色軍裝,裏面還套了一層白襯衫,襯衫下面是輕薄的防護服。

一層套一層,嚴嚴實實,除了腦袋和手以外,一點點的皮膚都沒露出來。

“那周三呢?”把奧麗芙上下掃視了幾遍,局長倒也沒想到克拉克他平時竟然……這麽慘。

“軍裝啊。”

奧麗芙大致有了猜測。

如果不是那位[韋恩先生]的事,那約見面大概率就是要訓練躲子彈了。

不虧是老師,只要是事關特訓,哪怕她随口一提也都能這麽細心地記住和安排!

奧麗芙的回答過分理直氣壯和平常。

對上那完全沒覺得不對的清澈視線,局長啞言了。

“駁回,周三是你們私人出行,不許穿軍裝或者管制局的制服。”幹脆利落地否定她的着裝,局長邊看奧麗芙的全身,邊重新給她做規劃,“給我換短……裙子。”

一下子就穿短裙可能太超前了,試驗還有其他階段,得一點點釣着,循序漸進。

看這個樣子,估計只要和他說[堅持住,之後小橄榄随便穿個泳衣給你看],都夠他憋着力氣撐到最後了。

可憐。

“至少把膝蓋以下露出來。”越看越覺得可以操作,局長用長腿怼了她一下。

感到這段對話有不對,奧麗芙夾緊了腿。

“還有脖子,胸口,這裏這裏,6月份穿那麽嚴實幹什麽,都給我露出來。”

每被指到一個位置,奧麗芙就下意識地擡手捂住。

她試圖避開局長投來的視線,小聲強調:“知道了,如果不是特訓的話,不用您說我也會換的。”

這麽一說,反倒讓周三的碰頭變得不可描述起來了。

要不是明确知道對面的是克拉克老師,但凡換別人,她可就真要往某個奇怪的方向想了。

“為了大家和肯特上校的未來,妹妹稍稍委屈一下啦,”說罷,局長壓低了聲音,嘗試幫忙再說點好話,“不過你看上校那個條件,也不虧。”

“……”越來越奇怪了。

抿起嘴,其實從剛剛在走廊裏和克拉克碰頭起,她就有注意到些不對勁的地方,只是沒有找到機會開口問。

而且畢竟看起來事關機密,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問。

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沒有和克拉克見面的機會,奧麗芙倒是知曉他的任務繁忙、總是被管制局安排四處奔走,但這次的情況明顯和以前的那種不同。

他一直留在管制局基地附近,明明沒有像以前那樣頻繁地出動,神色卻是少見的疲倦。

就算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故意遮掩了許多,也還是能從眉梢和氣息中讀出來。

部長提起克拉克時的态度不明,那些圍繞在克拉克身邊的工作人員只增不減,看過去的眼神也都……

莫名讓奧麗芙心忽地一緊。

趁着局長提起,又關乎到敬重的老師,她還是沒有忍住開了口:“老師……肯特上校他是在做什麽危險的項目嗎,危險到會死的那種?”

局長沒說話,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個訊號分外危險。

對方不把話說清楚,反應還如此隐晦和留有深意。

“他周三約我見面,不會是想說什麽告別的話吧!”奧麗芙越想約覺得可怕,顧不上繼續邁步了,直接停在原地,語氣也着急了許多。

局長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一低頭便接收到了奧麗芙慌亂的眼神,倒是從這反應裏看到了些肯特上校的機會。

“冷靜點,還沒到那麽嚴重的地步,”局長轉移起話題,用輕松的語氣一帶而過,“連續加班這麽久,精神時刻緊繃,也該适當地休息一下了,我們又不是什麽黑心不良企業。”

“難得能給他放個半天假,你總不能這時候還拉着他特訓,閑暇時間也要另外加班吧?”

奧麗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确實。

将局長的話聽了進去,思考了片刻後,她很快就點點頭,尾音略微上揚,有了決定。

“我知道了,局長。”

不知道那個表情在堅定些什麽,但是很堅定。

不知道她到底想明白了哪裏,但是那自信的笑容真的讓人說不出來話,也不好評價。

“你又知道什麽了?”

奧麗芙握拳,覺得這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我穿得少點能讓老師心情變好,忙的項目也能更安全的話,我一會兒回家的時候就順路去趟泳裝店!”

說罷,想到了最近大海的距離,有點為難。

“海邊離這邊還是很遠的,只是半天假的話趕路比較麻煩,但是穿着泳衣去咖啡店又不合适。”

“要不把地點改成我家吧,或者去旅館單開一間房間?”奧麗芙拍手,靈光一現。

聽到了她自言自語的全程,局長一個不留神,差點摔倒在原地。

不,她看錯了,這孩子明明開竅得很。

穩住,拿出局長必修的表情管理,将詫異遮掩好,彰顯出來高層的威嚴。

局長輕咳,不敢想象到時候的現場會多難評:“我覺得吧,這次倒也還不用做到那個地步。”

一下子這麽加速,上校他會大腦急速充血、當場死機的。

絕對會的。

可能還沒來得及跌倒在試驗上,就先一步被腦袋前面挂着的蘿蔔砸死了。

你這個蘿蔔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大。

奧麗芙被局長微妙的反應搞得有些懵:“啊,什麽地步,這有什麽不能做的嗎?”

“小橄榄,沒想到你這麽……”

“不就是看泳衣嗎,老師他從小在農場長大,搬走到市區後工作又那麽忙,應該沒看過大海和海邊的游客。”奧麗芙笑容燦爛,把話說得非常确實,“大海是內地人的夢想,的确很治愈心靈。”

“能有體驗的機會也挺好的。對了,那要找個可以投屏大海的房間嗎,或者換個思路,去水族館?”

局長沉默了有小半分鐘,用再次觀察的眼神默默打量奧麗芙。

她看起來是在認真安排行程,也是真的在為肯特上校的精神狀态考慮。

……還是感覺不對。

問題是出在哪裏呢?

摸了摸下巴,局長打斷:“問你個問題,你覺得上校他怎麽樣?”

“當然是一生尊敬的存在。”

“這個我聽膩了,除了這個呢,戀愛關系婚姻關系之類的?”

事關看熱鬧,定要問出個答案。

“局長您又在跟我開玩笑啦,”奧麗芙眨着眼擺手,是真的沒把這個問題往心裏去,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老師就像超越了人類的超人一樣,他才不需要那種東西呢。而且如果這麽想他的話,那是對老師的不尊重。”

——不,你這麽想才是對他的不尊重。

“超強的實力,震撼的經歷,完美的品格,老師平等地關懷和愛着每一個人。”握拳,奧麗芙還在專注地繼續贊美。

她的教官兼老師,相處了這麽久,她對此再了解不過了。

克拉克老師,一個像神一般、絕對坐懷不亂的男人。

根本想象不到老師會和特定某個人在一起的畫面。

“用那樣的眼神看待老師,那是對他的物化。”她怎麽可以那麽想克拉克。

——求求你了物化一下他吧。

奧麗芙捂住胸口,寫滿了真心,沉聲:“就算我不穿衣服站在他眼前,他也只會關心我會不會着涼,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這才是克拉克老師!”

他的話确實會有這些擔心,但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不再多想了嗎!

就卡在這裏了嗎!

局長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開始不确信這次是不是換奧麗芙在開玩笑了。

仔細觀察。

糟糕,目光崇拜,她好像真的沒再多想了。

不愧是綠色的小橄榄。

挺好的,就這麽憋死他得了。

把那句[那個,你最尊敬的人對你有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心思]咽回去,局長背着手看向天花板,覺得這題超綱,還得再抽時間想想。

自上任以來,很久沒遇到過這種難題了。

“照你這麽說倒也沒錯,不愧是他,很符合,”局長給出肯定,并決定先跳過這個麻煩問題,換個話題,“假期準備做什麽,那個[模拟哥譚]格外火爆,你應該也玩了吧?”

“可算滿足了購買年齡最低限制,再不試試可就可惜喽。尤其是要提醒你一下趁現在快買,否則之後的版本可就有區別了。”局長滿是深意地搖搖手指。

官方準備對它進行重新審查和改版,取消購買年齡限制,嘗試加大一步推廣。

這款游戲将很快變成真正的8+。

且行且珍惜。

奧麗芙現在可以非常确定,那種周圍人都刻意往游戲上引的[錯覺]不作假。

靈媒大師先開了個頭,父母讓她像學習那樣積極打游戲,部長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就連局長也這樣。

大師那邊顯得不怎麽靠譜,但其他幾個都是官方要職人員。

“這個游戲,”小心翼翼地試探,奧麗芙似乎發現了什麽,“難不成關系到很重要的政策嗎?”

局長就要比那些謎語人耿直得多了。

完全沒有賣關子的意思,講得很是直白:“沒錯,很重要,你可以理解成管制局官方和游戲開發商的夢幻聯動。”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你們能夠認真地去玩游戲。不要只當成個游戲,沉浸進去,投入進去,去實地體驗,把他當做另外的現實世界。”

松開了搭着奧麗芙肩膀的手,局長的表情由嬉笑變得正經。

自她上任以來,建立處決部,推行處決槍決制度,批準通過諸多嚴刑重罰,奉行[殺一儆百、不留垃圾]原則……

那身壓迫感的氣場瞬間流露了出來,讓奧麗芙下意識地立正站直,收起放松的玩笑心情,也跟着嚴肅了起來。

感覺像在領取重要任務。

“不用這麽緊張,選擇權在你們自己手上,”局長被她逗笑,倒不至于倒強迫人玩的程度,“當然了,如果你好好玩游戲,再配合周三的事情,我不介意以公謀私的幫個忙。”

“比如說,有關水晶湖傑森的線索。”

這句話讓奧麗芙表情松動,忐忑道:“您是怎麽知道我在……”

“沒什麽別的,肯特上校替你提交了申請,我看到了。”

“不愧是老師!”

“嗯,對,差不多,”局長嗯嗯啊啊地敷衍這段,暫時不想就着這個話題再多給出評價,“水晶湖之前被禁封,是由于在那裏發生了靈異事件,你應該有所耳聞才對。”

有無法被殺死的靈異在水晶湖附近游蕩,凡是踏入其中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難逃一劫。

好在水晶湖的靈異似乎有行動限制,并不會為了追擊而主動離開,那次的事件處理起來還不算太棘手。

那段期間,水晶湖周邊道路全部被封鎖,變成了被管制局層層設防、并禁止任何人員進入的危險區域。

除了強調禁止靠近外,官方沒有披露具體的受害名單。

知曉傑森生活在水晶湖附近,奧麗芙差點就以為他也遇害了。

但即便是在那段期間,從水晶湖送來的信件一直未斷。瞧着發信人活得還算不錯的樣子,她因此稍稍放下了心。

奧麗芙當時猜測他可能是及時搬離了危險區域,這才躲開了靈異襲擊。

也可能靈異出沒的區域并不包括那一片。

直到那附近逐漸解封,高中學業也告了一段落,她才有了去水晶湖的機會。

與幼時記憶中的畫面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好像是在解封前後的那段時間失去的消息,怕不是真的在靈異襲擊裏遇害了,”奧麗芙垂下眼簾,聲音低落,還在為自己的拖延感到愧疚,“我該再早一點去找他的。”

至于當時那個警察的描述,什麽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期間又殺了很多人……

她不信傑森是那種人。

而且從記憶裏那個總是挨欺負的小身板來看,她也不覺得傑森有那個能力。

她傾向于傑森只是失蹤不見,或是在半年前不幸遇害。

傑森不可能是那種人。

不可能。

局長淡淡地否定了這個猜想:“那他就很可能不是受害者。”

“在封禁期間行動正常,封禁結束也跟着消失不見。你應該能把這些信息都對上號,沒什麽可逃避的。”

眼瞧着一直刻意否定的猜測即将被揭開。

對面投來的眼神已經能說明問題。

奧麗芙本能反應地攥了攥手,臉色随之變得蒼白。

她不敢把話說全,但還是期望能得到一個預料外的說法:“那他會是……”

“靈異本身。”

“可是我們小時候見面的時候,他就是個普通人。”

“你離開沒多久後,他就因為失足溺水身亡。對于靈異是如何産生的問題至今沒有确切的定論,不要把話說得太确信了。”局長雙手抱胸,故意加重語氣,等一個她的反應,“你認識的那個傑森,已經溺死在六年前了。”

“可……既然如此的話,一直給我寄信的又是誰?”奧麗芙擰起眉頭,下意識地尋找能夠反駁的線索。

“靈異。”

“靈異為什麽要給我寫信,如果不是傑森的話,它有這麽做的必要嗎!”

局長勾起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為什麽不能是借此引誘你前往水晶湖,淪為靈異的養分呢。”

人們懼怕靈異,發自本能的,既恐懼又厭惡。

她伸出食指,抵住奧麗芙的額頭。

稍微俯身,拉進彼此的距離,局長偏了偏腦袋,像是最後再次确認那般蠱惑地詢問:“即便如此,你也還想繼續找他嗎?尋找靈異?”

指甲摳進掌心,奧麗芙握拳,有些掙紮和忐忑。

從手中傳來的刺痛使得思緒很快轉到了現實。

她擡頭和局長對視,果然還是想要親眼看到真相:“就算變成了靈異,他又去哪裏了?”

氣氛都已經被刻意地烘托到了這裏,醞釀過後,奧麗芙做好了得到糟糕回答的準備。

不論局長說了什麽,她都不會……

“我不知道。”

“?”

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奧麗芙呆滞了幾秒,看着原本還頂着張惡人臉的局長在說完後一個攤手,悠悠地給了個與衆不同的回答。

那邊還在感慨什麽[诶呀,要是我真的什麽都能知道就好了],[每天忙那麽多的瑣事結果連要個財務報表都那麽費勁],[誰來告訴我那麽大一筆經費支出到底哪裏去了]。

很好,在游戲裏被游戲玩弄感情,在游戲外被上司玩弄感情。

她再也不想輕信任何人。

被奧麗芙暗暗指責的目光看得難得過意不去,局長的抱怨漸漸停止,突然想起肯特上校那邊的事情還要拜托這孩子配合。

清了清嗓,算是為自己過火的戲弄補救:“雖然我不清楚水晶湖是怎麽回事,但我知道[寶匣]去哪裏了。有關那次馬戲團慘案,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走投無路之下,被迫害的受害人與[寶匣]進行交易,致使包括他們自身在內、在場全部的生命體喪生。

未能提前扼殺苗頭,導致受害者們只能抓住這種辦法報仇,是管制局的失職。

局長別開視線,望向走廊的別處,借此遮掩眼中的愧疚,繼續說道:“案發後,有一家游戲公司出現在了案發現場,并向[寶匣]詢問了帶走它所需的價錢。”

至于具體交易的內容,目前還無從得知。

但結局是[寶匣]成功被帶走。

“誰知道他們把寶匣藏在哪裏用了呢,說不定你能在游戲的某個地點找到它。”

“到那時,先問問它又有何不可呢。”

……

在馬戲團門口和奧麗芙分開,傑森和奧麗芙分開,借着人群藏匿身影,快步甩開了她。

潛入進去的前一刻,雖然已經看不到什麽了,但他還是莫名其妙地向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

希望那個笨蛋能聰明點,跟着朝人多的地方走,別倒黴地又被抓了。

到底是怎麽發展成被她跟過來的地步,真是搞不明白。

沉默片刻,傑森放棄繼續思考和奧麗芙相關的無底洞問題,專心關注眼前的情況。

利用不引人注意的身形幾步鑽進去,準備憑借打探的線索率先藏在交易地點附近,好看清楚交易的另一方究竟是誰。

賣家,買家,背後的操手。

[陶德案]根本就沒有結束,也不該像潑污水那樣被這麽命名。

他要真相,他不認為他父親會做那種事情。

既然哥譚市沒有律師和警察願意幫他,那他就自己來。

“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的馬戲團,他們和黒幫買賣人口做什麽?”打量途徑的景象,傑森皺眉,有些疑惑。

表演名單上也都是些平常的項目,光是這麽看的話很難聯系上。

黒幫給的不會是假信息,故意要讓他撲個空吧?

煩躁地抓亂頭發,總之還是抓住這個為數不多的線索,能突破一點算一點。

避着人向馬戲團隐蔽的方向走,在與某個房間擦肩而過時,似乎從中傳出了奇怪的聲響。

止住步子,有種不知明的直覺讓他投去視線,下意識地走過去。

門關着。

[——馬戲團重地,無關人士勿進。]

向四周觀察,确實已經走到比較深入的部分了。

傑森無視那張紙條,但也沒有冒然開門。他在門邊用正常的音量開口,側身試探:“不好意思,有人在嗎,我和家人走散之後迷路了,有誰能順路帶我出去嗎?”

“你好,這裏沒有工作人員嗎?”

附近的廊道沒有人來往,這扇門後也并未響起有人說話或是走動的聲音。

锵,锵……

詢問聲傳進去後,那一下下好似清脆的撞擊聲變得愈發頻繁和明顯了。

像是故意引他進入。

氣溫陰冷,處處透着詭異,莫名地讓人頭皮發麻,但卻說不定就是他要找的線索之一。

握緊口袋中的手機,傑森眼神變得堅定,緩緩伸出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出乎意料,門并沒有被鎖,稍作扭動便打開了條門縫。

邁步走進,反手将門再次關上。

擡頭,不可避免地被房間最中間放着的那個金色匣子所吸引。

匣身巨大,蓋得嚴絲合縫,像是裏面藏了什麽東西。

傑森在它的幾步外停下,警惕地觀察,不确定這東西是否還有其他的機關。

自他走進屋內,門外聽見的聲響就忽地消失不見了。

怎麽瞧都不像是這匣子能發出的聲音。

正疑惑着,那聲響便再次自身後響起。

一排排架子上的瓶子搖晃,碰撞,顫動。

這次伴随着擠着喉嚨、難以琢磨的嗬嗬聲。

身後的異響讓傑森的動作有些僵硬,他試探地向肩後掃了一眼,遲疑着緩緩側身。

待扭過頭環視四周,将房間景象映入眼簾後,他不受控制地後退幾步,瞳孔緊縮,臉色蒼白、頓時沒了血色。

檢測到有人靠近,身後的匣子忽地發出了卡頓的運作聲。

在傑森與四周環繞着的注視中,它從開盒線那裏吐出了一張白紙。

上面只有一個問題。

——what do you want

……

從管制局出來,奧麗芙腳步虛浮、飄飄地回了家。

分開之前倒是被局長用手指彈了下腦門,說她的方向沒有錯,繼續保持。

嗯……不行,就算吹了一路的冷風冷靜,大腦依舊還在宕機中。

推開家門,也沒有吃晚飯的心情,奧麗芙有氣無力地往卧室走。

她進門的聲響吸引了媽媽的注意。

“奧麗芙,剛剛有打給你的電話,”将心不在焉中的人喊住,媽媽朝她晃了晃手機,揶揄打趣,“你高中校友,好像是叫達米安。”

“不見。”

“聽說你前兩天在學校給了他一拳?”

差不多已經失去了有關這段的記憶,奧麗芙停下腳步,有些茫然,但也還算是努力地回憶了一下。

好像也不算是什麽大事,沒有繼續分心關注的必要。

一個下午發生了太多,她現在的注意力十分寶貴,可不能浪費在無關緊要的地方。

“是他不禮貌在先,”将這段一筆帶過,奧麗芙語氣飄忽,需要靜靜,“沒事的話我就去……打游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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