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愛 蘇輕辭為這個形容詞一愣

第31章 可愛 蘇輕辭為這個形容詞一愣。……

原本嘉香樓掌櫃只是在攀皇權與得金錢中糾結。

可蘇輕辭一出現, 二選一的題目就變了選項,掌櫃必須在要命還是要權中抉擇。

人喜歡錢權,但在生死面前, 掌櫃理智地閉上嘴, 退居二線。

君正園感覺得到,蘇輕辭一出現, 染緋的視線瞬間從他臉上移開了。她是有多怕那個魔頭。

君正園胸口燃起正義之火,鋤強扶弱的心思迫不及待要付諸行動。

他對掌櫃說:“兩間上房原本就留了一間給裴小姐, 染姑娘自然可以與裴小姐同住。”

接着眼神輕蔑,暼了眼一言不發站在染緋附近的蘇輕辭, 狀似好意奉勸, “至于其他人等,還是盡早另尋他處,免得等到入夜,露宿街頭,說不過去。”

染緋“哈哈”兩聲爆笑,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她,與裴雪心, 同住一屋?

男主不要女主也就算了, 還想誘惑她抛棄蘇輕辭,轉而與別的人同住。

但凡聽過蘇輕辭的名號,誰人不知神夜門門主寵妾無度,又怎會二人分居。

染緋只要還是蘇輕辭明面上的妾室, 就不能同意君正園偏得沒譜的提議。

染緋在衆人視線中一步一扭, 矯揉造作地走到蘇輕辭右手邊,一把攬住了他胳膊,小鳥依人般将頭靠在他上臂。

她站得較蘇輕辭稍靠後, 羽扇豆藍色裙子被男人殷紅外袍遮住大半,從對面君正園的視角來看,染緋正緊緊地貼着蘇輕辭,他倆親密無間。

染緋額角抵着蘇輕辭胳膊,嬌聲說道:“郎君,人家不要和你分開嘛~”

“啪嗒”。

有看客跌下板凳,安靜如雞地拍掉屁股上的灰,坐回凳子上繼續看戲。

早就聽聞三皇子對神夜門魔頭的妾室念念不忘,在人家喜筵上都想搶親,今日好戲再次上演,大堂裏的人誰都沒有出聲,生怕驚擾了人群的視線焦點。

蘇輕辭頗為上道,手從染緋垂散的頭發下面鑽進去,虛虛地攬住她的腰。

在無人看得見的瀑布似的發絲遮擋下,血液叫嚣着滾動,手背青筋鼓脹,縱橫交錯的筋脈快要沖破蒼白的半透明皮膚。他好似在忍耐什麽。

半臉面具遮住他鼻子及以上的五官,旁人只能看見他嘴角上揚。

他在笑。

染緋矮蘇輕辭一個頭,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對面君正園吃了黃連般苦澀的面色,能清晰地映入她眼簾。她給自己的演技打滿分。

蘇輕辭一手攬住染緋的腰,一手指向掌櫃,話卻是對君正園說。

“兩間房都歸我,否則我從他殺起,我每多等一刻,就多殺一人,直到把嘉香樓的人都殺光。那時候,應該沒人能攔我。”

他語氣平靜,宛如在說下雨天應該撐傘。

染緋聽得腦門發涼,略微把頭移開了些。

蘇輕辭察覺到染緋想躲,虛放她後腰的掌實在地貼上她裙子,染緋一個激靈站直身子。

這男的啥意思,好端端地借位演戲,突然真刀真槍做什麽?她現在被他一碰出了戲,還得想辦法接上戲。

好在蘇輕辭放她後腰的手收回,非常自然地、看不出一點破綻地繞到染緋背後,同時退後半步,大手搭在她腦袋右側,微微使勁,将她腦袋重新摁回他身上。

這次不止是靠着胳膊那麽簡單的動作了。她靠在他胸口,後腦勺頂着他邦邦硬的肌肉。

染緋幾乎磕得發懵。

肌肉充血才會硬,要麽是剛鍛煉過,要麽是刻意用了暗勁,蘇輕辭那種人,不大像是第二種情況。

他手還停在她臉的右側,掌心正好罩在她耳朵上,冰涼的,在炎炎烈日的環境裏顯得難能可貴。掌心與她耳朵之間的空腔,不斷冒出細微的聲響,沉悶,不容忽視。

本來隔着衣服搭搭戲得了,現在蘇輕辭直接上手,她莫名有種賺了又虧了的感覺。

加錢,得加錢。

染緋半斂着眸子,思考怎麽加價合适,對面君正園心都要碎了。

好可憐的姑娘,在蘇輕辭魔爪下逃不脫,力量上的懸殊讓她不得不依附于那個魔頭,她都不敢擡眼看人了。

這絕對不行。于是君正園開口:“神夜門好歹是一大修真門派,竟然以平民百姓性命來威脅——”

他邊說,蘇輕辭邊進行殺人準備,手一伸,就吸來了瑟瑟發抖的掌櫃。

反派做壞事,是不需要與正道人士打商量的。

蘇輕辭的造型好生怪異,半邊摟着心愛的人,柔情似水;半邊握住即将慘死之人的脖子,兇神惡煞。

掌櫃不禁乞求:“救我,殿下,救我。”

君正園眼神左右飄忽不定,但沒過多久,也許只有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已做好決斷。

“蘇輕辭,你放了掌櫃,房間給你。”

衆目睽睽之下,他必須是仁愛寬厚的好形象。他萬分肯定,如果他不讓步,蘇輕辭定會當衆殺人。

焚幽節那晚,他照顧完裴雪心回到自家宅院,門口一對石獅子中間,串聯一條繩索,繩索正中間垂挂着一個包袱。

淅淅瀝瀝的粘稠液體從包袱底部往下掉,正下方已經聚集起了一塊小水蕩。

他聞到四溢的血的味道。不用打開包袱,他也能猜到裏面裝着的東西是什麽,以及送來包袱的人是誰。

他不得不承認,蘇輕辭的淩厲手段,殺伐之果決,都超出了他意料。蘇輕辭是個比他的太子大哥更難對付的對象。

蘇輕辭松開手,掌櫃滑落下去,馬上要落地前,君正園一個箭步闖過來扶住掌櫃。

染緋長長呼出一口氣,徹底放下心。君正園這樣正常多了。她曉得男主多情,總想拯救她于水火,可僅僅把她帶離蘇輕辭身邊,難道就能算拯救了她嗎?

當然不是。

能拯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她所掙紮着企圖逃離的水火,他們根本連看都看不見。

蘇輕辭不用低頭也感受得到,染緋的肩膀垮下去了,君正園的那句話,或許是壓斷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應該看明白了,她在君正園的權衡中,永遠是被放棄的那個選項。

從此以後,她不會再對君正園抱有希望,也不該再……用那種眼神看君正園。

鬧劇落幕,染緋從掌櫃口中得知,天字號房都是裏外兩間,中間隔着實心牆,便勸蘇輕辭:“我們幾人住一間夠了,對面那間還是給他們。”

她聲音很輕,“他們”這一指代含混不清。蘇輕辭覺得她還在傷心難過,這是餘情未了的體現。

若是能親眼見證君正園是怎麽對待裴雪心的,她必定不會這般挂懷。

蘇輕辭同意了染緋的要求,舉步往樓梯走。

人群自動散開,膽兒大的夥計抄起天字號門牌和金屬鑰匙就往樓上跑,為神夜門門主和他美豔動人的妾室帶路。

染緋好奇裴雪心怎麽還未出現,上到第二層的時候下意識扭頭往樓下大堂看,想找裴雪心的身影。

人影沒找到,倒是周圍原來越冷,後腦勺涼飕飕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回身,恰好蘇輕辭轉頭,看他的動作方向,之前應該正在看她這邊。

染緋:??

這男的又發什麽颠。

蘇輕辭目光紮進木樓梯的縫隙裏,嘴角挂上冷笑。自從染緋宛若換了個人,他的笑容逐漸增加,包括冷笑。

他嘲諷地想着,即便在名義上的郎君身邊,她卻還是要回頭找底下的敗将。君正園對她而言,可謂魅力無窮。她是愛君正園的皇子身份,還是愛君正園這個人?

這個問題對蘇輕辭來說既無聊又無意義,只在他腦海裏閃過一瞬,轉眼就不見了。

明面上,染緋與蘇輕辭住裏間,左護法和十六在外間守着。

實際上,染緋四仰八叉躺倒床上,占據整張床面,甩着腿問蘇輕辭:

“你晚上睡哪兒?”

隔開裏外間的門上,趴着個十六。十六恨不得在門板開個洞,把耳朵塞進去。

左護法拎着十六後衣領,将人帶離。十六小聲咒罵左護法,質問憑什麽不讓他聽,左護法瞪他一眼,他就安靜了。

他只敢嗫嚅:“我不是聽牆角,焚幽節那晚我差點殺了染緋,我得聽聽主上對她到底什麽态度。”

左護法拽人走遠,說:“不管什麽态度,只要你不往前湊,主上不會對你怎麽樣。”

十六忙說:“不湊了不湊了。”

裏間,蘇輕辭雙臂環抱胸前,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桌緣,關着門,只有他們兩人,他身上堅不可摧的外殼似乎裂開一條縫,幾日的奔波帶來的疲憊從縫隙中,絲絲縷縷悄然外洩。

染緋閉上眼不看他。

她頭發随意地鋪散在床鋪裏,發絲比真絲錦緞更加柔軟,像蜿蜒的黑色河流,在紅色的錦緞被面裏自在地延伸。

她身上的衣裙也不知道是什麽藍色,嫩生生的,襯托得人仿佛在水裏泡過,吸飽了水,比翻肚子仰面睡覺的毛絨小貓還可愛。

可愛。

蘇輕辭為這個形容詞一愣。

他手指用力按了按面具,堅硬的面具狠狠壓住鼻梁骨,又痛又麻,清醒多了。放下手,又是一副什麽都不會看在眼裏的樣子。

染緋關于他晚上住處的問題仍在空中飄。他不打算作答,雙手在空中扯開無形的缺口,下一瞬,消失于房內。

染緋扭頭,屋裏除了她空無一人。蘇輕辭的陣法确實出神入化。

十五一路與她同行,進入原城後,十五說丹經記錄了混沌九花的大致方位,非要獨自先去探路。

左護法和十六都拗不過他,把求助的視線投向染緋,染緋笑眯眯地恍若未覺,祝十五一路順風。

十五要去,為什麽不讓他去?他早點去看,确保靈藥能落入他們手裏,那是對她完成任務大有助益的好事。左護法和十六心疼十五,她可不。

染緋手摸到腰間挂着的儲物袋,那裏面裝有十五早就煉制完成的丹藥,關鍵時刻可以吊着一口氣,不至于立刻離開這個不算太美麗的世界。

她的不死身并非堅不可摧,而任務完成又遙遙無期,必須有自保的手段。

修真文通常有一個供男女主修煉進階的學習園地。這個書中世界裏,裴雪心即将正式進入鳴墨學院,在學院大放異彩,并與天驕男主君正園展開甜甜的“校園戀愛”。

染緋也看中了鳴墨學院。

不只是為了接近男女主,接近故事的中心,更是為了自己。她需要開始修煉,以對抗未來不确定的重重危機。

等她為系統布置的狗屁任務鞠躬盡瘁,離死亡僅有一線之隔,她不希望自己死得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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