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我,我可以和你夫人試着決鬥/謝謝你,ATM機布魯斯先生◎
提起要去打游戲,媽媽瞬間收起了想要繼續吃瓜的揶揄。
不僅沒有阻攔,反倒投去了十分贊同的目光。
目視奧麗芙轉身回卧室的背影,不忘給出讓她繼續加油的鼓勵。
奧麗芙已經漸漸習慣這種煽動她打游戲的家庭風氣了。
或者也可以說是她腦子空白一片,保持着出神的狀态,自動屏蔽掉了其他的聲音。
反手關上門,坐到了書桌前,繼續保持低頭看着桌面發呆的動作。
卧室裏分外安靜,周邊的環境熟悉又安全,倒是讓人不知不覺地緩和了下緊繃的神經,稍許從出神中走出來了一點。
面色痛苦地抓了抓頭發,奧麗芙有種想大聲喊出來的沖動。
之前還心情複雜地認為傑森他的人生經歷豐富,只是才分開了幾年而已,他就經歷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遭遇,一整個波瀾坎坷又莫名其妙的青春期。
現在看看,她這邊也不差。
敬佩的克拉克老師在做很可能危及生命的項目,幼時的好朋友疑似變成了靈異,現在正處于失蹤狀态。
才高中畢業沒幾天,怎麽就發生這麽多事啊。
她甚至自暴自棄地在考慮,要不幹脆明天再去找大師看看好了。
一直都有在遵守學校的規定,努力學習,時不時還去給官方打工,清掃垃圾讓人類世界變得更美麗……她有做錯什麽嗎,為什麽要經歷這麽多苦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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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扔着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收到了不知是誰發來的短信。
沒有标記任何備注,是沒見過的發信號碼。
內容倒是很簡單。
是一條略顯別扭的道歉短信。
她沒有标記過,應該是她媽媽轉告的她的手機號碼。
舉着手機茫然了片刻,說實話,奧麗芙對這段的記憶有些模糊。
她有對發短信的男同學做過什麽嗎?
還是說發短信的男同學對她做過什麽?
眯起眼睛稍作回憶,都快忘記剛剛和媽媽的對話內容了。
上樓前媽媽的只言片語在腦海裏浮現,忽地切出了幾個關鍵詞。
給了一拳。
給了……一拳?
握着手機的動作一顫,奧麗芙為數不多的記憶終于複蘇,面色慌張。
說起來,好像那個時候他語氣停頓之後摸了摸鼻子,确實是還想繼續補救地說些什麽來着。
但是她滿腦子都是在水晶湖遭受的沖擊,光顧着去找大師預約了。
對不起!
她那個時候腦子還熱着,心情也不是很好,應該有收着力氣吧,沒有太過分吧?
但怎麽講是打人都是不對的,真的對不起!
這邊也連忙補救地編輯一條道歉短信,回信過去後,奧麗芙嘆了口氣,重新把手機反扣到了桌子上。
很快,有新回複,它又振動了兩下。
但奧麗芙沒有要查看的想法。
真的不好意思了同學,可是她現在不想再多去分神想別的。
想不過來了。
目光下移,落在書桌的抽屜上。
伸出的胳膊猶豫片刻,還是打開抽屜,拿起了裏面的一小沓信件。
紙張和信封都有沾上水後又風幹的皺巴痕跡,旁邊的墨水被暈開來,愈發模糊難猜。
字跡也寫得七扭八歪,像是鬼畫符。
現在看來,說不定真是鬼畫符。
——水晶湖郵寄,傑森·沃赫斯。
信件的數量并不是很多,裏面的內容也都畫得亂七八糟,但她的名字是唯一寫得清晰好認的。
看得出來,雖然手笨,但寫信人有很認真地在寫。
幼時在水晶湖的那段日子,她有一筆一劃地教他自己的名字怎麽寫。
奧麗芙和傑森。
忽略掉其中疑似[你什麽時候會再回來]的詢問,以及今天局長那講鬼故事一樣[說不定是靈異故意引誘你過去]的猜想,這麽看起來還是很感人的。
……真是讓人心情複雜。
局長的話有點過分精神攻擊了。
手裏的信封變得沉重了起來,但奧麗芙并沒因此放下,也沒有想将它們銷毀的想法。
即使被局長加深了[變成靈異]的猜想,她也還是不太能想象出那會是什麽樣子。
印象裏的傑森矮小,幹癟瘦弱,總是被其他的孩子欺負。
腦袋也不怎麽好使,說話艱難,磕磕巴巴。
但他本質是個好孩子,他一點也不壞。
她比[水晶湖靈異]先一步認識傑森。
不論別人怎麽說,不論真相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總要親眼看到才行。
尋找傑森計劃,決定繼續。
奧麗芙垂下眼簾,鼻頭有些酸澀。将信封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去,她扭頭看向窗外。
高垂的天幕渾濁暗沉,向下籠罩着人類世界特有的霓虹光輝。
剛剛一路從管制局走回家,并未遭遇到什麽危險事件。
與位于人類區邊緣的水晶湖不同,她所居住的這片區域處于人類區的市中心,安全度還是很高的。
外面有3/4的面積已經徹底淪為了靈異的世界,人類能夠生活的區域被不斷擠壓。
堅守最後的1/4,在官方的組織和努力下,管制局将全部的人類聚集到了一起,打造了最後的安全區。
但人類區也并不完全安全,始終有靈異窺伺、不斷地深入和滲透。
層層把守之下,也仍然能在某個角落察覺到靈異入侵的痕跡。
——時刻做好人類滅絕的準備,每一個人都随時有可能喪生。
這已經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由于居住環境的特殊性,這裏的每一個人從出生、上學再到步入社會,接觸到的所有課程與手冊都反複灌輸和加固同一個觀點:為保障個人正常精神狀态,請人類牢記,血肉苦弱,死亡是常态。
遠離任何官方提醒的危險地區,如若意外遇到靈異事件,請率先保住自己。
時刻做好死亡準備,不論是周邊人還是自己。
不要過度悲傷,不要被過度影響。
從出生起便在現實世界的人類市區長大,一直以來接受管制局和學校的教育,奧麗芙對于他們給的規定深信不疑,習以為常。
地圖進一步縮小後,父母禁止她在成年前獨自前往如今居住區的邊緣,她就不去。
水晶湖淪陷,被靈異籠罩,官方将其列為不允許靠近的禁區,她就選擇遠離、等待解封。
學校和手冊都明确寫着、要求個人不要因為死亡而受影響,她就輸入進來,理所應當地聽信。
但是這種心情……
奧麗芙捂住了胸口,只覺得那裏更加發悶,幾近要喘不過氣。
雖然是這麽教的沒錯,但當親身遭遇到時,這種難以形容的酸澀心情還是無法控制。
無論是因為溺水而疑似變為靈異的傑森,還是随時有可能出意外的克拉克老師。
這和學校教的不一樣。
她不明白。
或許确實如同部長所說,她沒有在思考。
安靜了好一會兒,奧麗芙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起身去打游戲。
一直坐在這裏瞎想的話,思維發散,只會越來越亂,捋不清思路。
既然大家都把關注點引到游戲上,說不定真的能從中找到些什麽。
……
熟悉的黑屏,加載。
存檔讀取完畢,奧麗芙緩緩睜開眼睛,又重新回到了哥譚市的某家馬戲團裏。
依舊是坐在座位上的姿勢,但周邊喧嚣的聲響似乎有所減弱,光線也比離開前要明亮些許。
退出前她看到了有個[自動挂機至關鍵劇情點]的按鈕,就順手點了一下。
也不知道可以挂機多久,看樣子是到表演結束。
稍稍擡頭向眼前的舞臺打量了一眼,表演人員已經散去,器材也都收拾得差不多,看樣子已經結束了有一陣子了。
奧麗芙在表演的全程都沒有說話,她身邊的布魯斯也沒有再主動去搭話。
畢竟先前的氛圍有些尴尬,加上奧麗芙又一副不是很想理會他的模樣。
雖然保持了安靜,體貼地沒有打擾,但布魯斯一直暗中注意着她的狀态。
幾乎是瞬間就瞄到了她擡頭的動作。
終于從別開視線的出神中走出,有了變化……
還沒等他松口氣、趁機說些什麽,一向敏銳的注意力便自動落到了她的臉上,捕捉到了那可以歸類為[煩躁且不情願]的微表情。
安靜了全場,最後的結果竟然是覺得既煩躁又不情願嗎。
是誰讓她覺得不情願了?
他嗎?
是因為他特意解釋了自己其實沒結婚,還是因為他做了什麽別的?
布魯斯的開口忽地卡頓,想不明白了。
問題在于,她的思維方式有點太獨特了。
這種超出預想的思考走向沒有過先例,也不好做出來模型分析,他目前不太能精準把控。
奧麗芙并沒有發現她進入游戲前的情緒洩露出了一點,甚至恰巧還被身側的男人捕捉到了。
她把注意力放在所處的游戲世界裏,借此轉移注意力,暫且不去想現實的煩心事。
[寶匣馬戲團]的現場一切正常,還沒有發生靈異襲擊。
不太清楚是還沒有到發生的時間,還是說劇情方面有所變化。
調出界面看一眼,有關主線2的任務依舊還顯示[進行中],還沒有結束。
置身馬戲團的現場,上午從媽媽那裏聽說到的信息就又在腦海裏浮現。
和[寶匣]交易的是走投無路的受害者。
奧麗芙眉頭微皺,想到了開場表演的花瓶,還有自己當初在現實世界拿到的處決名單。
現實世界裏的垃圾都被當機立斷地處理掉了,這個游戲裏的世界發展難不成會有什麽不同嗎?
上司們都頗有深意,大概是會有別樣的設定。
輕輕搖了下頭,她退游戲前挂機鍵按得不怎麽走心,都要忘記還要去找傑森的事情了。
……這次是指那個騎摩托車帶她來的傑森。
同名果然還是容易混,得給他想個合适的備注。
現在表演結束,也沒了繼續留在現場的必要。
拍了拍裙擺,奧麗芙站起身,準備在被工作人員趕走前從這裏離開,去其他的地方找一找。
邁步的動作一頓,剛站起來就覺得哪裏不對勁。
有視線。
有很多視線。
疑惑地站在原地,奧麗芙順着視線的來源望去,被這些依舊留在座位上的觀衆盯得一時尴尬。
其他席位的觀衆都退場得差不多,奇怪的是這一片VIP席的人卻都還在。
大家都沒有走的意思,顯得唯一站起身的她無比突兀。
頂着衆人投來的戲谑目光,奧麗芙也不知道自己該離開還是該坐下。
好在身側坐着的韋恩先生沒有中途離場,也在偷偷瞄她。
她看向唯一能搭上話的男人,在和他對上視線的時候,先前被他緊握住手的觸感和溫度突然再度浮現。
奧麗芙不免微微臉紅,問了一句:“表演結束了,為什麽你們都不走啊?”
一整場了,終于肯理會他了。
剛剛那[不情願]的情緒徹底消失,但是現在看過來的态度和語氣又有些奇怪。
為什麽對這個身份的他态度這麽複雜。
她對[火柴馬龍]可不這樣。
想到之後的表演,又回想起奧麗芙開場時發抖的反應,布魯斯搖搖頭:“剩下的表演內部才能看,而且少兒不宜,你先走吧。”
這句話引得附近的其他人輕笑出聲,看樂子的視線更多了些。
奧麗芙依舊站在原地,被這個回答搞得有些懵,習慣性地确認了一遍:“真的少兒不宜?”
“嗯。”
“可是我不久前成年了。成年也不可以看嗎?”
她語氣很真誠的在詢問,似乎真的很好奇答案,并沒有聽出背後太多的深意。
布魯斯被這份耿直哽住,嘴唇動了動,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現場的氣氛變得有點微妙的尴尬了。
奧麗芙反應了幾秒,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不好意思。”
和為難中的韋恩先生道歉,她禮貌地微微鞠躬告別,準備按照他說的那樣從這裏離開了。
另一邊的來客并未給她騰出走出去的路,反倒故意探身,把奧麗芙攔了下來。
“韋恩先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哪有在這時候趕人的,”調笑着打趣,“既然都成年了,看個表演又能怎麽樣,更何況人家又不是你家的小孩兒。”
“不至于還出不起一張票錢吧?要是韋恩先生不喜歡,我幫她付就是了。”
“好了,我看韋恩先生也不是要趕人的意思,人家之間的小情趣而已,你在這裏亂摻和些什麽。”
“都要道歉離開了,看着不像啊。”
“應該又是個想引起注意的女孩兒吧。”
“那這個很幸運哦,成功了。”
聽着這些人閑聊着起哄。
依舊還被迫堵在原地,奧麗芙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一一掃過他們的臉,視線随着落在胸前的名牌上
之前一直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竟然有很多似曾相識的名字。
現實世界裏被射殺和處決的那些人的名字。
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這種迫害同族的垃圾呢,這麽做會讓他們得到什麽好處嗎?真是無法理解。
要不在游戲裏也順便加個班好了。
淺淺地掃了一圈,視線又重新轉回布魯斯的臉上。
他優雅地翹着腿,抿嘴,似乎還在思考該如何回答。
悠閑地坐在這群人的中間,看樣子和其他人也還算熟悉的樣子。
難不成就連韋恩先生也是其中之一嗎?
輕咬嘴唇,心情逐漸變得糟糕,奧麗芙承認她在這一刻冒出了小小的殺心。
處決部的工作雖然很累,但很有成就感。
既然近期在現實世界裏不繼續做兼職了,那在游戲世界裏總……
想法越來越危險,她握緊手,連忙把這個苗頭壓下。
這樣不行,局長說了要她把這裏當現實世界那樣對待,主打一個沉浸式。
如果沒有官方的委托和命令,她不可以自顧自地就工作,否則就犯法了,甚至還很有可能因此而登上處決名單。
差一點就要沒把持住自己了。
奧麗芙後怕地舒了口氣,暗暗慶幸還好按捺住了沖動。
現在還不行,但如果之後哥譚的官方發布處決懸賞,她會再接一次的。
奧麗芙進行複雜的心理活動期間,旁邊的慫恿和挑釁還在繼續。
“多分出張門票也不是不行,韋恩先生覺得呢?當然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
布魯斯揚眉。
算了?
這可不像是算了的口吻。
他注意到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以及某個隐晦對手下示意的眼神,似乎是盯上了某個還傻乎乎站在那裏的笨蛋。
擋着路的人忽然很配合地挪開了。
注意到變化,奧麗芙再次彎腰感謝,順勢向外走。
默默嘆了口氣,布魯斯也跟着站起了身:“等等,我們一起走吧。”
說罷,刻意搞了個扯領帶的小動作,像是臨時起意那樣向其他人擡手,簡單地示意下離開,大步跟了過去。
被熟悉的聲音突然喊住,只聽見腳步幾下就停在了身後,奧麗芙還沒來得及轉頭去瞧,忽地落入個異性的懷抱中裏。
她磕磕巴巴地想說些什麽,但緊跟着肩頭一熱、被他自然攬住,去推他的手也被順勢牽住。
瞳孔緊縮的注視下,眼睜睜瞧着手指交叉、十指緊扣。
奧麗芙,宕機了。
見狀,有人提醒:“現在退場離開的話可就沒機會了,機會難得,你不繼續了嗎,韋恩先生。”
坐在布魯斯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觀衆诶呀一聲,幫忙開脫:“算了吧,看他心思也不在之後的表演上。”
被戳中心思,布魯斯聳肩笑笑,一副[比起表演,反倒對懷裏人]更感興趣的模樣。
他一手牽住奧麗芙的手腕,另一只手攬着她的肩膀,呈略顯暧昧的保護姿态,準備先把人安全地送出去。
說實話,從會場向外走的這段路上,奧麗芙能夠正常邁步全憑本能反應。
以及被布魯斯攙着走。
近……太近了!
也不是沒有被NPC湊近摟着的經歷,但這種感覺是怎麽回事。
跟羅曼先生那次好像不太一樣啊!
耳尖泛紅,奧麗芙眼神渙散,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韋恩先生身上香香的。
不對,不要被外表所迷惑。部長也說了,這種人只是想簡單玩玩而已,根本就不是真心。
要不幹脆一腳把他踹飛到天花板上吧。
奧麗芙加大了抽手的力度。
沒抽開。
熟悉的發展再次上演,但這次她吸取了教訓。
餘光瞄向依舊被緊扣着的肩頭,這種被禁锢着的狀态不太方便,她試圖用突然蹲下的動作從中抽身,再……
以為她踉跄着要暈倒,布魯斯眼疾手快,先一步将扶着的手換了位置。
摟着人将人扶住,他微微俯身,有些擔心:“你還好嗎?”
瞥見有不太像是工作人員的家夥靠近,布魯斯不經意地側身,将奧麗芙擋住。
分神觀察對面之餘,順便接住了她擡起來、不知道想做什麽的拳頭,下意識靈活地卸了對面的力氣,并且反手按住。
……等等他怎麽按住她的?
奧麗芙還在震驚,耳畔又忽地一熱。
“別怕,”注意到她的異常,身邊的男人低下頭,看似在耳鬓厮磨的調情,實際有些無奈地輕聲安慰,“走出去就好了。”
“……”
奧麗芙全程低着頭,沉默着走完了後半路。
直到安全地走到了外面,在門口那裏豪車前停步。
她盯着地面,也不知道這段期間都想了些什麽,一時不太好意思和布魯斯對視:“你送我出來,之後的表演怎麽辦?聽他們說好像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沒關系,我本來也不想看那種東西。要不是這次推脫不開,也沒想着過來。”布魯斯愣了下,随即挑着眉,語氣含笑,“多謝你給了我離開的借口。”
待走出來、詢問她是否還好後,他就順勢收起了那些暧昧的動作。
好,好人啊。
布魯斯正疑惑奧麗芙為什麽沒了反應,襯衫的袖口卻突然被輕輕扯住。
醞釀了片刻,奧麗芙擡頭,還是被他投來的目光瞧得有些磕巴:“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麽,如果是這種決心的話,我,我可以和你夫人試着決鬥。”
“但你也得知道,即使打贏了,成功率不一定會很高……”
布魯斯的表情複雜,倒是也想給點回應。
但給出回應的前提,至少是最基礎地理解那段發言的含義。
他不理解。
她到底在說什麽。
沒有和這種類型相處的經驗,其實奧麗芙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怎麽想的。
也暫時沒有從男性方面得到确切的解答。
指中途被帶走的克拉克老師。
總之先試着結合部長的回答,綜合目前的具體情況,靠自己猜測一下。
如果對方只是按捺不住、單純想玩弄感情而已,她倒也不會多想這些。
但她的力氣究竟有多大,她很清楚。
從這也不肯放開、甚至還要步步緊逼來看,韋恩先生充滿了決心。
她的發言倒也不是沒有依據。
由于人類社會正面臨危機,考慮到這種情況下生育的重要性,再加上女性本就出彩強勢,漸漸演變成了由女性占據主要位置的局面。
也不是沒有因此鬧出一些亂子,但都被要職人員迅速處理了。
尤其是在現任局長上任、制定了一系列的新政策後,婚戀關系上的變化就更為明确了。
雙方共同為人類的未來奮鬥,但在家庭關系裏,男性的地位要稍微更低一點。
類似于別人家養的貓其中一只之類的?
她媽媽工作日時沉迷工作,休息日時沉迷逛街,對此并不感興趣,家裏倒是沒有那種複雜情況,也很少和她講這方面的案例,奧麗芙不是很清楚。
可能他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求救?
不過像韋恩先生這種應該很受歡迎,交涉和處理起來應該會很複雜。
頭一次被男性如此示好,她雖然沒什麽經驗,但既然他的态度如此堅決了……
先手必勝。
要在游戲裏養貓嗎?
不對,奧麗芙你醒醒,只是打個比喻而已,又不是真的貓。
韋恩先生要比貓大多了。
而且說起來,這個游戲裏可以那麽做嗎?
因為之前沒有考慮過這方面,壓根沒有關注它的設定是不是和現實世界有出入。
如果不是豈不是糟糕了!
可算反應過來,奧麗芙連忙甩腦袋,緊急撤回自己剛剛的發言:“對不起,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剛剛極速升溫,頭腦發昏,不小心上了頭。
現在好多了。
“嗯,沒什麽,別往心裏去。”
眼瞧着拽住自己袖口的手指又突然松開。
雖然還是沒懂,但布魯斯選擇配合地點頭,一起跳過這個話題。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除了配合以外,似乎沒有更合适的選擇了。
韋恩先生的體貼讓奧麗芙感動。
她再次拽住了對方的袖口,仰起頭和他認真對視,這次是真的有話要說。
“真的很感謝你,韋恩先生。送我票也好,給我臺階下也好,還有剛剛在會場裏,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
“啊,嗯。”
“你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樣,我還是第二次在這裏遇到這麽溫柔的人。”
“沒什麽。”
“我差一點就誤以為你和那些家夥是一類人,還給你打上了為了勾搭年輕女孩子不擇手段、假裝溫柔體貼、不管是誰只要滿足要求就都要去玩弄感情的标簽,真的很對不起。”
“……”有必要說出來嗎。
布魯斯有些頭痛。
被拉住,被真誠感謝。
很好,熟悉的環節又上演了。
一如既往的讓他想不出能多回應的話。
這種微妙的心情是怎麽回事。
“原來世界上是存在性格好又有教養的有錢人,謝謝你,韋恩先生,你讓我認識到了不成熟還先入為主的自己。”
奧麗芙還在持續輸出。
尤其是即便對方好像已經有點不想聽了,但也還是沒有粗魯地甩開她的手。
“韋恩先生,你人真好。”
她松開手,想給韋恩先生打備注的心情蠢蠢欲動。
已經有個百寶箱先生了,再叫他百寶箱先生不合适。
看了眼布魯斯的豪車和手表,再結合了下他大方的特征。
奧麗芙握拳,有了答案:“謝謝你,ATM機先生。”
“不是百寶箱了嗎?”
“真的很抱歉,百寶箱先生已經事先有人了。”
這話很容易讓人感覺感情被玩弄了。
要不是知道她指的到底是誰,他很難不因此眼皮一跳:“……你可以叫我布魯斯。”
“謝謝你,ATM機布魯斯先生。”
夠了。
熟練地拉出設置菜單,奧麗芙做好了打備注的準備。
但在看清楚彈出的信息後,她的動作突然一頓,疑惑地多瞧了布魯斯幾眼。
[人物:布魯斯·韋恩]
[備注:百寶箱先生;黑門島神父]
“那個,我有個問題,”奧麗芙乖乖舉手,認真又好奇地詢問,“請問你是百寶箱先生嗎?”
“你剛剛不是說事先有人了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請問你是[火柴馬龍]先生嗎?”
對上她似乎真的想要個回答的目光,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從哪裏品味出不對勁的,但布魯斯并不是很慌。
相反,他淡定極了:“我不是。”
他大概知道該怎麽應對奧麗芙了。
“真的不是嗎?”
“不是,聽都沒聽過。”
布魯斯的語氣十分肯定,反倒讓奧麗芙覺得自己再三詢問很不禮貌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沒什麽,別往心裏去。”
“嗚,你人真好。”
一共就打了三個備注,一下子有兩個卡在新NPC上确實很奇怪。
可能是游戲出bug了吧,她再反饋一下。
【作者有話說】
妹,還好你是個傻的(bushi
布魯斯:我就說。
《壞了,他突然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