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紅杏 這場面實在是像紅杏對情郎訴衷……

第30章 小紅杏 這場面實在是像紅杏對情郎訴衷……

染緋已經确認, 原本堅不可摧的不死身多了兩個漏洞,稍有不慎便會身死。萬一不能複活,完不成任務, 最終落得個被抹殺的下場, 滿盤皆輸。

得想想辦法。

十五給染緋處理傷口的時候,小桃站在一旁眯着眼看, 又怕血腥場面,又想學學手法, 總不能以後每次都喊十五來。

染緋專心思考解法和出路,幾乎沒感覺到疼痛。

室內太安靜, 小桃受不了, 剛好想起一件事:“姑娘之前問我,有沒有人養小動物。我今兒在正房跟前看到一只白色小狗,原本在院子裏,邊嗅地上的味道邊轉悠,見到我來,就一溜煙跑掉了。”

染緋聽着聽着,莞爾一笑。果然, 她只是對小白狗施舍了一丁點兒好意, 它就會在她離開時,巴巴地主動接近。

馴狗要有耐心,需得一步一步來。

十五難以忽視染緋嘴角那抹笑,狠狠眨了下眼睛, 垂首說了句“處理好了”, 便離開正房。

并未同染緋打招呼告別。

小桃不覺得有異常,影衛們大都是沉默寡言的。

十五跑得太快,染緋來不及喊他。她感覺到近兩次與十五見面, 他總是非常冷淡的樣子,就好像她得罪過他。

她仔細回想,在記憶的角落裏翻找,還真找到一個可疑的原因。

迎春閣那日,她在被君正園劃傷後,躲開了十五的觸碰,還說了句“別碰我”。十五從此謹記她的無心之言,這幾次過來照顧她,多半并非心甘情願,而是因為蘇輕辭的壓迫。

畢竟主子命令,不得不從。

染緋嘆了口氣。

她彼時是怕在受傷後若先與別人接觸,會讓她身體裏喚醒蘇輕辭的能量消失,多個變數,她白挨一劍。絕對不是針對十五,不過那可憐的家夥意志消沉,本就淡然的雙眼,甚至蒙上了薄薄的一層死氣。

染緋起身,小桃疑惑:“姑娘您去哪兒?吃點宵夜吧。”

染緋說:“我有些事,吃食你放在桌上,我回來再吃。”

她追着十五離去的腳步,十五一人行走時,背影竟帶有幾分蕭索,夜色能一口吞下全部的他。

廊道上,燈排布不密,稀疏清冷的光見他可憐,偶爾落在他身上和前方,照亮的依舊是虛無。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在被無形的孤獨和迷茫捶打,染緋一個傷患,沒走幾步路就追上了十五,心裏直念叨“罪過罪過”。

轉角處,十五的身影消失,染緋出聲喊他:“十五——”

染緋停下等在原地,轉角另一頭的沉重腳步聲也消失,過了好一會兒,十五才出現在染緋視野內。

他沒出聲,猜不透染緋喊他的意圖。她不喜歡他的觸碰,他必須站遠一點。

染緋露出她最擅長的無害的笑容,邊靠近十五,邊解釋:“你是不是誤會了?上次我說‘別碰我’,其實是因為蘇輕辭,跟你沒關系。”

院子裏,漏窗牆的另一側。

正想找十五的蘇輕辭将染緋這句話,一字不落全聽進去了。

他往三皇子府送完大禮包,回來後,左護法同他講了混沌九花的消息,他想問十五,那本上古丹經中,是否有關于混沌九花煉丹的記載。十五人沒見到,先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左護法冷汗狂流,提心吊膽,兩股戰戰幾欲逃跑。染緋到底在向十五解釋什麽……這場面實在是像紅杏對情郎訴衷腸,正主捉奸當場。

蘇輕辭嘲諷地問左護法:

“我是不該打擾他們?”

他捏碎了許多螞蟻,好不容易慢慢攢起來的舒暢勁兒全沒了,像被人踩破的皮球,染緋上下嘴皮子一碰,吧唧一句話,皮球迅速炸開,氣兒瞬間散了。

左護法還能說什麽,張着個嘴:“呃、呃,嗯……”

蘇輕辭不耐煩地擡起腿,一腳踹倒漏窗牆,陣法白光亮起,整個人瞬間消失。

左護法拍拍胸口,原路折返,明日再叫人來修牆。路過廊道上的油燈,他好心熄滅幾盞,黑漆漆的,叫其他人不敢靠近。

染緋和十五交談的場面,他與主上知道就行了。

牆倒塌的聲音被左護法及時用靈力罩兜住,漏窗牆一步以外的地方,聽不到任何異常動靜。

蘇輕辭與左護法都離開得太快,完全不知道染緋之後還有解釋。她向十五坦言,關于擔心先接觸別人,就不能喚醒蘇輕辭的那些話。

十五這回完全理解了染緋,胸口郁結的梗阻終于化掉,明媚之餘,貪心地推測染緋這麽做的原因。

她完全可以不用解釋,但她來了,這也許在說明,他不是可有可無的人。

十五情緒直線上升,一連答應染緋兩個請求,等回到廂房關上門,他才反應過來,這兩個要求并不容易完成。

她想讓他幫忙制作一些能在關鍵時刻,保住性命的丹藥。另外,再找找混沌九花的功效和使用方法。

那種只存在于傳說裏的靈藥,想要找相關信息,何其困難,他只能寄希望于門主給的丹經。

直到神夜門一行人抵達丸澤森林周邊城鎮,十五還手不釋卷,薄薄的一本丹經快要被他翻出花兒來。

原城此時人聲鼎沸。

混沌九花即将出世的消息,借由聖音寺傳遍天下,但凡手裏有點權勢或能力的人,無不想要奪得此花。

一時間,不僅是天璇國境內衆人,連魁星大陸第一大國天樞國的人,也有不少動了心,啓了程,落腳在這原城。

原城作為天樞和天璇兩國邊境線上的小城鎮,向來本本分分,安安靜靜。

這次混沌九花的消息,為原城引來了意想不到的洶湧人潮。

窄小的道路不說行車,就連行走都嫌擁擠,每個人都只能緩慢前行,加上原城濕熱的天氣,人群仿佛變成了粘稠的液體,艱難地在地面上流動。

道路兩旁堆着擺攤的小販,筐子裏貨架上擺滿了挖靈藥可能用到的鋤頭鐮刀鐵鍬,臨街的鋪面則賣起了昂貴的玉盒與護身符。

靈草嬌貴,采摘後應當立刻放進玉盒保存,以免其失去活性。至于護身符,當然必不可少,寶物周圍必定有龍潭虎穴等待不請自來的奪寶者,多道護身符,多道心安。

客棧大多早就滿員,就剩下一家最貴的旅店沒住滿人。

嘉香樓是原城最貴的一家酒樓兼客棧,訂一間最低級的黃字號房所用掉的錢,已能抵得上原城普通四口之家整整五年的花銷,更別提天字號的最上等房。

蘇輕辭那個怪人,未與染緋他們同行,左護法倒是一路陪同。

嘉香樓大堂櫃臺,左護法與掌櫃交涉。

掌櫃抹了把汗:“大人,這、這絕不是我刻意為難您,實在是沒辦法。”嘉香樓的天字號房一共有兩間,兩間全都被君正園提前定下了。

左護法在櫃臺上碼了一堆金子,掌櫃拒絕一次,他就多往小金山裏加一個元寶,談判方式簡單粗暴。

掌櫃看得牙發酸。

“行,”掌櫃狠下心,“我幫您問問三皇子殿下。”

話音剛落,掌櫃眼睛一亮,君正園剛好跨過門檻進大堂來。掌櫃佝着身子,将情況簡單描述給君正園聽。

君正園一雙眼睛不看掌櫃,卻落在染緋身上。

左護法有所察覺,皺眉側了一步,擋在染緋身前。

君正園不悅地咬緊牙關,一個字接一個字蹦出口:“你說是誰想要天字號房?”他早就注意到櫃臺上的小金山,知道掌櫃不可能不心動。

掌櫃賠笑,轉過半邊身子,五指并攏指向左護法及染緋,介紹道:“正是這位老爺和他夫人。”

左護法吓得跳起來:“別別別別瞎說,她不是我夫人!”

沒想到君正園反應也大:“她不是!”

染緋從儲物袋抽出手持鏡,左瞧又瞧,對小桃裝扮手藝十分滿意。她今日穿一身羽扇豆藍,嫩得能掐出水來,剛準備笑話左護法沒品味,竟然否認得那麽幹脆,就從鏡子角落裏看見一張由遠及近逐漸放大的臉。

消失許久的蘇輕辭來了。難怪左護法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急得跳腳,原來是怕他主子誤會。

可是,君正園急個什麽?染緋收起鏡子,視線不解地繞過左護法,望向君正園。

蘇輕辭一腳踹翻漏窗牆後,便直接離開蘇宅,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到神夜門各個據點暗訪一通,把據點負責人們吓了個半死。

好端端的焚幽節夜晚,硬生生被他搞成了“大逃殺”,誰要是做的不好,觸犯到他底線,那就保不住項上人頭。

蘇輕辭忙活一夜,不停地燃燒靈力、搜魂殺人、開啓傳送陣法。直到天方破曉,靈力耗盡,身體疲憊不堪,他才感覺心安,好像終于擺脫掉什麽畫面。

他随便找個據點修整半日,随即啓程前往原城,路上繼續随機抽取“幸運兒”檢查工作進展。

途中收到左護法傳信,得知他們已抵達嘉香樓,便直接過來了。

結果一進來,看到的又是染緋含情脈脈地與別的男人對望。

真礙眼。

她那晚說過的話,穿過漏窗牆,從他記憶深處浮現,大肆叫嚣着,“其實是因為蘇輕辭,跟你沒關系”。幸好十五不在櫃臺前的這群人中,不然,他說不定會忍不住讓某人血濺當場。

君正園滿懷敵意地怒瞪蘇輕辭。

蘇輕辭戴着标志性的半臉面具,滿身的殷紅,鮮豔似血,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能從衣擺落下幾滴鮮血。

蘇輕辭背着光,面部陷入陰暗裏,而原城極其熱烈的陽光,又讓他的發絲亮得刺眼。

半明半暗,半虛半實,真真像個畫本子裏走出來的魔頭。

染緋目不轉睛,忽然口幹舌燥。

反派哭着求我可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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