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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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我都說了,別的我真不知道啊。”原本用來索命的鐵繩,現在作用到了自己身上,秦星河被鐵繩綁在椅子上坐着,動彈不得。

解奚琅坐在桌邊喝茶,談夷舟看他喝完,站起身給他倒水,沒有搭理叫喚的秦星河。

看沒人理他,秦星河大呼冤枉:“銀球是我意外所得,我真的不知道它哪兒來的。”

銀球觸地迸發白霧,本足夠秦星河溜之大吉了,可誰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一把攥住他衣領,他還掙脫不得。天道院的人看秦星河被抓,心中大喜,正想上來報仇,就被抓住秦星河的人一招掀翻在地。

所以這人不是來幫他們的?天道院弟子怒極,起身就要合擊,然而突然出現的男子卻揪住秦星河跑了。

速度快得他們只來得及看個背影。

談夷舟給解奚琅倒好茶,才側頭去看秦星河,表情冷漠,聲音冷如萬年寒冰:“銀球哪來的?”

“我說了不知道啊。”秦星河重複剛說過的話,見談夷舟追問不停,還好奇起來:“你為什麽老問銀球?難不成你認識它?”

談夷舟沒回話,繼續問:“球哪來的?”

秦星河被問煩了,當作沒聽到這句話,視線在談夷舟和解奚琅身上打轉,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你對他這麽好,你倆是一對?那還真是神仙……”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秦星河還想着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人開心,誰知話才說了一半,就胸口一疼——坐着喝茶的美男子凝起一滴水珠,屈指彈向秦星河。

之前解奚琅一直沒說話,也不出手,光坐着喝茶,茶還是別人倒好的,秦星河便想當然地以為他武功不好,甚至不會武功。哪想對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滴水珠能有這種攻擊力,足見他內力之高。

水珠混着內力打到胸上,讓秦星河感覺被人重重錘了一拳,骨頭都在疼,咳嗽不止。

這不是一般人,他什麽都不做,只是懶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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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河收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壓着眉看解奚琅,眼裏滿是審視。

秦星河出自天機堂,這是一個避世不出,名聲不顯的門派,江湖上知道天機堂的人少之又少,至于天機堂擅器物的事,就更沒幾個人知道了,所以談夷舟不認得銀球很正常。而秦星河身為天機堂小師弟,雖然常年在宗門裏不出門,卻十分熟悉江湖事,可在秦星河的記憶裏,江湖中也沒這麽一號厲害人物啊。

秦星河眼底的審視猶如實質,談夷舟面露不爽,站起身走到秦星河身前,擋住他的視線,沉聲道:“管好你的眼睛,不該看的別看。”

談夷舟的聲音讓秦星河回神,他收回視線,擡眸和談夷舟對視,沒了一開始的不以為意,認真開口道:“你們是誰?”

“無可奉告。”談夷舟道:“回答我的問題。”

秦星河堅持道:“你先說你們是誰。”

對待除解奚琅外的人,談夷舟算不得一個有耐心的人,秦星河再三轉移話題,已經消耗他不少耐心了,此時秦星河又這麽說,談夷舟不準備再問下去,幹脆手腕一轉,拿着一枚飛刀抵住秦星河脖子,冷聲道:“說。”

談夷舟變了态度,秦星河被吓了一跳,這倒不是說他沒想到談夷舟會這樣,而是秦星河知道他不是談夷舟的對手,且談夷舟真會這麽做。

秦星河讪笑,放軟聲音求饒,試圖讓談夷舟心軟:“飛刀鋒利,大俠你……”

飛刀尖銳,秦星河脖子已經出現血痕,伴随着淡淡的疼意,秦星河臉白了幾分,扮起可憐,試圖讓談夷舟心軟。然而談夷舟面無表情,看秦星河不回話,眼裏閃過不耐。

當年談夷舟下山辦事,回滄海院的路上做了件好事,救下一名受傷的少年。談夷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習武不就是為了行俠仗義麽?

可談夷舟哪裏想得到,他好心幫了人,對方卻從一開始就意圖不軌,傷是裝的,為的就是坑他。少年不會武功,談夷舟沒設防,然後被少年迷暈,才睜開眼他已經被綁在架子上了。

彼時少年換了副面孔,不複先前的可憐,惡狠狠地用劍抵住他喉嚨,讓他給家裏寫信,叫家裏送錢過來:“否則就別怪我劍不長眼了。”

少年是個劫匪,專門利用善心害人,在談夷舟之前,他已經靠這賺了不少錢了。談夷舟身上穿的衣服價值不菲,人也長得帥氣,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不缺錢的。

少年以為他賺大發了,不想談夷舟是個窮鬼,拿不出一點錢來。

這時的談夷舟遠沒有後面厲害,他被劍指着,見少年被他的話惹怒,以為他要交代在那兒了。談夷舟不是怕死的人,從前也想過一死百了,可真等到了這一步,他忽然怕了。

談夷舟不想死,他舍不得師哥。

心誠則靈,或許上天看他可憐,當談夷舟心如死灰,等着被殺死時,解奚琅忽然從天而降,猶如天上的神仙,耀眼得談夷舟挪不開視線。

這件事後,談夷舟除了變得更喜歡解奚琅外,還變得不再心軟,沒有因為人可憐就起憐憫之心。

現在便是如此。

談夷舟不為所動,依舊冷漠:“銀球哪來的?”

“別問了。”解奚琅喝完茶,從桌邊起身,插話道。

談夷舟立馬回頭,眼神瞬間溫柔,說的話卻叫秦星河聽了心顫:“那殺了?”

談夷舟雙标到極點,對師哥有無限耐心,師哥說什麽就是什麽,對別人向來是怎麽方便怎麽來。談夷舟相信解奚琅,既然解奚琅說別問了,那一定是他有別的辦法了,如此這小子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談夷舟說殺人的語氣平靜得像在宰魚,秦星河雖然吊兒郎當,似乎世上沒有他在意的東西,但還是寶貴生命的,不想稀裏糊塗就死了。

“我錯了哥。”秦星河大俠也不叫了,換了個更親昵的稱呼:“你別殺我,我知錯了。”

被鐵繩綁住,秦星河不好去拉談夷舟手,只能靠嘴求饒:“剛才是小的無眼,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

“誰是你哥?”談夷舟打斷秦星河,不爽道。

談夷舟可沒給人當哥的愛好。

秦星河一愣,沒想到談夷舟竟然會這樣,被叫哥還不開心了,難道他不想多個小弟嗎?

秦星河愣了一瞬,止住心裏的吐槽,很快便調整好表情,轉移視線去看解奚琅了。

秦星河不傻,盡管被抓之後美男子才說了幾句話,可他看得出,面前這兩人中,美男子才是主事的那一個。兇他的這個男人,極聽美男子的話。

談夷舟才被喊了哥,看秦星河去看解奚琅,以為他要喊解奚琅哥,心裏的不爽到達了極點。

師哥向來溫柔,從前他對院內年齡小的弟子就格外有耐心,弟子苦惱不止,師哥也不會覺得煩,反而特別有耐心地哄他們。所以那些弟子也特別黏師哥,晚上睡不着覺,還纏着解奚琅講故事。

秦星河看着才十來歲,真喊解奚琅一句哥也是可以的,談夷舟不敢保證解奚琅會怎樣。談夷舟心眼小,師哥不讓他叫他哥哥,別人也別想叫師哥哥。

“他也不是你哥。”談夷舟手往下壓了壓,警告道:“別亂喊人。”

秦星河還真想喊解奚琅哥的,被談夷舟看出,他尴尬地笑了笑,沒忍住在心裏吐槽:我喊你哥你不應,怎麽還不讓我喊別人哥了?

但秦星河也就敢在心裏吐槽了,完全不敢表露出來。

解奚琅說完那句話後就沒說話了,沉默地站在一旁,等談夷舟和秦星河說完話才再開口:“不用殺。”

這話聽在秦星河耳中,簡直是天籁,他表情激動,若不是被綁了,秦星河真要跳起來抱解奚琅。

“謝謝……”秦星河壓下到嘴邊的哥,改嘴道:“謝謝公子,公子救命之恩,我定當重金酬謝。”

解奚琅并不缺錢,就是缺錢了,談夷舟也自信賺足夠的錢給他花。

談夷舟沒問師哥為什麽這樣做,只是又問:“放了?”

知道自己不會死後,秦星河松了口氣,此時期待地看着解奚琅,等着這位美男子說讓他走。

但解奚琅沒讓秦星河如願:“不放。”

短短兩個字,讓秦星河如墜冰窟,心涼了半截。

解奚琅沒管秦星河,朝談夷舟伸手:“飛刀。”

談夷舟心中雖疑惑,卻沒有問解奚琅要做什麽,用空着的手拿出一枚飛刀給解奚琅。

解奚琅接過飛刀,沒有說他為什麽要飛刀,而在秦星河疑惑的眼神注視下,解奚琅用飛刀柄用力砸了秦星河後頸一下,将人打暈過去。

談夷舟看愣眼了:“師哥?”

談夷舟沒料到解奚琅會把人打暈,但這樣的解奚琅讓談夷舟想起了過去的事。

解奚琅是很溫柔,對院內師弟師妹都很好,可有時他也很嚴厲,比如在功課一事上,解奚琅就像剛才果斷出手打暈秦星河一樣,說一不二,不聽話的就直接動手,因此院內弟子又都很怕他。

每每此時,就是晏笙都不敢多話,乖乖聽解奚琅話,老實地完成任務。談夷舟也害怕,因為他基礎差,學的慢,是所有弟子裏成績最差的那個。

但讓談夷舟意外的是,解奚琅并沒有因為他學的慢而生氣,相反還體諒他基礎不好,會單獨給他開小竈,親自講功法不說,還手把手教。

“他是天機堂的人。”砸暈人後,解奚琅把飛刀扔到桌上,沒注意到談夷舟在走神:“天機堂擅器物,曾經江湖中大多數有名的器物都是天機堂造的,只是一百年前天機堂堂主忽然帶領全堂遷徙,自此閉堂不出,天機堂的名聲漸小,至今已無幾人知道天機堂了。”

熟悉的聲音讓談夷舟回神,他仔細搜尋記憶,發現他聽說過天機堂,只是了解不多,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宗門。但聽師哥這麽說,談夷舟猜到天機堂不簡單。

“先前秦星河扔出的銀球就是天機堂的作品。”解奚琅停頓下來,擰眉看談夷舟:“你為什麽追問銀球?”

這是兩人重逢後解奚琅說的最長的一段話,談夷舟品味到一點甜,恍惚以為回到過去,那時兩人就會這樣一問一答。

談夷舟壓住心中欣喜,解釋說:“射殺羅夢得的人也有這枚銀球。”

談夷舟簡單說起當時的事,然後指着昏過去的秦星河道:“我懷疑他認識那個人。”

“不可能。”解奚琅毫不猶豫地否認了。

談夷舟追問:“為什麽?”

解奚琅這次卻沒立馬回答,而是側過頭看了看秦星河,解奚琅不說話談夷舟也不催,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解奚琅才收回視線,回道:“我去過天機堂。”

避世之後,天機堂造出的器物不外賣,不知道射殺羅夢得的人哪兒來的銀球,但若說江湖裏除了滄海院還有哪個門派獨立于勢力紛争外,那一定是天機堂。

“師哥去過天機堂?”談夷舟問:“師哥什麽時候去的?”

解奚琅無視了這個問題:“天機堂堂義——造物不外洩,違者逐出天機堂,而據我所知,天機堂近十年沒有被逐出天機堂的弟子。”

談夷舟學乖了,不會再像剛重逢那般,非要解奚琅回答他的問題。

“那那個人的銀球就是從別處得到的了。”談夷舟順着解奚琅的話往下說:“馮虛樓查得到他的消息嗎?”

羅夢得死後,關于他的事很快就被羨竹呈報上來了,解奚琅自然是知道羅夢得是中箭毒發而亡。可羨竹能查到的也僅限此了,雖然解奚琅當時就讓羨竹去調查殺害羅夢得的人了,但羨竹沒有和羅夢得接觸過,是故調查起來很困難。

解奚琅沒有回答談夷舟,只是瞥了他一眼,談夷舟對上解奚琅看過來的視線,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羅夢得中箭後我就追出去了,不過射箭之人全身包裹得嚴實,看不出長相,只知道……”談夷舟皺眉,回憶起那晚的事,抽絲剝繭找出一些細節:“他輕功特別好,我追他有些費力,而且——”

談夷舟眼睛一亮,聲音拔高:“他是左利手!”

揚州那晚解奚琅就體會過談夷舟的輕功了,射箭之人輕功比談夷舟還好,且是左利手,這樣的人江湖中沒幾個。

解奚琅蹙眉,開始排查江湖中輕功和他差不多的人,可解奚琅想了一圈,還是沒想到誰輕功和他差不多。

“我知道了。”解奚琅不再去想,而轉身往外走,準備傳信給羨竹,讓他按這兩條線索查下去。

他猜不出這人是誰,馮虛樓卻有的是辦法去查。

談夷舟知道解奚琅有事,便沒有攔他,只是在解奚琅離開前,指着還沒醒的秦星河問:“他怎麽處理?”

若沒有解奚琅,談夷舟就殺人了事了,畢竟死人最安全,但解奚琅說這人是天機堂的,他又跟天機堂有來往,談夷舟就不準備這麽做了,怕給解奚琅惹麻煩。

解奚琅暫時沒想好該怎麽處置秦星河,就讓談夷舟把人留下:“先讓他睡會。”

秦星河是天機堂堂主的關門弟子,有他在手,說不準別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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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奚琅皮膚白,一點印子就很明顯,談夷舟又是個控制不住的,每次做完,解奚琅身上都要青紫很多處。

大多時候是沒事的,畢竟衣服一穿,除了自己和談夷舟,沒人看得到這些印子。

但有一次談夷舟吮得重了,解奚琅脖子多了好大一個印子,被晏笙看了去不說,還被好心叮囑說:“夷舟師弟太不節制了,這事貪多傷身啊。”

解奚尴尬得恨不得立馬鑽地消失:在外人眼中,他才是被壓的那個。

解奚琅倒不介意被誤解,床上這檔子事,他們自己知道就行了。但晏笙說的對,這事兒真不能貪多。

于是解奚琅開始控制次數,每三天做一次,解奚琅設想的好,可這份計劃只執行半個月就宣告失敗了。

失敗的當晚,解奚琅除了被吮出一身印子,大腿.根還多了個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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