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26

談夷舟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知道郭沛跟蹤他後,他花錢租了個小院,假裝住在那兒,減少去解奚琅院子的次數。

為此,談夷舟很是不舍,但大事為重,所以哪怕不舍,談夷舟也不能留下來,只能抽空過來。

談夷舟本就是個黏人的,若不是解奚琅不願意,他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待在解奚琅身邊,現在好不容易兩人關系緩和了點,解奚琅不攆人了,卻又出了這事,談夷舟只想将郭沛千刀萬剮。

談夷舟越想越氣,好幾次想不顧後果直接抓了郭沛,免得還要跟師哥分開。可談夷舟心裏明白,比試尚未結束,比試郭沛若是出了事,麻煩就大了。

不是不能抓郭沛,只是不能現在抓,談夷舟得等比試結束,到時他想怎麽對郭沛都行。

那就再等一等,等比試結束,談夷舟必叫郭沛明白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想到郭沛嚣張不了多久了,談夷舟糟糕透頂的心情總算好轉,不再跟郭沛一般見識了。然而等他見到解奚琅,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卻忽然崩了,委屈快要将談夷舟吞噬。

入夜後,談夷舟翻牆進了小院,解奚琅還沒睡,正在書房練字,談夷舟不用人招待,徑直進了書房。

看到解奚琅練字練得認真,談夷舟心一軟,想到郭沛害他現在才見到解奚琅,沒忍住說了一句:“我讨厭郭沛。”

解奚琅筆一頓,側頭朝談夷舟看去。

“如果不是他,我早就過來了。”談夷舟拿起墨條,邊磨墨邊說:“一天才十二個時辰,抛開睡覺時間,我和師哥相處的時辰本就沒多少,如今被郭沛一耽誤,我一天能和師哥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

說到這兒,談夷舟頓了頓,才再說出他的想法:“師哥,我今天都想直接抓了他,這樣我就不用等天黑後再來找你。”

“你不該來。”解奚琅收回視線,繼續低頭練字,語氣平淡道。

那日談夷舟跟解奚琅坦白說他被郭沛跟蹤了,這不僅僅是提醒解奚琅小心晉雲宗,更是想和解奚琅商量對策。只是解奚琅沉默不語,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談夷舟便将他的想法說了,解奚琅這才說了個好字。

換而言之,談夷舟現在的一切行動,都是解奚琅點頭應允的。正因如此,哪怕不能見解奚琅讓談夷舟心煩,可想到是解奚琅讓他這麽做的,談夷舟又好受起來,覺得沒那麽難熬了。

但眼下解奚琅卻說他不該來,談夷舟免不了失落,不過談夷舟也就失落了一下,很快便整理好情緒,重逢後第一次頂嘴,反駁了解奚琅:“我要來。”

不僅要來,還在這邊待到天亮再回去。

解奚琅沒對談夷舟這句話發表看法,只是又說:“郭沛既然親自蹲你,那便不會是随便蹲蹲,你現在貿然離開,若是被他發現,那宅子就白租了。”

還以為解奚琅說他不該來是不想見他的談夷舟,聽了這番話後,輕輕松了口氣,緊繃的肌肉也放松下來:“郭沛不會發現我不在的。”

“是嗎?”

聽出解奚琅不信他,談夷舟并沒急,而是笑着解釋說:“雖然這麽說有自誇的嫌疑,但是師哥,你出事後,我一直有在好好練功,如今不說是天下第幾,對付郭沛卻是沒問題的。”

郭沛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盯着談夷舟,他也需要休息,談夷舟是在郭沛離開後出的門,并不用擔心被郭沛發現。除非郭沛折返,且入院查看,否則郭沛不可能發現他已經離開了。

問題是郭沛趕進來嗎?自然是不敢的,談夷舟年紀雖小,武功卻不差,郭沛還沒有膽大到敢闖他的宅院。

解奚琅本就沒把郭沛放眼裏,這麽問不過是怕談夷舟給他惹麻煩,既然談夷舟應付得了郭沛,那解奚琅便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解奚琅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解奚琅是不說話了,談夷舟卻安靜不了,他視線落到解奚琅手上,随着他手移動,嘴巴也沒閑着,仍在說話:“郭沛是何用意,我暫時還沒搞清楚,所以晚些時候我打算去一趟晉雲宗。”

“能讓郭沛親自出馬,說明晉雲宗很在意這件事,我上山一趟,說不定能聽來不少消息。”談夷舟說起他的計劃:“如果聽不到消息,我就只能一一“拜訪”了。”

為護宗門安全,每個宗門都守衛森嚴,晉雲宗又是大宗,護衛自然更嚴格,尤其現在還在大比,為避免意外,晉雲宗必定嚴防死守,可能連鳥都上不了山。但這對于談夷舟來說,卻算不得難題,別說是晉雲宗了,哪怕是武林第一大宗玄劍閣,談夷舟也是敢闖一闖的。

談夷舟很是自信,并沒有将晉雲宗放在眼裏,解奚琅擡眸看了談夷舟一眼,猜出他心中所想,聲音淡淡道:“不要去。”

“我……啊?”還想着要細說計劃的談夷舟,被解奚琅一句不要去打了個措手不及。

“晉雲宗防備森嚴,宗門弟子巡邏不停,現下又正在大比,防衛只會比平時更嚴。”解奚琅道:“除此外,郭沛親自跟蹤你,足以證明晉雲宗已心生懷疑,這種情況下,他們必然嚴防死守,不會給人可趁之機。”

窗戶未關,略帶涼意的風吹了進來,拂動解奚琅耳邊的發。解奚琅擡手攏了一下頭發,繼續道:“你說你武功夠強,或許确實能順利達到山頂,不出意外更能探聽到一些信息,可萬一不呢?誰能保證事情一……”

談夷舟回過神來,打斷解奚琅道:“師哥。”

解奚琅面露不解,沒有說話,只眨了眨眼。

“師哥,你是在擔心我嗎?”談夷舟心中激動,身體往前傾,兩人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談夷舟一動不動地盯着解奚琅看:“師哥,你是在關心我嗎?”

過近的距離讓解奚琅不适,他皺了一下眉,拉開和談夷舟的距離。

“我沒有在關心你。”解奚琅垂眸,避開談夷舟看過來的視線。

談夷舟不信,篤定道:“你就是在擔心我。”

解奚琅眉皺的更緊了,張嘴要反駁,可談夷舟卻突然伸手,食指抵住解奚琅的唇,不讓他說話。

“師哥這麽說,我很開心。”談夷舟嘴角上揚,笑意蔓延到眼底:“既然師哥擔心我,那我就不……”

談夷舟手伸得快,解奚琅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談夷舟按住了唇。解奚琅許久不和人這般親近了,僵在原地,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猛地往後退。

“我沒有擔心你。”解奚琅又一次否認,好像談夷舟說的話多不堪似的。

可談夷舟早就認定解奚琅是在關心他,所以哪怕解奚琅再三強掉他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多大用,談夷舟選擇性的只聽他想聽的。

說的話被誤解,還是被談夷舟誤解,解奚琅不由惱怒,而眼見說服不了談夷舟,解奚琅放棄解釋,幹脆把你一撂,聲音冷冰冰的開始趕人:“時辰不早了,你走吧。”

若是之前聽到解奚琅趕人,談夷舟一定會很難受,但今時不同往日,解奚琅趕他走不是真煩他,談夷舟就不介意了。

談夷舟并不想走,可他也知道過猶不及,今晚能和解奚琅獨處這麽久,已經是他賺到了,何況解奚琅還關心了他,他應該知足的,不能再貪心。

再貪心解奚琅就該生氣了,那可不劃算。

所以哪怕心中很不舍,談夷舟也沒有厚着臉皮求留下,哦了一聲便真走了,就是嘴角一直沒落下,看得解奚琅心煩。

解奚琅不知道的是,談夷舟剛走出書房,就低下頭,溫柔地親了親剛才碰過解奚琅嘴唇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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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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