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做精明的菟絲花
第19章 019 做精明的菟絲花
南桑眉毛蹙成一團愁雲, 看向黃柳霜。
女人戴着駝棕色複古格紋鴨舌帽,紅唇含着煙和她說道:“到底還是因為你現在沒有名氣,雖然之前賀總連續捧你演了幾部劇, 當時票賣得不錯,但都那些劇是改編知名文學IP, 蹭劇本的熱度。”
黃柳霜話說的很直白。
南桑咬着下嘴皮, 默默低頭沒有說話。
她的情緒被黃柳霜捕捉在眼底,對方拍了拍她肩膀,鼓勵道:“不過這也正常,你畢竟是個新人,從院校出來直接走這種傳統戲劇路子, 很難出圈。”
“畢竟現在是流量時代, 不論是一部話劇還是新人演員想要出名,都要積攢名氣, 首先就得有圈內的資本來捧, 簽約MCN和經紀公司運作都是很有必要的。”
黃柳霜提及的話,南桑不是沒有想過。
她剛畢業時, 就有一些MCN機構想簽自己,但她并不想走網紅路線, 她的理想是成為實力派女演員,所以都拒絕了。
南桑沒什麽名氣, 正統的影視公司和經紀公司都不簽她這種純新人, 所以她想着先在賀家經營的劇院發展, 從話劇女演員做起。
但三年過去, 她的事業好像并沒有起什麽水花,相反,這幾年經濟蕭條, 文娛産業慘淡,她主演的話劇前來觀看的觀衆愈來愈少。
南桑遲疑的擡眸看向黃柳霜,問道:“黃姐,我真的不能靠自己嗎?”
如果可以,南桑很想靠自己實力火起來,她并不想依賴任何人,包括賀緒。
黃柳霜噗嗤一笑,她講将右手手肘搭在左手臂膀上,細長的白色女士香煙夾在指尖,女人紅唇閃動,“妹妹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怎麽這麽想事情?”
南桑不解的看着黃柳霜,對方卻道:“在這個圈子沒有任何人是靠自己火起來的,一切都要靠資本運作。”
“你知道嗎?娛樂圈就是名利場,大染缸。誰都想做那個清水芙蓉,但實際上只不過都是愛做夢的女孩幼稚的幻想,再白的小花背後也有你看不見的付出。”
黃柳霜四周看了眼,确認沒人,才貼近南桑耳邊講道:“賀緒肯定捧不了你,現在,賀家地位岌岌可危,處于自身難保的狀态。”
“更何況賀緒在娛樂圈沒有任何人脈,如果您想要事業更上一層樓,姐姐有個主意,你想不想聽?”
黃柳霜的話像是蜜糖熱呼呼澆灌在南桑耳邊。
南桑表面雖是那種嬌滴滴的小女人,但實際上內心對事業的欲望卻如拴着繩子的野馬,想要脫離缰繩,在遼闊的草原馳騁。
她很想成為獨立女人,渴望成功,證明自己。
南桑吞咽了聲口水,問道:“黃姐,您有什麽想法?”
黃柳霜鬼魅笑道:“你已經遇到最好的資源,為什麽不牢牢抓住?”
南桑迷惑,“黃姐我還是沒懂您的意思。”
黃柳霜低聲在南桑耳邊說道:“如果你想成有朝一日成為享譽國際的影後,可以去找薄宴西。”
這句話使得南桑心驚肉跳。
她呼吸頓住,驚愕不已的瞪大眼睛看向黃柳霜。
黃柳霜意識到南桑會這個表情。
她語氣淡然:“姐是覺得你有這個先天條件,才和你說這些話。”
“女演員最好的年華就在你現在這個年齡,要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做菟絲花沒事,主要是得學會做一個精明的菟絲花,懂得如何利用男人,不要到頭來等到被男人吃幹抹淨後再後悔。”
南桑目光怔住,黃柳霜的話使得她心咯噔了下。
她從沒有往這方面設想過。
黃柳霜直言不諱的說着,“說實話,你男朋友現在就是你的踏板,但這個踏板現在既然已經壞掉,你為什麽不換一個更好的踏板?”
“薄宴西和賀緒比拟起來,誰更有權有勢,能夠祝你一臂之力,應該不用我說吧?一個是站在金字塔頂端俯瞰食物鏈的王者,一個是即将面臨家族破産的落魄公子哥。”
“我要是你,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南桑,你也不想自己精心籌備兩年的原創劇《南鳶雪》最後無法問世吧?”
……
黃柳霜的話讓南桑大為震撼,她覺得自己耳膜像是在音樂廳被交響樂震耳欲聾的敲擊着,在下班回去的車程上,一直嗡嗡作響。
她看着車窗外迷離浮華的城市夜景,腦海裏想着黃柳霜那番話,心底如同掠過驚濤巨浪。南桑覺得自己的價值觀好像受到嚴重的沖擊。
最近發生的事大起大落,情節太複雜,讓她徹底感受到現實,自己就像是螞蚱被壓在巨網之下,無法反彈。
她竟然無法去反駁黃柳霜,甚至覺得對方說的話很有道理。
想到這,南桑手心濕潤,她感覺到心緒很混亂,像棉線團纏繞在一起。
腦海裏又浮現起那個男人冷冽如雪松般的一張臉,她永遠記得那日夜晚在車內,坐在男人大腿上,他雙手掐着自己的細腰,在她被迫主動扭動時,那一雙灰冷的眸子輕蔑凝視着自己。
男人的表情,恍若在欣賞一件玩物。
南桑倒吸一口涼氣,她連忙搖頭。
不行,絕對不能做那樣的女人,她不能成為薄宴西的玩物。
她和賀緒是真心相愛,就算對方有一天真正落魄了,她也應該陪他一同度過難關。
南桑想着,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
她垂眸看見屏幕上來電顯示着高慶子的名字。
南桑接聽後,柔聲道:“怎麽了,慶子?”
電話那邊沒發出任何聲音。
南桑疑惑地看了眼通話狀态,明明還在接聽中。
于是,她又道了句,“慶子?”
只聽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凄慘的尖叫聲。
随之而來的伴随着一夥人的嬉笑聲和辱罵聲混合傳來。
南桑驀地瞪大眼,握緊手機,對那邊說道:“慶子?怎麽回事?慶子!”
這聲後,聽筒裏終于傳來了高慶子的哭喊聲,“桑桑別管我,你千萬不要過來,啊——”
高慶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聽筒邊突然傳來玻璃瓶‘噼裏啪啦’被摔碎的刺耳聲,還有男男女女的叫罵聲。
嘈雜的聲音尖銳充斥着耳膜,南桑心懸到嗓子眼,有股寒意從腳竄到頭。
不一會兒,那邊再次傳來一陣盛氣淩人的女音:“窮女,想要你閨蜜今晚活着滾回去,就給老娘來藍威娛樂會所。”
南桑呼吸凝滞。
她能聽得出這個聲音,不久前才和對方打過交道,南桑對這個聲音牢記于心。
是盛愛頤。
電話那頭仍然響着高慶子的慘叫聲,南桑知道盛愛頤那夥纨绔子弟玩的很瘋,只要想找人發洩,鬧出人命也有可能。
在酒吧脫女生衣服,打臉,甚至是叫一幫富二代男的輪流淩辱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南桑想象了下高慶子此時被這夥人欺負的場景,頭皮一陣發麻。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盛愛頤上次放過高慶子和自己後,又突然找上她,但此刻,她不能不去藍威會所。
南桑立即對司機說道:“師傅,更改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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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一環聞名的酒吧街,燈紅酒綠,各種絢麗的LED燈廣告牌色彩斑斓,放眼望去如賽博世界。
街道上橫七豎八停放着超跑,衣着清涼的辣妹和花襯衫富二代公子哥成群結隊的圍在酒吧門口,四處都是煙霧和酒精糜爛的味道。
期間有幢樓宇獨立的娛樂會所,玻璃幕牆映襯着藍金色的光,外觀造型如盤龍,一樓門口站着很多黑人保镖,用紅色警示線将大門圍住。
有想要偷偷溜進去的,被兩個一米九的大漢夾着手臂拖拽出來,對方從腰間拿出一根電棍狠狠打在對方身上。
對方吃痛的在地上抱頭翻滾,旁側的圍觀群衆有的冷眼旁觀,有的事不關己驗證着VIP身份進了大門,還有拿出手機嬉笑着錄視頻。
南桑看到這一幕時,只覺得心底直打鼓。
她從沒有來過這麽混亂的地方。
而在她眼前這個非VIP不能入內的高級夜店,就是在整個京市都很聞名的藍威娛樂會所。南桑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出過幾起駭人聽聞的人命。
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發生過那幾次殺人事件後,藍威娛樂會所成了上面重點視察對象,這幾年低調不少。
盛愛頤竟然把高慶子帶到這個地方,她攥緊手指,只覺得今晚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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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所三樓充滿中式風格的走廊盡頭,最裏間的辦公室內,那道價值連城的古董水墨畫屏風背後坐着一名男子。
侯京墨穿着件白色盤口,銀灰色盤龍暗文的襯衫,黑發長至脖頸,男子将一側勾在耳郭後,一張臉骨相優越,雙眸狹長,面龐如石膏般陰冷絕美。
他在白熾燈下玩弄着茶寵,上面有條剛出生一個月的鱷魚,他手中提着涼茶壺澆灌着這可人的小寵物。
此時,大堂經理蘇烈走了進來,他俯身在侯京陌的耳畔說道:“三爺,盛家大小姐在快活林房間快玩出人命了。”
男子并沒停止手中動作,一張毫無生氣的面龐,黑眸透着幾分涼薄,“盛愛頤挺有趣,竟然到我的地盤上來玩游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