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32

确定身邊沒人跟着,談夷舟才敢去找解奚琅,但這次他卻吃上了閉門羹,扶桑站在門口,擡手擋住去路,不讓談夷舟進。

“主子歇息了。”扶桑神情冷淡,語氣卻是不容人質疑的堅定:“你請回吧。”

談夷舟來找解奚琅找的勤,和扶桑說不上熟悉,卻也絕對不陌生,否則下午就不會一起去看解奚琅比試了。也正因如此,扶桑此時的表現讓談夷舟覺得奇怪,且不說解奚琅不會睡這麽早,光憑這些日子和解奚琅的相處來看,談夷舟就不信解奚琅會讓他吃閉門羹。

聯系到今天發生的事,談夷舟腦中閃過一個猜測,他覺得解奚琅不肯見他,一定跟晉雲宗有關。

“我就看一眼。”談夷舟沒被說動,直視扶桑道:“看完我就走。”

扶桑不為所動,還是剛才那句話。

談夷舟擔心解奚琅,看扶桑仍在阻攔,沒有變化的意思,談夷舟沒了耐心。談夷舟不再征求扶桑的首肯,伸手推開扶桑的手,徑直走進屋內。

扶桑愣住了,她沒想到談夷舟會不顧解奚琅的意願,而強闖入屋,畢竟從這些日子來看,談夷舟是唯解奚琅是處的。不過扶桑也就走神了一瞬,她作為解奚琅的屬下,執行解奚琅的命令是她的指責。

扶桑表情恢複如常,轉身跟着進屋,同時手握住盤在腰間的鞭子,打算動用武力将談夷舟趕出屋。只是扶桑手剛握住辮子,還沒來得及行動,床帳後便傳來解奚琅的聲音:“扶桑,出去。”

扶桑一頓:“主子?”

“出去。”解奚琅重複道。

“是。”扶桑很聽話,解奚琅說讓她走,扶桑就真的走了,但在離開前,她卻擡眸看了談夷舟一眼。

談夷舟一顆心都挂在解奚琅身上,因而并沒注意到扶桑在看他,等聽到門關上的聲響,談夷舟飛快地走到床邊,隔着床帳往裏看:“師哥今夜怎麽睡的這麽早?”

床帳是紗,屋內又只點了一根蠟燭,光線較暗,談夷舟看不太清解奚琅。可從剛才解奚琅說話的聲音來看,談夷舟總感覺解奚琅和平時不一樣。

談夷舟一邊等解奚琅回話,一邊在頭腦風暴,猜測解奚琅遇到什麽事了,才會這樣。

“你來做什麽?”解奚琅避開談夷舟的問題,直接發問道。

“來看看師哥。”談夷舟如實道:“師哥贏了柴昀,我本來準備請師哥吃飯,好好好道喜,只是臨時不便,便拖到了現在。”

談夷舟本來想說他看到了韓不見和郭沛,但轉念一想,韓不見跟郭沛也沒做什麽,會來看比試,大概也是為了确認身份,而既然他們沒有确認成功,談夷舟就不想說這些話給解奚琅添堵了。晉雲宗這些爛人,沒資格讓解奚琅為他們煩惱。

談夷舟設想得好,甚至想好了接下來要聊什麽,然而解奚琅卻一改往常狀态,竟然主動追問起來:“臨時不便?發生什麽事了?”

解奚琅的話讓談夷舟意外,他心思幾轉,暗暗分析起解奚琅這麽問的緣由。只是解奚琅轉變的突然,談夷舟掌握的信息又少,他想不明白解奚琅為什麽會這樣。

解奚琅問了話,卻不催談夷舟回答,按理來說談夷舟不該着急,他可以慢慢思考的。但解奚琅對談夷舟來說是特殊的,談夷舟并不想隐瞞解奚琅,就更別說花心思去想該怎麽編一個合理的答案,好瞞過解奚琅了。

“師哥比試時,我看到了韓不見和郭沛,他們喬裝打扮成弟子,也在看師哥比……”談夷舟實話實說,還準備說說下午去幹的事,只是話才說了一半,床帳後卻傳來類似嘔吐的聲響,緊接着溫熱的鮮血穿過床帳,濺到了談夷舟手上。

“師哥!”談夷舟被吓了一大跳,忙掀開床帳,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床帳一掀,只見解奚琅臉色慘白,嘴唇被被血染得鮮紅,而他白色的裏衣上更是被血沁透,人也昏迷過去。刺眼的紅映進談夷舟的眼,刺得他大腦轟的一聲巨響,忽地空白一片,失去了思考能力不說,雙手更止不住地顫抖。

“師哥,你怎麽了?”談夷舟遵循本能,想要給解奚琅擦嘴角的血。然而等他手碰到解奚琅的嘴,談夷舟才猛地清醒,大喊道:“扶桑,叫大夫!”

解奚琅臉冷的像冰塊,已然沒了人的體溫。

*

大夫來的很快,診看一番後就去開藥了,候在一旁的下人,也手腳麻利地幫解奚琅換好了衣服。

談夷舟一直陪在旁邊,見解奚琅安靜躺在床上,他手緊攥成拳頭,骨頭咔咔響,掌心被指甲劃破流血都沒察覺。

“扶桑。”談夷舟臉色陰沉,聲音也很沉,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只知道他此時心情很不好。

扶桑沒有深想,也沒有回話,只是擡眸和談夷舟對視,無聲詢問他有什麽事。

扶桑是解奚琅的人,若是今晚之前,如論如何談夷舟都不會多嘴,更遑論審問解奚琅的人了。可今晚解奚琅身體不适吐血,渾身更冷的像冰塊,仿佛在冰窖裏凍了許久似的,這種情況下,談夷舟就再冷靜不了了。

事關解奚琅,他必須小心以待。

“師哥怎麽了?”談夷舟開門見山道:“為什麽會吐血?為什麽渾身冰冷?”

談夷舟強調說:“你必須實話告訴我。”

剛才大夫說解奚琅會吐血是怒火攻心,加上身體沒完全恢複好,兩者相加,解奚琅才會昏迷。大夫的話猶如驚雷,在談夷舟腦中炸開,叫神思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夫說師哥身體沒恢複好,師哥受傷了?可這些日子他并沒察覺到不對啊,還是說師哥一直病着?誰傷了師哥?師哥為什麽會變這樣?

這個問題并不難回答,甚至扶桑可以回答得很詳細,只是她是解奚琅的人,哪怕談夷舟是解奚琅師弟,且談夷舟這麽問是出于關心,在得到解奚琅的應允前,扶桑也不能多說一個字。

“抱歉,無可奉告。”扶桑不僅拒絕回答,還開口趕人:“主子這邊有人照顧,談公子還是先回吧。”

扶桑的回話在談夷舟意料外,他被噎住了,完全沒想到扶桑會這麽說。但解奚琅還沒醒,他又什麽事都沒弄清,談夷舟怎麽可能走?

看出扶桑什麽都不會說,談夷舟便沒繼續追問,反正無論他怎麽問,也問不出東西來。只是談夷舟也沒走,無視了扶桑剛說的話,走到床邊坐下:“師哥這有我,用不着你們。”

談夷舟話說的生硬,完全沒有商量的意思,他以為扶桑還會不同意,便做好了争論的準備。誰知扶桑卻沒有說不行,頓了片刻會應了好,還直接退下了。

談夷舟有些意外,摸不準扶桑是什麽意思。

不過談夷舟也就思考了一會,就沒有繼續琢磨了,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解奚琅身上,看解奚琅臉色慘白,談夷舟像被人剜肉剔骨似的,疼得不行。

“師哥。”仗着解奚琅沒醒,屋內又沒別的人,談夷舟膽子大了起來。

談夷舟伸手去摸解奚琅的臉,手指從眉毛往下滑,撫過鼻尖,最終落到解奚琅唇上。

談夷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睡着了的解奚琅了,重逢以來,他雖然靠着厚臉皮沒少見解奚琅,更沒少留在解奚琅身邊,但解奚琅從來不留他過夜,也不會在他面前睡覺,對他于對外人無異。談夷舟心中難受得緊,想要解奚琅如從前那般和他相處,談夷舟又不敢說,怕一說解奚琅就要趕他走。

也正因此,現在談夷舟看到解奚琅睡着了,才會如此欣喜。

“師哥你放心,”談夷舟收回手,轉而探起身,慢慢朝解奚琅靠近,溫柔地親了親解奚琅鼻尖,小聲道:“有我在,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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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奚琅一直知道談夷舟占有欲強,從前他和哪位弟子走的近一點,談夷舟就像被搶了喜歡的東西的小孩一樣,緊緊盯着那位弟子不說,回去還會變成解奚琅的尾巴,他去哪兒就跟去哪兒。

然而等在一起後,解奚琅才知道那時的談夷舟已經是克制的了。

“要不是怕師哥覺得我不講道理,我還想問師哥更喜歡我還是他。”談夷舟摟住解奚琅腰,讓師哥趴在他懷裏。

解奚琅手枕在談夷舟胸膛上,笑着說:“現在可以問。”

“師哥當然更喜歡我。”哪怕在一起很久了,談夷舟還是會被解奚琅迷住,一看到師哥笑,就忍不住去親他。

解奚琅低低地笑了一聲,一邊回應談夷舟的吻,一邊肯定他的話:“不止是現在,以前也更喜歡你。”

回應解奚琅的,是更深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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