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鐵?直播?

第9章 高鐵?直播?

從前,給丁字班上課是謝夫子的噩夢。

而現在,謝夫子突然無比懷念被奪舍之前的孩子們。

多乖,多傻,多可愛吶!

哪像現在這些一個個的!鬼精鬼精!!!

尤其那個叫祝瀾的小丫頭,每堂課提出的問題簡直刁鑽古怪至極,偏偏又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念書念書,書上咋寫的,照着念、照着背就是了,她到底哪來那麽多稀奇古怪想法的啊?

以前上課只是覺得好無聊好沒有激情,還沒有練氣功有意思。

現在上一堂課簡直要把他這把老骨頭掏空!

來教書本來就為了養家糊口,現在倒好,他為了不在學生面前顯得太愚蠢,甚至還要溫習幾十年前的功課,熬得僅剩的幾根毛都快掉光了。

哪有學生這樣逼先生的?啊?

委屈,太委屈了!

謝夫子跑到歐陽烨面前,好一通聲淚俱下的控訴,說自己實在教不了丁字班的學生了,想回家種地。

“監院大人,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吧!”

謝夫子一把鼻涕一把淚。

“老夫都快六十了,實在經不起這幫小子折騰啊!他們實在是太能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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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烨神色複雜,本來有點懷疑謝夫子的話,但聽他提到祝瀾,立刻想起了觀風亭那天的事。

嗯,那小丫頭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若說整個丁字班的學生全都改頭換面……

他也有點不信。

歐陽烨好聲勸慰了謝夫子幾句,讓他随自己一道去丁字班看看。

結果謝夫子嗷嗷大哭,抱着桌腿死都不撒手。

那一雙雙渴望知識的眼睛,就好像要把他身上每一寸知識都剮下來似的!

他一想起來都要渾身發抖。

不去,死都不去!

歐陽烨沒有辦法,嘆了口氣,只能自己去瞧瞧了。

此時正值下午課時剛剛結束,歐陽烨穿過一排排的學室,原本在打鬧嬉笑的學子們看見他經過,一個個頓時噤若寒蟬,悄咪咪地溜回各自學室,生怕被這位恐怖的監院大人注意到。

祝青岩從丙字二班走了出來,薛眉和趙文鳶正在門口等她。

三人迎面撞上歐陽烨,薛眉和趙文鳶吓得立馬沒了笑容,反倒祝青岩笑意更甚,還主動打招呼:

“歐陽監院好!”

薛眉和趙文鳶悄悄對視一眼:這就是好學生的底氣嗎?

歐陽烨對她微微點了一下頭,繼續往書院西南的方向走。

祝青岩幾人瞧着他離去的方向,愈發奇怪。

“咦,再往那邊去,不就只剩下丁字班了嗎?”薛眉問。

“說不定是那幾個蠢貨又闖禍了!”

趙文鳶突然興奮起來,“聽說謝夫子被他們氣得幾個晚上睡不着覺,歐陽監院肯定是去收拾他們的。走,咱瞧瞧去!”

祝青岩裝作不感興趣,但是看在好姐妹的情分上,勉為其難陪她們去看看。

若是那祝瀾被歐陽監院親自驅逐出書院,才叫痛快呢!

于是幾人假裝順路,跟在了歐陽烨身後。

其他班的學子見狀,既然歐陽烨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不少人幸災樂禍地跟上去看熱鬧。

很快歐陽烨身後就跟了浩浩蕩蕩一群人。

丁字班的學室門緊閉着,無人進出,全然不似其他班級學室散學後的熱鬧。

趙文鳶冷笑:“謝夫子不過被氣病了半日,他們就敢曠課不來,真是好大膽子!”

薛眉也幫腔道:“是呀,我看他們就是不想上課,成心氣夫子的!”

祝青岩偷瞧一眼神色冷峻的歐陽烨,回頭勸道:

“興許丁字班的師弟師妹們,是在書舍裏溫習功課呢!畢竟從書舍走到這裏,可有好一段距離。”

內涵他們太懶,幾步路的距離都不願意走。

“青岩師姐真是好心,那祝瀾一家欺負你,你還幫她說話。”

“同樣是姓祝的,青岩師姐多優秀,那個祝瀾簡直,唉。”

祝青岩眼底閃過得意。

歐陽烨微微蹙眉,提步就向丁字班走去,步伐透着幾分怒氣。

夫子不在,便連學室都不來了,眼中可還有半點規矩!?

全部罰抄三十——

歐陽烨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接着慢慢上挑。

丁字班學室之內,正傳來激情洋溢的……講課聲?

歐陽烨又走近了兩步,确定自己不是幻聽,那學室中的确有人在講課,還是《論語》中相當難理解的一篇。

講課的聲音是個女娃,歐陽烨從學室後窗的縫隙中瞧過去,微微一怔。

喬悠悠正拿着課本,站在講臺上給大家講着某一篇的釋義,語調高亢,還結合肢體語言,上蹿下跳,簡直活力滿滿。

丁字班的學子們或坐或站,時而被喬悠悠逗得笑出聲。

梁舟還翹着二郎腿,但目光卻認真盯在課本上。

學室外邊,身後還有學子在叽叽喳喳,歐陽烨不悅地看了他們一眼,聲音頓時小了下去。

喬悠悠的聲音從學室中傳出來,所有人都能聽到。

“我這篇講完啦,瀾瀾該你了!”

祝瀾拿着課本走上講臺,與喬悠悠擦肩而過,兩人還擊了個掌。

祝瀾捧着課本侃侃而談,相比喬悠悠,又全然是另一種風格。

她語言風趣,再晦澀的內容也能三兩句表述清楚,時而旁征博引。

站在臺上的氣度,哪裏像個十來歲的孩童?

“我要講的這篇是《論語·裏仁第四》,仁者安仁,知者利仁,咱們湖南的安仁縣,地名出處就是這裏。”

“安仁縣我知道,去年坐高鐵還路過了呢!”喬悠悠興奮道。

“你別打岔!祝教授的課從前可是全網收費直播,咱們現在免費蹭課,撿多大便宜呢!”

“就是就是!”

學室外,趙文鳶皺眉小聲問:

“青岩師姐,她們說的那什麽,高鐵、直播……是什麽東西啊?”

祝青岩也雙眉緊鎖,莫不是什麽黑話?

項文遠擠開別人,湊到了祝青岩身邊道:“這你們都不懂?高鐵高鐵,一種鐵呗!”

“那直播呢?”趙文鳶問。

項文遠摳摳腦殼,一拍大腿:

“又長又直的播種工具呗,肯定是拿高鐵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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