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你得獻身

第6章 006 你得獻身

希雲酒店1086總統套房門前,利唯為南桑打開房門,客氣的說道:“南桑小姐,請。”

門半掩着,光從內屋流淌出來,攏聚在她眉眼處。

南桑屏住呼吸,還沒有進去,手心已經溢出汗液。

她繃着肩膀,佯裝雲淡風輕的挺直胸脯,踩着透明細跟的高跟鞋走進去。

耳畔傳來輕輕‘砰’地關門聲。

如同落石沉悶砸在她心髒上,南桑的心尖跟着敲起鼓點。

她的目光朝裏面望去,房間裝潢得富麗堂皇,高八米,兩層打通,客廳牆壁鋪着低調華麗的棕色木質牆板,天花板綴着一盞五層燭臺玻璃吊燈。

套房內鋪就着老錢風米色羊毛地毯,腳踩在上面有質地綿軟。

走到裏面,南桑才看見一整牆落地窗旁的書壁旁,薄宴西坐在金棕色皮質沙發上,一絲不茍的凝視着電腦辦公。

男人穿着灰色襯衫,胸肌練得大塊,贲張得快将襯衣擠開,未系領帶,胸口處的幾顆紐扣松散。

他黑色頭發規整,一邊梳上去,戴着金絲邊眼鏡,側臉輪廓流利如刀裁,屏幕藍色的光反襯到臉龐,幾分冷。

在他旁,是京市高樓大廈的霓虹夜景,藍黃紅三種燈光交疊,浮華似海市蜃樓。

不知是否因為套房內燈光太昏黃,還是裝潢過于暗色調,又或者,偌大的房間內只有她和薄宴西二人,南桑覺得氣氛微妙得有些讓人心悸。

她不敢再走過去,隔着沙發距離對那邊的男人禮貌打招呼,“薄總,晚上好。”

男人未擡頭,側臉輪廓隐在陰影裏,低沉的聲音如砂紙磨過,有些咯人,“過來。”

南桑攥緊手指,雙腿像踩着棉花,有些虛幻的朝他走近。

到跟前,南桑才清晰瞧見男人的臉。

他專注凝視着屏幕,鏡框搭在高挺的山根上,暗光浮動,男人深邃的眉眼英隽。

明明他只是随意坐在那辦公,卻一派矜貴。

彼時,薄宴西将眼鏡摘下,骨節修長的手指輕揉眉心,她看見他手背青筋紋路凸顯,大拇指處戴着寶詩龍羅緞直線刻紋的銀色戒指。

男人輕擡眼眸,神色攏着幾分倦怠,聲音低醇,“很準時。”

南桑低頭,将包裏早已準備好的U盤拿出來,刻意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道:“薄總,我可以用一下您電腦,給您講PP泡¥沫¥獨¥家T嗎?”

男人從喉嚨深處發出低笑聲,語氣調侃,“準備得倒是挺充分。”

他沒再說什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可以用自己的電腦,南桑便坐下來,在他的注視下開始操作起來。

南桑的PPT做的實在一般,她并不是專業的,再者之前賀緒已經令人多次給薄宴西發過資料,開過視頻會議,詳述過梨鳶大劇院經營情況和發展前景。

她做PPT的目的是想向薄宴西道明自己認真的态度,除了劇院相關,她還為自己的事業發展前程列了規劃,把自己當作投資的籌碼推銷給他。

全程攏共半小時左右時間,南桑口才般般,面對薄宴西有些緊張,說起話來磕磕絆絆的。

薄宴西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和意見,整個過程,漆黑的雙眸靜靜盯着她,敲着腿,雙手交疊擱在在西褲處,極盡紳士做派。

但正因此,南桑更緊張了,她覺得對方就像居高臨下的審判者聆聽她講話,也許明知她講的不好,也不說,想看她笑話。

南桑講述完後,很不自在的對跟前的男人說道:“薄總,我講完了。”

薄宴西依舊什麽也沒說,他只是微微偏頭,深沉的眸子打量起南桑的裙子,那目光就像是在掃視一件精挑細選的貨物。

被對方盯着,南桑只覺得渾身皮膚像是螞蟻爬滿,她努力坐正,聲色別扭,“薄總,您覺得怎麽樣?”

男人眉眼攏着華光,嘴角噙着淡笑,嗓音如磁震,“白色很适合你,襯得南桑小姐香腮玉雪。”

問非所答。

他一句話把氣氛氤氲得暧昧,南桑剛剛鋪墊那麽久的正經氛圍一下子如玻璃摔碎,在這昏暗的套房內,無所适從。

南桑臉頰烤人,她擰緊牙,正色道:“薄總準備的裙子,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她不知道薄宴西為何要讓自己穿這條白裙子,南桑身材屬于瘦中有肉,該瘦的地方恰到好處,該有的地方豐腴。

裙子剪裁像為她量身定制,只是緞面材質導致胸口處有些勒人,擠出了性感的v線。知道薄宴西此刻正在端量自己。

南桑想逃,但卻無可奈何,只能任憑他這樣赤裸裸的‘欣賞’自己。

薄宴西仍然沒開口,他的話很少,上次在包廂內就已經見識,整場談聊下來,他講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大多都是賀緒以及黃柳霜等陪客像跳梁小醜,在他面前搬弄着各種花樣,要逗這位主開心。

他不說話,南桑如若針氈。

男人的目光像火炙,她被磨得惶惶不安,再次開口道:“薄總,您今晚叫我過來不是為了只想看我穿這條漂亮的白色裙子吧。”

她想讓薄宴西給一個答案,可偏偏他有的是耐心,身體微微往後一仰,薄唇淡淡開口,“想讓我投資可以。”

南桑眼尾上撩的杏眼亮起光,驚喜的看向他。

男人停頓後,再次發聲,“但,南桑小姐,你得獻身。”

南桑差點以為自己耳膜壞掉,聽錯了話。她茶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不可思議的凝視着眼前的這位‘紳士。’

他看着太斯文有節了,只是端坐在那,憑空講出了一句話,沒有任何調侃,不雅,或是污穢的語氣。

可偏偏這句話卻流氓的很。

他是怎麽辦到的?

如此面不改色,堂而皇之的将這句話講出來,對他來說好像稀松平常一般。

南桑大腦被什麽東西給震開,嗡嗡作響。好半晌都微張着粉色嘴唇,無法回應薄宴西這句話。

那晚的經歷,南桑尤其難忘。

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到屈辱的心情,薄宴西,把她當成了某種藝妓一樣的女人。她從小接受的良好教育,在音樂舞蹈和書本的沐浴下長大,父母都是高知。

南桑怎麽可能會成為那樣的女人。

她氣憤不已的站起身,對薄宴西說道:“我想薄總是誤會了什麽,這種事情應該找其他人,告辭。”

南桑欲轉身離開,旁側的男人卻慢悠悠的再次開了金口,“給你考慮時間,一周內改變主意可以找我。”

他甚至拿出一張名片,放在黃檀桌的臺面上。

南桑斜睨,那張精致的黑色燙金紋路的名片是薄宴西的,上面篆刻着男人的聯系方式,她氣笑了,擰着牙說道:“不必了,薄總,多謝你的好意。”

男人聲音如幽谷回響低低飄進她耳中,“拿上,下次你會主動找我的。”

南桑搖頭,語氣堅決的回應道:“薄總我們緣分淺淡,打攪您了,再見。”

南桑拎着自己的香奈兒鏈條小方包,踩着高跟鞋蹿逃般快速的朝大門方向離去。

那晚的她很想逃,卻沒有想到,在半個月以後,自己用盡各種辦法想要再次搭線上薄宴西,卻都毫無門路時。

她才知道,對方那句‘你會主動找我’是何寓意。

南桑拒絕薄宴西後,毫無疑問賀家越來越慘淡,劇院每日虧的錢愈來愈多,南桑的演出一晚上從十幾個人到稀稀落落只能賣得出幾張票。

除此外,賀父正式被宣判三十年有期徒刑,生前非法占有的那些財産需要歸還,賀家為此傾家蕩産,不得已變賣幾套別墅。

而賀緒和其母陳萍現在劇組的那套香山別墅也被法院凍結,陳萍原本就在醫院裏療養,得知這事承受不了打擊,一下子心髒病突發被送進急診室。

賀緒因為胃出血的緣故,需要住院半月,這段時間內都在醫院裏打吊針,但他因為家裏的事,每日都郁郁寡歡,有日,南桑半夜在病房內找不到人,四處尋找才發現賀緒在走廊過道裏迎着風,打電話四處求人借錢,幫忙。

南桑實在看不下去,她從沒見過賀緒如此落魄,狼狽過。和對方交往三年,他做慣了富二代貴公子,走到哪人都尊稱一句賀總。

作為對方女友,南桑和他真心相愛,心底就像針紮,很心疼他。

賀緒回到病房後,她關心對方,賀緒沉悶的垂喪着頭,對南桑說道:“是我沒用,上次已經有那麽好的機會能夠對接薄宴西,但沒有抓住。”

對方提及到薄宴西,南桑心底驀然一緊,她沒有說話,跟着也悵然垂落腦袋。

其實,是她沒用。

黃柳霜已經明顯提攜自己,如若那晚抓住機會,說不定劇院投資一事……

但南桑又想到薄宴西無理的要求,她驚厥的搖搖頭。

不行,自己在想什麽?

賀緒忽而扶住南桑手背,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布滿紅血絲,他臉色蒼白凝視着南桑,充滿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跟着現在的我,委屈你了。”

賀緒的話讓南桑更揪心了。

她覺得有些愧疚。

以往在自己有危難時,賀緒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她擺平所有,不管她出了什麽簍子,而現在他家出了事,自己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南桑語氣急切說道:“你別這麽說,是我沒有幫得上你。”

話此,她為對方提了提被子,“時間不早了,你得先休息,醫生說了你這一段時間腸胃都恢複得不是很好,和精神壓力有關,先不要想太多,身體是最重要的。”

賀緒點頭,将身體陷進被窩,“還好有你在,不然我撐不下去。”

他忽而笑了,伸手撫摸了一把南桑的腦袋,“放心吧,我會振作起來的,畢竟還要給你撐起一片天,給你公主般的生活。”

聽着賀緒的話,南桑鼻子發酸,她努力不使淚珠從眼眶裏滑落,站了起來,對他說道:“我先回去了。”

那晚,南桑告別賀緒,回去後徹夜未眠,她腦海一直旋轉着,反複思考這其中的利害,賀家倒下,賀緒和陳萍都病倒,劇院最後也會淪落到被賣的境況,那時候,自己該何去何從。

到時候賀緒會身背巨債,以後和他的生活要怎麽過?

事情變化的太快,南桑想了整宿,頭疼欲裂的睡着,做了幾個噩夢,夢裏劇院被大火一把燒掉,她穿着旗袍拼命救火,臺下空無一人。

最終賀緒在火焰中出現喊着她的名字,她滿頭是灰,對賀緒說道‘劇院不能消失,不能……’她還想要完成自己的演出,想要現場座無虛席,高朋滿座。

最終南桑醒了,大口喘着氣,後背被汗水打濕,心跳撲通撲通快要躍出喉嚨,就在她穿着吊帶絲質睡衣去廚房喝水時,忽而接到一通電話。

女人聲音溫軟的沖着那邊道了一聲‘喂。’接下來聽筒的話卻吓得她臉色慘白,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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