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098章 第 98 章
此時地鐵站地下四層的角落, 一個金發男人正打量着面前被定格在畫面中的咒靈。
有些焦急地自言自語道:“怎麽還不來,我的術式堅持不了太久啊。”
一陣微風襲來。
傳遞出少女清泠泠的嗓音,“是什麽東西?”
聞言, 直哉驚喜轉頭,“愛,你來了。”
頓了頓,他像是獻寶将手中的東西舉了起來, 俊美的眉眼染上得意。
“你看!我撿到的特級咒胎。”
乙骨愛和甚爾齊齊望向了那杯定格中央的圓溜溜有些可愛的紅色章魚。
咔嚓咔嚓。
好似玻璃破碎的聲音,直哉手中的畫面驟然炸開。
“可惡!”氣得差點炸毛的金發男人做了一個術式起手式。
準備再次将咒靈困住,卻被乙骨愛出聲制止了, “等等, 別動。”
咒力戛然而止, 直哉讪讪放下手, 嘟嚷着, “我還不是怕它暴走。”
宛如落在了地面的軟糖,咒靈落地發出了可愛的“噗叽”聲。
只見它在地上滾了一圈後,借助八條腿站立起來, 大大眼睛中落下延綿不斷的淚水。
“嗚嗚嗚,花禦、漏瑚、真人, 你們在哪裏。”
“這是咒胎?長得真搞笑啊。”甚爾有些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饒有趣味地打量着面前的咒胎,白發少女幹脆來到它的面前。
蹲下身伸手戳了戳它的臉頰。
白皙的指尖陷入了咒胎的皮膚裏,讓它有些迷茫地擡起頭。
“人類?咒術師?”
感受着軟軟的觸感,愛對着它眨了眨眼, “我記得,你叫陀艮, 對吧?”
四天災很特殊。
都是愛內定的收藏品。
她自然是記得它們的名字的。
不知道這是什麽展開,陀艮傻乎乎地點頭, “嗯。”
心驚膽戰地看着她和咒胎交流,直哉再次舉起了手,時刻準備着戰鬥。
目光警惕的他解釋道:“愛,這是咒靈,而且我抓到它的時候,它正在吃人。”
“小心一點。”
“我知道,沒事的。”不在乎咒靈吃不吃人,乙骨愛繼續戳着陀艮的臉頰。
“雖然是咒胎,但意外的……有點詭異的可愛?”
心思單純的陀艮聽到她誇贊自己,整只章魚似乎變得更加紅潤了。
“小小姐,既然喜歡,就收藏呗,反正只是一只特級而已。”
甚爾見她感興趣,直接建議道。
反正她收藏了不止一只特級咒靈,多一只不多,少一只不少。
目光落在陀艮身上,愛歪頭道:“你的領域是海洋吧?感覺七海哥哥會很喜歡,但可惜是咒靈的領域,他不會來玩。”
“嘛,也沒關系,可以閑來無事去你的領域中度假?”
“想必花禦也會高興的呢。”
聽到已經死去的同伴名字,陀艮眼中的淚水盤旋着,咒力瞬間爆開。
“對,花禦,花禦已經死掉,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咒術師的錯!”
此刻的陀艮沒有了之前呆萌的模樣,臉上盡是猙獰之色。
動作一頓,白發少女微微眯起眼,冷聲道:“不許變成完全體,會很醜的!”
她的氣場強大,讓陀艮的情緒為之一滞。
“啊?”
總覺得面前的咒靈智力不足,愛嘆息一聲,朝着右側揮了揮手。
一只渾身攜帶着溫和氣息的精靈出現在他們眼前。
“陀艮。”
聞言,陀艮下意識擡起頭,引入眼簾的是氣息不同長相不同,但知道它是誰的同伴。
“花……花禦?”
漂浮在空中的精靈微微俯下身,熟練地摸了摸它的頭,“嗯,是我。”
她的聲音空靈,擁有着自己特殊體系的語言傳遞到了咒胎的腦海中。
愣愣地看着她,陀艮眼中的淚水簌簌落下。
“花禦,你沒死?活着?”
此時,花禦臉上的一塊浮木消失,露出一只翠綠色的眼睛,溫柔地看着它。
“我得到了主人的洗禮,成為了真正的精靈,之前死去只是咒靈的軀體而已。”
“我已經重獲新生了。”
陀艮不太聰明的腦子無法立即理解她話中的含義。
它只知道,同伴沒有死去。
他們再次相見了。
站起身來,白發少女吩咐道:“你和它好好溝通一下吧,我想要它,你知道的。”
她現在就可以施展必須強求。
但愛還是挺滿意花禦這個收藏品的,決定給她一點自主權。
“好的,主人。”
懶洋洋地走到一旁,乙骨愛好整以暇地看着花禦是怎麽哄哭得稀裏嘩啦的陀艮。
“小小姐,你是不是太溫柔了?只是兩只特級而已。”甚爾不滿地撇了撇嘴。
站在少女另一邊的直哉也忍不住點頭,“沒必要對它們太好,咒靈本身存在就是惡。”
沒有看他們,愛平靜地回答道:“咒靈、人類在我的眼中沒有任何的區別哦。”
“惡嗎?我也是惡诶,我們都是壞蛋,不是嗎?”
“有時候咒靈的情緒會比人類更加純粹一些,吃人只不過是需求。”
“就跟人類要吃肉,去圈養動物,去獵殺動物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人類有三觀,咒靈沒有。”
“當身處于劣勢,從狩獵者淪為被捕獵者,有情感的那一方,會害怕而已。”
“不是對它們溫柔,只是收藏品需要偶爾的養護。”
在她眼中,兩者沒有什麽區別,只是愛不喜歡非人。
所以會獵殺咒靈,而不會去獵殺人類。
但對于自己的收藏品,她的容忍程度會提高一點。
聽到她的解釋,兩人的反應不一。
甚爾完全不在意人類和咒靈,愛是什麽,他就是什麽。
直哉則是有些沉默。
咒靈是從人類情緒中誕生的,惡的是人,也是咒靈。
會厭惡咒靈吃人,只是因為被捕食的是同類。
害怕下一個淪為食物的人是自己。
所以要提前祓除。
這就是人性。
“主人,好了。”花禦飄到了乙骨愛的面前,恭敬地回答着。
“這麽快啊?還真是……”對着陀艮招了招手,愛滿意地笑了笑。
挪動着腿來到了少女面前,陀艮擡起頭問道:“我以後,可以一直一直和花禦它們在一起嗎?”
沒想到它的願望就是這個,白發少女颔首道。
“嗯,可以哦。”
“好。”陀艮的思維方式很簡單。
它只想和同伴一直在一起。
過着和以前一樣的生活,它在海裏暢游,同伴們在海岸玩耍。
“那麽,陀艮,給我你的一切,成為我的收藏品吧。”
面對着少女陡然變得詭異的雙眸,陀艮下意識看了看花禦。
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後,認真回答道:“好的。”
接受了陀艮的一切,愛随手一揮,“行了,你和花禦去玩吧。”
迷茫地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陀艮乖巧地來到了同伴的身邊,“謝謝主人。”
總覺得天災收集圖鑒就差一個,愛沉默了一瞬。
“我們去找找漏瑚吧?”
她的收集癖出現了。
“行啊。”“那走呗。”
決定将最後一個圖鑒點亮,白發少女突然擡起頭,直視着天花板。
一股邪惡的咒力在此刻蔓延開來。
下一瞬,她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甚爾和直哉面面相觑。
“宿傩的氣息,是有人将手指喂給了虎杖。”眼神銳利了幾分,甚爾幹脆抓住了直哉的衣領。
“我們走,花禦你們別跟過來,自己去玩。”
“喂!你不要這樣提着我啊!我自己會走!”
無視了直哉的鬼喊鬼叫,黑發男人身形一晃,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第三層的走廊上,粉發少年向着兩位少女發出了一道斬擊。
眼神驚恐的菜菜子剛準備按下姐妹的身體,一道身影出現在她們面前。
伸出手輕松擋住淩厲至極的攻擊,白發少女歪頭道:“菜菜子美美子,真是不聽話呢,怎麽去找他了?”
“愛?!”“愛醬。”
兩姐妹同時驚呼出聲。
側眸望着她們,乙骨愛無奈道:“都說了,要玩提前告訴我,現在玩脫了吧?”
“乙骨愛?”站在兩人身邊的漏瑚驚訝了一瞬。
沒想到最後的圖鑒就在這裏,少女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你好。”
“啊?”
這是漏瑚第一次遇到向它友善打招呼的咒術師,導致它愣了愣。
不等它回答,乙骨愛看向了對面殺意漸濃的兩面宿傩。
“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十五根手指的你,好像變強了一點。”
意識到面前的少女就是那天擅自闖入自己領域的人,宿傩瞳孔微微一縮。
下一秒他發出了猖狂的笑。
“哈哈哈哈哈,是啊,再次見面了呢,女人。”
四只眼死死盯着面帶微笑的愛,他的嘴角幾乎要咧到耳後根。
“這次,我會一口口将你吃掉,上次可真是給了我一個難忘的回憶啊。”
作為詛咒之王,宿傩從未被如此羞辱過。
被人按在自己的領域裏摩擦。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一直都在琢磨要怎麽殺掉乙骨愛。
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好似完全不在意他的話,愛将身後的枷場姐妹突然推到了趕來的直哉身前。
命令道:“直哉,帶她們離開涉谷,知道了嗎?”
“愛醬!”“愛我……”
發現她們好像因為自己的任性給愛帶來了麻煩,兩姐妹既愧疚又不甘心。
“夏油大人。”
平靜地看着了菜菜子一眼,少女冷聲道:“聽話,有我在,我會解決,你們在這裏,只會礙手礙腳哦。”
聞言,兩人皆是一怔。
拉住兩人手腕的金發男人輕啧一聲,“我知道了。”
“乖,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回來。”
轉頭看向依舊懶洋洋的黑發男人,她揚起下巴,“甚爾,不是要玩吧?漏瑚交給你了,打瀕死就好。”
“我的圖鑒就差一點了。”
“宿傩就交給我吧。”
揚唇一笑,甚爾眼中的興致高漲,“好,都聽你的。”
見她三言兩語将自己分配好。
漏壺頭頂噴出一道熱氣,“你們!不要太過分。”
下一秒,甚爾的拳頭就落在了它的臉上。
砰砰砰——!!
被偷襲的漏壺撞碎了一層層的天花板,瞪大了獨眼,它噴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液。
“——什麽?!”臉頰被打得凹陷的漏壺身上爆發出強悍的咒力。
灼熱的火焰在它身後展開,為它抵消了部分沖擊。
見狀,黑發男人獰笑着追擊了過去。
與此同時,直哉和枷場姐妹的身影也消失了。
留在原地的白發少女眼中閃爍着紅光,“撒,清場結束。”
“讓我來體驗一下吧,十五根手指實力的你。”
“算是游戲前的熱身活動。”
直視着宿傩那詭異的眼睛,以及不斷攀升的殺意與氣勢。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
“不要讓我失望啊。”
“詛·咒·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